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兵,羅 捷,王敏建,顧 典
(1.重慶市精神衛生中心,重慶 401120;2.重慶市健康教育所,重慶 401121)
中學階段是未成年人向成人轉變的過渡時期,其生理和心理會發生巨大變化[1]。在面臨不斷增強的升學壓力下,可能存在不同程度的焦慮與抑郁,嚴重影響心理健康[2-4]。不健康的心理狀態還與自殺、危險行為、暴力傾向等相關[5-8]。因此,中學生的心理健康成為研究的焦點之一。為了解重慶市中學生心理健康狀況,本研究抽取重慶市3所中學開展心理狀態調查,為進一步的心理干預提供依據,現報道如下。
1.1一般資料 采用隨機抽樣方法,抽取重慶市(梁平屏錦中學、永川文理學院附屬中學、九龍坡田家炳中學)中學生共1 573人。回收有效問卷1 573份,問卷回收率100%。其中男生824人,女生749人。初一316人,初二330人,初三159人;高一306人,高二320人,高三142人。漢族1 547人,非漢族25人。內向特征621人,外向特征952人;急性子886人,慢性子687人。初中學生816人,高中學生757人。家庭成員(父母)1 057人,家庭成員(母親)52人,家庭成員(父親)44人,家庭成員(祖父母)18人,家庭成員(父母和祖父母)402人。家庭負擔(重)559人,家庭負擔(輕)1 014人。有精神疾病史59人,無精神疾病史1 514人。醫療保障(全有)1 277人,醫療保障(部分)245人,醫療保障(沒有)51人。
1.2方法
1.2.1調查量表 兒童抑郁障礙自評量表(DSRSC)于1981年編制,是一種用于評估當前抑郁癥狀和抑郁病史的自評量表,我國修訂并編制了全國常模,適用于大于或等于8歲兒童青少年。兒童焦慮性情緒障礙篩查量表(SCARED)于1997年編制。國內有學者對SCARED量表進行了信度、效度檢驗,并建立了中國城市常模,適用于大于或等于8歲兒童青少年。簡易應對方式問卷(SCSQ)共20個條目,分為積極應對和消極應對2個維度。每個條目0~3點計分,積極應對得分越高,表明被調查者越傾向于采用積極的應對方式;消極應對得分越高,表明被調查者越傾向于采用消極的應對方式。
1.2.2調查方法 調查員告知學生問卷調查目的和要求,并向學生說明此調查僅供研究使用,根據自愿原則,在教室完成問卷,問卷完成后當場收回。本研究通過重慶市精神衛生中心倫理委員會審批。
1.3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22.0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采用率或百分比表示,使用秩和檢驗比較不同年級學生心理狀況,2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檢驗水準α=0.05。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抑郁各危險因素分析 調查的中學生中,抑郁檢出434人,檢出率為27.6%。男生與女生的抑郁檢出率分別為23.1%、32.6%;初中生、高中生的抑郁檢出率分別為32.6%、22.2%;性格內向的抑郁檢出率為35.3%,高于性格外向的22.6%;急性子的抑郁檢出率為29.8%,高于慢性子的24.7%;不同家庭成員抑郁檢出率分別為25.3%(父母)、35.6%(母親)、34.1%(父親)、38.9%(祖父母)、31.3%(父母和祖父母);家庭負擔重的抑郁檢出率為34.5%,高于家庭負擔輕的23.8%;初一、初二、初三學生與高一、高二、高三學生的抑郁檢出率分別為32.6%、33.3%、32.1%與22.2%、25.6%、14.1%。抑郁檢出率在性別、年齡、年級分布、性格特征1、性格特征2、家庭成員、家庭負擔、精神病史、醫療保障方面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抑郁各危險因素分析[ n(%)]
2.2焦慮傾向各危險因素分析 調查的中學生中,焦慮檢出601人,檢出率為38.2%。男生與女生的焦慮檢出率分別為30.8%、46.3%;初中生、高中生的焦慮檢出率分別為39.8%、36.5%;性格內向的焦慮檢出率為48.6%,高于性格外向的31.6%;急性子的焦慮檢出率39.2%,高于慢性子的37.0%;不同家庭成員的焦慮檢出率分別為38.3%(父母)、34.6%(母親)、40.9%(父親)、44.4%(祖父母)、37.8%(父母和祖父母);家庭負擔重的焦慮檢出率為46.3%,高于家庭負擔輕的33.7%;初一、初二、初三學生與高一、高二、高三學生焦慮檢出率分別為34.2%、43.9%、42.1%與40.2%、35.3%、31.7%。焦慮檢出率在性別、性格特征1、家庭負擔方面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焦慮各危險因素分析[ n(%)]
2.3抑郁與焦慮的應對傾向情況 調查的學生中,對抑郁與焦慮積極應對傾向的有1 177人(74.8%),消極應對傾向的有365人(23.2%),無應對傾向的有31人(2.0%)。抑郁與焦慮應對傾向檢出率在年級分布、民族、性格特征1、精神病史上方面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焦慮與抑郁應對傾向情況[ n(%)]

續表3 焦慮與抑郁應對傾向情況[ n(%)]
本研究使用DSRSC和SCARED測量中學生的抑郁與焦慮癥狀,抑郁檢出率為27.6%,在性別、年級分布、性格特征、家庭成員、家庭負擔、精神病史、醫療保障方面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焦慮檢出率為38.2%,在性別、年級分布、性格特征1、家庭負擔方面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結果顯示,初二學生存在焦慮傾向檢出率最高,初三次之,高三年級最低。初升高的升學壓力逐年增大,初二學生間社交關系未能完全建立,無法通過與周圍同學、朋友交流釋放壓力,容易出現情緒波動[9]。初三學生逐漸適應升學壓力,有自我調節情緒的方法和學習的節奏,但備考沖刺壓力仍較大。高三年級的學生在較高壓狀態下持續學習生活,學會了自我調節,其心理健康水平逐漸趨于平穩狀態;而家庭對于學生關注更多,親子關系更加和睦,緩解了學生的焦慮情緒。初一、初二學生正處于青春期,生理和心理都處于一個急速變化的階段,加之人際關系等因素,更容易出現焦慮傾向。初二學生抑郁檢出率最高,初一次之,高二年級稍升高,高三年級最低。初一抑郁檢出率較高可能是因為學生處于小升初的過渡階段,需要建立新的人際關系,適應新的環境,學生受到自身性格、家庭等因素的影響,可能無法順利融入新的集體;此外,由被動學習轉換為主動學習的作息時間尚短,由此所產生的不適應感也是重要因素之一。而高二年級通常是學生文科和理科分科的時候,需要在兼顧學習的基礎上,在新班級建立人際關系。這是對于學生的考驗,也是這一時期抑郁檢出率升高的原因之一。
焦慮、抑郁檢出率在不同研究中有所不同,王曼等[10]的研究表明,中學生焦慮情緒發生率為16.1%,抑郁情緒發生率為41.4%。有學者研究表明,中學生心理問題的檢出率為63.83%,篩選陽性率為64.30%[3,11]。本研究結果和上述文獻報道的結果均表明,當前中學生面臨不同程度的心理問題,學生需要參加各種補習班、興趣班,并在娛樂休閑、體育鍛體與學業成績、升學就業等問題之間努力維持平衡,而大多數家庭的教育方式仍舊停留在關心學生飲食、身體健康及學業等方面,未能夠意識到學生心理健康教育問題的重要性[12]。
本調查顯示,抑郁與焦慮應對傾向檢出率在年級分布、民族、性格特征1、精神病史方面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初三學生積極應對傾向最低,而高三積極應對傾向最高,可能是因為初三年級面臨人生中第1次較為重要的升學考試,其在這種壓力的環境中不知所措從而無法積極應對,而高三年級則是因為有過初三年級的應對經驗,且隨著年齡的增長,對于抑郁與焦慮的應對更加成熟。此外,家庭在學生處于高三年級時給予了更多的關心與照料。
焦慮癥狀并不是由某個因素的獨立作用所引起,而是多種危險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性別是影響青少年焦慮水平的重要變量,女生焦慮障礙現患率高于男生,提示對女性青少年群體的心理干預應進一步加強和完善[13-14]。目前,關于抑郁、焦慮癥狀是否存在性別差異,國內外的研究結果并不一致,這可能是因為這些研究是基于不同種族、歷史文化背景等因素。影響焦慮、抑郁傾向及其應對的因素較多,本研究調查了如男女性別差異、性格差異、家庭環境因素,以及家庭教養方式、家庭經濟狀況等,其中,家庭環境因素對中學生心理狀況影響較大,家庭負擔重的學生更容易表現出抑郁與焦慮傾向。根據有關學者報道,長期處于焦慮或抑郁心理狀態不僅導致痛苦的心理體驗,損傷中學生的心理健康,而且與自殺、吸煙和攻擊等不良行為存在密切關聯[15-18]。中學生的心理健康問題應引起學校、家庭、社會的高度重視,多方共同協作,開展心理健康服務。
本研究發現,有精神病史學生的積極應對傾向檢出率較無相關病史學生低,這與國內外相關報道相似,提示應關注孤獨癥、自閉癥等與抑郁焦慮傾向的相關性。根據RAI等[19]的報道,10~18歲孤獨癥、自閉癥特征和抑郁癥狀存在相關性,尤其是遭受過欺負的兒童。社會交際損傷與后期發生抑郁癥具有相關性,青少年遭受欺負可能在該相關性中具有重要作用。未來有關創傷經歷(如欺負行為)作用的研究,以及減少欺負行為及其不良作用的干預措施可能在降低中學生中抑郁與焦慮傾向風險方面具有潛力。根據LEE等[20]在基于歐美青少年(13~17歲)的相關研究中發現,女生“被同齡人欺負”“抑郁癥狀”“進食障礙行為”比例高于男生,3種因素之間存在相關性,而我國青少年中同樣存在問題。校園暴力等因素在本次問卷并未涉及,后期可能會對于相關因素加以追蹤研究。在本研究中,發現少數民族學生積極應對傾向檢出率較低,后期可對于不同民族展開具體研究以明確原因。
綜上所述,重慶市中學生普遍存在焦慮與抑郁狀態,若未能及時進行心理干預將嚴重影響學生的身心健康。應該提高對學生心理健康的關注度,家庭、學校及社會共同維護學生心理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