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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附帶民事訴訟案件的死亡賠償金問題研究*

2021-11-21 12:24:20
中州學刊 2021年11期

張 新 寶 曹 權 之

2021年5月19日,備受關注的“向某故意殺人刑事附帶民事訴訟案”一審宣判,湖南省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認定被告人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判決被告人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經濟損失38781.5元,沒有判賠死亡賠償金。①這一賠償數額與民事一般侵權案件中的賠償數額相差甚遠。在侵權人造成被侵權人死亡的案件中,根據我國《民法典》第1179條的規定,侵權人不僅應當賠償醫療費、護理費、交通費、營養費、住院期間伙食補助費等被侵權人為治療和康復而支出的合理費用以及因誤工而減少的收入,還應當賠償喪葬費和死亡賠償金。其中,死亡賠償金數額的計算適用2020年修正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法釋〔2020〕17號,以下簡稱2020年《人身損害賠償解釋》)第15條的規定②。有統計數據顯示,2020年湖南省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為41698元。③如果依此將上述案件按照民事一般侵權案件審理,侵權人至少應當賠償被侵權人死亡賠償金833960元,另需賠償喪葬費等合理費用。然而,在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為行文方便,下文稱附帶民事訴訟)中,法院往往判決不賠或者只賠較少數額的死亡賠償金。這種做法的不合理性在于:刑事案件中行為人實施了比一般侵權行為性質更惡劣的犯罪行為,所承擔的民事賠償金卻比民事一般侵權行為應承擔的民事賠償金少很多。以上述案件為例,法院在附帶民事訴訟中不判賠死亡賠償金的做法是否合理,值得討論。

一、刑事司法解釋中有關規定的長期偏執

1979年《刑事訴訟法》第53條第1款、1996年《刑事訴訟法》第77條第1款、2012年《刑事訴訟法》第99條第1款、2018年《刑事訴訟法》第101條第1款都規定:“被害人由于被告人的犯罪行為而遭受物質損失的,在刑事訴訟過程中,有權提起附帶民事訴訟。”從文義來看,該條文僅規定被害人有權就物質損失提起附帶民事訴訟,未提及被害人是否有權就精神損害提起附帶民事訴訟,也未提及被害人可否在刑事案件審結后另行提起民事訴訟。然而,在附帶民事訴訟中是否判賠死亡賠償金的問題上,刑事司法解釋始終采取否定態度。

(一)2012年以前刑事司法解釋對附帶民事訴訟中賠償范圍的限制

對于附帶民事訴訟中是否判賠死亡賠償金,最早作出規定的刑事司法解釋是2000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刑事附帶民事訴訟范圍問題的規定》(法釋〔2000〕47號,以下簡稱《規定》,已失效)。《規定》第1條第2款④對1996年《刑事訴訟法》第77條第1款作出反面解釋,認為后者以明確規定物質損失的方式排除了被害人就精神損害提起附帶民事訴訟的權利。2002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是否受理刑事案件被害人提起精神損害賠償民事訴訟問題的批復》(法釋〔2002〕17號,以下簡稱《批復》,已失效)不僅重申《規定》第1條第2款的裁判規則,還進一步排除了被害人另行提起民事訴訟以尋求精神損害賠償的可能性。⑤當時法學界和實務界有很多人認為,死亡賠償金屬于精神損害撫慰金的范疇,從這一點來看,《規定》與《批復》實際上排除了被害人及其近親屬在附帶民事訴訟中或者單獨提起民事訴訟請求死亡賠償金的權利。

2012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法釋〔2012〕21號,以下簡稱2012年《刑訴法解釋》,已失效)基本沿襲了《規定》與《批復》的前述立場,其中第138條第2款規定:“因受到犯罪侵犯,提起附帶民事訴訟或者單獨提起民事訴訟要求賠償精神損失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關于附帶民事訴訟中的賠償范圍,該解釋第155條第2款作了比較細致的規定:“犯罪行為造成被害人人身損害的,應當賠償醫療費、護理費、交通費等為治療和康復支付的合理費用,以及因誤工減少的收入。造成被害人殘疾的,還應當賠償殘疾生活輔助具費等費用;造成被害人死亡的,還應當賠償喪葬費等費用。”該規定在表述上與《侵權責任法》第16條十分相似,但未列明死亡賠償金及殘疾賠償金。至此,作為民事一般侵權案件中主要賠償項目的死亡賠償金,根據刑事司法解釋,基本上被排除在附帶民事訴訟的賠償范圍之外。

(二)2012年《刑訴法解釋》第138條第2款、第155條第2款的形成原因

1.觀念層面的成因

傳統刑事司法制度將被害人與犯罪人之間設計為一種對抗關系,過分關注國家利益、社會利益和犯罪人權利保護,而忽視被害人權利保護,使被害人幾乎成為刑事訴訟中“被遺忘的人”。⑥附帶民事訴訟在程序上對刑事訴訟的依附性,使其不會沖淡刑事訴訟懲罰犯罪的主題,但導致其在實踐中往往被輕視,被害人民事權利救濟問題由此淹沒在國家追究、懲罰犯罪的過程中,萎縮在維護社會利益的刑事訴訟程序中。⑦基于“打了不罰,罰了不打”的傳統觀念,司法實務界一些人未能正確認識民事責任與刑事責任的關系。一些法官認為,在被告人已經被判處刑罰的情況下,如果繼續追究其民事賠償責任,屬于雙重處罰,將導致被告人陷入悲慘的境地;⑧一些法官在審理案件時采取以刑事責任替代民事責任的做法,在被告人不賠償被害人損失時以刑罰上的從重處罰代替賠償,不考慮被告人被判刑后被害人的損失如何得到彌補,對附帶民事賠償問題盡量簡單處理。⑨有學者認為,判決被告人承擔刑事責任,既是對犯罪的懲處、對再次犯罪的預防,又是對被害方進行撫慰、救濟的主要方式,附帶民事訴訟與一般民事訴訟不應適用相同的賠償標準。⑩也有學者認為,刑罰本身就是公平正義的體現,只要讓不法者依法承擔相應的刑事責任,就實現了對犯罪的對等報復或者實現了社會公平正義,如果讓不法者對同一行為再承擔民事責任,就加重其法律責任,違反公平正義原則。

上述觀點難以成立。民事責任的設立目的是填補被侵權人受到的損害,對被侵權人遭受損害的民事權利予以救濟,使該權利恢復到侵權行為沒有發生時的狀態。刑事責任的設立目的則是通過刑罰等手段的運用,實現對犯罪的一般預防和特殊預防,具有明顯的懲罰性。國家追訴犯罪是對公共秩序的維護,但對公共秩序的維護并不能填補被害人遭受的損害。例如,在未成年人遭受性侵害的刑事案件中,未成年人的自我性別認同、兩性關系認識乃至“三觀”的形成都會受到犯罪行為影響,其健康成長也會受到直接影響,即使犯罪人依法得到嚴懲,被害人心理上的創傷也會伴隨其一生。就精神損害撫慰而言,對犯罪人判處與其罪責相適應的限制自由刑甚至死刑,可以滿足被害人及其近親屬希望犯罪人得到報應的訴求,具有一定的精神撫慰功能,但此種精神撫慰屬于從社會層面對犯罪行為的負面影響予以矯正,無法完全填補被害人及其近親屬遭受的精神損害,不能代替以金錢方式對他們的精神痛苦予以撫慰。根據我國《民法典》第179條的規定,賠禮道歉和賠償損失(包括支付精神損害撫慰金)可以合并適用,表明在侵權行為導致被侵權人遭受精神損害的情況下,道德層面的矯正與金錢層面的撫慰應并行不悖。基于此,判決被告人承擔刑事責任對判賠精神損害撫慰金不具有替代效應。此外,如果被告人在刑事程序中被宣告無罪或者被判處的刑罰低于被害人及其近親屬的預期,卻不允許在附帶民事訴訟中判賠精神損害撫慰金,被害人及其近親屬遭受的精神痛苦也無法得到完全撫慰。法院在個案中判決犯罪人同時承擔刑事責任與精神損害賠償責任,并不構成雙重處罰。死亡賠償金作為對被侵權人財產損失的賠償,更不可能與犯罪人承擔的刑事責任之間存在沖突。不論犯罪人被判處何種程度的刑罰,被害人及其近親屬的物質損失都不可能因此得到填補。可見,雙重處罰的觀點受重刑輕民的思想影響,實際上反映了“公益優于私益”甚至“公益吸收私益”的觀念,早已不適應時代發展。

2.現實層面的成因

出于避免“空判”、提高判決的執行率等現實情況考慮,一些法院過于追求“案結事了”,導致案件審理中的公平正義被忽視。有學者認為:由于絕大多數刑事案件的被告人經濟狀況較差、賠償能力較弱,而死亡賠償金一般數額較大,將死亡賠償金納入附帶民事訴訟賠償范圍會導致“空判”現象,相關判決往往成為“法律白條”,引發纏訟、鬧訪現象,影響案件裁判的法律效果與社會效果;并且,如果被告人不能足額賠償,被害人及其近親屬就會認為被告人沒有悔罪誠意,從而無法接受民事調解,并在刑罰方面要求判處被告人重刑乃至死刑,影響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和“嚴格控制和慎重適用死刑”刑事政策的貫徹落實,導致被告人的親屬索性不再代賠,既不利于被害方權利的切實維護,又不利于社會關系的及時修復。實踐中,在一些法院執行部門看來,“空判”浪費司法資源,還不如不判。

上述觀點不盡合理。基于被告人無賠償能力或者執行難等理由而在附帶民事訴訟中不判賠死亡賠償金,不僅在邏輯上本末倒置,更有損法律的權威,使得民事法律在附帶民事訴訟中形同具文,并人為地造成附帶民事訴訟的賠償范圍與一般民事訴訟的賠償范圍不一致、不均衡。法院在判決中通過限制附帶民事訴訟的賠償范圍,看似可以平息爭執,促使案件的各方當事人就判決內容達成妥協,實現“案結事了”,但實際上,這種妥協是以犧牲被害人合法權益為代價的,是暫時的,會埋下被害人及其近親屬進行申訴、信訪的隱患,造成雙方矛盾激化和社會沖突加劇,甚至引發被害人“惡逆變”犯罪。從社會效果來看,附帶民事訴訟中不判賠死亡賠償金的裁判規則遭到社會輿論的廣泛批評。對于“周某軍故意殺人、盜竊案”,有觀點就質疑該案判決體現出民事案件“重于”刑事案件的邏輯悖論。還有學者提出,該案判決中附帶民事訴訟部分僅判賠1.7萬元賠償金,是對被害人近親屬的二次傷害,會導致其不斷上訴甚至上訪。實踐中,被害方會盡量在刑事訴訟程序結束后單獨提起民事賠償之訴,或者盡量與被告方達成刑事和解協議,通過提出寬大量刑的建議來換取被告方提供較大數額的民事賠償金。這兩種維權方式都視附帶民事訴訟程序為畏途,損害法院刑事審判的公信力。對此,有學者深刻指出,法院基于前述現實層面的理由而對附帶民事訴訟的賠償范圍作出限制,等于出于某種功利性的考慮而放棄對民法正義的追求。

綜上,2012年《刑訴法解釋》不當限制了附帶民事訴訟的賠償范圍,不符合“努力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的司法理念。在附帶民事訴訟中不判賠死亡賠償金的裁判規則下,被害人及其近親屬想獲得更高數額的民事賠償,就只能通過刑事調解或者刑事和解的方式,其對死亡賠償金的請求被擠壓至案件正式審理程序之外。

(三)2021年《刑訴法解釋》的細微調整

針對2012年《刑訴法解釋》的上述不合理性,2021年《刑訴法解釋》第175條第2款增加了“一般”二字,表明特殊情況下法院可以在附帶民事訴訟中判決被告人支付精神損害撫慰金以及死亡賠償金。這一規定在實踐中很快得到運用。在一起未成年人遭受性侵害的案件中,法院適用這一規定,判決被告人一次性賠償被害人精神損害撫慰金3萬元,體現了對未成年人優先、特殊保護的原則。但是,對于另行提起的民事訴訟中可否判賠死亡賠償金,2021年《刑訴法解釋》作了更嚴格的限制。依據2012年《刑訴法解釋》第164條、第138條第2款,如果被害人或其近親屬另行提起民事訴訟,賠償范圍僅受不得請求賠償精神損失的限制,是否受該解釋第155條第2款、第3款的限制并不明確。如果將死亡賠償金理解為對物質損失的賠償,則在另行提起的民事訴訟中應當支持原告有關死亡賠償金的請求。然而,依據2021年《刑訴法解釋》的有關規定,即使將死亡賠償金理解為對物質損失的賠償,在另行提起的民事訴訟中也原則上不予賠償。可見,對于刑事案件中法院能否判賠死亡賠償金,刑事司法解釋依然持否定態度。

二、民事立法和司法解釋對刑事司法解釋中有關認識誤區的盡力矯正

在附帶民事訴訟中是否判賠死亡賠償金的問題上,民事立法和司法解釋一直在努力矯正刑事司法解釋中的認識誤區。這種努力突出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一)明確死亡賠償金屬于財產損失賠償

我國民事立法和司法解釋中最早對死亡賠償金作出規定的是2001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確定民事侵權精神損害賠償責任若干問題的解釋》(法釋〔2001〕7號,以下簡稱2001年《精神損害賠償解釋》,已被修改),其中第9條規定精神損害撫慰金包括3種方式:致人殘疾的,為殘疾賠償金;致人死亡的,為死亡賠償金;針對其他精神損害情形的撫慰金。這里將死亡賠償金定位為一種精神損害撫慰金。該解釋發布前后,《規定》和《批復》相繼發布,將精神損害撫慰金排除出附帶民事訴訟的賠償范圍,從而也將死亡賠償金排除在附帶民事訴訟的賠償范圍之外。為了矯正這一認識,2003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法釋〔2003〕20號,以下簡稱2003年《人身損害賠償解釋》,已被修改)將死亡賠償金從精神損害賠償中分離出來,定性為財產損失賠償。該司法解釋將死亡賠償金與精神損害撫慰金規定在不同的條文中,即第17條第3款、第18條第1款;根據該解釋第31條第1款的規定,死亡賠償金屬于財產損失賠償。依照這些規定,死亡賠償金屬于《刑事訴訟法》中的“物質損失”,應當在附帶民事訴訟中判決賠償。基于此,一些法院在附帶民事訴訟中開始支持原告人提出的數額較低的死亡賠償金,或者采取變通措施,即不在裁判文書中寫明死亡賠償金,但實際上支持附帶民事訴訟中原告人有關死亡賠償金的請求。也有一些法院在個案判決中全額支持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有關死亡賠償金的請求。2009年《侵權責任法》基本吸收了2003年《人身損害賠償解釋》的有關規定,將死亡賠償金規定于第16條,同時將精神損害撫慰金規定于第22條,再次明確了死亡賠償金的財產損失賠償屬性。但是,2012年《刑訴法解釋》依然沿襲《規定》和《批復》的有關內容,未將死亡賠償金納入其第155條第2款的賠償范圍。至此,附帶民事訴訟中不判賠死亡賠償金的認識誤區依然未得到矯正,此后出臺的《民法典》以及2020年《人身損害賠償解釋》也未能改變這一局面。

對于另行提起的民事訴訟,因其在程序上不依附于刑事訴訟,故法院應當依照民事法律判斷原告的訴訟請求能不能得到支持。我國《侵權責任法》和2003年《人身損害賠償解釋》的有關規定對在另行提起的民事訴訟中保護刑事被害人的民事權利起到了較強的作用。例如,在“尹某軍訴顏某奎健康權、身體權糾紛案”中,法院依照《侵權責任法》第4條、第16條的規定,支持刑事案件被害人有關殘疾賠償金的請求。但是,2021年《刑訴法解釋》對該案例中法院的觀點持否定態度。有學者認為,另行提起的民事訴訟應當適用與附帶民事訴訟相同的賠償范圍和標準,否則會導致同樣的行為被作出不同處理的問題,既有違類案類判的基本法理,又會導致附帶民事訴訟制度被架空。為了統一法律適用,2021年《刑訴法解釋》第200條規定,在另行提起的民事訴訟中,法院應當根據該解釋第192條第2款、第3款的規定作出判決。由于2021年《刑訴法解釋》第192條第2款基本沿襲2012年《刑訴法解釋》第155條第2款的規定,在“其他賠償項目”中未列舉死亡賠償金,所以2021年《刑訴法解釋》第200條實際上將附帶民事訴訟中不判賠死亡賠償金的裁判規則延伸適用于另行提起的民事訴訟中。

綜上所述,民事立法和司法解釋中不斷明確死亡賠償金屬于財產損失賠償,因而屬于《刑事訴訟法》中“物質損失”的賠償。但是,刑事司法解釋對這一立場不予接受,始終將死亡賠償金排除出附帶民事訴訟甚至另行提起的民事訴訟的賠償范圍。

(二)完善民事責任優先原則

民事責任優先原則的內容包括兩個方面:民事責任與行政責任、刑事責任相互獨立;在侵權人財產不足以支付相關賠償金額的情況下,民事責任的承擔優先于刑事責任與行政責任。《民法通則》第110條規定,承擔民事責任的公民、法人構成犯罪的,“對公民、法人的法定代表人應當依法追究刑事責任”。該條文僅規定民事責任與刑事責任可以并存,既未規定兩種責任相互獨立,又未規定民事責任的承擔優先于刑事責任。1997年《刑法》第36條第2款規定:“承擔民事賠償責任的犯罪分子,同時被判處罰金,其財產不足以全部支付的,或者被判處沒收財產的,應當先承擔對被害人的民事賠償責任。”但是,該條文僅涵蓋民事責任優先原則的第二個方面的內容,未涉及第一個方面。由于《規定》與《批復》發布時尚未有法律對民事責任優先原則作出全面規定,加上“打了不罰,罰了不打”的傳統觀念在法律界依然有影響,所以這兩部司法解釋對民事責任優先原則缺乏清楚的認識。

2009年《侵權責任法》全面確立了民事責任優先原則。該法第4條規定,“侵權人因同一行為應當承擔行政責任或者刑事責任的,不影響依法承擔侵權責任”,“因同一行為應當承擔侵權責任和行政責任、刑事責任,侵權人的財產不足以支付的,先承擔侵權責任”。從民事責任與刑事責任相互獨立的角度看,不論被告人在刑事程序中是否被判處刑罰,其都應當全面、優先承擔對被害人及其近親屬的侵權責任。如果出于對審理刑事案件的法官缺乏民事審判經驗的擔憂而對附帶民事訴訟的賠償范圍作出一定限制,則至少應當允許附帶民事訴訟的原告人另行提起民事訴訟以維護自身合法權益。從民事責任的承擔優先于刑事責任的角度看,法治的基本精神在于“規范公權,保障私權”,只有私權發達,人人能夠自由行使權利并尊重他人的權利,社會才能和諧有序;只有私權發達,才能為公權設置尺度,為有效規范公權奠定基礎。優先承擔民事責任正是“規范公權,保障私權”的應有之義。民事責任不僅具有救濟被害人的功能,還如同刑事責任中的罰金刑,具有制裁和懲罰犯罪行為人的功能。罰金刑等制度的設置目的主要在于通過金錢懲罰的方式遏制犯罪行為,而不在于保證國庫收入;民事責任的設置目的主要在于救濟受害人,同時在一定程度上發揮對加害人進行金錢懲罰的功能。如果加害人的財產不足以同時支付罰金和民事賠償金,則優先承擔民事責任既可以對受害人提供救濟,又可以懲罰、制裁加害人,法律適用效果明顯更好。因此,在民事手段和刑事手段可以起到相同效果的情況下,應當優先運用民事手段。這既符合以人為本的法治精神,又契合刑法謙抑性的理念。

執行難等現實情況不應成為刑事司法解釋中有關規定背離民事責任優先原則的理由。例如,在證券市場領域,實踐中經常出現這樣的情況:在民事賠償尚未執行時,刑事財產刑和行政罰款已經執行完畢且錢款已上繳國庫,導致行為人缺乏足夠的資產支付民事賠償金。針對這一困境,2019年修正的《證券法》第93條增設了證券市場先行賠付制度,以促進民事責任優先原則的落實。在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的背景下,民事責任優先原則是以人民為中心、保障人民權益實現和發展的必然要求。基于優先保護私權的法治理念,刑事司法解釋應當在規范層面貫徹民事責任優先原則,在制度層面設計配套的訴訟程序以及執行程序,而不得違背法律規定對民事權利進行不當減損。

反觀2012年《刑訴法解釋》關于死亡賠償金的規定,遵循的卻是刑事責任可以替代民事責任的邏輯。學界也有這樣的認識。比如,有學者提出,《侵權責任法》第4條規定的民事責任優先原則應當與該法第5條結合起來理解。《侵權責任法》第5條規定:“其他法律對侵權責任另有特別規定的,依照其規定。”犯罪是嚴重的、特殊的侵權行為,《刑法》和《刑事訴訟法》是專門規制這種侵權行為的基本法。處理針對犯罪行為的賠償問題,應當優先適用《刑法》和《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而不應適用主要規制民事侵權行為的《侵權責任法》。這種觀點是對《侵權責任法》第4條、第5條的誤讀。原因在于,依照《侵權責任法》第5條的規定,只有法律可以對侵權責任的承擔作出特別規定,而《刑事訴訟法》僅規定被害人在遭受物質損失的情況下有權提起附帶民事訴訟,未明確規定被害人不得就精神損失提起附帶民事訴訟,更未規定被害人的近親屬不得主張死亡賠償金。2012年《刑訴法解釋》明確將死亡賠償金排除出附帶民事訴訟的賠償范圍(第155條第2款),但其不屬于法律。換言之,2012年《刑訴法解釋》第155條第2款不屬于《侵權責任法》第5條中的“特別規定”。在《刑事訴訟法》未作出明確規定的情況下,該款將死亡賠償金排除出附帶民事訴訟以及另行提起的民事訴訟的賠償范圍,違反了民事責任優先原則。

在編纂《民法典》的過程中,民事責任優先原則被納入“總則”編,得到進一步完善。《民法總則》第187條規定:“民事主體因同一行為應當承擔民事責任、行政責任和刑事責任的,承擔行政責任或者刑事責任不影響承擔民事責任;民事主體的財產不足以支付的,優先用于承擔民事責任。”依照該規定,如果行為人應當承擔行政責任、刑事責任、違約責任或者其他類型的民事責任,其財產不足以支付的,應當優先用于承擔民事責任。《民法典》沿用了該規定。但是,2021年《刑訴法解釋》未對此前刑事司法解釋中有關死亡賠償金的規定作出明顯調整。對此,有學者認為,在2012年《刑訴法解釋》關于死亡賠償金的規定已經施行8年多的情況下,相關政策轉向會產生負面影響,維持既有規定是務實的選擇。可見,在是否判賠死亡賠償金的問題上,如何使民事責任優先原則在附帶民事訴訟中得到落實,仍然需要進一步探討。

三、法治理念更新視域下附帶民事訴訟中的死亡賠償金問題再解讀

在附帶民事訴訟中是否判賠死亡賠償金的問題上,刑事司法解釋的有關規定較多地受到傳統“案結事了”司法觀念的影響。在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的背景下,司法理念應由較為片面的“案結事了”轉變為“努力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解決這一問題,需要以習近平法治思想為指導,遵循新的法治理念,重新構建解釋論框架。

(一)重新認識《刑事訴訟法》及其司法解釋中的有關條文

《規定》施行以后,又有一些刑事司法解釋對1996年《刑事訴訟法》第77條第1款、2012年《刑事訴訟法》第99條第1款、2018年《刑事訴訟法》第101條第1款進行反面解釋,認為除“物質損失”之外的損害在附帶民事訴訟中均無法得到賠償。2012年《刑訴法解釋》和2021年《刑訴法解釋》還基于類案類判的要求,將此解釋適用于被害人或其近親屬另行提起的民事訴訟中。此種解釋未能準確理解《刑事訴訟法》有關規定的含義,具體分析如下。

1.關于《刑事訴訟法》第2條

從立法目的來看,《刑事訴訟法》不是一部限制被害人民事權利的法律,而是一部旨在保護公民的人身權利、財產權利、民主權利和其他權利的法律(該法第2條)。《刑事訴訟法》規定附帶民事訴訟,主要出于訴訟便利和節約訴訟資源兩方面考慮:一方面,公權力在追究犯罪人刑事責任的同時考慮民事賠償問題,可以減輕被害人的舉證責任,有助于被害人民事權利救濟的實現;另一方面,附帶民事訴訟制度有利于提高訴訟效率,并且避免法院在審理案件時因審理人員不同而導致判決結果不一致。在附帶民事訴訟制度的發展過程中,法律界一些人對該項制度的認識逐漸出現偏差。附帶民事訴訟在本質上屬于民事訴訟,主要目的在于解決民事糾紛,維護民事主體的民事權利。但是,受“以刑為主、以民為輔”“刑事吸收民事”等傳統觀念影響,刑事審判實踐中忽視被害人作為原告訴訟地位的情況經常發生。附帶民事訴訟往往被視為刑事訴訟的附屬品,被矮化為實現“案結事了”的手段,以致被害人民事權利的保護被邊緣化甚至遭受不當減損。

2012年《刑訴法解釋》和2021年《刑訴法解釋》關于死亡賠償金的規定,就體現了上述片面認識。相關規定存在三方面問題:其一,從法律規范的效力層級看,只有《憲法》和《民法典》可以限制民事主體的民事權利,《刑法》和《刑事訴訟法》要對民事權利作出限制,就應符合《憲法》和《民法典》的相關規定,不能單純以其屬于調整犯罪行為的法律為理由。認為《刑事訴訟法》的有關規定將死亡賠償金排除出附帶民事訴訟的賠償范圍,這種理解不僅不符合《民法典》第1179條關于死亡賠償金的規定,還違背《民法典》第187條規定的民事責任優先原則。其二,“案結事了”是一種比較片面的司法觀念,僅關注個案中當事人之間沖突的化解,往往以犧牲案件中某一方當事人權利的方式滿足另一方當事人的訴求。這種觀念忽視法律對整個社會的規范效應和指引效應,也有違個案公平正義的要求。實踐中一些法院出于對“案結事了”的追求,在附帶民事訴訟中拒絕判賠死亡賠償金,導致刑事案件被害人及其近親屬在民事權利受到嚴重侵害的情況下不能獲得應有的救濟,有損社會公眾對司法公正的信賴。此外,如果被害人受到的精神損害長期被忽視,其就會對司法公正和社會正義產生懷疑,影響社會秩序穩定和國家長治久安。只有摒棄“案結事了”的司法觀念,在附帶民事訴訟中充分保護被害人的民事權利,支持被害人及其近親屬的合理訴訟請求,才能在個案中建立司法認同感,發揮民法以權利保護定分止爭的社會治理功能。其三,在附帶民事訴訟中不判賠死亡賠償金的裁判規則能否達到讓被害人息訴服判的效果,令人懷疑。有學者指出,2012年《刑訴法解釋》的相關規定既無助于減少“空判”現象,也不利于降低調解難度。法院依此規定作出附帶民事訴訟判決后,往往要承擔社會輿論批評和被害人及其近親屬上訴、上訪的壓力,社會矛盾不僅沒有得到緩和,反而可能更加激化。

20世紀80年代以來,加強被害人權利保護成為各國刑事司法改革的趨勢。我國《刑法》和《刑事訴訟法》的歷次修改都順應了這一潮流,被害人權利保護已經成為與被告人權利保護同等重要的內容。基于此,對《刑事訴訟法》的有關規定應當作出有利于保護被害人民事權利而不是限制被害人民事權利的解釋。2012年《刑訴法解釋》和2021年《刑訴法解釋》將死亡賠償金排除在附帶民事訴訟以及另行提起的民事訴訟的賠償范圍之外,與《刑事訴訟法》有關條文的價值指向不符。

2.關于《刑事訴訟法》中被害人有權就物質損失提起附帶民事訴訟的條款

近年來,恢復性司法理念在我國法學界得到普遍認同。恢復性司法是對犯罪行為的系統性反應,側重于治療犯罪行為給被害人和社會帶來的或者引發的傷害。傳統刑事司法理論認為,犯罪是對國家利益的侵害,對犯罪進行處理是國家的事情,被害人幾乎被排除在刑事訴訟程序之外。這在一定程度上導致傳統刑事司法程序對被害人權利的漠視,不僅未能填補被害人因犯罪行為而遭受的損害,還通過對被害人救濟權利的否認,使其受到二次傷害。與此不同,恢復性司法理念主張,對犯罪的正確反應不是懲罰,而是彌補犯罪造成的損害并恢復因犯罪而遭到破壞的社會關系。受該理念影響,有學者認為,犯罪行為發生后,刑事司法中應當重視被害人的參與,全面關注被害人的需要。還有學者認為,現代意義上的刑事司法應當對被害人的權益進行充分救濟,強化對被害人的保護。

但是,2012年《刑訴法解釋》和2021年《刑訴法解釋》對附帶民事訴訟中不判賠死亡賠償金的規定,仍體現了傳統刑事司法觀,既忽視被害人及其近親屬的權利保護訴求,也有悖于死亡賠償金的法律性質。死亡賠償金并非對生命權的救濟或者對生命價值的賠償,而是對侵害生命權的行為所引起的被害人及其近親屬的各種現實利益損失的賠償。被害人與其近親屬之間存在經濟上的聯系和情感上的依賴,被害人生命權被侵害給其近親屬帶來一系列損失:為照顧被害人發生誤工等“純粹經濟損失”,為被害人支出救治費用和喪葬費用;因被害人離世而失去扶養費或者物質生活水平降低(逸失利益);因被害人離世而產生精神痛苦。相應地,賠償范圍應包括財產損失賠償、死亡賠償、精神損害賠償三部分。死亡賠償金是對逸失利益的賠償。在刑事被害人死亡的案件中,如果被害人是其家庭當時或者未來的主要收入來源,其近親屬很有可能陷入生活困難的境地,而死亡賠償金可以維持其近親屬一定的物質生活水平,為他們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只有在附帶民事訴訟中支持原告人有關死亡賠償金的請求,才能真正實現對被害人遭受損害的填補以及對被破壞的社會關系的修復,避免因公權力過度介入而導致被害人以及社會關系再次受損。

綜上所述,在理解1979年《刑事訴訟法》第53條第1款、1996年《刑事訴訟法》第77條第1款、2012年《刑事訴訟法》第99條第1款、2018年《刑事訴訟法》第101條第1款時,不應進行反面解釋,而應認為這幾個條款未對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可否請求物質損失之外的損害賠償作出規定,特別是未對在另行提起的民事訴訟中被害人或其近親屬可以請求的損害賠償范圍作出規定。2021年《刑訴法解釋》有關死亡賠償金的規定與2018年《刑事訴訟法》第101條第1款的規定發生沖突,應當予以廢除或者作出修改;如果作出修改,可改為適用《民法典》侵權責任編以及配套司法解釋的相關規定。

(二)以習近平法治思想為指導,切實實施《民法典》

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指出:“公正是法治的生命線。司法公正對社會公正具有重要引領作用,司法不公對社會公正具有致命破壞作用。”在以往的附帶民事訴訟司法實踐中,法院為實現“案結事了”,往往以被告人的賠償能力為標準確定賠償金額。這種做法過于遷就被告人,也無助于化解附帶民事訴訟判決執行難的困境。如果附帶民事訴訟案件判決的賠償金額明顯低于民事一般侵權案件,被害人及其近親屬的心理就可能失去平衡,司法公正和社會公正就難以得到彰顯。只有在附帶民事訴訟中嚴格適用《刑事訴訟法》《民法典》等法律的有關規定,切實保護刑事案件被害人的民事權利,才能充分實現司法公正、引領社會公正。

2020年5月2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切實實施民法典”舉行第二十次集體學習,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學習時強調:“各級黨和國家機關開展工作要考慮民法典規定,不能侵犯人民群眾享有的合法民事權利,包括人身權利和財產權利。同時,有關政府機關、監察機關、司法機關要依法履行職能、行使職權,保護民事權利不受侵犯、促進民事關系和諧有序。民法典實施水平和效果,是衡量各級黨和國家機關履行為人民服務宗旨的重要尺度。”《民法典》是民事權利的“宣言書”和“確認函”。保護民事權利是社會正常運作的前提,是國家治理的重要目的,是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關鍵環節。公權與私權并非尖銳對立的關系,公權來自私權的讓渡并為私權保護提供堅強的后盾,可以說,公權力的設立目標就是保障私權。在刑事司法程序中,公權力懲罰犯罪的最終目的在于保護人民(《刑法》第1條、《刑事訴訟法》第1條)。因此,在附帶民事訴訟中,法院雖然可以出于訴訟便利和節約訴訟資源考慮而將被害人民事權利保護問題并入刑事程序中與刑事問題一并處理,但不能認為處理前者是處理后者的附屬品。即使《刑事訴訟法》實現了打擊犯罪的目的,也只是實現了一半的正義,而另一半的正義體現在維護公共利益的同時保護公民私權不受侵犯。司法機關要實現保障私權的目的,就應在刑事案件中充分保護被害人的民事權利。

四、結論

一些法院在附帶民事訴訟中判決不賠或者只賠較低數額的死亡賠償金,是堅持傳統的較為片面的“案結事了”司法觀的結果,不符合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背景下“努力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的司法理念。這種做法不僅是對被害人生命健康權的忽視、對其近親屬合法權益的漠視,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對犯罪行為的放任和對社會公平的無視。在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的過程中,司法機關應當以習近平法治思想為指導,系統研究司法正義和社會正義問題,在附帶民事訴訟中切實實施《民法典》,充分保護被害人及其近親屬的民事權利。2021年《刑訴法解釋》有關死亡賠償金的規定是對2018年《刑事訴訟法》第101條第1款的誤讀,應當盡快予以糾正。法院也應當盡快作出轉變,在附帶民事訴訟中適用《民法典》以及配套司法解釋的規定,在個案中實現司法公正、引領社會公正。

注釋

①參見劉良恒、譚暢:《湖南女法官遇害案一審宣判 被告人向慧被判死刑》,新華網,http://www.xinhuanet.com/2021-05/19/c_1127464050.htm,2021年5月19日。②該條規定:“死亡賠償金按照受訴法院所在地上一年度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或者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標準,按二十年計算。但六十周歲以上的,年齡每增加一歲減少一年;七十五周歲以上的,按五年計算。”③《2020年度全省經濟和社會發展情況新聞發布會》,湖南省人民政府網,http://www.hunan.gov.cn/hnszf/hdjl/xwfbhhd/wqhg/202101/t20210120_14143674.html,2021年1月20日。④該款規定:“對于被害人因犯罪行為遭受精神損失而提起附帶民事訴訟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⑤《批復》規定:“對于刑事案件被害人由于被告人的犯罪行為而遭受精神損失提起的附帶民事訴訟,或者在該刑事案件審結以后,被害人另行提起精神損害賠償民事訴訟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⑥參見孫長永主編:《中國刑事訴訟法制四十年:回顧、反思與展望》,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21年,第171、157頁。⑦參見肖建華:《刑事附帶民事訴訟制度的內在沖突與協調》,《法學研究》2001年第6期。⑧參見陳瑞華:《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的三種模式》,《法學研究》2009年第1期。⑨參見楊良勝主編:《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理論與實踐探索》,人民法院出版社,2015年,第115頁;肖建華:《刑事附帶民事訴訟制度的內在沖突與協調》,《法學研究》2001年第6期。⑩參見江必新主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理解與適用》,中國法制出版社,2013年,第161、161—162、162、162頁。參見孫華璞:《關于附帶民事責任正當性問題的思考》,《法律適用》2017年第9期。參見王春霞:《未成年人遭性侵 首次獲賠精神撫慰金》,《中國婦女報》2021年6月9日。參見張紅:《不表意自由與人格權保護——以賠禮道歉民事責任為中心》,《中國社會科學》2013年第7期。參見楊立新、劉洪林:《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的基礎理論問題》,《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13年第6期。參見楊良勝主編:《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理論與實踐探索》,人民法院出版社,2015年,第57—58頁。參見陳瑞華:《刑事訴訟法》,北京大學出版社,2021年,第512、512—513頁。參見陳瑞華:《刑事訴訟法》,北京大學出版社,2021年,第512頁;孫長永主編:《中國刑事訴訟法制四十年:回顧、反思與展望》,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21年,第171頁。例如,在“周某軍故意殺人、盜竊案”中,法院判處被告人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罰金5萬元,同時,判決被告人賠償被害人家屬經濟損失17098.5元,該金額僅是罰金數額的約1/3。參見楊濤:《“長春殺嬰案”受害人為何得不到高額賠償》,《中國青年報》2013年5月30日。參見王鴻諒:《長春盜車殺嬰案的賠償困境》,《三聯生活周刊》2013年第26期。2012年《刑訴法解釋》第155條第4款規定:“附帶民事訴訟當事人就民事賠償問題達成調解、和解協議的,賠償范圍、數額不受第二款、第三款規定的限制。”該條規定:“被害人或者其法定代理人、近親屬在刑事訴訟過程中未提起附帶民事訴訟,另行提起民事訴訟的,人民法院可以進行調解,或者根據物質損失情況作出判決。”該款規定:“因受到犯罪侵犯,提起附帶民事訴訟或者單獨提起民事訴訟要求賠償精神損失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2021年《刑訴法解釋》規定:“被害人或者其法定代理人、近親屬在刑事訴訟過程中未提起附帶民事訴訟,另行提起民事訴訟的,人民法院可以進行調解,或者根據本解釋第一百九十二條第二款、第三款的規定作出判決。”該款規定:“受害人死亡的,賠償義務人除應當根據搶救治療情況賠償本條第一款規定的相關費用外,還應當賠償喪葬費、被扶養人生活費、死亡補償費以及受害人親屬辦理喪葬事宜支出的交通費、住宿費和誤工損失等其他合理費用。”該款規定:“受害人或者死者近親屬遭受精神損害,賠償權利人向人民法院請求賠償精神損害撫慰金的,適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確定民事侵權精神損害賠償責任若干問題的解釋》予以確定。”該款規定:“人民法院應當按照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一條以及本解釋第二條的規定,確定第十九條至第二十九條各項財產損失的實際賠償金額。”依照該款規定,2003年《人身損害賠償解釋》第19—29條規定的損失屬于財產損失,第29條規定的死亡賠償金屬于財產損失賠償。參見陳衛東、柴煜峰:《刑事附帶民事訴訟制度的新發展》,《華東政法大學學報》2012年第5期。例如,在“忻元龍綁架案”中,法院判決被告人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死亡賠償金317640元、喪葬費11380元。參見《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報》2010年第1期。最高人民法院對該案例的裁判摘要中指出:“刑事案件受害人因犯罪行為造成殘疾的,今后的生活和工作必然受到影響,導致勞動能力下降,造成生活成本增加,進而變相地減少物質收入,故殘疾賠償金應屬于物質損失的范疇,應予賠償。”參見《最高人民法院公報》2019年第3期。參見李少平主編:《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理解與適用》,人民法院出版社,2021年,第294、288頁。參見王利明:《論民法典的民本性》,《中國人民大學學報》2020年第4期。參見馬生安:《關系與制度:刑事犯罪中的刑事責任與民事責任》,《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15年第7期;陳小煒:《論尋釁滋事罪“口袋”屬性的限制和消減》,《政法論叢》2018年第3期。參見宋志紅:《民事賠償優先原則的確立和適用》,《法制日報》2010年10月20日。參見黃文藝:《民法典與社會治理現代化》,《法制與社會發展》2020年第5期。參見肖宇、黃輝:《證券市場先行賠付:法理辨析與制度構建》,《法學》2019年第8期;陳潔:《證券民事賠償責任優先原則的實現機制》,《證券市場導報》2017年第6期。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努力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義,所有司法機關都要緊緊圍繞這個目標來改進工作,重點解決影響司法公正和制約司法能力的深層次問題。”參見習近平:《論堅持全面依法治國》,中央文獻出版社,2020年,第22頁。參見樊崇義等:《刑事訴訟法再修改的理性思考》(第2版),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20年,第302—303頁。參見王福華、李琦:《刑事附帶民事訴訟制度與民事權利保護》,《中國法學》2002年第2期。參見廖中洪:《論刑事附帶民事訴訟制度的立法完善——從被害人民事權益保障視角的思考》,《現代法學》2005年第1期。參見樊崇義:《邁向理性刑事訴訟法學》(上冊),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20年,第135、135頁。參見田源:《刑事附帶民事訴訟“兩金”賠償問題研究》,《法學論壇》2017年第2期。參見[美]丹尼爾·W.凡奈思:《全球視野下的恢復性司法》,王莉譯,《南京大學學報》(哲學·人文科學·社會科學版)2005年第4期。參見張建升:《恢復性司法:刑事司法新理念——訪中國社會科學院法學所副研究員劉仁文》,《人民檢察》2004年第2期。參見[美]霍華德·澤爾:《視角之變:一種犯罪與司法的新焦點》,狄小華、張薇譯,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11年,第18頁。參見王平:《恢復性司法在中國的發展》,《北京聯合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6年第4期。參見趙恒:《認罪認罰與刑事和解的銜接適用研究》,《環球法律評論》2019年第3期。參見張新寶:《〈侵權責任法〉死亡賠償制度解讀》,《中國法學》2010年第3期。參見張新寶:《侵權死亡賠償研究》,《法學研究》2008年第4期。《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20頁。習近平:《論堅持全面依法治國》,中央文獻出版社,2020年,第280頁。參見王利明:《正確適用民法典應處理好三種關系》,《現代法學》2020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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