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鮮食農產品行業綠色供應鏈高質量發展研究

□何 寬

（金陵科技學院 江蘇 南京 211169）

1 問題描述與研究思路

從可持續發展國家戰略的確立到全面深化供給側改革，再到國家經濟社會發展方方面面的高質量要求，說明我國一直在結合國情提升經濟社會發展的品質。利用中國知網數據庫，以“經濟高質量發展”為主題詞進行查詢，2011—2020 年，共計11 350 條記錄。其中，學術期刊論文6 712 篇，2018—2020 年（3 年）發表量占比98.54%；學位論文137 篇，全部為2018—2020 年完成。中國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是近3 年學術研究熱點。通過整理與分類，研究內容與主旨大致可以分為3 個方面。一是新時代中國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內涵與理論。二是區域高質量發展評價、空間特征及路徑選擇。三是高質量發展的行業驅動力研究。

“建立健全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的經濟體系”為新時代下高質量發展指明了方向。江蘇省鮮食農產品行業高質量發展是江蘇省第一產業高質量發展中的一部分，對其發展質量的衡量具有區域性和行業性。綠色供應鏈是江蘇省鮮食農產品行業高質量發展的載體，其研究內容、方法和理論是國家、江蘇省高質量發展研究的子集，相關嵌套與從屬關系如圖1 所示。理清這種包含關系有助于理順研究思路。

李子聯和王愛民（2019）[1]運用主成分分析法，從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等5 個方面比較了江蘇省高質量發展的全國排名，提出“補協調和綠色發展之短板，揚共享發展之長處”的策略。陳長江（2019）[2]根據2001—2017 年江蘇高質量發展指數的變化，定位短板因素，給出江蘇省進一步提升發展質量的對策建議。衡量區域高質量發展的視角可以是經濟結構與增長穩定性，也可以是成果與福利的分配機制，還可以是資源利用與環境保護，甚至是人與人的組織社會關系的和諧程度，是全方位的，也是復雜的。

加拿大統計學家David J.Rapport 和Tony Friend提出的PSR（Pressure-State-Response）模型，20 世紀八九十年代由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和聯合國環境規劃署（UNEP）發展起來并成為研究環境問題的框架體系。1999 年，歐洲環境署（EEA）在PSR 模型和DSR 模型的基礎上，提出DPSIR 模型并在學術界廣泛應用。2016 年，中國國家發展與改革委員會印發《綠色發展指標體系》《生態文明建設考核目標體系》。

江蘇省鮮食農產品行業綠色供應鏈高質量發展與DPSIR 模型、綠色發展指標體系以及其他高質量發展測度體系既有聯系又有區別。聯系是共同的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目標，區別是范疇的差異。研究思路是整理與歸納江蘇省綠色低碳循環發展評價的現有結果[3-9]，如表1 所示，給出擇優比較的省份（對比年份為2019 年，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國家數據，其他數據或年份在文中備注說明）；構建江蘇省鮮食農產品行業綠色供應鏈高質量發展評價體系，細化行業特征，在尋短板、仿經驗中給出發展路徑。

表1 江蘇綠色、高質量發展評價的部分排名結果

研究結果顯示，江蘇在綠色、高質量發展方面的綜合排名靠前；金賽美（2019）的研究結論顯示，江蘇在農業的發展能力與水平上排名第12 位，較強且穩定；梁俊芬等（2020）在《中國省域農業科技創新能力評價——基于綠色發展視角》一文中，實證江蘇農業科技創新能力排名第2。

2 江蘇鮮食農產品行業綠色供應鏈高質量發展之路分析

鮮食農產品特指《中國居民膳食指南（2016）》膳食寶塔中給出的類別，包括奶及奶制品、畜禽肉、水產品、蛋類、蔬菜和水果。鮮食農產品行業與人民生活密切相關，其發展的均衡性與充分性是高質量發展研究的重要分支。

綠色供應鏈是行業高質量發展的企業鏈形式，影響區域綠色供應鏈高質量發展的因素可以從內部驅動和外部環境支持等方面展開分析。

內部驅動方面，區域鮮食農產品綠色供應鏈供需結構、核心企業社會價值觀、網鏈的物流、信息流、資金流綠色管理等是主要驅動因素。第一，區域鮮食農產品的供需平衡或供略大于需的結構有利于高質量的發展。第二，鮮食農產品核心企業較高水平的社會價值觀提倡綠色環保觀念，可引導上下游企業可持續發展。第三，采取有效機制或措施提升區域綠色物流、綠色信息流、綠色資金流的管理水平，能夠提升綠色供應鏈發展速度。

外部環境支持方面，區域生態環境、經濟基礎與實力、創新投入與成果分享等是綠色供應鏈長期有效發展的外部基礎。第一，區域空氣、土壤、水環境的優劣會影響當地鮮食農產品生產品質。較好的生態基礎易營造優美的人文環境，提升百姓生活的軟環境。第二，區域經濟水平較高、有雄厚的基礎并穩步增長是經濟結構優化的前提，可使經濟朝向高質量目標發展。第三，高質量發展需要新知識、新工具、新技術、新流程，區域在科技創新投入方面應有相應政策支持，同時，創新成果也應通過一定的方式回饋給經濟社會。

基于以上兩個維度的分析，江蘇省鮮食農產品綠色供應鏈高質量發展可從自身供需結構與核心企業、綠色供應鏈“三流”管理、區域生態環境以及經濟高質量增長下創新驅動等4 個方面探尋發展之路。

2.1 江蘇鮮食農產品供需結構及經營主體

據統計可知，2019 年江蘇省常住人口總數為8 070 萬人，區域面積10.72 萬km2。據《江蘇統計年鑒2020》居民家庭主要消費品消費量數據來看，肉類（豬肉、牛肉、羊肉）消費25.34 kg，禽類消費12.4 kg，水產品19.58 kg，蛋類及蛋制品消費11.3 kg，奶和奶制品消費14.67 kg，干鮮瓜果類消費45.67 kg。供應方面，蔬菜生產56 436 799 t，人均占有量699.34 kg；豬牛羊肉人均占有量19.3 kg；禽肉生產115.24 萬t，人均占有量14.28 kg；水產品人均占有量60.1 kg；禽蛋產量214.44 萬t，人均占有量26.57 kg；牛奶產量623 597 t，人均占有量7.73 kg；瓜果類產量6 613 616 t，人均占有量81.95 kg。按供需比例由高到低排序，蔬菜為689.48%，水產品為306.95%，禽蛋類為235.13%，瓜果類為179.44%，禽肉類為115.16%，肉類（豬肉、牛肉、羊肉）為75.89%，奶和奶制品為52.69%。僅從數據出發，不考慮市場競爭影響，江蘇省鮮食農產品總量為凈流出，肉類（豬肉、牛肉、羊肉）和奶類產品供不應求，需要進口。

2015 年，江蘇省省級重點農產品批發市場達到78 家，其中，蘇南地區31 家、蘇中地區22 家、蘇北地區25 家。從各市場經營類別看，綜合類48 家，專業特色類30 家，當年實現總交易額3 009.5 億元。各市場投資主體呈現多元化趨勢，政府和集體投資為主的市場占比約20%，企業投資為主的市場占比達50%，其中股份制市場占總數的28%[10]。

2019 年，經農業農村部審定，江蘇省41 家農產品批發市場被認定為“農業農村部定點市場”。2020 年，江蘇農業品牌公示名單發布，南京市9 個（鮮食相關4 家），無錫市5 個（鮮食相關3 家），徐州市8 個（鮮食相關2 家），常州市8 個（鮮食相關4 家），蘇州市7 個（鮮食相關5 家），南通市7 個（鮮食相關3 家），淮安市6 個（鮮食相關3 家），鹽城市10 個（鮮食相關4 家），揚州市9 個（鮮食相關5 家），鎮江市4 個（鮮食相關2 家），泰州市6 個（鮮食相關2 家），連云港市10 個（鮮食相關8 家），宿遷市7 個（鮮食相關4 家），江蘇省農墾集團有限公司3 個（鮮食相關1 家）。需要特別說明，商貿流通領域的各大電商平臺已涉足生鮮行業，客戶群體大多數為中青年；而我國家庭鮮食農產品的實際購買者為中老年群體，偏好在菜市場挑選，購買金額或數量超過50%。

目前，江蘇省境內有盒馬生鮮、每日優鮮、叮咚買菜、天貓超市、聯華鯨選、美菜網、京東到家、菜劃算、美團外賣、餓了么和窩里快購等生鮮電商App 可使用，未來部分平臺有可能成為鮮食行業的核心企業。

2.2 江蘇省、浙江省鮮食農產品綠色供應鏈的高質量“三流”管理對比

鮮食農產品綠色供應鏈的高質量“三流”管理對供應鏈系統的物流、信息流和資金流提出更高的要求，賦予綠色供應鏈管理高質量發展更多的內涵。供應鏈的“三流”圍繞核心企業并由核心企業引導。我國鮮食農產品消費具有多批次、小批量、日常化的特點，其供應鏈系統中處于核心地位的主體有農產品物流園區、基地、中心、批發市場、品牌生產型企業、連鎖大型超市或電商平臺等，核心企業可通過商業合同對網鏈內企業監管（商業合同具有保密性）。區域內鮮食農產品核心企業眾多，類型也不同，逐個調查研究可行性不強。因此，采用一般到特殊的推理研究，構建鮮食綠色供應鏈高質量管理的“三流”評價體系，如表2 所示，對比浙江省（10.55 km2，5 850 萬人）部分數據，給出建議。

需要說明的是，表2 中的指標體系是經過定性研究確定，具有完整性，但部分指標需要估計或預測。本次研究僅使用可直接獲得的數據進行對比。

表2 鮮食綠色供應鏈高質量管理的“三流評價”體系

江蘇與浙江兩省，行政面積幾乎相同，人口有較大差異。結合圖2 的信息可以給出江蘇省鮮食農產品綠色供應鏈高質量發展的對策。

2.3 江蘇省、四川省生態環境對比

江蘇省生態環境比對省份為四川省（48.6 萬km2，人口8 375 萬人）。對比指標包括：第一，土壤環境。T1-農作物總播種面積（hm2）；T2-農用化肥施用折純量（萬t）；T3-農藥使用量（萬t）；T4-農用塑料薄膜使用量（t）；T5-水土流失治理面積（hm2）。第二，水環境。S1-人均水資源（m3/人）；S2-農業用水總量（億m3）；S3-城市污水日處理能力（萬m3）。第三，空氣環境。K1-二氧化碳排放量（萬t，2017 年）；K2-氮氧化物排放量（萬t，2017 年）；K3-煙（粉）塵排放量（萬t，2017 年）。第四，生活垃圾處理。L1-生活垃圾清運量（萬t）；L2-垃圾無害化處理能力（t/d）。對比數值見表3。

表3 鮮食綠色供應鏈高質量管理的“三流評價”體系

江蘇省與四川省人口總數相當，區域面積為四川省的22%，如按單位面積污染物排放來看，江蘇省在生態環境保持與治理方面需進一步提升。

2.4 江蘇省、上海市經濟與創新驅動對比

經濟高質量發展對區域經濟、社會、環境、人文等方面都會產生影響，為了突出研究目的，僅討論與鮮食農產品綠色供應鏈發展有關的經濟與創新驅動因素。上海市區域面積0.634 萬km2（相當于江蘇省的5.9%），常住人口為2 428 萬人。

第一，經濟發展速率與結構。2019 年，上海人均地區生產總值156 587 元，是江蘇省的1.28 倍。2011—2019 年，上海人均地區生產總值平均增幅為10.24%（2011 年數據為基），江蘇為12.20%。上海農林牧漁業增加值占GDP 總值0.3%，江蘇為4.67%。

第二，人口增長與結構。2011—2019 年，上海常住總人口增速為0.43%（2011 年數據為基），其中，城鎮為0.29%，鄉村為1.64%；江蘇常住總人口增速為0.27%，其中，城鎮為2.07%，鄉村為-2.65%。2019 年，上海城鎮化率為88.3%，江蘇省為70.6%。

第三，居民就業、可支配收入與結構。如圖3 所示，江蘇省、上海市兩地在農、林、牧、漁業城鎮單位就業人員數量上呈現相反的發展態勢，特別是上海市在2019 年猛增4.5 萬人，從業人員達到7.6 萬人。2013—2019 年，上海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年均遞增10.78%，江蘇省為11.18%，上海市全體居民可支配收入是江蘇省的1.69 倍（平均值），呈逐年緩慢下降的態勢。上海市城鎮與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之比為2.27（平均值），江蘇省為2.28。

第四，固定資產投資、財政支出與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研發。2011—2017 年，上海市農、林、牧、漁業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額逐年下降，2017 年為1.6 億元；江蘇省卻逐年上升，2017 年為547.59 億元。2011—2019 年，上海市與江蘇省在地方財政科學技術支出上的發展態勢與水平相當，均呈現上漲趨勢，按均值做比為0.83（上海市/江蘇省）；在地方財政教育支出上，也是呈增長態勢，江蘇省在總量上高出上海市一個級別。2019 年，江蘇省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研發經費為22 061 581 萬元，是上海市的3.74 倍，兩地研發經費均是逐年上漲；研發項目數為95 240，是上海市的6.98 倍，上海市逐年研發項目數較平穩，江蘇省研發項目數量逐年增加，上海市單個研發項目投入資金比江蘇省高。

3 發展路徑

（1）保持江蘇省內蔬菜、禽肉、水產品、蛋類和水果供大于需的生產能力，提高豬、牛、羊肉和牛奶的產能，擴大鮮食農產品行業的核心企業影響力，創造江蘇省鮮食農產品流通的省內強循環。

第一，鮮食農產品省內供大于需的產能可適當避免省外進口，可以降低物流成本。同時，江蘇省人口總量還是凈流入階段，鮮食農產品有一定的供應余量是合理的，能推動冷鏈倉儲的進一步發展。

第二，鮮食農產品核心企業在供應鏈系統中具有領導力，是行政監管之外市場化推動鮮食農產品行業綠色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主體。

第三，江蘇省是鮮食農產品生產與消費大省，省內強循環的巨大動力可以保障行業穩定發展，優化行業內部結構。

（2）提高鮮食農產品公路綠色運輸效率，綠色信息管理的重點是優化供需調度，加快銀行、金融業的綠色信貸、綠色投資業務，并形成較全面的綠色供應鏈管理數據的統計制度。

第一，通過與浙江省的對比（區域面積相當），江蘇省鮮食農產品的綠色物流基礎系統中各項指標的人均水平較低（人口基數較大），在現有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要求下，建議在穩步推進基建基礎上，努力提升人均綠色物流效率。例如鼓勵使用新能源貨車，開通干線“點對點”自動駕駛車輛專線。

第二，江蘇省城鎮化率還將進一步提高（2019 年，上海城鎮化率為88.3%），鮮食農產品消費的城鎮集聚還將加大，供應鏈綠色信息管理的重點內容是按需求快速組織就近貨源與物流設施調度，即優化供需調度問題。江蘇省鮮食農產品綠色供應鏈高質量發展的信息化管理已經不是各類通信網絡的鏈接與互融問題，而是各類核心企業供需信息“共享獲利”的問題，努力構建更開放、更高效、更惠民的區域“菜籃子平臺”，即概念上更宏觀的綠色供應鏈信息系統。

第三，生態環境改善與綠色技術研發，需要綠色投融資。國內外綠色供應鏈的資金流或金融支撐已有實踐（綠色信貸、綠色融資、綠色投資），但是相關信息披露不完全，金融投融資機構參與度不高。因此，有必要形成統計政策，提升綠色供應鏈資金管理研究基礎。

（3）嚴控各類污染物排放，全社會范圍提升回收與廢棄物處理能力與質量，大力發展循環經濟。

第一，與四川省（常住人口總量相當）對比發現，江蘇省生態環境在單位面積的指標上有所欠缺，例如農藥使用量、二氧化碳排放量等。因此，江蘇省要嚴格管控各類污染物排放，利用經濟優勢改善生態環境。

第二，電子商務加快了商品的流通速度，也縮短了產品的生命周期，未處置的廢舊商品通過土壤、水系和空氣對自然環境產生影響，甚至損害。江蘇省應借助城市生活垃圾分類處理的執行，在全社會范圍內規劃廢舊物品的回收與廢棄物處置，利用循環經濟發展模式提升環境治理成效。

（4）保持經濟增長速率，繼續吸引人口凈流入，提高城鄉農業從業人員數量，提升人均環保教育與實踐投入，加大單個研發項目的投入資金，追求研發高質量成果。

第一，新冠肺炎疫情波及范圍廣，使國內經濟受到一定影響。江蘇省要通過國內大循環保持經濟增長速度，提高人均可支配收入。穩定經濟增長與人民收入是綠色供應鏈技術與流程創新的基礎。

第二，通過人口政策吸引各類各層次人才落戶江蘇省，既是區域創新驅動的人力資源儲備，也是區域需求增長的促進因素。

第三，江蘇省農、林、牧、漁業城鎮單位就業人員數量逐步減少，不利于鮮食農產品綠色供應鏈的長足發展。應依托核心企業及綠色“三流”管理，增加從業人員收入，增加就業人數。

第四，要適當提升人均環保教育經費，開展各年齡層次的環保實踐，提升全民環保意識，完善鮮食農產品綠色供應鏈發展的創新驅動環境。

第五，在項目開發、產品設計和流程管理中加入綠色環保、循環經濟和可持續發展的理念，提升對應的經費投入，使綠色供應鏈管理具有前瞻性，追求高質量的研發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