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狂人皮埃羅》為例分析戈達爾的電影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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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達爾說過,拍電影就是寫作。而縱觀戈達爾的電影,可以得出,文學之于戈達爾的電影,譬如宗教之于信仰,藝術之于生命。戈達爾代表了“新浪潮”電影作者的一個發展方向:始終桀驁不馴地挑戰傳統電影規范。
《狂人皮埃羅》就是一部極有代表性的作品。該片改編自萊昂內爾·懷特的小說《沉迷》,講述了費迪南為擺脫沉悶乏味的中產生活,帶著女友瑪麗安來到南方,但二人爆發感情危機,最終釀成血案的故事。其敘事類型屬于黑幫、犯罪片,但是電影獨特的風格特征,使得整部電影脫離了傳統意義上的敘事特征,充滿了個性化的表達與自我宣泄,對于傳統的銀幕幻覺認同心理進行徹底顛覆,不斷挑戰觀眾,挑戰電影的標準。本文從戈達爾電影《狂人皮埃羅》的敘事風格與表現手法等方面,闡釋其蘊含的詩性與野性。
影像的詩意呈現。電影開場便給到了一面湖泊的全景,夜幕下紫紅色的湖面,閃爍著波光。配合獨具風格特色的旁白,畫面充滿了靜謐與浪漫之感,為全片奠定了朦朧浪漫的基調。接著,畫面接到費迪南坐在浴缸里,攝影機在側面固定拍攝他的近景,再切換到中景,費迪南的女兒進入畫面,他始終念著手中書上的內容。整個情節只有兩組固定鏡頭,配合人物的表演,畫面機械但不死板,體現出費迪南的壓抑與對現在生活的無感與厭倦,他向往著他所念的詩歌與散文,向往自由與自我,他的向往都在書中,而非他現在的生活。
畫面邏輯性減弱而感性與詩性占據主導的情節,集中在費迪南參加宴會時。戈達爾將鏡頭固定在一面墻壁前,所有人物在這面墻前一字排開,如同戲劇舞臺場景,人物進行平面化的二維表演;人物自身也幾乎沒有移動,只是進行著對話,只有畫面與畫面之間,鏡頭進行機械的位移以及景別的轉變,攝影機從始至終是固定。并且,在這一情節中,戈達爾將燈光設置得尤其獨特,從紅色到藍色再到綠色,單色的詭異燈光充盈著整個狹小的“舞臺空間”,并且每組畫面之間進行著毫無邏輯的切換,只有兩個畫面是正常光線。主角費迪南總是從畫面右側向左側轉動,通過這荒誕不經的滑稽“舞臺”,其中不乏大量失誤性質的跳接鏡頭,卻能從失誤中卻能找到有趣的內在聯系與邏輯,凸顯出了費迪南對于這群身處上流社會,對于物質的追求大過精神追求的人的不屑與調侃。用燈光的顏色與轉變展現出了一個光怪陸離的物質世界,以及費迪南內心的乏味無趣與孤獨。女人的衣著也在畫面中間發生著變化,她們漸漸裸露上身與男性進行交談,宴會變得異常詭異,這也表現出戈達爾對于性與女性的個人化觀念。影像風格化的處理,將電影情節與人物淡化,充斥期間的只是大量色塊的拼接與組合,如同立體主義繪畫,似乎只是個人觀念與情緒的抽象呈現,浪漫灑脫,形式大于內容,強調出了人物內心的波動與思考,也頗具詩性。
戈達爾打斷影像的邏輯鎖鏈,稀釋連貫并使其松散,拒絕用情節來統一視角,讓敘述變得不穩定、不連續。插曲與意外往往會成為決定性的影響因素,也因此被賦予更多額外的信息含量。電影在情節的發展與推動之間,總是會跳接一些風景優美的空鏡頭與漫畫或是繪畫的局部特寫快速組接。這些畫面跳脫、無拘束,多出現在情節與情節之間承前啟后的地方。破碎的畫面組接似乎將觀眾的慣性思維打破,但是從中又能捕捉到其存在的合理性。每組畫面都與情節相呼應,具有強烈的隱喻性與暗示性。例如,在兩個追捕瑪麗安的人出現在公寓時,畫面跳切到一個用大量湖藍色繪成的抽象派風格的人像,面部猙獰,而兩位男人正是身著湖藍色襯衣。這種畫面的組接讓電影所呈現的畫面語言更加抽象,為影片增添了幾分曖昧不明,也給予情節更多內涵性的延伸,給予觀眾更多思考的空間。
戈達爾的跳接還刻意將時空順序打破與顛倒。在費迪南與瑪麗安第一次逃走時,兩人行動的地點在看似混亂的剪輯之中充滿了不確定性。但正是這種混亂與不確定,烘托出了二人當時內心的交錯不安、混沌與迷茫,充滿不安感,但也充滿了瘋狂。方向未知,地點混亂,唯一的確定性是二人一同逃走的行動。這樣的表達方式,淡化了時空觀念而強調出了人物本身,凸顯出了內心的動蕩與癲狂。這也與詩歌頗為相似,不拘泥于形式,可以天馬行空,穿梭于過往與未來,交錯與凌亂之中散發著獨有的美與吸引力。
當瑪麗安不辭而別,費迪南坐在鐵路上似乎是要尋短見。戈達爾也采用固定鏡頭在一側進行全景拍攝,觀眾雖然看不見費迪南的臉,但是卻能從周圍環境的寂靜與荒涼感受到費迪南的絕望。接著攝影機漸漸向右搖,費德南從中間位置到了畫面左邊,攝影機停下,一棵枯木倒在他左側的樹林里。畫面中漸漸傳來越來越大的火車轟轟的聲音,費迪南在火車從畫面右側駛來的前一刻跳離了軌道,跌跌撞撞走向那一棵倒塌的枯木,并向樹林深處走去。戈達爾將一個被拋棄了的男人的絕望在克制與冷靜之中展現得淋漓盡致,用枯木呼應費迪南的現在,用不變的固定長鏡頭還原絕望到放棄的時間。隱喻性與真實感混雜在畫面之中,作為修辭為“詩歌”增添些許情感的共鳴。
在影片結尾,隨著一聲爆炸的巨響,畫面切到一個海岸的大遠景,在畫面左側1/3處是濃煙滾滾火光四濺的燃燒著的小島,右側2/3是平靜的蔚藍色的大海,陽光照射在海面上還閃爍著銀白色的光。整個畫面沒有任何聲音,只有猛烈的爆炸之后余下的死寂與驚慌,然而廣袤的海將恐懼弱化,僅剩下惋惜與感慨,以及對于死亡的戲謔,令人思緒萬千。似乎這一切不是一時沖動而是早已注定,事實結果恰如這片海,永恒不變。接著攝影機緩緩右移,小島漸漸出畫,只剩下大海與天空,剩下寧靜,充滿詩意與韻味。結尾在人物激烈的情緒化行動之下突兀結束,但是余下充滿詩性的空鏡頭融情于景,展現空間之浩渺的同時,也延續著內容的深度,足以撐起戈達爾想要表達的哲思。
臺詞的文學化表達。除了畫面與鏡頭的文學化,詩與散文等文學概念還始終充盈著電影的語言與文字。戈達爾還善于運用詩意、碎片化、戲劇式的對白與旁白,將電影寫成一篇富有哲思的長詩。哲理性的文學語言以旁白、對白的形式貫穿全片。
戈達爾在電影開頭就讓費迪南朗讀文學,營造出浪漫而富有詩意的畫面。在情節轉換的節點,他也用章節的形式進行敘述,“第一章”“第二章”……費迪南自我旁白的聲音冷靜而深沉;在于瑪麗安相遇后,兩人之間破碎、跳脫而抽離的對白拼接成一段內涵深刻的“前言”,為每一段情節“作序”。并且在情節發展之中,戈達爾會突然在跳接一幅畫面時配上抒情性的詩意化的旁白,使得整部電影沉浸在文學的歡愉當中,例如,“無數世紀如同風暴逃向遠方,這是我們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夢”。這種結構為電影提供了更多的遐想空間,充滿了浪漫主義色彩,讓電影氣韻悠長。
在電影的后半部分,費迪南與瑪麗安逃到了只屬于他們二人的海灘。與此同時,費迪南開始寫日記,沒有旁白進行解釋,整個畫面里只有日記與手的局部特寫,使得一切關注點都集中于文字語言的書寫之中。日記語言簡潔有力、短小凝練,但大多詞匯宏大而深刻,充滿了對于人生的思考。只言片語的詠嘆中,能夠折射出主角費迪南甚至導演戈達爾個人世界的龐大宇宙。在筆者看來,這是戈達爾對于鏡頭語言的結構,進而跳脫傳統情節,消解故事,蔑視規則,崇尚感性與自由。
語言的文學性讓電影不再是單純的黑幫片,而上升為對更宏大的觀念的思考,用文學的眼光去詮釋一段俗不可耐的故事,將故事渲染成神秘而跌宕的小說,將小說在細碎與哲思的呢喃之中凝成一首詩,用其特有的變幻莫測的形式架構出現實與志向之間的具體矛盾,在真實中制造荒誕,匯成存在主義的內核。
《狂人戈達爾》中充斥著野性的宣泄,展現出戈達爾對于傳統的挑戰。聲音的特殊化處理,陌生化的臺詞與表演,跳脫與混亂,是無關觀眾的個人化情緒表達,是一種自我意志的宣泄,對于個人野性的充分釋放。
電影一部分張力源自于戈達爾對于聲音的隨性把玩。不拘泥于特定的形式,《狂人》中聲音元素的運用千變萬化:聲音先于影像出現、聲畫意義的對立與錯位、真聲效模擬假現實(表演越戰)、噪音使用、音樂驟停等,描繪了一幅導演眼中那表里不一、人格分裂和噪亂不安的世界圖景,也給觀眾提供了一個反思與匡正現實的材料。在宴會開始之前,戈達爾給到巴黎夜景一個空鏡頭,但背景音樂卻是《命運交響曲》,似乎暗示著費迪南的命運在宴會時會發生轉變;在費、瑪二人私奔時,在鏡頭凌亂的跳接下,背景是二人平靜的破碎的對話,拼接成一條模糊的行動線索;在第二次偷車的情節中,背景音樂多次驟停,將觀眾從緊張的情節中抽離出來。
不明朗的稱呼是戈達爾對于自我認知與人際關系的粗獷表達。費迪南與瑪麗安相愛,可是瑪麗安從未叫過他費迪南,只叫他皮埃羅。不僅是情人,在任何人際關系中這都是極其荒誕的。事實上,“皮埃羅”是法國民間藝術中的小丑,穿著寬大的白衣白褲,滿臉涂成白色,經常出現在啞劇中,民間藝人用這樣的形象制成玩偶。如此具有隱喻性的名稱,似乎已開始便注定了費迪南這場滑稽的“冒險故事”,他用與舊愛重逢時激起的最后的沖動,肆無忌憚地開始了一場無視規則的游戲與狂歡。他在路途之中從追求詩與遠方的理想青年,變成淪陷于縹緲虛無的愛情之中的小丑。他的行動不再是自發地,而是被瑪麗安的行動以及他自身的情緒所牽引,他不再是費迪南,他是瑪麗安的“皮埃羅”。對于戈達爾來說,姓名在《狂人》中并不能作為一個人的全部代表,它只是一個符號化的標簽與定義,沒有血肉與靈魂,只是一種為了表達而表達的形式,是一種寄予情感的手段。姓名的不重要性,恰恰也體現出戈達爾對于世界的質疑與反叛。
陌生化的情節橋段也讓整部電影充滿了肆意而為的狂野風格。在費迪南與瑪麗安第二次偷車前往海灘的路上,兩人正熱火朝天地談論著彼此,但是費德南卻突然用第三人稱“她”來形容瑪麗安,瑪麗安詢問費迪南在對誰說話,費迪南與瑪麗安竟然轉過頭對熒幕之外的觀眾對話,瞬間粉碎了觀眾在電影發展中建立起來的角色認同感,分化了電影的造夢功效。于普通觀眾而言,這是莫名其妙、難以接受的,可是戈達爾卻盡興地運用著這種陌生化與戲劇性的手法。除了這個明顯的鏡頭之外,《狂人》中還有大量演員直視鏡頭表白的情節,充分展現出戈達爾對于布萊希特間離手法的推崇。無視觀眾的內心活動與需求,自顧自地表達個人化的理念與想法,戈達爾對于傳統敘事的極大突破,也能體現出他自身追求自由無拘束的野性。
除了電影語言的狂野與任性,戈達爾在男女情愛、戰爭反思等方面都有著自己獨特的風格化見解。在《狂人》中,他弱化了男女之間情欲的表達,甚至對于男女之間單純的性關系保持著不屑的態度。誠然,戈達爾也把滿足、快感當作欲望的主要特性,并高度重視肉欲快感層面的欲望內容,但他還重視欲望與人的主體意識構造相關聯的部分。按照他的展示,人的欲望滿足不僅根據性本能,同時也根據主體構建的某些精神條件。從這個角度說,他的欲望觀可能是更接近于薩特或黑格爾的。與《精疲力盡》中男性對于性本能的需要與克制不同,《狂人》中似乎根本沒有情欲場面的表達,只有鮮少的言語上的戲謔與暗示。可是電影無法脫離愛情這一命題,從始至終,對于愛的渴求與追尋一直貫穿其中,戈達爾將二人精神層面的需求放大,將其作為愛情的絕對中心。當兩人意志相背時,愛情不在。
關于戰爭,戈達爾始終在反思。模仿美國大兵與越南小妹的橋段,運用刻板印象將兩者臉譜化,大兵嘴里念叨著“yeah”,越南小妹臉被涂抹成黃色,嘴里念念有詞如同鳥語;火柴與手是飛機與導彈,掉進燃燒的水里。戈達爾的戲謔源自對戰爭的反感與厭惡,反過來越戰對他的影響也十分重大,促成他對于戰爭乃至人性的種種思考。
《狂人皮埃羅》是一部擁有黑幫電影的內在邏輯,卻沒有激烈的追逐打斗而充滿著浪漫與幻想、詩意盎然、含義深刻的電影。在影片中人們能強烈地感受到其內在的文學性、散文化的表現手法。然而,戈達爾以固定鏡頭進行拍攝,以布萊希特式的陌生感旁觀視角記錄與審視畫面中的一切,并且用畫面跳接的形式,打碎原有的現存邏輯,又將時空移動、錯置,充滿著桀驁不馴的野性,不斷挑戰觀眾。因此,《狂人皮埃羅》是詩性與野性的交融,是戈達爾自我個性的宣泄與傳統理念的顛覆,是一部給予視覺與心靈雙重震撼,值得細細品味其充實而細膩的內涵的杰出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