基于營氣晝夜節律與脾胃相關性探討高血壓病機制

何彥虎，金華，劉志軍，司美龍，張俊鵬，劉雙芳，凌必時，胡芝霞，朱飛飛

基于營氣晝夜節律與脾胃相關性探討高血壓病機制

何彥虎1，金華1，2，劉志軍2，3，司美龍1，張俊鵬1，劉雙芳1，凌必時1，胡芝霞1，朱飛飛1

1.甘肅中醫藥大學，甘肅 蘭州 730000；2.敦煌醫學與轉化教育部重點實驗室，甘肅 蘭州 730000； 3.甘肅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甘肅 蘭州 730000

“衛主氣，營主血”，營衛理論是中醫辨病辨證、據證選方、遣方用藥的重要基礎，長期指導臨床實踐。營氣出中焦，是氣血生成的重要物質來源，為脾胃所主，依精微所化，沿脈內而行，循經絡暢達全身，生氣血以養機體。《靈樞?本神》基于“脾藏營，營舍意，脾氣虛則四肢不用，五臟不安”等理論以證脾胃對營氣的貯藏、營氣對五臟的重要營養作用。營氣在一天24 h中的變化與氣血陰陽盛衰及經絡循行密切相關。近年研究發現，營氣具有晝夜節律性，且在不同時間段與血壓的波動有一定的相關性，這為高血壓病的中醫發病機制提供新的分析視角，脾胃則是其重要契入點。

高血壓病；脾胃；晝夜節律；營氣；中醫

高血壓病是一種遺傳與環境因素共同作用，以不良生活方式為基本誘因，多危險因素影響、多基因調控、多臟腑關聯及多種并發癥可并存的心血管綜合征。血壓在一天24 h內的晝夜波動有規律可循，西醫稱之為“血壓的晝夜節律性”，其變化特點總體呈現為“雙峰一谷”的長柄勺形曲線，即6:00－10:00、16:00－20:00健康人血壓較其余時間高，夜晚較其余時間低，而高血壓病患者表現更為突出。此外，通過分析營氣在一天24 h中不同時辰的強弱變化及對應各自時辰的六經時相所主，發現營氣的強弱變化同血壓一樣具有明顯的晝夜節律性，且營氣的晝夜節律性為認識高血壓病提供一種新的認知與研究領域[1]。茲從脾胃角度就高血壓病晝夜節律性與營氣的相關性探討如下。

1 “營氣”溯源

《說文解字》：“營，幣居也。從宮，熒省聲。”本義為“四周壘土而居”，段玉裁注：“幣居，謂圍繞而居。”故“營”有“圍繞”之意。《內經》與《難經》常把營氣稱為“榮氣”，《說文解字》：“榮，桐木也。從木，熒省聲。”本義“梧桐”，《爾雅》：“木謂之華，草謂之榮，不榮而實者謂之秀，榮而不實者謂之英。”由此可見，古代“營”“榮”常常相通，均有營養、繁榮之意。《靈樞?營衛生會》云：“何氣為營？何氣為衛？營安從生？衛于焉會？……人受氣于谷，谷入于胃，以傳與肺，五臟六腑，皆以受氣。其清者為營，濁者為衛，營在脈中，衛在脈外，營周不休，五十度而復大會。陰陽相貫，如環無端……營出中焦，衛出下焦……上焦出于胃上口，并咽以上，貫膈，而布胸中，走腋，循太陰之分而行……常與營俱行于陽二十五度，行于陰亦二十五度，一周也。故五十度而復大會于手太陰矣……中焦亦并胃中，出上焦之后，此所受氣者，泌糟粕，蒸津液，化其精微，上注于肺脈，乃化而為血，以奉生身，莫貴于此，故獨得行于經隧，命曰營氣。”《內經》中與營氣內涵相關的論述還有：①營氣之道，內谷為寶（《靈樞?營氣》）；②人受氣于谷，谷入于胃……營出中焦（《靈樞?營衛生會》）；③谷始入于胃，其精微者，先出于胃之兩焦，以溉五臟，別出兩行，營衛之道（《靈樞?五味》）；④榮者水谷之精氣也，和調于五臟（《素問?痹論篇》）；⑤脾、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者，倉廩之本，營之居也（《素問?六節藏象論篇》）；⑥其浮氣之不循經者，為衛氣；其精氣之行于經者，為營氣（《靈樞?衛氣》）；⑦營氣者，泌其津液，注之于脈，化以為血，以榮四末，內注五臟六腑（《靈樞?邪客》）；⑧壅遏營氣，令無所避，是謂脈（《靈樞?決氣》）；⑨刺營者出血，刺衛者出氣，刺寒痹者內熱（《靈樞?壽夭剛柔》）。可見，“營氣”行于脈內，功為營養，氣為動源，因其晝夜營周不休而立其名，因其濡養經脈而為之用。

2 營氣貯藏于脾，以經絡為“體”，以血脈為“用”

2.1 脾胃與營氣

2.1.1 生理相關

“脾藏營”源自《靈樞?本神》“脾藏營，營舍意，脾氣虛則四肢不用，五臟不安，實則腹脹，經溲不利”，為脾胃與營氣的相關性奠定了理論基礎。對此，后世醫家多釋為“脾貯藏營氣”。如馬蒔“人之榮（營、榮古通用）氣藏于脾”（《黃帝內經靈樞注證發微》）。筆者認為，“營”，轉運也，在此含義為“轉運功能”，乃動詞活用為名詞；“藏”者，主也。《靈樞?本神》之“脾藏營”，系指脾有轉運水谷精微的功能。《素問?奇病論篇》有“夫五味入口，藏于胃，脾為之行其精氣，津液在脾”，此“藏”即脾主營，系指脾有轉運水谷精微之功用。于胃，脾為之行其津液，此津液為水谷精微所化；于脾，胃為之降其污濁，此污濁為糟粕所化。《素問?六節藏象論篇》“脾、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者，倉廩之本，營之居也，名曰器，能化糟粕，轉味而入出者也”，言脾似倉廩，寄“營運”之用，功類“傳化之府”，轉運不息，他如“脾氣散精，上歸于肺”（《素問?經脈別論篇》）“脾脈者土也，孤臟以灌四傍者也”（《素問?玉機真臟論篇》）及“脾為之使”（《素問?刺禁論篇》）等，皆云脾有轉運之功。蓋水谷入胃，經胃腐熟，化為精微，經脾傳輸，以養經脈，以健體魄，五臟相和，言為“脾藏營也”。又《靈樞?營氣》云：“營氣之道，內谷為寶，谷入于胃，乃傳之肺，流溢于中，布散于外，精專者，行于經隧，常營無已，終而復始，是謂天地之紀。”營氣藏于中宮而行于脈中，脾為樞機，調達轉運全身水谷精微，使營氣為之所化，氣血為之所行。

2.1.2 經脈相連

《靈樞?營氣》：“營氣之道，內谷為寶……故氣從太陰出注手陽明，上行注足陽明，下行至跗上，注大指間，與太陰合，上行抵髀，從脾注心中；循手少陰，出腋中臂，注小指，合手太陽……合足厥陰，上行至肝，從肝上注肺，上循喉嚨，入頏顙之竅，究于畜門”，指出十二經脈流注次序是營氣有律可循、有據可依、有道可行的具體體現；營氣依經脈有序而行，“營周不休，五十而復大會，陰陽相貫，如環無端”（《靈樞?營衛生會》）。《靈樞?營衛生會》云：“清者為營，濁者為衛，營在脈中，衛在脈外。”營氣“行于經隧”（《靈樞?營氣》），充盈十二經脈，是脈中經氣形成的基本物質。《類經?十二經脈》所謂“此十二經者，即營氣也。營行脈中……經氣歸于肺，肺朝百脈以行陰陽，而五臟六腑皆以受氣”，營氣依次循行于十四正經，由手太陰肺經始，循經絡脈，入足厥陰肝經，經任督二脈，向上一則復入肺中，二則三經（任、督、肝）相合會于巔頂，依次周身循環，往來復始，形成前后平面上的環形運行線。此間，營氣一直處于動態循行過程中，如環無端，各經脈間通過絡脈相連，《醫門法津?切脈論》所謂“人有五臟六腑，十二經十五絡，而營衛充灌于其間，若環轉者，人之脈也”。生理狀態下，經氣在機體內循向而行，有道可依，恒定不變。而脈中營氣強弱易變，經時盛衰不一，從而使轉運受阻，出現脈氣盛衰不一或脈氣逆亂而行的不同病候。《靈樞?決氣》曰：“壅遏營氣，令無所避，是謂脈。”脈為營運之所，可充盈、濡養經脈，故而營氣的生成、循行、輸布等均體現了“營氣”為經絡之“體”。

2.1.3 功能相似

血脈是營氣布散之所，可化赤生血。營氣由脾胃所藏，水谷精微所化，“脾氣散精，上歸于肺”（《素問?經脈別論篇》），臟腑者，連其血脈而絡大經。肺朝百脈，同時布散營氣入十二大經與十二大脈，隨血內連于臟腑、外散于周身。營氣因其所在部位及功用而表現出不同的功能特性。散于血脈之營：其一，氣可推動脾運，化赤為血，作為血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二，以奉血為養，以濡臟腑之邸，作為血的重要之用。《黃帝內經靈樞集注?邪客篇》所謂“宗氣……以貫心脈而行呼吸焉。營氣者……化以為血，以營四末”；營氣與宗氣相攜，共奏營運行血之功，正如周學海所言“營氣者，出于脾胃……充滿推移于血脈之中而不動者也”（《讀醫隨筆?氣血精神論》），故營氣以血脈為“用”。

2.2 高血壓病的脾胃機理

脾胃居中宮，生氣血而主運化，為“倉廩之官”。脾性主升，胃性善降，乃氣機升降之樞，脾升胃降，依性而用，為血壓的正常調度提供重要保障。《格致余論》云：“脾具坤靜之德，而有乾健之運，故能使心肺之陽降，腎肝之陰升，而成天地之交泰，是為無病之人。”肝、肺、腎三臟之升發、宣發、上滋之用有賴脾升之性；心、肺、腎順以胃性而降，心火可降、肺可肅降、腎可納氣。于是通上徹下，斡旋內外，心、肝、肺、腎臟性相合，各司其用，血壓平穩；若臟腑違其所性，即升發太過，降而無度，水不滋木，火不生土，氣機當升不升，當降不降，血停氣滯，導致氣血失調，血壓升高，《醫圣心源》所謂“脾升則肝腎亦升，故乙木不郁；胃降則心肺亦降，故金火不滯……以中氣之善運也”。可見，氣機升降失序，逆性而行是高血壓病的病機關鍵。《素問?通評虛實論篇》“頭痛耳鳴，九竅不利，腸胃之所生也”，旨在言明腸-腦為軸，上下相通，病理相互影響，即所謂“下腑為病，其可上以受之”，故而脾胃納運失職多為頭痛發作的重要樞機，特別強調了其病位在“腸胃”值得深思。《臨證指南醫案?中風》“內風乃身中陽氣之變動……更有風木過動，中土受戕，不能御其所勝”，將“中土受戕”聯系到內風，實為臨床鮮見而又不乏其創新。

3 高血壓病夜節律性與中醫的關聯性

3.1 與子午流注時辰的互參性

《素問?生氣通天論篇》：“平旦人氣生，日中而陽氣隆，日西而陽氣已虛，氣門乃閉，是故暮而收拒，無擾筋骨，無見霧露，反此三時，形乃困薄。”人與自然是一個有機整體，血壓的波動是人體陰陽強弱、氣血盛衰變化的具體表現，每日隨自然界運動變化而波動。子午流注是十二正經與一天24 h相對應的時間醫學，“子午”表示時間演變過程中陰陽消長的情況，“流注”是將氣血運行比喻為潺潺溪流，指人體的氣血隨十二時辰通過不同經絡而灌注于全身。十二正經，經經各有其時，時時各有陰陽氣血之變化。《靈樞?歲露》“人與天地相參，與日月相應也”，強調人體的臟腑功能和經氣盛衰具有一定的晝夜節律性。子午流注時辰與血壓晝夜波動規律的相互參照，可為高血壓病的治療提供最佳的時間治療窗。《證治匯補?眩暈》載“有早起眩暈，須臾自定，日以為常，謂之晨暈，此陽虛也；有日晡眩暈，得臥少可，謂之昏暈，此陰虛也”，《吳鞠通醫案?滯下》“凡病日輕夜重者，皆屬陰邪”，《證治匯補?頭風》“血虛者，朝輕夕重，氣虛者，朝重夕輕”。一般而言，陽盛病證多加重于午時過后；陰盛病證多加重于子時之前；陽虛病證多減輕于午時前后，加重于夜間子時之后；陰虛病證多減輕于子時前后，加重于白天午時前后。《醫貫》所謂“陽病則晝重夜輕，陽氣與病氣交旺也。陰病則晝輕夜重，陰氣與病氣交旺也”。根據子午流注圖，六經病的發作時間：巳、午之時為太陰病所主，申、酉之時為陽明病所主，寅、卯之時為少陽病所主，亥、子之時為太陽病所主，子、丑之時為少陰病所主，丑、寅之時為厥陰病所主。《素問?玉機真臟論篇》“一日一夜五分之，此所以占死生之早暮也”，認為疾病的診治預后也與晝夜節律密切相關。又《素問?藏氣法時論篇》“心病者，愈在戊己，戊己不愈，加于壬癸，壬癸不死，持于甲乙，起于丙丁。心病者，日中慧，夜半甚，平旦靜”，將晝夜十天干與臟腑、五行所主及十二正經相對應，同時引入生克與乘侮關系，借此推測五臟疾病的好轉、加重或痊愈的時間和趨勢。

一般而言，原發性高血壓病患者辰時（7:00－9:00）血壓會出現一個峰值，且隨著血壓升高，嚴重心臟事件（如心肌梗死、心律失常、心臟性猝死）發生率明顯高于同日其他時間[2-3]。辰時為足陽明經脈所行，胃氣最盛，而“陽明常多氣多血……此天之常數”（《素問?血氣形志篇》），該階段氣血最為充盈，此時調節血壓，可因勢利導，鼓動經氣運行，使氣調血順，陰陽互補，則血壓平穩有度。

3.2 與六經時相的對應性

中醫認為，血壓在某個時間段內升高是由陰陽強弱不從其時、氣機升降不從其性、臟腑功能不從其用、氣血盛衰不從其經所致。《傷寒論》六經病“欲解時”，是根據天干地支所對應的時相變化規律，結合天、地、人三者順時相應、陰陽相系的整體觀念，強調人體陰陽強弱、氣血盛衰的變化規律是以六經時相的變化為基礎。根據六經所主對應時相，寅、卯、辰時由陽明、少陽所主，與六經中少陽“欲解時”和陽明“欲劇時”不謀而合，故從陽明、少陽經時相所對應的陰陽氣血變化及對應的臟腑功能變化探討高血壓病的中醫機理值得重視。

3.2.1 陽明時相特性

陽明時相可分為二，即“欲解時”與“欲劇時”。陽明經，陰陽通上徹下，互滋互助，化精微為氣血，通陽明之經隧，為多氣多血之經。高血壓病的晝夜節律性對應陰陽氣血在一天24 h中的規律變動，實質是陽明時相之外象，即“陽明病，欲解時，從申至戌上”（《傷寒論?辨陽明病脈證并治》）。陽明為胃、大腸所主之經，二陽合一，司聚合而斂陽氣，藏營蓄血，多氣多血之腑也。引清陽之氣通上徹下，通內達外，使氣機升降有序，陰陽交合有時。又《素問?熱論篇》“陽明者，十二經脈之長也”，卯、辰之時為陽明所主，經脈相通，同氣相求，陰受陽補，多氣多血，陽氣充足，氣機升降相因，氣血營運相調，血壓調控方能有序，故高血壓病陽明而治是血壓調控的新通路。

3.2.2 少陽時相特性

《傷寒論?辨少陽病脈證并治》云：“少陽病，欲解時，從寅至辰上。”少陽之經隧，是氣機升降出入有序、氣血運行有常的“閥門”。少陽氣機之樞是調控人體氣血陰陽、臟腑功能的重要“扳機”。《傷寒來蘇集》曰：“寅卯主木，少陽始生，即少陽主時也。主氣旺，則邪自解矣。辰上者，卯之盡，辰之始也。”少陽之氣，半表半里，主樞機，五行屬木，作為中正之官，性善曲直，喜條達，惡抑郁。少陽時相為寅、卯、辰三時所主，此時陽氣始生，陰氣始減，生發之機，以升為用。足少陽之脈，內應于膽，主決斷，以降為順，乃多氣少血之腑，氣盛為主；足厥陰之脈，內應于肝，主疏泄、善藏血，以平為期，以通為用，乃多血少氣之臟，血充為要。《讀醫隨筆》云：“凡臟腑十二經之氣化，皆必借肝膽之氣化鼓舞之，始能條暢而不病。”子時，氣血注入足少陽膽經，而膽主樞機，經氣流通，升降出入，樞陰轉陽，通降為宜；丑時，氣血注于足厥陰肝經，肝主疏泄，調暢氣機，以升為健，“肝藏血，心行之”（《素問?五臟生成篇》），心氣行血，氣血和調，脈絡暢達，肝膽相照，血壓調控正常。

3.3 與營衛的相關性

關于營氣的晝夜節律性，《靈樞?五十營》：“人經脈上下、左右、前后二十八脈，周身十六丈二尺，以應二十八宿，漏水下百刻，以分晝夜。故人一呼脈再動，氣行三寸，一吸脈亦再動，氣行三寸，呼吸定息，氣行六寸。十息氣行六尺，日行二分。二百七十息，氣行十六丈二尺，氣行交通于中，一周于身，下水二刻，日行二十五分。五百四十息，氣行再周于身，下水四刻，日行四十分。二千七百息，氣行十周于身，下水二十刻，日行五宿二十分。一萬三千五百息，氣行五十營于身，水下百刻，日行二十八宿，漏水皆盡，脈終矣。所謂交通者，并行一數也，故五十營備，得盡天地之壽矣，凡行八百一十丈也。”又《靈樞?根結》“一日一夜五十營，以營五臟之精，不應數者，名曰狂生。所謂五十營者，五臟皆受氣，持其脈口，數其至也。”可見，營藏于脾，行走于脈，功生于血，與衛相合，保持陰平陽秘，則血壓平穩。《靈樞?癰疽》將營衛運行概括為“周流不休，上應星宿，下應經數”，且“衛氣行于陰二十五度，行于陽二十五度，分為晝夜，故氣至陽而起，至陰而止。故曰，日中而陽隴為重陽，夜半而陰隴為重陰。故太陰主內，太陽主外，各行二十五度，分為晝夜。夜半為陰隴，夜半后而為陰衰，平旦陰盡而陽受氣矣。日中而陽隴，日西而陽衰，日入陽盡而陰受氣矣。夜半而大會，萬民皆臥，命曰合陰，平旦陰盡而陽受氣。如是無已，與天地同紀”（《靈樞?營衛生會》）。而《素問?生氣通天論篇》也合理解釋了營衛-陰陽在一天24 h的盛衰變化，即“陽氣者，一日而主外，平旦陽氣生，日中而陽氣隆，日西而陽氣已虛，氣門乃閉”。可見，衛陽之氣始生于平旦而盛隆于日中，營陰之氣始生于日西而盛隆于夜半。營衛運行有時，陰陽消長平衡，形成營衛運行基本的晝夜節律。總之，通過營氣的晝夜節律性而審其陰陽強弱，辨其氣血盛衰，與高血壓病陰陽失衡的病機不謀而合。

4 小結

迄今，有關高血壓病的論治多重于臟腑而略于營氣的晝夜節律性、六經時相、十二經氣血流注及子午流注。筆者認為，治療高血壓病應遵天人相應之理，即天開于子，地閉于丑，人生于寅，使天、地、人三才陰陽會通有序，氣血流注有時，營衛運其有律，注重陰陽平衡，使氣血暢通無阻。總之，高血壓病治療應先辨機制，再擇其時，通其經而服其藥，以達“藥到病所，諸邪自除”目的。

[1] 蓋曉麗,王德強.《內經》營氣運行規律淺析[J].中醫藥臨床雜志, 2018,30(3)：404-405.

[2] MULLER J E, LUDMER P L, WILLICH S N, et al. Circadian variation in the frequency of sudden cardiac death[J]. Circulation,1987, 75(1)：131-138.

[3] WILLICH S N, LEVY D, ROCCO M B, et al. Circadian variation in the incidence of sudden cardiac death in the Framingham Heart Study population[J]. Am J Cardiol,1987,60(10)：801-806.

Discussion on Pathogenesis of Hypertension Based on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Circadian Rhythm of Ying Qi and Spleen and Stomach

HE Yanhu1, JIN Hua1,2, LIU Zhijun2,3, SI Meilong1, ZHANG Junpeng1,LIU Shuangfang1, LING Bishi1, HU Zhixia1, ZHU Feifei1

“Wei regulates qi and Ying regulates blood”. Yingwei theory is an important basis for TCM disease differentiation,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prescription selection and prescription dispensation, and it guides clinical practice for a long time. Ying qi comes from Middle Jiao, and is an important material source for the generation of qi and blood. It is dominated by the spleen and stomach. It can travel along the veins and meridians to reach the whole body.?is based on the theory of “the spleen storing Ying, and mind store in it. If the spleen is deficient, the limbs are not used, and the five zang organs are restless” to prove the spleen and stomach to the storage of Ying qi, and the important nutritional role of Ying qi to the five zang organs. The variation of Ying qi in 24 hours a day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rise and fall of qi and blood, the deviation of yin and yang and the circulation of meridians. In recent years, it has been found that the movement of Ying qi has circadian rhythm and has a certain correlation with the fluctuation of blood pressure in different time periods, which provides a new perspective for the analysis of the pathogenesis of hypertension in TCM, and the spleen and stomach is an important input point.

hypertension; spleen and stomach; circadian rhythm; Ying qi; TCM

R259.441

A

1005-5304(2021)10-0015-05

10.19879/j.cnki.1005-5304.202011339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81560716、81860832）；甘肅省高等學校協同創新團隊項目（2017C-14）；甘肅省中醫藥科研課題（GZK-2019-24）

金華，E-mail：lanzhoujinhua@126.com

（收稿日期：2020-11-19）

（修回日期：2021-02-28；編輯：梅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