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對廣義生產關系的作用研究

朱成全 張茜

【關鍵詞】數字經濟 生產關系 新發展格局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發展數字經濟。黨的十九大指出要“推動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2021年4月，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布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顯示，2020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達到39.2萬億元，占GDP比重達到38.6%。現階段我國數字經濟的發展不能僅從生產力層面分析，還需要結合生產關系進行深入分析。以技術創新為核心驅動力的數字經濟正在深刻影響生產關系的變革，在技術進步的催化下，勞動關系、組織方式以及市場競爭環境都發生了顯著變化。

在實際生產中，生產、分配、交換和消費都統一于社會再生產活動中，孤立的生產環節是不存在的。馬克思認為生產直接是消費，消費直接是生產，每一方直接是它的對立方，生產消耗著生產資料，消費創造出生產的動力，沒有需要就沒有生產。同樣，也不能離開生產談分配，生產的變化將決定分配關系的變化。生產、分配、交換和消費是構成一個總體的不同環節，構成了生產活動這個統一體的內部差別。當前，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區塊鏈、人工智能、5G通信等新興技術發展日新月異，企業生產可將虛擬世界與真實世界相連接，機器可根據接收到的信息自行更改行動以實現多樣化產品的開發與制造，隨著消費市場的不斷擴大，新的消費需求又將刺激新的生產。利用大數據的識別、選擇、過濾、儲存、使用，可以精準匹配用戶需求，從而弱化地域限制，逐漸打破市場壁壘，加快市場一體化進程，逐步擴大生產規模。分配本身作為生產的產物，分配制度在這一過程中也會逐漸優化，不斷促進社會公平。自覺調整的分配關系使得社會資本集中，進而又會直接影響生產。因此，數字經濟的發展沖擊著生產關系的變動，隨著生產、分配、交換和消費各個環節的相伴相生，最終促進我國資源優化配置，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

數字經濟提升了企業的精益化生產水平

數字經濟的發展不僅是企業精細化發展的記錄簿，更能夠幫助企業在面臨復雜多變的市場經濟環境時，依靠大數據分析以矯正企業決策，協調企業生產。在引入機器之前，手工作坊可以實現生產的全過程;在引入機器之后，日益明確的工人分工依托規模經濟生產同質產品。隨著第三次工業革命的推進，規模經濟與范圍經濟不斷融合，企業能夠根據市場需求在更廣領域生產差異化產品。

數字經濟的出現使得企業原有的經營模式發生了改變，范圍經濟與規模經濟的新組合模式形成了多元化的盈利方式。工業互聯網為社會資本走向實體經濟拓展了新道路，互聯網行業本身的發展潛力吸引了社會資本，此外，基于工業互聯網技術的新經濟模式與實體經濟的融合發展助力小微企業強化融資，提升了其自身發展能力。2021年4月，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布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顯示，2020年我國數字產業化規模達到7.5萬億元，產業數字化規模達到31.7萬億元。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的發展為經濟發展提高產出效益提供了可能，創新企業可以繼續提升創新能力，傳統企業可以借助數字化技術提升整體創新水平。數字化市場供求信息的高度匹配帶給企業巨大紅利，既滿足新發展理念綠色環保的要求，也符合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方向。但目前我國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主要集中于技術層面，過度依賴消費市場規模，融合不夠緊密、不夠充分，這成為我國傳統行業轉型升級的主要矛盾，數字經濟的巨大潛能還有待釋放。

數字經濟能夠優化收入分配機制

馬克思指出：“分配的結構完全決定于生產的結構，分配本身就是生產的產物。”如果個人以雇傭勞動的形式參與生產，那么參與產品、生產成果的分配形式只能是工資。所以說生產結構決定分配結構，分配本身就是生產的產物。我國是社會主義國家，我國的所有制結構決定了我國的生產結構，進而決定了我國的產品分配結構，生產關系中尤其是所有制關系決定了我國分配關系的基本性質。在數字經濟的助推下，生產資料所有制有了進一步發展，以往僅僅依賴物質要素參與分配，當前創新驅動下智力股權的融入則豐富和發展了所有制經濟的形式和內容。在以科技創新為核心驅動力的數字經濟時代，政府為創新型企業搭建了相對公平的平臺，彌補了少數創新型企業在生產方面的不足，從而使分配機制也發生了相應的改變。

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指出，健全勞動、資本、土地、知識、技術、管理、數據等生產要素由市場評價貢獻、按貢獻決定報酬的機制。對數據這一生產要素的重要肯定體現出數字經濟時代對創新活動的普遍認可。基于對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的廣泛應用，智力資本作為一種重要資本也可以參與到對企業的投資中，擁有經濟權利并參與經濟利益的分配。在按勞分配的基礎上，能夠依托數據生產要素實現知識與智力參與技術創新活動，并依據貢獻率參與分配，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縮小貧富差距，從而為缺乏物質資料的勞動者參與價值分配創造條件，這一過程意義重大。這種以科技發展衍生出的新型生產要素對于收入分配機制的優化，將進一步激發勞動者的勞動熱情和科研精神，進而促進我國數字經濟進一步發展。數字經濟的發展對完善我國分配制度、縮小貧富差距有著重要作用。

數字經濟能夠加快促進市場一體化進程

交換包括生產要素的交換和產品的交換，這是由社會生產所決定的。日趨完善的市場經濟體系為資本提供了更多更好自由流轉的平臺以及良好的投資機會，使得平均利潤逐漸形成。

數字經濟借助信息技術改變了傳統的交換關系。充分利用知識和信息，以現代化信息網絡為重要依托，不斷提高的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水平催生出現代市場交換關系，呈現出數字化、虛擬化和超地域性的特點，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傳統交換關系中存在的障礙，有利于開放、統一的現代化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不斷完善。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網上交易模式逐漸代替傳統的交易模式，交換空間也不僅僅局限于現實的、傳統的物理空間，虛擬空間縮短了交易雙方的空間距離，減少了人員流動，降低了資源的消耗，更加高效便捷的交換關系逐漸形成。數字技術的發展使得科技信息、基礎設備、物流倉儲等行業日益成熟，為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提供后備支持;這種相互協調的市場交換關系影響和改變著人民群眾的生活方式和消費方式，又進一步促進數字經濟的成熟發展，不斷拓寬數字經濟中交換關系的深度和廣度。數字經濟從根本上說是由社會生產方式決定的，本質上仍然是一種現實的交換關系，是現實科學技術的繁榮發展所帶來的虛擬化、網絡化的平臺形式之上的現代交換關系。也正因為如此，數字經濟的發展僅僅依靠市場經濟自行運轉，而沒有政府有效干預是不可取的。在新興事物蓬勃發展的過程中，政府應為其有序健康發展提供完善的制度規定和營造良好的市場環境，為現代化的交換關系健康運行提供有效保證。

數字經濟豐富了大眾的消費內容和消費方式

生產活動的最終實現是依靠消費活動來執行的，只有經過消費，人們的需求才會得到滿足，也才能更好地刺激生產活動。現實的消費活動是生產活動的延續，消費環節又是生產環節的起點，如此往復，不斷催生新的生產關系。在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的過程中，拉動內需成為我國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著力點。2021年2月，《第47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公布的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12月，我國網絡購物用戶規模達7.82億，占網民整體的79.1%。從2013年起，我國已經連續八年成為全球最大的網絡零售市場。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間，線上消費增強了經濟的韌性，足不出戶的“宅經濟”成為拉動內需的新引擎;在保障民生所需方面，線上經濟優勢明顯，電商平臺聯合政府通過發放補貼的方式刺激消費，有力保障了疫情后的消費回暖。

數字經濟促使消費內容和消費方式多元化。2015年為順應世界“互聯網+”的發展趨勢，我國政府堅持改革創新和以市場需求為導向，加大力度拓展互聯網與經濟社會各領域融合的廣度和深度。隨著數字時代的到來，傳統的消費內容逐漸出現了數字化的轉型，“互聯網+”賦予傳統行業更多的科技附加值。尤其是服務行業易與數字化技術相結合，如網上購物、網上銀行、網上理財、云端直播、遠程辦公、遠程教育等給傳統行業帶來了諸多紅利，既帶動了搭載數字化技術的傳統行業成為我國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新增長點，又創造出了豐富多樣的新的消費內容，使得人民群眾的消費選擇更加廣泛，更能夠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第47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公布的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12月，我國網絡支付用戶規模達8.54億，占網民整體的86.4%。我國消費方式、支付方式更趨多元化，并且擁有更安全便捷的支付口令。數字化給不同年齡群體帶來的鴻溝逐漸縮小，數字化支付的普及程度也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