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學校長專業化發展研究
——基于2000—2019年CJFD 核心期刊來源文獻關鍵詞計量分析

□邵玲芝

一、引言

校長專業化是學校發展的根本。20 世紀70年代，國外學者在校長知識結構、職業角色和業務領域研究成果的基礎上，開始了對校長專業化發展的研究。[1]其中，英、美等國家關于校長專業化發展研究成果比較顯著，經過多年的研究完善，已經形成了一套成熟的中小學校長專業發展標準。相較于西方發達國家，我國的校長專業化發展研究雖起步較晚，但國內學者對校長專業化仍進行了大量探討。目前，深化新時代教育教學改革對中小學校長專業化發展提出了客觀要求。努力造就一支政治過硬、品德高尚、業務精湛、治校有方的高素質專業化校長隊伍，對加快推進教育現代化、辦好人民滿意的教育具有重要意義。本研究運用文獻計量分析方法，以可視化的方式直觀展示校長專業化發展研究領域的熱點主題和發展樣態，對于促進校長專業化發展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價值。

二、數據來源與研究工具

（一）數據來源

本研究的數據來源于中國學術期刊全文數據庫（以下簡稱“CJFD”），該數據庫是世界上最大的連續動態更新的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收錄國內期刊11618 種，內容涵蓋自然科學、工程技術、人文社會科學等各個領域。為保障文獻的權威性和代表性，本研究采用CJFD 的核心期刊來源文獻，以“校長發展”或者“校長專業發展”，或者“校長專業化發展”為主題詞，以“2000—2019年”為文獻時間跨度，共檢索獲得541 篇文獻。在剔除會議講話、筆談等無關結果且去重后，最終得到符合條件的期刊文獻共310篇。

（二）研究工具

本研究利用CiteSpace 引文可視化分析軟件，通過可視化的科學知識圖譜呈現我國校長專業發展的主要論域、研究熱點、演進歷程以及發展趨勢。

三、研究結果

（一）關鍵詞共現分析

關鍵詞共現分析是認識概念間關系的一種方法，隱含著該領域的研究現狀、研究熱點、發展規律等線索。運用CiteSpace 軟件對相關文獻的關鍵詞進行分析，設置“2000—2019年”為時間跨度且1年為1 個時間分區，選擇關鍵詞作為節點類型，得出我國校長專業化發展研究的關鍵詞共現圖譜。

結合表1 高頻關鍵詞來看，“校長”“專業發展”“中小學校長”“校長專業化發展”“校長培訓”“教師專業發展”等關鍵詞出現的頻次比較高；“校長”“專業發展”“中小學校長”“教師專業發展”“教育工作者”關鍵詞的中心性等于或高于0.20；表明該領域的研究大多聚焦于這幾個方面。此外，“中小學校長”“大學校長”是該領域研究關注的對象，且大多聚焦于“中小學校長”。“校長培訓”“校長領導力”“校長角色”等是該領域關注的主要內容，大多揭示校長專業化發展過程中所面臨的問題，以及促進校長專業化發展的多樣化策略。

表1 2000—2019年我國校長專業發展研究高頻關鍵詞排序表

（二）關鍵詞聚類分析

為更好地揭示我國校長專業化發展研究熱點主題的分布特征，本文基于關鍵詞共現圖譜對關鍵詞進行聚類，通過LLR 算法依據相似度對關鍵詞進行聚類分析，共得到校長專業化發展研究的10 個聚類標簽。表2 是通過Clusters 功能導出的節點數量前3 位的關鍵詞聚類表，標識詞源自文獻中的關鍵詞，括號中的數字表示權值，數字大小表明該標識詞出現的頻率高低。聚類標簽所含關鍵詞節點描述了校長專業化發展的各個方向，可用來把握該研究中的核心問題。

表2 2000—2019年我國校長專業發展研究關鍵詞（節點數量前3 位）聚類

依據表2 的聚類結果，結合二次文獻的文本內容分析，2000—2019年我國校長專業化發展研究的主題焦點可以概括為走向校長專業化發展的校長培訓專業化、校長領導力以及校長專業標準的研究。

1.走向校長專業化發展的培訓研究

表2 的聚類結果顯示，排在首位的是聚類Cluster 0，該聚類有73 個節點，剪影度是0.974，說明該聚類與其他聚類之間界限清晰。其中，“校長培訓”“校長培訓專業化”“按需施教”“培訓模式”“培訓需求”“培訓質量”等詞的權值較大，進行二次文獻分析后發現，該聚類主要包含校長專業化發展進程中的培訓研究。

校長專業化培訓是提升校長專業素質的有效方式。無論是校長群體，還是校長個體的發展，都必須借助持續的專業發展活動的支持，完備的校長培訓體系是校長專業化發展的重要途徑。不少學者針對走向校長專業化發展的培訓內涵概念、課程體系、管理制度等內容進行了大量的探索。曲正偉立足我國校長培訓政策發展趨勢探討了校長實踐性培訓的內涵定位。[2]朱廣清實證研究了校長培訓課程的結構特點、存在問題及改進措施。[3]此外，針對校長個性化的專業發展培訓取向明顯，田漢族等初步探索了基于校長資本積累的個性化校長培訓理論及在校長專業化發展研修項目中的運用。[4]

2.推進校長專業化發展的領導力研究

Cluster 1 共有48 個節點，剪影度是0.859，“校長領導力”“教育領導”“教學領導”“校長信息化領導力”“變革型領導”“校長素質”“課程領導”等關鍵詞的權值較大。進行二次文獻分析后發現，該聚類主要包含面向校長專業化發展的校長領導力研究。

一個好校長首先需要具備卓越的領導力。校長領導力是校長專業化發展的重要內容，也是學者論述的中心。關于校長領導力的研究主題，歸納起來主要包括教學領導力、校長信息化領導力、課程領導力、價值領導力這幾個方面。2019年6 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關于深化教育教學改革全面提高義務教育質量的意見》，明確提出：“校長是學校提高教育質量的第一責任人，應經常深入課堂聽課、參與教研、指導教學，努力提高教育教學領導力。”校長教學領導力是校長實施素質教育能力的核心，學者們初期圍繞校長教學領導力的內涵、模型構建、測評及提升途徑展開了深入研究。近年來，在教育信息化背景下，校長信息化領導能力和實踐素養對推進教育信息化發展具有關鍵作用。由此，校長教育信息化領導力的研究受到了不少學者的關注，包括校長信息化領導力的內涵、影響因素、建設策略以及提升路徑等主題。代蕊華等在界定校長信息化治理能力的基礎上，探討了校長信息化治理能力的核心要素以及提升策略。[5]在新一輪基礎教育課程改革時代背景下，學者圍繞校長課程領導力也進行了諸多探討，包括校長課程領導力的實踐情況、改革路徑及提升措施。在新時代校長專業發展背景下，出現了校長價值領導力這一新概念，不少學者開展了以價值領導內涵、構成要素及提升路徑為主題的校長價值領導力論述。此外，關于校長領導力的研究，不少學者將管理學領域的領導力理論遷移應用至校長領導力發展上。近年來，變革型領導力、學習型領導力等新型校長領導力理論研究不斷出現。

3.促成校長專業化發展的專業標準研究

Cluster 2 共有29 個節點，剪影度是0.738，“專業標準”“中小學校長”“校長角色”“專業發展”“內涵”“學校發展”“道德品質”等關鍵詞的權值較大。進行二次文獻分析后發現，該聚類主要包含基于專業標準的校長專業化發展相關問題及相應的策略建議。

研究適應基礎教育特點的校長專業標準，已成為推進校長專業化發展的客觀要求。校長專業標準既是設置校長選拔任用的基準、校長考核的依據，也是校長培訓的參照，還是校長發展的重要標尺。2013年，教育部研究制定了 《義務教育學校校長專業標準》，首次以法規的形式規定了校長專業標準，極大地加快了校長專業標準的研究進程。國內學者對校長專業標準的研究不斷涌現，主要集中于解讀、借鑒國外發達國家中小學校長專業標準，制定和完善我國中小學校長專業標準的內容框架。于天貞梳理了美、英、新西蘭等國家不同時期的中小學校長專業標準，歸納發現，各國校長專業發展趨勢正不斷從關注自我發展走向共同發展，從關注學生學業成就走向全面發展，從關注制度約束走向文化育人。[6]許蘇通過學習美國學校領導標準及政策，提出我國制定校長專業發展標準要立足校長的6 種角色定位。[7]此外，還有學者針對我國校長專業標準的實施困境進行了研究。滿建宇通過對我國義務教育學校校長專業標準文本的分析，指出為實現學校治理能力現代化，校長要在學校內部治理體系中充分凸顯引領者的角色職能。[8]

（三）關鍵詞時間線圖譜分析

為了更好地觀察到每個時期我國校長專業發展研究的演進趨勢，運用CiteSpace 時間線視圖功能，勾畫關鍵詞聚類之間的關系和某個聚類中文獻的歷史跨度。同一聚類的節點按照時間順序排布在同一水平線上。根據結果發現，20年來，校長專業發展問題是學者持續關注的焦點問題，中小學校長是學者聚焦的主要研究對象。其中，校長專業化培訓問題國內學者早在2000年就已經開始進行探討，20年來持續研究，陸續出現培訓理念、培訓模式、按需施教、培訓課程、培訓師資、培訓需求、培訓機構改革、農村校長培訓、案例教學、研修文化等研究問題。中小學校長專業化發展研究的問題領域隨時間推移而逐漸豐富。早期側重校長角色定位以及管理職責探討，隨著2008年教育部關于 《中小學校長專業標準研究》 項目工作會議的召開，學界圍繞校長專業標準問題進行了大量的探討，初始主要集中于借鑒美國等國外中小學校長專業標準制定理論框架。2013年，教育部公布 《義務教育學校校長專業標準》 文本，學者將研究中心遷移至專業標準的完善，以及落地實施等問題，就專業標準的模糊不清、實施困境及建議策略展開討論。隨著西方國家中小學校長領導力改革的成功推進，不少學者借鑒國外中小學校長專業發展經驗，探討我國中小學校長領導力發展問題，陸續出現了課程領導力、教學領導力、信息化領導力、價值領導力、道德領導力等研究問題。

四、研究結論與展望

本研究借助CiteSpace 可視化分析工具，通過對2000—2019年刊發的310 篇校長專業發展研究論文進行文獻計量分析，對我國校長專業化發展研究的總體趨勢獲得了若干具有證據支持的發現，在此基礎上提出了對校長專業化發展研究未來走向的思考，以期提供參考借鑒。

第一，校長培訓是校長專業化發展研究持續關注的熱點，加強校長動態調整性培訓體系構建研究是推動校長專業化發展的重要舉措。20年來，關于校長專業化培訓的研究持續受到學者的關注，包括培訓課程研究、培訓模式研究、培訓制度保障研究、培訓需求研究、培訓質量研究等問題。多數研究顯示，中小學校長培訓仍然存在培訓實效性不高、培訓課程設計陳舊等問題。加強校長動態調整性培訓體系構建研究，是有效推動校長專業化發展的重要舉措。校長培訓具有發展屬性，就時代背景來說，不同歷史時期對校長的能力要求不同，從校長自身專業發展階段來說，各個階段所呈現的特征亦具有差異性。一方面，要立足新時代背景及時更新培訓理念，與教育發展新趨勢積極融合，根據新需求調整和補充培訓內容，設計培訓課程體系，尤其需要加強城鎮化背景下鄉村校長專業化培訓問題研究。另一方面，要根據校長專業發展階段制定校長進階性培訓方案、設計配套課程內容。

第二，校長領導力是校長專業化發展研究問題的關注點，應持續加強中國式校長領導力研究。20年來，校長領導力的研究越來越成為教育學者的關注焦點。圍繞教學領導力、課程領導力、信息化領導力、價值領導力、道德領導力等對校長領導力的價值內涵、模型構建以及提升策略等展開了豐富的探討。“領導力”一詞來源于西方管理學界，我國教育學者在進行校長領導力研究過程中大多受到西方領導力模型的影響。雖然中外領導力的本質是相同的，但由于所處的時代文化環境不同，中外校長領導力的養成和實踐方式必然存在顯著差異。為了構建有效作用于我國當前教育文化背景下的校長領導力，應當鼓勵扎根探索自然狀態下我國校長領導力的發展狀況，汲取中國教育文化傳統精華，同時辯證地借鑒跨學科領域領導力發展理論以及其他國家的優秀經驗，持續強化對中國式校長領導力的研究。

第三，校長專業標準是校長專業發展研究問題的重點，強化中國特色校長專業標準研究應該成為校長專業發展研究的未來趨勢之一。自2013年教育部發布《義務教育學校校長專業標準》 以來，國內學界圍繞校長專業標準問題展開了大量的研究。鑒于西方國家關于校長專業化發展經驗豐富，因此，我國學者在建構校長專業標準的理論框架時大多基于美國、英國等國外校長專業標準經驗。各國國情不同，對校長專業發展的要求也不盡相同。要區分各個國家校長專業標準所呈現的個性與共性特征，強化適合中國國情的校長專業標準研究，著重對我國校長成長的環境進行扎實深入的調查分析，科學系統地論證名校長生長的環境因素，制定和完善適用于我國教育的校長專業標準內容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