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發展對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調查與研究

[提 要]嚴峻的資源環境危機是我國高質量發展面臨的突出難題。如何提升綠色創新效率，破解生態與經濟的“哥德巴赫猜想”，促進經濟與生態可持續發展，是當前社會經濟發展中面臨的一項重大而緊迫的課題。新常態下基于資源與生態環境約束趨緊，經濟要實現綠色轉型須以提升實創新效率為重要路徑。在考慮環境約束的基礎上，以江西11個設區市為例，測度近十年來年江西省各地市的創新效率，并采用Tobit方法對金融發展和綠色創新效率兩者之間關系進行實證研究，并在此基礎上提出實現環境保護和經濟發展“雙贏”的金融發展對策建議。

[關鍵詞]金融發展;綠色創新效率;影響

[作者簡介]劉韻揚，江西師范大學財政金融學院學生，研究方向為金融與財務管理。（江西南昌 330027）

立足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快形成創新驅動新格局，使創新成為引領發展的第一源動力，是實現“十四五”高質量發展的重要目標與任務。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推動綠色發展，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已成為實現高質量發展摹畫的新路子”。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金融工作會議上強調：“金融是實體經濟的血脈，為實體經濟服務是金融的天職，是金融的宗旨，也是防范金融風險的根本舉措”。深入貫徹落實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與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精神，引導金融回歸本源服務實體經濟是當前金融工作的重中之重，如何充分發揮金融體系的“效率效應”、進一步提升綠色創新效率就顯得尤為關鍵。

一、問題的緣起與研究視角

在加快江西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建設、建設創新型國家的過程中，研究金融發展與綠色創新效率的關系，對于創新效率的提升和地區之間要素配置的最優化具有重要影響。改革開放40多年來，中國經濟較長時期依賴于單純追求增長的傳統粗放型發展方式，雖然這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中國經濟在較長一段時間內的高速增長，但資源大量浪費、環境污染加劇等一系列生態問題也隨之而來。從歷史發展經驗來看，資源、環境問題與經濟發展之間的矛盾日益尖銳，以“綠色GDP”為核心的發展模式成為當今社會發展的新趨勢。伴隨我國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經濟體系的建立健全，綠色創新為新時代打好污染防治攻堅戰，加快推進生態文明建設、賦能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提供新的動力。

目前國內外關注對綠色創新作用及其效率研究，主要呈現如下特點：

一是關于綠色創新與經濟社會關系研究。綠色創新利于經濟發展，代表性的有王鋒正等基于波特理論證實企業綠色創新與政府環境規制存在雙向互作關系;《國務院關于加快建立健全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經濟體系的指導意見》指出：綠色創新行為，除了能夠直接創造經濟價值外，還能通過降低產品全生命周期以對生態環境的影響來獲取環境績效，進而最終實現全社會經濟高質量發展。綠色創新利于社會進步，代表性的有汪明月，他認為：通過綠色創新培育發展的新動能，能夠服務于“一帶一路”、南南合作，從而使中國有望成為世界綠色創新的貢獻者與引領者、有望大幅提升我國綠色技術與產業國際競爭力。

二是關于綠色創新與區域經濟關系研究。代表性的有付幗與吳旭曉等，對地區綠色創新效率、演進規律、區域企業綠色創新效率與分解展開量化實證研究;金露露則將綠色創新分為技術推動型、市場拉動型與環境規制型，采用的是動態空間面板模型來研究發現長三角區域一體化對綠色創新確實存在正向影響;張志英、岳緣希以中國30個省為研究對象，采用空間計量模型研究綠色創新與區域經濟增長之間的邏輯關系并認為：綠色創新是影響區域經濟增長的重要因素;呂巖威等則對中國區域綠色創新效率、時空特點、收斂趨勢進行了較為翔實的實證分析。

三是關于綠色創新效率測算方法研究。有專家學者利用DEA及擴展模型來測算綠色創新效率，如呂巖威等測算了我國工業企業綠色創新效率，吳旭曉則客觀評價了我國七大區域綠色創新效率;有專家學者利用指數法測算綠色創新效率，如黃曉杏等從八個相關指標構建了區域綠色創新系統的成熟度指標體系;劉曉潔則采用兩步分析思路對我國綠色創新效率進行綜合研究;傅天姿通過選取三階段的DEA方法來測算高技術產業綠色創新效率。

縱觀現有文獻可以發現：當前多數文獻測算創新效率的方法，能夠考慮到以環境成本為代表的非期望產出的還較少，從而難以客觀全面反映出工業企業創新效率的基本情況與真實內涵。在目前生態環境問題引起國內外公眾廣泛關注的視域下，將環境因素納入到創新效率的測度框架中是當務之急且很有必要。此外，現有文獻主要側重從國家、區域與省際層面綠色創新來開展研究，真正關注地市級層面綠色創新研究不多，特別是較少對地市級綠色創新機制與發生原因進行闡釋研究。另一方面，當前國內外學者對于金融發展多采用單一指標來衡量，實質上完善的金融體系是可以通過金融中介機構與金融市場這兩方面的作用來確保技術創新的持續發展：第一，通過中介機構來為企業創新活動提供靈活可靠的資金支持;第二，通過金融市場來為市場上的投資人承擔起足夠的風險規避能力。金融市場主要通過發揮動員儲蓄、配置資金、分散風險等作用來促進技術創新這一觀點已基本成為共識，但是金融發展存在的不同變量對技術創新的作用存在一定的差異性。金融結構是如何處理項目風險、監管方式與規則強度等三方面的一定差異性，決定了不同金融結構在自主創新中的作用存在一定的差異性。與此同時，由于不同發展水平的區域金融市場對技術創新的作用不完全相同，在金融發展水平較低的國家與地區，金融發展對技術創新也可能產生抑制作用的效果。

二、江西省11個設區市綠色創新效率的發展現狀

資源環境是制約中國未來經濟發展的主要因素。改革開放40多年來，我國經濟發展取得令人矚目的成就，但從全國范圍來看，中國經濟在高速發展的過程中，同樣面臨著資源分配不合理、生態環境污染的壓力以及技術創新能力效率低下等問題。如何破解生態與經濟的“哥德巴赫猜想”，促進經濟與生態可持續發展，在考慮資源與生態環境約束趨緊的前提下，應從金融學視域下以區域差異性出發，尋求改善企業的創新模式來加強科技創新能力，以及優化資源節約、環境友好的導向。

通過數據分析和訪談調研，本文以江西省11個設區市進行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建設為例，梳理出江西省綠色經濟效率的區域差異。分析研究江西省11個地級市的綠色經濟效率，需要從投入與產出這兩個視角來選取指標，為此選取2010-2020年間三個時期江西省內11個設區市的年度數據來進行測算，數據情況均來源江西省人民政府網站與歷年的《江西統計年鑒》。表1為江西省11個設區市主要年份綠色經濟效率及分解值，展示了全省各設區市近10年來靜態經濟效率情況。綠色經濟綜合效率為1，表示這些城市處于生產前沿上，在環境保護與資源利用上優于其他城市。

由于在地理位置、資源擁有情況、城市經濟發展理念等方面存在一定的差異性，江西省各個設區市綠色經濟效率情況變動也不完全相同。從表1、表2中我們可看出，早些年里，萍鄉、新余等市綠色經濟綜合效率處于生產前沿上;而近些年來，贛州、鷹潭等市表現突出。南昌市作為江西省的省會城市，地處于長江中下游經濟帶上，由于經濟基礎較好并享有良好的政策優惠支持與擁有較為先進的技術，技術效率水平一直相對比較高，近年來南昌市也一直在強化創新驅動戰略，堅持走綠色發展之路。宜春市是江西著名的旅游城市，由于風景名勝區多、自然資源豐富，環境壓力相對較小，但近年來其綠色綜合效率有所下降，未能躋身在生產發展前沿，這反映出宜春市近些年的發展正處于規模報酬遞減階段，加上資本投入和勞動力投入過剩，使得該市的純技術效率與規模效率均未達到最優水平，導致其綠色綜合效率有所下降。新余市是中國唯一新能源科技城，也是國家森林城市之一，且作為資源枯竭轉型試點城市，近些年的發展較為引人注目。鷹潭市地理位置優越、區位優勢明顯，為珠三角經濟區和海西經濟區在中部最大的共同腹地，是贛東北承接東南沿海產業轉移第一城。贛州市是江西省域副中心城市，素有江西南大門之稱，地理條件優越，區位優勢明顯，是贛南承接珠三角產業轉移的優勢城市，也是贛粵閩湘四省通衢的區域性現代化中心城市。景德鎮以“瓷都”盛名，陶瓷產業發達，但因是一個高耗能產業而必然會帶來高污染（主要為水污染）;加上生產設備相對老舊、生產工藝與廢水處理能力相對落后等都給生態環境造成了較大壓力。九江、上饒、吉安、撫州市出現了較為共同的發展問題：投入冗余與產出不足，從一定程度上說明這些地方有相對過剩的大量勞動力，在其他方面的投入并沒有充分引導勞動力就業而出現生產效率較低的現象。

通過對上述表1、表2分析，可以梳理分析出江西區域綠色創新效率不平衡的發展現狀，總結出金融發展對綠色創新效率的大致影響機理，從而得出金融發展對綠色創新效率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金融市場化改革不僅擴大了整體規模、改善了市場結構，也使得企業研發吸引了更多信貸資金的流入，促使企業有更多資金投入到綠色生產技術的引進和改造上，有利于提升技術創新水平、提高資源利用效率，從而進一步提升了綠色創新效率。

三、金融發展對綠色創新效率的實證研究

本文采用模型來對金融發展和綠色創新效率之間關系進行實證研究，即描述性統計、相關性分析、回歸分析、穩健性檢驗。

（一）數據的來源和處理

根據李汝資等（2019）對經濟效率時空影響的研究，認為金融發展是一個寬泛的概念，主要包括金融機構的增多、金融工具的創新、金融市場的擴大及金融制度的優化等一系列過程的結合。白欽先（2003）則將金融結構的定義解釋為：“金融相關要素的組成與相互關系及其量的比例”，且從金融結構優化與金融功能演進兩個角度重新對金融發展的內涵進行了定義。基于此，本文將對金融發展的數據指標劃分為金融結構與金融功能兩個方面，且參考相關學者的研究：一是選取股票市值與地區GDP的比值為股票市場規模;二是選取金融機構貸款余額與地區GDP的比值為銀行業規模來進行分析。

關于綠色創新效率指標的選取，對綠色創新效率的測度，是一種要求投入資本與人力最小而對生態環境污染的產出（包括廢氣、廢水等有害物質）也相應達到最小的過程，且這種越小越好的產出通常稱為非期望產出。本文參考任耀等闡述綠色創新效率的方法。目前關于綠色創新的計量方式學界尚未達成共識，但總體上主要有三種：第一，盡可能減少危害環境的創新;第二，引進環境績效的創新;第三，環境創新或環境的有效改善。本文立足于綠色創新的內涵，根據現有裝備制造業企業創新的實際投入與產出情況，基于數據的“可得性”而選取的指標。

基于人力與財力投入，是裝備制造業企業進行綠色創新的基礎性資源要素，綜合前人研究成果，本文選擇R&D指標作為創新投入，選取能源消費總量反映能源投入，以綠色創新效率為因變量，并在此基礎上運用面板模型分析。

本文采用江西省2011-2018年間的數據作為研究樣本，數據來源于國家統計局與江西統計局網站。

（二）研究方法及模型選取

1.DEA模型

參考多位學者的研究分析，本文目前擬采用DEA模型來實現研究金融發展基礎上的綠色發展效率的測度計算，通過采用模型對金融發展和綠色創新效率之間關系進行實證研究，并根據研究后續將對內容進行修改或更正。

2.面板Tobit模型

在效率研究方面面板Tobit回歸模型被學者們大量運用。由于因變量值0<1，帶有角點解特征而導致數據被截斷，屬于典型受限變量，常規OLS應會導致結果有偏差且估計量不一致?；诖?，面板Tobit回歸模型更加適用于本樣本研究分析。

本文擬構建以生產部門及研發部門為基礎，包含綠色效率、創新效率和經濟效率的綜合模型作為綠色創新效率的模型形式。

Tobit回歸模型如下：

y=Uify

根據模型，將衡量金融發展的指標與綠色創新效率整合在一個模型框架中，綜合分析江西省金融發展對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此外，江西地方政府債務是否會通過基礎設施建設對綠色創新效率產生作用？當前中美貿易摩擦與新冠疫情沖擊下是否對江西金融發展和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產生沖擊？這些都亟待繼續研究。考察地方政府債務和創新效率的關系，可以為國家限制地方政府債務總量提供依據，優化地方政府債務結構，防范地方政府債務風險，從而規范地方政府債務管理，提升綠色創新效率，進而推動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

四、優化金融發展環境，提升全省綠色創新效率的思考

1.加大金融政策引導力度，健全金融法律法規。2017年6月，國務院決定在浙江、廣東、貴州、江西和新疆五省設立綠色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根據方案，江西贛江新區將用5年左右初步構建組織體系完善、產品服務豐富、基礎設施完備的綠色金融服務體系。全省各級政府應切實抓住這次產業發展的良好機遇，引導企業資金流向節約資源、節約技術開發和生態環境保護產業，持續通過國家規劃區域試點，確定綠色生態約束性指標，讓可持續發展有法可依、有章可循。

2.加大金融監管力度，深化金融改革任務。從省域經濟最新格局看，與周邊省份相比而言，江西經濟欠發達、金融較不活躍，金融環境有待進一步優化，強化科學有力的地方金融監管大勢所趨。從省級層面看，應貫徹執行好2021年3月出臺的《江西省地方金融條例》。同時，可以借鑒山東、江蘇等地的好經驗好做法，加大力度推動省、市、縣三級地方金融監管局聯動掛牌，省級監管和地方監管應協同有效運行、注重基層協調，盡快落實金融服務實體經濟、防控金融風險與深化金融改革任務。

3.促進經濟結構優化，化解區域結構不平衡現狀。全力打造大南昌都市圈，深度參與融入國家戰略，引領帶動全省高質量跨越式發展。在人口最密集區發力、構建中大型樞紐型城市的同時，做優做強高精尖行業，比如航空產業隨著國產商用飛機替代進口未來增長可期，民營企業主體要抓住機遇及時切入;江西工業的強項是材料和中醫藥，要揚其所長、推動開發應用高性能材料，以及在繼承中發展創新中醫藥產業;南昌、吉安、贛州和九江等地要積極承接江浙、廣東等省市電子信息產業轉移。

4.實施綠色創新發展戰略，保護綠色創新行為。加強頂層設計，應盡快從省級層面制定出臺綠色創新發展戰略規劃并納入各級政府考核體系。加大政策扶持力度，對創新環境和生態環境優渥地區，發掘并出臺自主創新和綠色發展措施。加強綠色創新城市試點推廣工作，出臺城市綠色創新發展報告，宣傳推廣典型綠色創新城市經驗。針對產業與城市綠色創新制定發展目標，促進綠色創新有利于經濟社會與生態協同發展。完善環境規制政策，研究制定綠色技術創新企業認定標準規范，實施最嚴格綠色知識產權和綠色專利保護，保護綠色創新行為。

5.加大綠色創新投入力度，提高綠色創新資源利用效率。制定綠色創新認定標準，對企業綠色創新活動進行財稅金融等政策支持。鼓勵企業研發，加大高技術產業技術和產品創新研發力度，逐年提高研發資金占GDP比重。進一步優化創新環境，努力吸引更多研究機構、創新創意創業平臺等綠色創新載體來江西落戶。加大運用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區塊鏈等新一代數字信息技術對產業進行數字化升級改造，加快智慧城市建設與治理步伐，實施智能性生態環境保護監測，使綠色創新成為全省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與優化生態環境的新引擎。

6.完善綠色創新生態體系，實現創新過程綠色化。有效發揮軍民融合創新與政府引導創新的作用，建立“軍政產學研用”新型創新鏈，激發多元主體創新活力。實施綠色理念融入“基礎研究+技術攻關+成果轉化+科技金融”創新生態鏈模式，打造全省綠色創新生態鏈模式。建立綠色教育制度，努力探索產學研部門間的合作教育制度。建立綠色企業孵化模式，為企業綠色創新提供融資、管理、學術交流等全要素服務，樹立綠色創新企業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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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上官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