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瑋怡
(安徽財經大學財政與公共管理學院 安徽 蚌埠 233030)
“三農”問題是關系國計民生的根本性問題,而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正是破解我國“三農”問題的關鍵[1]。2018 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 年)》,并要求各地區、各部門結合實際認真貫徹落實。自此之后,每年中央一號文件都會提及鄉村振興。2021 年中央一號文件更是提出優先發展農業農村、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總體部署。安徽省是農業大省,服務國家糧食安全始終是安徽省農業發展的首要任務。隨著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三年行動目標任務全面完成,安徽省鄉村環境大為改善。將安徽省作為研究對象,對其鄉村振興水平進行測度,具有重要的示范價值。
針對鄉村振興問題,學者較多關注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間的銜接問題、鄉村振興水平測度及其提升路徑方面的研究。
第一,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的銜接問題。曹兵妥和李仙娥(2021)[2]從基層實踐出發,探尋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銜接中的實踐邏輯,指出脫貧攻堅補齊了鄉村振興中“絕對貧困”這一短板,而鄉村振興為長效脫貧機制的建立健全提供了內在動力。王國麗和羅以洪(2021)[3]提出打贏脫貧攻堅戰與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內在邏輯存在高度耦合性與明顯差異性,并從主體培育、載體融合以及績效評估等方面提出相應的對策與建議。
第二,鄉村振興水平測度。魯邦克等(2021)[4]基于組合加權主成分分析的綜合評價方法,對中國31 個省份的鄉村振興水平進行綜合評價,指出中國鄉村振興發展速度穩中有進,呈現出西高東低的空間分異格局。陳云(2020)[5]將改進熵權法與灰色關聯分析算法相結合,對廈門、漳州以及泉州的鄉村振興水平進行測度,研究結果表明3 個市的鄉村振興水平存在一定差異。毛錦凰(2021)[6]從指標遴選和賦權方法兩個角度對主流評價指標體系進行思考與改進,應用改進的熵權-層次分析法確定評價指標權重并進行實證檢驗,更具有合理性。
第三,鄉村振興提升路徑。劉俊杰和朱新華(2020)[7]運用系統論的理論范式,基于鄉村地區“要素—結構—功能”演變,構建鄉村振興研究的理論框架,提出城鄉要素整合、鄉村結構重構以及鄉村功能優化等提升路徑。王進文(2021)[8]探討了農民“主體性”,以“理論—政策—文化”為分析框架,研究新時代鄉村振興發展的路徑轉向,提出創新黨建引領鄉村治理機制、優化農村文化服務供給方式、夯實集體土地所有制等提升路徑。彭小兵和彭洋(2021)[9]以陜西省禮泉縣袁家村為研究對象,分析“參與—反饋—響應”行動邏輯下鄉村振興內生動力發展路徑,從增權賦能、整合資源要素以及利益聯結等方面提出加強權利保障和制度建設等路徑。
綜上所述,關于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間的銜接問題、鄉村振興水平測度及其提升路徑方面,學者已經展開了較為豐富的研究,也取得了較為豐碩的研究成果,但仍存在一些可以改進的地方。已有文獻多為定性研究,關于鄉村振興水平測度的定量研究相對較少;同時,在已有的鄉村振興水平測度文獻中,大多數文獻在進行鄉村振興水平測度后直接步入對策建議的研究內容中,進一步研究鄉村振興水平空間分異的文獻很少。因此,結合安徽省鄉村振興發展現狀,基于2011—2019 年樣本數據,運用主成分分析法,從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5 個維度出發,構建鄉村振興水平測度指標體系,對安徽省鄉村振興水平進行綜合測度并展開相應的空間分異研究,為推進鄉村振興戰略的有效實施提出相應的對策建議,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與現實意義。
主成分分析法基于降維思想,在減小信息量損失的前提下,將多個因素整合為較少的綜合因素,并以此為代表分析原有變量所包含的實證含義。與因子分析法、熵值法相比,主成分分析法對原始數據的要求相對較低,通過對原始數據的簡化與綜合,客觀確定指標權重,減小了主觀性與隨意性[10]。因此,選取主成分分析法,對安徽省鄉村振興水平進行綜合測度。主成分分析法用數學模型可以表示如下。
其中,αi1,αi2,…,αin代表特征向量;ZX1,ZX2,…,ZXn代表經過標準化處理后的指數值。
基于安徽省鄉村振興實踐經驗,借鑒宋俊秀和錢力(2019)[11]、閆周府和吳方衛(2019)[12]等學者的相關研究,按照鄉村振興戰略20 字方針的總要求,從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5 個維度,共選取21 個評價指標,構建鄉村振興水平測度指標體系,如表1 所示。

表1 安徽省鄉村振興水平測度指標體系
結合研究目的和數據可得性,將研究樣本時間定為2011—2019 年。數據主要來源于各年《安徽統計年鑒》,同時參閱地方政府工作報告等資料。對于缺失值與異常值,選用均值插補法、線性插補法等方法進行處理。由于各評價指標具有不同的內涵和性質,相互之間可比性較差,因此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將其轉化為無量綱的數值,計算公式如下。
基于2011—2019 年樣本數據,運用上述構建的指標體系,測算安徽省鄉村振興水平,研究鄉村振興水平的時序變化情況,具體測度結果如表2 所示。安徽省鄉村振興水平總體上呈現出逐年提升的良好發展態勢,但各地級市間的差異性較大。根據安徽省鄉村振興水平測度時序結果可知,安徽省整體鄉村振興水平數值由2011 年的0.055 逐年提升至2019 年的0.452,年均增長30.121%,增速較快。

表2 安徽省鄉村振興水平測度結果
具體到各地級市的測度時序結果,合肥省作為省會城市,歷年鄉村振興水平基本上均為最高。合肥市鄉村振興水平數值由2011 年的0.108 提升至2019 年的0.579,年均增長23.355%,增速較快。宿州市整體鄉村振興水平較低,在2011 年、2014 年、2015 年均位于安徽省末位,總體上呈現出波動中上升的發展趨勢。滁州市2012 年鄉村振興水平發生短暫下降,位列于安徽省末位,而后逐年提升且增速明顯,2016 年明顯高于安徽省平均水平。銅陵市鄉村振興水平于2013 年出現短暫下降,降至安徽省末位,而后逐年提升,2019 年出現下降。池州市和黃山市鄉村振興水平雖然呈現出逐年提升的良好發展態勢,但增速均略低于其他地級市,分別于2016 年和2017 年位于安徽省末位,但總體發展態勢良好。宣城市鄉村振興水平波動性較大,2011—2013 年呈下降趨勢,2014—2015 年呈上升趨勢,2016 年出現短暫下降后逐年提升,但2018 年、2019 年仍處于安徽省末位。
具體研究安徽省各地級市鄉村振興水平并進行相應的對比分析。基于2019 年截面樣本數據,對安徽省16 個地級市鄉村振興水平及其5 個維度發展水平分別進行測度,研究不同地級市鄉村振興水平差異,具體測度結果如表3 所示。

表3 2019 年安徽省鄉村振興各維度發展水平測度結果
由表3 可知,安徽省各地級市鄉村振興水平差異性較大,而且不同維度發展水平差異性較為明顯。從2019 年安徽省鄉村振興各維度發展水平來看,差異性較大。產業興旺維度發展水平數值最高,占鄉村振興水平數值的24.779%,將近1/4;生態宜居維度發展水平相對較高,數值達到0.090,略低于產業興旺維度發展水平;治理有效維度發展水平與生活富裕維度發展水平相對較低,分別為0.085 與0.086,約占鄉村振興水平數值的18.805%;鄉風文明維度發展水平相對最低,僅為0.078,低于產業興旺維度發展水平數值0.034,占鄉村振興水平數值的43.590%。
具體到各地級市不同維度發展水平的比較可知,作為省會城市的合肥市位于皖中地區,其鄉村振興水平以及大多數維度發展水平均為最高,只有鄉風文明維度發展水平數值較低,位列安徽省第4;宣城市位于皖南地區,生態環境較好,但產業基礎相對較差,鄉村振興綜合評價值達到0.344,產業興旺與鄉風文明維度發展水平數值均位列安徽省末位,與位于安徽省首位的合肥市還有較大差距;池州市同樣位于皖南地區,也處于生態環境優美但產業基礎相對薄弱的發展環境,鄉村振興水平數值為0.348,治理有效與生活富裕維度發展水平數值均位列安徽省末位。
根據安徽省鄉村振興水平綜合評價值及其各維度發展水平空間分異結果可知,安徽省各地級市鄉村振興水平差異性較大,且不同維度發展水平差異性較為明顯,呈現出皖中地區優于皖北地區、皖北地區優于皖南地區的空間分異特征。
第一,安徽省鄉村振興水平總體上呈現出逐年提升的良好發展態勢,但各地級市之間差異較大。根據安徽省鄉村振興水平分析結果可知,安徽省整體鄉村振興水平數值由2011 年的0.055 提升至2019 年的0.452。合肥市作為省會城市,歷年鄉村振興水平均為最高,宿州市在大多數年份里鄉村振興水平較低,但總體上仍呈現出波動中逐漸上升的良好發展態勢。
第二,安徽省鄉村振興水平呈現出皖中地區優于皖北地區、皖北地區優于皖南地區的空間分異特征。根據安徽省各地級市鄉村振興水平分析結果,作為省會城市的合肥市位于皖中地區,其鄉村振興水平以及大多數維度發展水平均為最高,位于皖北地區的宣城市和池州市相對較差,呈現出皖中地區優于皖北地區、皖北地區優于皖南地區的空間分異特征。
第三,安徽省鄉村振興不同維度發展水平差異性較大,產業興旺維度發展水平較高,鄉風文明維度發展水平相對較低。根據安徽省各地級市鄉村振興水平分析結果可知,安徽省產業興旺維度發展水平數值最高,達到0.112,占鄉村振興水平數值的24.779%,將近1/4;鄉風文明維度發展水平數值最低,僅為0.078,低于產業興旺維度發展水平數值0.034,占占鄉村振興水平數值的43.590%,差異性較大。
第一,根據資源稟賦差異,因地制宜,分類施策。實證結果表明,安徽省各地級市的鄉村振興水平差異性較大,究其原因可能是各地級市產業基礎、生態環境等資源稟賦差異性較大。在鄉村振興戰略推進過程中,各地區應根據自身資源稟賦,因地制宜、分類施策,優先發展具有相對優勢的方面。
第二,夯實產業發展基礎,推動產業轉型升級。實證結果表明,產業興旺維度發展水平數值最高,意味著產業興旺對于鄉村振興水平總體提高具有更為重要的影響與作用。應優先發展優勢產業,加快新型基礎設施建設,進一步夯實產業發展基礎,加快產業創新改革,推進產業轉型升級。
第三,全面推進鄉風文明建設。實證結果表明,鄉風文明維度發展水平數值最低,是鄉村振興水平中的突出短板,意味著鄉風文明對于鄉村振興水平總體提高可能存在一定的制約作用。應著重抓好農村文化建設,推動城鄉公共文化服務均等化建設,開展移風易俗行動,廣泛開展文明村鎮、文明家庭等群眾性精神文明創建活動,全面推進鄉風文明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