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及物性角度分析《春望》及其兩篇英譯文

李東林

摘要：杜甫所作《春望》是一首膾炙人口的詩歌，有多個語言版本。就英語版本而言，至少有十幾個版本。及物性理論是韓禮德提出的系統(tǒng)功能語法中三大元功能之一的概念功能的重要組成部分。本文應(yīng)用及物性理論，對《春望》進行分析，力求在及物性理論的框架下對兩個英譯本進行比較研究。

關(guān)鍵詞：及物性理論;《春望》;古詩英譯

1.引言

詩人杜甫所著詩歌《春望》語言簡練，用寥寥數(shù)語勾勒出豐富的意向，無數(shù)的文人學(xué)者將其翻譯成各國語言版本，以饗他國讀者。就英譯本而言，就有至少十幾個版本，不同的翻譯家從不同的角度翻譯《春望》，給讀者帶來了不同的感受。本文擬用韓禮德的及物性理論來分析《春望》及其兩個英譯本，進行比較研究。

2.理論概述

韓禮德提出的概念功能包括兩個功能，即經(jīng)驗功能和邏輯功能。經(jīng)驗功能就是使用語言來表達人們現(xiàn)實世界和內(nèi)心世界的各種經(jīng)歷。經(jīng)驗功能體現(xiàn)途徑之一是“及物性”?！凹拔镄允且粋€語義系統(tǒng)，其作用是把人們在現(xiàn)實世界中的所見所聞、所作所為分為若干種‘過程’，即將經(jīng)驗通過語法進行范疇化，并指明與各種過程有關(guān)的‘參與者’和‘環(huán)境成分’?！盵1]

依據(jù)及物性理論，經(jīng)驗可分為六種過程：物質(zhì)過程、心理過程、關(guān)系過程、行為過程、言語過程，存在過程。不同過程有著不同性質(zhì)，代表了不同的經(jīng)驗。不同的過程類型，參與者也有所不同，且環(huán)境成分也會有所不同。在對句子進行分析時，要做到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準確判斷過程類型、參與者，和環(huán)境成分。

3.原詩分析

《春望》全詩抒發(fā)了對國家命運的感慨，對家鄉(xiāng)的思念之情。整首詩語言工整，情感深切，是杜甫的代表詩之一。全詩前四句寫景，后四句抒情[4]。從及物性角度來分析，結(jié)果如下表所示：

全詩可分為12個過程，其中第1、2、3、4句詩中，每句包含兩個過程;剩下詩句中每句對應(yīng)一個過程。通過對全詩過程類型和參與者，以及環(huán)境成分的分析，讀者可對《春望》有更清晰的了解。

4.英譯本及物性分析

《春望》英譯本各有特色。筆者從眾多版本中挑選了一位國外譯者的譯本（Witter Bynner譯）和一位國內(nèi)譯者的譯本（許淵沖譯）[2]，以便從及物性理論角度比較分析不同譯者是如何理解原詩的?，F(xiàn)對比分析兩個版本各句的及物性過程。

4.1 “國破山河在”

許譯：On war-torn land streams flow and mountains stand;

Bynner譯：Though a country be sundered，hills and rivers endure;

及物性過程分析如下表：

經(jīng)分析，原詩第一句包含兩個過程，分別為物質(zhì)過程和存在過程。“國”和“山河”為參與者，“破”和“在”為相應(yīng)的動詞。兩個譯本都將原句中的兩個過程翻譯出來，但有不同的側(cè)重點。其中，許淵沖版本中包含了兩個物質(zhì)過程;Bynner的譯本與原句過程對等，包含了一個物質(zhì)過程和一個存在過程。從及物性理論角度分析，第一句中，Bynner譯本與原詩第一句過程對應(yīng)，是較好譯本。

4.2 “城春草木深”

許譯：In towns unquiet grass and weeds run riot;

Bynner譯：And spring comes green again to trees and grasses;

及物性過程分析如下表：

“城春草木深”這一句詩中包含了兩個關(guān)系過程：城春和草木深。兩個譯本都將本句處理成一個過程。許淵沖使用物質(zhì)過程“run”生動形象地描述了草木遍野的荒涼景象;Bynner譯本使用物質(zhì)過程“comes”主要強調(diào)了春天到來，萬物生長的情景，但未能表達出“深”的含義。

4.3 “感時花濺淚”

許譯：Grieved over the years，flowers are moved to tears;

Bynner譯：Where petals have been shed like tears

及物性過程分析如下表：

原句“感時花濺淚”主要描述了一個心理過程和一個行為過程，共兩個過程，都包含了一位隱形參與者“我”。兩版譯文中，Bynner譯本只采用了一個過程，且未譯出隱形參與者。許淵沖版本包含了兩個心理過程，分別譯出“感時”和“花濺淚”的含義，譯文中包含了隱形參與者“我”。相比較而言，Bynner譯本省略了一個過程;許淵沖版本與原文采用過程在數(shù)量上對應(yīng)，類型選擇上部分對應(yīng)，是比較好的翻譯版本。[3]

4.4 “恨別鳥驚心”

許譯：Seeing us part，birds cry with broken heart;

Bynner譯：And lonely birds have sung their grief;

及物性過程分析如下表：

“恨別鳥驚心”這一句中包含了一個心理過程和一個行為過程，其中都有一個隱形參與者，即作者。兩個譯本中，Bynner版本將此句處理為一個物質(zhì)過程;許淵沖版本包含了兩個過程，在過程數(shù)量上與原句對應(yīng)。且與原句過程類型部分對應(yīng)，相較而言，是較好的譯文。

4.5 “烽火連三月”

許譯：The beacon fire has gone higher and higher;

Bynner譯：After the war-fires of three months，

及物性過程分析如下表：

“烽火連三月”包含了一個物質(zhì)過程。許淵沖版本和原句一樣，包含了一個物質(zhì)過程，且參與者都為戰(zhàn)火。原句中“三月”是表示時間的環(huán)境成分，而許淵沖版本未將時間翻譯出來。Bynner版將原句譯作短語，作為下一詩句的環(huán)境成分。

4.6 “家書抵萬金”

許譯：Words from household are worth their weight in gold;

Bynner譯：One message from home is worth a ton of gold;

及物性過程分析如下表：

本句詩過程類型為關(guān)系過程，兩個譯本也都屬于關(guān)系過程，都突出了家書對作者的重要性。原句過程“抵”意思為“is worth”，或“are worth”，兩個版本都準確譯出“抵”字內(nèi)涵。

4.7 “白頭搔更短”

許譯：I cannot bear to scratch my grizzled hair;

Bynner譯：I stroke my hair;

及物性過程分析如下表：

原句采用了物質(zhì)過程。兩個版本中，譯者都嘗試表達作者的心情。許淵沖版本使用了一個物質(zhì)過程“cannot bear to”來反映作者心中承受的苦悶，使用的過程與原句對應(yīng);Bynner譯本也使用了物質(zhì)過程，與原句對應(yīng)。

4.8 “渾欲不勝簪”

許譯：It grows too thin to hold a light hair pin.

Bynner譯：It has grown too thin to hold the hairpins any more.

及物性過程分析如下表：

本句是全詩最后一句，采用了物質(zhì)過程“不勝”來表達作者情感。兩個譯本均采用物質(zhì)過程來表達此句話。

以上便是對《春望》兩個英譯本的及物性的分析。經(jīng)分析，每個譯本都有獨特的特點。從及物性理論角度出發(fā)，通過將兩個譯本采用的過程和原詩進行比較，可分析獲得較好的譯本。對此，可從兩方面入手，一是對比原詩及譯本所采用過程的數(shù)量，二是可比較兩個譯本和原詩采用過程類型的對應(yīng)程度。原詩及譯本所采用的每種過程的數(shù)量如下圖所示：

由上表可知，原詩采用物質(zhì)過程較多。許淵沖版本和Bynner版本均是以物質(zhì)過程為主。就采用過程的數(shù)量而言，兩個版本與原詩較為對應(yīng)，均是以敘事為主。

除了比較原詩及譯本所采用過程的數(shù)量，譯本和原詩采用過程類型的對應(yīng)程度也是衡量版本好壞重要標準之一。下表列舉了兩個版本與原詩選用過程類型的對應(yīng)程度。若是譯文與原句采用類型完全對應(yīng)，記作1分，部分對應(yīng)記作0.5分，不對應(yīng)記作0分。

由上表分析可得知，許淵沖版本與原文所采用過程類型對應(yīng)性最高。

結(jié)合過程數(shù)目分析和過程類型分析，許淵沖版本是兩個版本中較好的譯本。

5. 結(jié)語

本文以韓禮德的及物性理論對杜甫的《春望》一詩及其兩個英譯版本進行對比研究。本文研究表明，結(jié)合及物性理論，通過分析原詩和Witter Bynner譯本以及許淵沖譯本所使用的過程及過程類型的對應(yīng)程度，分析出許淵沖譯本是兩個版本中最佳版本。[5]因本文只從及物性理論角度對兩個譯本展開分析，而沒有更多地從文學(xué)欣賞角度和意境傳遞角度去解讀，這樣難免存在不足之處。但，通過將語言學(xué)理論與翻譯的結(jié)合，將會給翻譯研究帶來更多的啟示。

參考文獻：

[1]胡壯麟，朱永生，張德祿，李戰(zhàn)子. 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xué)概論[M]. 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12

[2]黃國文. 翻譯研究的語言學(xué)探索[M]. 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6

[3]李國慶. 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xué)的研究與應(yīng)用[M]. 廣州：暨南大學(xué)出版社，2009

[4]連淑能. 英漢對比研究[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2

[5]趙甄陶. 中國詩歌精選英譯[M]. 長沙：湖南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