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蘭
(南寧理工學院,廣西 南寧 530105)
21世紀以來,我國已出版了許多優秀的兒童文學作品,目前有不少作品已經被翻譯成不同國家的語言,走出了國門。尤其是著名文學家曹文軒的作品?青銅葵花??白馬雪兒??火桂花??鳳鴿兒?等已被譯成多種語言,深受不同國家兒童的喜愛。
文章主要以?青銅葵花?和?鳳鴿兒?的英譯本為研究對象。?青銅葵花?(Bronze and Sunflower)是由我國著名作家曹文軒所著,在國內一直享有極高的聲譽。自2005年出版以來深受好評,作品出版后由英國的漢學家汪海嵐歷經十年之久將其翻譯成了英語,譯作非常成功,曾獲翻譯大獎,在國際上頗具影響力,拓寬了英語國家兒童的國際視野,為中國兒童文學進軍國際市場打下了良好的基礎。而?鳳鴿兒?(A Very Special Pigeon)則向我們講述了家境懸殊的主人公“秋虎”和“夏望”之間的故事,向我們傳達了要樂于助人、珍惜友誼的精神。
文章從生態翻譯學的視角出發,分析研究譯者在翻譯此作品時所運用的翻譯策略。清華大學著名教授胡庚申提出的生態翻譯學理論認為翻譯是適應與選擇的過程,“適應”與“選擇”是翻譯過程的實質,在翻譯過程中要關注源語文化和譯語文化之間的差異,積極創造和諧的翻譯生態環境。在翻譯過程中,雖然譯者受制于生態環境,但也擁有自主選擇的自由,譯文便是自由選擇的結果,體現了譯者和譯本以及翻譯策略的關系。對兒童文學的翻譯,既要適應兒童文學的生態環境,又要求作為翻譯橋梁的譯者在最大程度上發揮好選擇的功能。
金蓓在其發表的論文中提到胡庚申教授的以下觀點及內容:“由于譯者在進行翻譯實踐之前生長于與源語文化不同的環境,有著不同的社會經歷,這些環境及經歷會使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自動激活大腦里原有的認知模式,這種存在于譯者大腦里的固定認知模式會對其后續的翻譯實踐產生一定的影響,進而導致翻譯效果與源語文化情境相差甚遠,最終影響翻譯質量。而根據生態翻譯理論的要求,譯者必要時需調整思維不受這些固化信息的干擾,從而創造新的能夠使源語文化和譯語環境互相聯動的翻譯生態環境。”
在?青銅葵花?的翻譯中,譯者汪海嵐為了構建和諧的譯語生態環境,在翻譯過程中調整思維,改變翻譯習慣,根據不同的原語生態環境選擇了不同的譯文。例:原文:葵花說:“我不去上學了。”“盡胡說!”媽媽說道。譯文:“I'm not going to school anymore,” said Sunflower.“Oh yes, you are”, said Mama.
青銅葵花的家被一場暴雨徹底毀壞,全家人都在想方設法掙錢蓋新房子,一向體貼家人的養女葵花想為家庭減輕負擔,便想退學,而媽媽對葵花說“胡說”,表面上看帶有輕微的責備之意,但其實并不是真正想表達“胡說八道”的意思,實際上媽媽想表達的是“一定要讓女兒上學之意”,在中國的家庭里,這種責備有時恰恰體現了媽媽對兒女的關愛。因此,汪海嵐在翻譯時打破了思維禁錮,巧妙地進行了轉換與選擇,用了“Oh yes,you are,”并未用英文對等詞匯bullshit來進行翻譯,完全擺脫了英文對等詞對她的影響,全身心投入到對中文語境的理解中去,正確理解原語生態想要表達的確切內涵,創造了新的源語文化與譯語文化相互和諧的生態翻譯環境。
胡庚申教授認為譯者為了使譯文能適應譯語的翻譯生態環境,有時需要重新建立新的“補譯”翻譯環境。比如:他知道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翻譯為:He realized that it was a case of the weasel coming to pay his respect to the hen—(not with the best of intentions),此翻譯中“not with the best of intentions”進行了補譯,否則,對不了解中國文化的讀者來說是很難理解譯文所要表達的真正含義的。?青銅葵花?的英譯文中采用了不少因文化障礙而產生的補譯策略。具體而言,補譯策略就是起到解釋說明的作用,目的是讓讀者能夠沖破文化阻礙,更好地理解中國文化。例:原文:“這片大海散發著好聞的清香。她在城里吃過由蘆葦葉裹的粽子,她記得這種清香。”譯文:“She recognized the smell from the zongzi,the parcels of sticky rice wrap ped in reed leaves that she had eaten in the city.”中國人對原文中提到的“粽子”非常熟悉,但英國兒童對“粽子”卻一無所知。“粽子”采用的是音譯法,如果不在后面采用補譯的策略,附上解釋性的說明——“the parcels of sticky rice”來補建譯文生態環境的話,英語小讀者是不可能完全讀懂“粽子”究竟為何物的。
Halliday曾指出:“每一種語言的大部分歷史都是去隱喻化的歷史,即最初隱喻性的表達形式逐步失去其隱喻特征的歷史。”近年來,去隱喻化的研究也逐漸受到了人們的重視。去隱喻化翻譯指的是在翻譯過程中用表達引申意義的詞進行翻譯,替換掉含有隱喻意義的詞,從而讓讀者能夠真正理解隱喻的含義。?青銅葵花?中出現了不少關于酸、甜、苦等味覺隱喻詞,而英譯文中有不少地方,進行了去隱化翻譯以構建和諧的翻譯生態環境。眾所周知,由于不同民族文化的差異性,英漢味覺詞的隱喻意義也存在著顯著的差異。例:原文:“晚上,昏暗的燈光下,當爸爸終于與她會合時,爸爸的心里會感到酸溜溜的。”譯文:“In the evenings,in the dusky lamplight,her father's heart would fill with sadness.”“酸溜溜的”原意是形容酸的味道。但在英譯文中被映射到情感域后翻譯成難過(sadness)。例:原文:“但已吃到甜頭的鴨子,即便挨了一竹竿,也不肯離去。”譯文:“Now they had tasted the corms,they weren't going to leave quite so easily.”“甜頭”,原意指甜的味道,但被映射到抽象的領域引申為好處。此處“the corms”便是好處之意,進行了去隱化處理。
以上2個例句中的味覺詞酸、甜在翻譯時分別采用了去隱化的處理,均為其引申意義。如果把以上表示隱喻的詞直接翻譯為“sour”“sweet”,就無法創建生態翻譯和諧的環境,會增加國外讀者對原文理解的難度,使讀者無法完全明白作者的意圖及要表達的真實情感,因此也就達不到傳揚中華民族優秀文化的目的。
中國兒童文學作品的隱喻手法運用頗多,因此,在翻譯過程中必要時我們需要采用去隱喻化的手段,使讀者能夠更加深刻地領會到作品的精華之處以及作品所呈現的特定年代特定人物所經歷的苦難以及甜蜜,使其成為國際文化傳播的窗口。
根據漢語的表達習慣,在英語漢譯時,有些表示范疇的單詞需進行增詞處理才能使譯句通順。比如:在翻譯句子“He felt the patriot rise within his breast.”時,我們就需要對“patriot”(愛國)一詞進行增譯,加上范疇詞“熱情”,翻譯成:他感到一種愛國熱情在胸中激蕩。再如:We have made some achievements,and we must guard against complacency.翻譯成:我們取得了一些成就,但還要防止自滿情緒。在翻譯時把單詞“complacency”(自滿)后面增加了范疇詞“情緒”,翻譯成自滿情緒。反之,根據英語的表達習慣,在進行漢語英譯時就需要把范疇詞去掉才能使表達通順合理。
與?青銅葵花?一樣,?鳳鴿兒?也是向讀者呈現了兒童成長路上的感人故事。講述了兩個小主人公“秋虎”和“夏望”的成長經歷,向讀者傳達了在成長過程中的純真和友愛之情。有所區別的是在?鳳鴿兒?這部英譯作品中,譯者根據作品的特征及生態環境的需求,在譯文中運用了大量的省譯策略。省譯是與增譯相對的一種翻譯方法,指的是原文有些詞在譯文中不用譯出。在翻譯過程中,有些功能詞在漢語表達中沒有實際意義或譯成英語時顯得累贅,省譯反而符合英語的表達習慣。例:原文:“秋虎沒有發動自己的雙腿以最快的速度向那只鴿子追去,而是躡手躡腳地向那只鴿子靠攏過去。”譯文:“Qiuhu didn't rush over to the pigeon,but took his time, and approached it very slowly and carefully.”根據語境,秋虎要追鴿子,不可能是飛去,必定得用雙腿跑去追趕,所以在不影響原語表達意思的情況下,譯者把“發動自己的雙腿”直接省譯了,否則,冗長的翻譯反而容易給小讀者造成困惑,從而打擊小讀者的閱讀興趣。
總之,?青銅葵花?以及?鳳鴿兒?的英譯本之所以在世界范圍內深受好評,尤其是受到廣大小讀者的喜愛與認可與其符合生態翻譯學的高質量英文翻譯是密不可分的。只要譯者在翻譯上進行針對性的選擇與處理,在生態翻譯理論的指導下,翻譯過程中充分考慮到源語文化和譯語文化的和諧關系,盡量做到文化、交際等多維度轉換,我國許多優秀的原創兒童文學作品就有可能更快地走出國門,為世界所熟知,最終為兒童翻譯研究領域開拓出一片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