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華戲劇：為中國觀眾尋求全球優質戲劇

朱光

能觸動人的情感，就能推高戲劇的商業價值。與此同時，任何一部戲劇都輸出其價值觀。在中國堅守13年戲劇舞臺，只做高端嚴肅戲劇的央華戲劇，在中國的藝術和思想領域，贏得最廣大的支持，在面向大眾的市場上，贏得最廣泛的成功。這些品質戲劇匯聚出的成就，也顯示出戲劇在中國地位的提升—它在當下經濟發展與生活環境中，以其熱度溫暖人心，以其銳利刺破毒瘤，以其審美引領潮流，以其價值回饋社會。

在秋日北京的劇場觀眾席，王可然在手機上收到一封郵件。中場休息時，他瞥了一眼，大驚：“親愛的可然，我很榮幸地通知你，法國文化部長已授予你法國藝術與文學騎士稱號是法國政府授予文化界人士的重要榮譽稱號之一”這意味著什么？作家莫言、金庸、王安憶、畢飛宇獲得過這項殊榮;電影人李安、姜文、鞏俐、梁朝偉等獲得過這項殊榮;中國戲劇界人士有沒有？細想一下，還真沒有。

王可然最近與法國的互動，是邀請了法國著名戲劇導演埃里克·拉卡斯卡德執導曹禺代表作、代表中國話劇成熟標志的《雷雨》，以及曹禺女兒萬方編劇的《雷雨后》—這兩部戲是連臺本戲，即將于10月23日至25日在上海大劇院上演。這一版《雷雨》大破大立，與以往國內任何劇種任何一版都全然迥異—僅談視覺美學，舞臺天幕、地板都是大理石紋路;而四鳳家，則是全木質，以從景深處向舞臺前行的方式出場而《雷雨后》則不僅僅是女兒對父親的致敬，更是女兒以一臺戲對另一臺戲的“注腳”。拉卡斯卡德與王可然初次見面，就一口氣聊了4小時。結束時，他站起來與王可然握手：“您是一位導演，我很愿意與您合作。”

早在2019年12月，法國導演拉卡斯卡德首次抵京，參與了王可然擔任藝術總監的央華戲劇主辦的“世界好戲?中國觀眾”論道周。討論的主題是—為中國觀眾尋求全球優質戲劇。在中國，青年觀眾、知識分子似乎是戲劇觀眾的主力，以至于常人以為戲劇是“小眾”藝術。事實上，千百年來，戲劇都是探尋人心、映照人性、與每一個人的精神世界休戚相關的藝術。加之，隨著市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日益多元豐富，看戲愈發成為一種生活方式。故而，戲劇本質上就是大眾藝術。

為大眾做戲劇

—2008年《陪我看電視》

如果說央華戲劇與其他中國民營戲劇的本質不同在哪里，“為大眾做戲劇”應該是最本質的差異。在文化政策還是追求文化產業成效的21世紀頭些年，民營戲劇公司的第一要義是生存—催生了大批以白領愛情生活為話題的小劇場話劇，讓觀眾可以“租個男友回家過年”或“與前妻同居”。這樣的戲劇確實探尋了人心，但是更多還是依據“潛在買票觀眾的關注點”而設置的“話題劇”，若制作更高級可能可以稱之為“社會問題劇”，就像易卜生的《玩偶之家》。

2008年，央華戲劇的首部作品，是由賴聲川執導，程前、葉童、柳云龍、林依輪等首演于深圳的話劇《陪我看電視》。央華戲劇的“央”字脫胎于央視，“華”自然是中華。與央視合作從電視切入—電視在中國的發展，也是一部改革開放發展史。賴聲川固然是華人戲劇翹楚，但他此前并沒有在大陸的生活經歷，例如他不知道什么是“拉線開關”，所以該劇的藝術顧問是謝晉、余秋雨;王可然在擔任策劃的同時，還與丁乃箏、史航一起擔任“編劇助理”。程前不惜在前胸后背都貼上屏幕，扮演一臺電視機這部戲跨越了中國的“大眾影視”與“小眾戲劇”的隔閡，在全國巡演了兩三年，也奠定了《暗戀桃花源》和《如夢之夢》這兩部令央華戲劇躍上幾個臺階的基礎。

為大眾做品質戲劇

—2008年《暗戀桃花源》：中國戲劇教科書級劇目;2013年《如夢之夢》：8小時參透人生的史詩劇目。

2008年起，央華戲劇制作了至今在中國各地話劇舞臺上盛演不衰的《暗戀桃花源》—在大眾看來，這是一部“明星話劇”，甚而“開創”了明星演話劇的模式，例如近來肖戰參演的《如夢之夢》。但是，大眾看到的其實是倒置的因果—演了品質戲劇，才有可能把演員塑造成明星;明星想使得自身的演技更有品質，才來參演品質戲劇。至于明星話劇是為了掙錢這種論調，只能說頗外行。圈內人都知道，要掙錢，制作、出演舞臺劇那是最虧的—一個頂流明星的天價片酬可達數億，而一部幾十乃至百人參與的舞臺劇整體制作費也就數百萬元。

《暗戀桃花源》是載入中戲、上戲教科書的案例—無論是其劇作結構還是表演方式，都是戲文系、導演系、表演系關于“中國當代戲劇”范例之一。因此，當年那些還沒有成為明星的演員，如黃磊、袁泉、喻恩泰等在讀書時就在學習《暗戀桃花源》的結構—兩個劇組搶一個舞臺，一個排練悲戚戚的《暗戀》，一個排演看似歡天喜地實則透著悲涼的《桃花源》，兩個劇組的臺詞時而還能連起來，令人笑得想哭;以及這種悲欣交集的結構帶來的悲欣交集的演繹的層次感。因而，當得知自己可以在“教科書級”的作品里扮演主角時，這些大眾熟知的明星，瞬間意識到要做品質演員。

品質戲劇，擁有強大的能量場，可以吸附品質演員的圍繞。大家看到的所謂“明星話劇”只是愿意追求品質的已成名的演員，聚合在一出戲里的結果罷了。胡歌2013年起出演央華戲劇的另一部代表作《如夢之夢》，9年104場不曾缺席，以及2021年肖戰出演當前正全國巡演的《如夢之夢》，也是被品質戲劇所吸引。出演《如夢之夢》之前，胡歌遭遇車禍，跌至人生谷底;出演2021年版《如夢之夢》之前，肖戰深陷其粉絲對他的過度愛護而導致的網絡旋渦

提及品質戲劇，《寶島一村》是不得不提的一部令海峽兩岸大眾更能彼此了解的巨制。王可然挖掘出眷村故事，正如我們的“大院”—我們歷經過的各類以部隊、工廠為核心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志，及其家眷的生活環境和集體氛圍完全共通的人心與可以感知的人性，讓這部劇于2010年在深圳進行了大陸首演。

為大眾求品質、為戲劇人謀價值的優質商業戲劇

—2015年《冬之旅》：藍天野、李立群對手戲;2015年《流浪狗之歌》：臺灣電視人趙自強與羽毛球世界冠軍鮑春來聯合出演;2017年《新原野》：萬方對父親曹禺《原野》的再解讀;2018年《情書》：周濤、孫強對手戲;2018年《北京人》：賴聲川導演版;2021年《如夢之夢》：疫情期間自武漢啟動全國巡演的史詩話劇。

央華戲劇隸屬于北京時代央華發展有限公司，創始人、藝術總監、總經理均為王可然。作為北京市“四個一批”人才，被《新京報》評為“十大戲劇影響制作人”，在品質戲劇積淀了在中國戲劇界的榮譽之后，王可然進一步提升了對自己以及團隊的要求。

當下的央華戲劇，也是目前全國票房排名第一的戲劇團隊，在新浪微博戲劇領域影響力第一，由央華出品、制作、引進的戲劇作品超話，在新浪微博藝術領域排名第一。由央華戲劇規劃、制作、執行并面向市場的作品已超過50部，覆蓋46個不同城市，上演場次超過2500場。其中《新原野》獲得2017年度北京演藝獎和最佳新創話劇獎;北京時代央華發展有限公司獲得“2017第三屆首都文化企業30佳”稱號;《情書》入選2018年北京首批舞臺精品工程項目。

王可然秉承兩個標準建立央華年度戲劇作品制度：一是制作在藝術高度和思想高度上最為突出的作品;二是制作最具有社會影響廣度、能實現商業行動較大成功的作品。以此為標準，王可然策劃、創作、制作、出品的代表作包括：《如夢之夢》《北京人》《冬之旅》《新原野》《猶太城》《龐氏騙局》，連臺本戲《雷雨》《雷雨后》等四十多部舞臺劇，其編劇的作品有《情書》《流浪狗之歌》《黛茜今晚嫁給誰》等。

在更廣袤的土地上，戲曲才是最廣大人民對這片熱土有著深沉的愛的直接反映。因而，以話劇、舞臺劇為主業的民營劇團是少數派，而因為制作成本相對小劇場而言更高，制作大劇場的民營戲劇公司是絕少數。這一現象的潛臺詞就是—中國民營戲劇人的生存不容樂觀。這也是戲劇在20世紀90年代活躍至21世紀初時，蓬勃的主題多聚焦青年觀眾群體的日常問題而得不到更廣泛、更高級地拓展的根本原因。

圍繞這個痛點，王可然為體制外的戲劇人找到了戲劇的內在價值—“情感消費也是生產力”。其方法，就是“通往價值觀的道路是價值”。能觸動人的情感，就能推高戲劇的商業價值。與此同時，任何一部戲劇都輸出其價值觀—倡導什么，鞭撻什么能共同感受到這一價值觀，需要付出價值。在中國堅守13年戲劇舞臺，只做高端嚴肅戲劇的央華戲劇，在中國的藝術和思想領域，贏得最廣大的支持;在面向大眾的市場上，贏得最廣泛的成功。這些品質戲劇匯聚出的成就，也顯示出戲劇在中國地位的提升—它在當下經濟發展與生活環境中，以其熱度溫暖人心，以其銳利刺破毒瘤，以其審美引領潮流，以其價值回饋社會。

央華戲劇對戲劇的尊重、對大眾的關愛、對戲劇人的呵護、對社會發展的推動，吸引了一批海內外殿堂級藝術家的長期擁護，包括藍天野、萬方、法國著名藝術家安娜伊思·馬田、賴聲川、立陶宛著名導演拉姆尼·庫茲馬奈特、以色列殿堂級劇作家及導演約書亞·索博爾、法國著名音樂戲劇導演大衛·萊斯高、《紐約時報》年度最佳歐洲戲劇得主卡洛琳·古伊拉·阮、法國圣丹尼國立戲劇創作中心院長讓·貝洛里尼、法國演員之春戲劇節藝術節總監讓·瓦雷拉、法國著名戲劇導演埃里克·拉卡斯卡德等。

作為戲劇制作機構，央華并沒有成立劇團，但是始終追求藝術水準的提升，注重與同道中人共同成長的表演藝術家多與王可然達成長期合作，如許晴、胡歌、史可、馮憲珍、孔維、張亮、閆楠、戴軍、王維倩等，他們要么在一部戲里“從一而終”，要么在多部戲里穿插上演，是相對堅實的演員隊伍中的第一陣營。演員劉燁的妻子安娜伊思·馬田，起初只是參演了《猶太城》，作為法國猶太人，她熱衷投身到身份追尋的演劇過程中。其后，她被央華戲劇價值觀所感染，成為王可然的合伙人。有一次，談及她對王可然的評價，說道：“可然太好了，如果他讓我去賣牙膏，我也會去的！”安娜在法國也是一位藝術家，她是歌手、攝影家、記者，近來還攜手河樂隊制作了音樂戲劇《流浪之歌·河樂隊》

為中國大眾面向世界尋求有品質有價值的戲劇

—2018年《猶太城》：導演約書亞·索博爾、安娜伊思·馬田、閆楠等主演;2018年《西貢》：法國阿維尼翁戲劇節“劇王”北京首演;2019年《龐氏騙局》：法國導演大衛·萊斯高執導的有關金融詐騙“始祖”的故事;2019年《你還彈吉他嗎》：萬方編劇，立陶宛最高戲劇大獎獲得者拉姆尼·庫茲馬奈特導演，郭凱敏、張亮、杜若溪主演;2020年《雷雨》《雷雨后》連臺本戲：曹禺、萬方編劇，法國著名導演埃里克·拉卡斯卡德執導，史可、佟瑞敏、劉愷威、孔維、何賽飛等主演

多年前，王可然被由共青團中央主管、中華全國青年聯合會主辦的《中華兒女》雜志評為“拓展中國戲劇世界格局的領軍人、世界戲劇舞臺上最具代表性的中國面孔之一”。在奠定品質戲劇且贏得高口碑和高價值之后，央華戲劇的團隊贏得海內外同樣制作嚴肅戲劇的同行的關注與親近。能讓嚴肅戲劇同時贏得高口碑和高價值，是全球戲劇人孜孜以求的終極課題。央華戲劇對此破了題，吸引海外戲劇名家紛至沓來。

引進《西貢》這部由法籍越南裔導演執導的劇目，王可然看中的其實是全人類共有的身份認同—“我們經常把自己的生活過成這里一半，那里一半”。導演本身是法國越僑，在法國被當作越南人，在越南被當作法國人—這其實與“北漂”“滬漂”的人們有著類似的情感?。能感受到全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情感共融，也是與各國藝術家合作的基礎。《猶太城》是根據真實故事改編的以色列經典劇目，呈現了二戰期間被納粹占領的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猶太城內，熱愛音樂藝術的居民、演員、歌手、詩人面對納粹屠殺時，依然載歌載舞向死而生的故事。?2019年起，《龐氏騙局》作為央華戲劇開年大戲和年度制作、2019年中法文化之春首個項目，于北京保利劇院首演。宣布這一消息時，習近平夫婦正在上海會見法國總統馬克龍夫婦。法國文化部正在上海的總領事官邸透露一系列與中國合作的文化項目，其中第一個項目，就是央華戲劇與法國演員之春戲劇節的長期聯合制作一系列劇目—這不是單純的“文化交流”，而是兩國藝術家彼此認同、互相激賞、情感共融的碩果。

2020年是紀念曹禺誕辰110周年，央華戲劇邀請法國導演執導《雷雨》《雷雨后》連臺本戲。法國導演視角的《雷雨》其實不乏在歐洲包括法國有著類似的故事—這也是該劇的一幕，周樸園在家中面對大屏幕看了幾分鐘純法語電影的緣由。中國觀眾可能會費解，但細想一下，當時開放的中國社會，在家看不經翻譯的外國電影也不是不可能;另一個原因，其實就是法國導演融入了一個與《雷雨》故事相似的法國電影片段—這段對法國觀眾而言更能心領神會。如無疫情，該劇應該已經在法國巴黎上演。

2020年起至今，中國乃是世界都在歷經考驗，能夠鼓舞人心、引人向上向善向美的戲劇，怎能僅僅局限于網絡短視頻的推薦？2021年肖戰版《如夢之夢》特地選擇在武漢開啟全國首演，彰顯著央華戲劇鼓舞人心的旗幟開始飛揚。武漢公益首演以及演出期間，微博熱搜22條，推特熱搜世界趨勢第4位，武漢公益場活動直播實時在線人數3200萬。《雷雨》《雷雨后》于2020年12月在騰訊視頻付費直播，實現82萬人在線付費實時觀看，成功地推動了央華倡導的高品質戲劇文化對年輕人的引領。

作者??《新民晚報》文體中心主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