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時代提升金磚國家傳播力的四個策略

□ 丁一

內容提要 疫情全球大流行，對開放和互聯互通帶來了短期陣痛，對世界經濟發展和全球治理體系形成了強大沖擊，國際格局正發生深刻的演變，在國際傳播領域面臨共同的考驗。本文結合2020金磚國家治國理政研討會暨人文交流論壇的主題，從傳播主體、傳播渠道、傳播內容、傳播方式四個維度，提出在后疫情時代提升金磚國家國際傳播力的四個策略，即基于金磚定位，發揮多元主體的價值；創新金磚機制，拓寬數字傳播的平臺；秉持金磚精神，講好金磚國家的故事；深化金磚合作，推動文明互鑒的對話。

當前，世紀疫情和百年變局相互交織，國際格局正在發生深刻變革。隨著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持續蔓延，世界的不確定性和復雜性特征顯著增加，這不僅給人們的生命健康帶來巨大威脅，而且對世界各國的發展提出了嚴峻的挑戰。在此背景下，如何精準把握全球格局的新變化，破解全球治理轉型升級的難題，已然成為后疫情時代人類社會發展的重要課題。

一、金磚國家國際傳播的現狀

從首次金磚國家外長會議至今，金磚國家合作已經逐步深入，這期間，金磚五國圍繞國際社會重大問題共同發聲，在助力世界經濟復蘇、新型國際關系構建、文明交流互鑒、全球抗擊疫情方面提出新思路、新方案、新舉措，逐步成為推動國際格局演變和全球治理體系完善的重要力量。

近年來，金磚國家國際傳播取得較快進展，呈現出傳播主體多元化、傳播機制協同發展、傳播平臺較為廣泛等特點。第一，傳播主體日益多元化。如今，金磚各國逐步形成了由各國政府主導宏觀政策制定，智庫、媒體、地方政府、社會組織以及高等院校積極參與互動的格局。多元主體的廣泛深度參與，不僅拓寬了金磚國家的合作領域，而且有助于深度挖掘合作潛力，進一步加強合作伙伴關系，擴大“朋友圈”。第二，傳播機制化水平不斷提高。金磚國家在眾多領域已建立定期的領導人會晤機制、安全事務高級代表會議、專業部長會議、協調人會議等多維度的協商機制，形成了多邊與雙邊人文交流機制共同發展的特點。金磚國家共同聚焦全球抗疫和各領域務實合作，推動創新發展，有效助力各國消除貧困、實現包容性增長。第三，傳播平臺較為廣泛。依托金磚國家合作機制，金磚國家不斷筑牢合作基石、深化合作領域、創新合作形式，采取金融論壇、工商論壇、智庫論壇等形式，逐步形成了政治安全、經濟貿易、人文交流“三輪驅動”的合作架構。各國在金磚峰會、上海合作組織等機制中的互動增多，多邊人文交流也得到了快速推進。隨著金磚國家交流領域不斷拓展，金磚國家已經建立了多層次合作交流和對外傳播的渠道和平臺，進一步延伸到教育、文化、體育等領域，為國際社會提供了一個不同制度、不同文化背景國家緊密合作的典范。

作為政治合作共同體的金磚五國，在國際傳播各個合作領域取得了積極的成果，但是，關于金磚國家的輿論環境形勢始終復雜嚴峻，基于金磚五國國情、政治制度、發展模式、資源水平等方面的差異，國際社會對金磚國家依然存在不同程度的誤解和偏見，“金磚國家褪色論”“金磚國家差異論”“金磚國家威脅論”“金磚國家沖突論”“金磚國家崩潰論”等一系列唱衰金磚國家的論調仍然不絕于耳，在新冠疫情的催化下，金磚各國合作也面臨難題亟需解決。對此，只有不斷彌合分歧、求同存異，深化鞏固傳播金磚五國的國際化合作機制和多元化發展成就，主動出擊打破各類唱衰論調，才能更好地為國際社會發展作出更大的貢獻。

二、金磚國家國際傳播面臨的挑戰

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核心是“變”，本質是國際主要行為體之間的力量對比發生重大變化。疫情全球大流行，對各國開放和互聯互通帶來了短期陣痛，對全球治理體系、公共衛生安全、經濟秩序形成了強大沖擊。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2021年1月發布的數據顯示，2020年世界經濟萎縮3.5%。世界經濟的發展現狀折射出國際社會亟待解決的時代難題：在此階段，全球面臨的傳統和非傳統安全挑戰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復雜，經濟全球化向前推進遇到前所未有的阻礙；少數國家單邊主義、保護主義，以及相應的霸凌行徑，對以國際法為基礎的國際秩序構成了嚴重威脅；公平與效率、增長和分配、技術和就業的矛盾變得更加突出。

全球格局的變化將使金磚五國在國際傳播領域面臨共同的考驗和多元的挑戰。在國際傳播能力機制構建方面，盡管金磚國家在領導人會晤、國家貿易結算等領域的組織機制逐漸完善，但是在傳播平臺機制方面尚未形成具有一定凝聚力和傳播力的體系；在國際傳播主體上，金磚國家作為一個共同體，在國際輿論場中話語表達的影響力不足，在引導國際輿論、發出共同聲音方面較弱，互動合作的領域仍需擴展，進一步提升軟實力。2015年以來，國際社會輿論場不斷炒作金磚五國之間的差異和分歧，特別是由于外交戰略的差異性造成的金磚國家影響力減弱的問題，由此可以看出，金磚國家作為一個政治合作實體，在合作協商機制優化以及國際傳播能力提升方面仍舊面臨重重挑戰。

實踐證明，人類生活在同一個地球村，各國利益休戚與共、命運緊密相連。盡管受到疫情的短期沖擊，給各國的經濟發展帶來影響，但是各國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更加強烈，各國走向開放、走向合作的大勢沒有改變。如今，金磚國家已經成為全球經濟的重要引擎。根據俄羅斯對外經濟銀行研究院發布研究報告統計，2021年金磚國家經濟增幅有望達到6%至7%，成為世界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未來，更需要金磚各國深入研究開放的有效舉措，贏得務實合作新機遇、新平臺，打造國際傳播新品牌、新路徑，構建應對挑戰新框架、新機制，把全球共享的機制做實、把全球合作的方式做活，把全球互助的故事講好，共抗疫情，共助復蘇，共謀發展，實現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等全人類的共同目標。

三、提升金磚國家國際傳播力的策略

（一）傳播主體：基于金磚定位，發揮多元主體價值

隨著新興經濟體的崛起，作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發展中國家和新興市場國家群體，金磚國家在推進全球化發展進程和全球治理體系變革方面正發揮著重要的價值，為構建新型國際關系、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發揮著建設性的作用。如今，新冠疫情讓世界各國的人民更加深刻意識到，完善全球治理體系、調整國際協調機制、提升金磚國家國際話語權的必要性和緊迫性。

2020年11月，國家主席習近平在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十二次會晤中發表題為《守望相助共克疫情 攜手同心推進合作》的講話，強調：“面對多邊和單邊、公道和霸道之爭，金磚國家要堅定維護國際公平正義，高舉多邊主義旗幟，捍衛聯合國憲章宗旨和原則，維護以聯合國為核心的國際體系，維護以國際法為基礎的國際秩序。尊重彼此根據自身國情選擇的社會制度、經濟模式、發展道路。”由此可見，金磚各國保持穩定發展是金磚合作的基石。中國堅持發展中國家定位，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在金磚國家全球治理中發揮引領作用、增強金磚國家整體影響力。

在戰略傳播角度來看，金磚國家要想提升自己的傳播力必須成立各級專門機構，明確責任，推動國際傳播常態化發展。為有效提升金磚國家國際傳播力，結合“金磚國家＋”對話機制，吸納更加多元的主體參與全球治理，發揮多元主體的價值和能量，豐富全球治理形式，鞏固多邊合作基礎，形成與應對全球風險相匹配的有效治理機制，這對于維持全球穩定至關重要。一方面，金磚國家應該加強多邊主義的承諾，加強同世界各國的交流合作，依托領導人高峰對話機制，重點開展政府間的高層交流互動，始終秉持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念，發揮金磚機制在區域和全球治理中的支柱作用，支持發展中國家在全球治理體系改革和建設中貢獻力量。另一方面，要提升各國政黨、企業、智庫、媒體和社會組織的參與度，依托金磚國家媒體高端論壇、金磚國家財經論壇、金磚國家智庫理事會等平臺，以及金磚國家大學等民間合作機制，積極在金磚國家合作框架下開展深入對話，增信釋疑、交流互鑒，發揮其在促進政策溝通、推動思想創新、有效引導輿論、深化彼此友誼等方面的價值，為促進金磚五國可持續發展和開放合作注入深厚的智力支持和人文滋養。

（二）傳播渠道：創新金磚機制，拓寬數字傳播的平臺

在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十二次會晤《莫斯科宣言》中，“創新”一詞成為高頻詞。習近平主席在大會發言中提出，中國將在福建省廈門市建立金磚國家新工業革命伙伴關系創新基地，開展政策協調、人才培養、項目開發等領域合作。十九屆五中全會也將貫徹新發展理念，構建新發展格局作為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原則，并提出中國將積極參與全球經濟治理體系改革。毫無疑問，“創新”將成為推動全球經濟復蘇、加快治理體系變革、推動國際傳播的關鍵所在。

2021年是金磚國家概念提出的第20年，金磚國家由概念逐步演化為組織，成為新興力量的代表。作為推動全球治理體系變革的重要力量，金磚國家始終凝聚共識，積極引領多邊合作，以《金磚國家聯合統計手冊》《金磚國家長期發展戰略：智庫理事會建議》《金磚國家綜合創新競爭力發展報告》等高質量研究報告為載體，提出具有針對性、實效性的全球重大問題解決方案，為全球治理模式的發展提供有益參照。從這個意義上講，金磚機制本身就是創新的產物，它將在引領世界走出困境，完善全球治理中發揮更加積極的作用。

目前，在平臺創新方面，智能化、數字化是在新的工業浪潮中實現技術進步、效率提高、產業協同、資源共享的重要手段。如今，新冠肺炎疫情加速全球經濟數字化進程，5G、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智慧城市等新技術、新業態、新平臺蓬勃興起，網上購物、在線教育、共享平臺、協同辦公、遠程醫療等“非接觸經濟”全面提速，數字技術得到更加廣泛的發展和應用，為推進金磚國家國際傳播提供了新的實踐路徑。因此，在充分尊重和發揮現有國際組織規范規則的基礎上，進一步豐富和完善流程與多邊機制資源，構建共商、共建、共享的高效治理體系，對報紙、書籍等傳統傳播渠道進行數字化升級融合，拓寬數字化的傳播平臺，打造數字金磚，有助于加快實現更加公平、更加可持續、更加創新的發展。

基于此，金磚國家應進一步完善合作機制，借助新科技的力量建設好數字化的論壇平臺，更加注重合作機制縱向的深化與橫向的拓展相結合，讓伙伴關系更加深入人心。金磚合作機制成立以來，合作領域不斷拓展，合作機制不斷完善，國際影響力和吸引力不斷上升，但仍可以在開放性建設以及數字經濟新業態方面繼續向前邁出堅實步伐。對此，一方面，要繼續鞏固金磚國家對話機制，擴大金磚國家經濟合作的輻射圈，通過資本運營等模式開展數字化合作和國際傳播；另一方面，要積極探索“金磚+”的拓展模式，廣泛組織金磚國家與其他發展中國家進行對話，力求通過不斷擴大金磚“朋友圈”，把金磚合作打造成當今世界最有影響力的南南合作平臺，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奠定堅實的實踐基礎。

（三）傳播內容：秉持金磚精神，講好金磚國家的故事

在全球抗疫的大背景下，金磚國家之間緊密團結，攜手互助，共同發聲，積極分享抗疫經驗，體現了“開放、包容、合作、共贏”的金磚精神。面對多樣化的人類文明和世界發展的機遇挑戰，秉持金磚精神，深化互利合作，共同講好金磚國家的故事尤為重要。講好金磚國家的故事，響亮發出“金磚之聲”，離不開金磚國家媒體的通力合作。媒體是增進人民友誼、推動文明互鑒的重要紐帶。在數字信息化時代，金磚國家媒體在加強信息共享、促進民心相通、推動金磚國家深化各領域務實合作、提升金磚國家國際話語權等方面肩負著共同責任。疫情期間，金磚五國的主流媒體秉持人文主義精神和媒體社會責任，通過全媒體的傳播方式展現各國積極抗疫、互相援助、分享經驗、攜手前行的生動故事，傳遞出各國終將戰勝疫情的決心和信念。

在后疫情時代，作為時代風云的記錄者，金磚國家媒體更應在變局中開辟新局，在危機中尋找新機，共同講好金磚故事。首先，面對疫情帶來的困難，金磚國家媒體要主動求變，找準金磚國家共同話語、共通利益、情感共鳴的結合點，有效對接金磚國家的發展事業和發展理念，挖掘有細節、有情懷、有吸引力的故事，以專業的水準，傳遞更多客觀和理性的聲音，彰顯金磚五國在逆境中奮勇前行的“金磚力量”，為金磚合作增光添色。其次，基于金磚五國的務實合作和積極成果，在對外傳播過程中，要以金磚國家國際交流為契機，圍繞金磚合作的各類論壇和人文交流成果展開深度報道，充分展示金磚成就、促進金磚合作、發出金磚聲音，圍繞金磚五國的發展成就、抗疫成果，挖掘有深度、有溫度、有厚度的對外傳播內容，擴大國際影響力。最后，應對國際社會對金磚國家的不實論調，要在充分認識金磚五國差異的基礎上，對外傳播好各國在優勢互補、交流互鑒基礎上取得的輝煌成就，彰顯其在合作過程中創造的共同價值、共同利益、共同目標，進一步增強在國際組織中的話語權，以此化有效解疑慮、管控分歧，為金磚合作的廣泛開展提供有利的國際輿論環境。

（四）傳播方式：深化金磚合作，推動文明互鑒的對話

在以創新引領全球變革發展過程中，交流合作必不可少。自從金磚國家合作機制創立以來，金磚各國之間的合作領域逐漸深化、合作范圍逐漸擴張。在金磚框架下，深化戰略合作是提升金磚國家國際傳播力的有效形式。

近年來，金磚國家合作交流成效顯著，已實現了交流機制化和行為主體多元化。在機制框架方面，金磚國家簽署了《金磚國家政府間文化合作協定》《金磚國家體育合作諒解備忘錄》《金磚國家政府間科技創新合作諒解備忘錄》等合作文件；在成果落實方面，金磚國家在文化、教育、體育、藝術、學術等領域相繼開展了一系列人文實踐活動，如青年科學家論壇、音樂教育聯盟、電影節、文化節、旅游大會等活動，在人文交流領域提高了社會各階層、各領域對金磚國家合作機制的關注，為世界文明交流提供了豐富的實踐經驗。

未來，在深化交流合作方面，金磚國家合作交流應著眼為各國更高水平的開放提供持久動力，進一步跨越在語言文化、歷史傳統、政治制度等方面的差異，不斷尋求“共同語言”，促進各國民眾之間的相互理解，夯實金磚合作社會民意基礎，推動建設更高水平的開放型多元世界。在推動文明互鑒方面，金磚國家互學互鑒應注重為各國相互受益、共同繁榮提供啟示參照。為了進一步推進文明交流互鑒，金磚國家還需要進一步完善“金磚+”人文交流合作平臺，開展多元化、品牌化、多層次的人文交流年系列活動，加強在減貧、文化、教育、青年、科技、體育等多領域的互聯互通，促進各國之間民心相通，推進人文成果惠及民眾。與此同時，要依托金磚國家與相關國家建立的區域性多邊文化對話機制，不僅使自身成為世界各大洲之間文明對話與合作的重要平臺，而且為各國攜手發展、合作共贏提供寶貴經驗和重要借鑒，實現金磚合作的可持續性發展。

后疫情時代，面對多樣化的人類文明，唯有尋求合作共贏的途徑、深化彼此間團結互信，才能拉近各國利益的情感紐帶，增進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也才能共同面對挑戰，共同贏得發展，有效促進經濟全球化朝著更加開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贏的方向發展，共同構筑“金色未來”。

【注釋】

[1]楊潔篪:在習近平外交思想指引下奮力推進中國特色大國外交[J],求是,2019(17).

[2]習近平:守望相助共克疫情 攜手同心推進合作[EB/OL].http://politics.people.com.cn/n1/2020/1118/c1024-31934515.html,2020/11/18.

[3]嚴三九,劉峰.從戰略性傳播視角探析金磚國家的國際傳播策略[J].現代傳播,20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