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選擇秦安千戶鄉和羌族蒲溪溝通過羊皮鼓舞進行區域文化比較研究,從文化底蘊上來看,秦安的伏羲文化和羌族文化都有著濃厚的歷史氣息,在這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對它們不同的圖騰演變以及藝術特征進行比較,從中感受兩者羊皮鼓舞的差異化和類型化。他們信仰萬物有靈,祈求風調雨順,但隨著社會發展,多元文化的不斷沖擊和交融,人們對巫神的信仰開始逐步減少。本文通過比較研究,從多方面論述兩者羊皮鼓舞文化的不同解讀和價值。
關鍵詞:羊皮鼓舞;圖騰文化;比較研究
一、圖騰文化符號
在原始社會生活中,圖騰被賦予了一定形而上的神話色彩,它有獨特區別于不同的社會共同體的動植物等載體。圖騰所呈現的形態各一,是動物、植物、或者其他自然物,圖騰是原始人民集體意識的辨識標志,是一定的社會或部落群體賴以從經驗連續體或物我不分的環境中認知自身的工具。圖騰的承載體是可以感知的物體,信仰圖騰的信徒們追求的是這一感知的物體或與它有所關聯的實物亦或者主觀上的抽象感知。抽象感覺與特殊的的圖騰,這種不一定具有比較嚴謹的邏輯思考或物理上的依據,可一旦被社會群體認知,就具有了一定的文化規范性。對這種文化規范性,一定的社會共同體的成員都必須去接受和遵守。被替代的對象與大多數符號之間的關系,都必須要立足于現實或經驗理論的基礎上,且圖騰作為一種代表符號,與原始初民的關系是更像是一種神靈或祖先,而這種圖騰在原始人們心中既是正義的化身,又是擁有強大力量的代表。
我國是一個多民族多文化交融的國家,每個民族在歷史的長河進程中,有各種各樣的文化載體發展,舞蹈是人類最早產生的文化現象之一,無論是勞動豐收還是祭祀儀式,都會用舞蹈來表達他們最原始的內心情緒,這樣的舞蹈形式會積淀和創造出一種符號形態,適應社會環境的文化景觀和標志性的符號形態,羌族蒲溪溝和秦安千戶鄉的羊皮鼓舞舞蹈就是其中的一個。福柯也說:“我們可以把使符號“說話”,發展其意義的全部知識,稱為解釋學;把鑒別符號,確定為什么符號成為符號,了解連接規律的全部知識,稱為符號學。”他的意思是符號學與解釋學相輔相成。趙毅衡先生認為:“符號是意義活動(表達意義與理解意義)是必須而且獨一無二的工具,不用符號無法表達任何意義;反過來,任何意義必須用符號才能表達,符號學即是研究意義活動的學說。而羌族蒲溪溝的羊皮鼓舞作為羌族文化重要的傳播者,其中單個動作、幾個動作組合、從整個舞蹈的表現,這些都有舞蹈要表達的意義和某種涵義,但毫無疑問,這其中充滿了符號表達的意義與功能。如在下壇經羊皮鼓舞中,很多動作表示驅趕、恐嚇、追逐等意義,如橫贈步、跳吸步、錯步、大禹步等,有些動作模仿山羊的習性動作,如商羊步、按腿劃圈跺步、雙腿交叉走步等。由此可見,這些模仿動物的形態的舞步,從某一方面也是一個符號,當肢體隨著舞步舒展時,一動一靜的體態已時刻展現了。用符號的視角研究圖騰在原始初民的發展和演變具有重要,從中或許可以找尋到藝術的萌芽,就像易中天老師在《藝術人類學》中有說到,圖騰更多帶給原始人們的是生存意識,而之后色彩的出現,審美意識開始出現。
在今位于甘肅天水一帶的秦安,素有羲里蝸鄉,而本文秦安的千戶鄉羊皮鼓舞更是祭祀的典范。在千戶鄉民間祭禮“傳神”中,這種節日最大的特點就是祭祀的程式化,總共有16個程序,需耗費兩天左右。而且天水一帶的秦安羊皮鼓舞,特別以千戶鄉為代表,除了伏羲文化的標識之外,其次就是它的龍崇拜了,在祭祀活動中,隊伍主要呈“S”隊形變化,當然除要祭奠活生生地龍的形象外,師婆頭飾名為“龍馬頭”,像魚鱗般的網狀帽子及連在腦后并重復甩起的束辮,在祭祀舞蹈中不停活動.但萬變不離其宗的“S”形圖騰符號,和聞一多先生在《伏羲考》一書中所描寫的圖騰先人的祭祀場景是很相似的,打鼓的腦后束辮,其實正是人面蛇身的扮相,舞步、隊形、呼吸是對蛇一舉一動的模仿。在祭祀活動中,所有的舞者似乎是被某種共同感情所激發,且動作的舒展和回收,都有一種無形的感召力.使他們在那一刻摒棄了需求和欲望,為相同的情感、動機、目標而搖動身體,跟隨舞隊的領隊人。當鼓手們有序地改變著各種隊形的時候,這種高度統一的群體認知體現了人們骨子里的團結與友愛。這中群體化的活動使舞蹈的具有最高意義。因此一個有秩序團結的“傳神”龍圖騰祭祀儀式在我們面前展開。
二、圖騰文化的作用
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一個文化上保持開發和包容的態度,我們之所以研究人類文化,就是要探求人類社會的“文化基因”。因為世界創造了人與社會,而人為社會的發展有了文化、文明的出現。而人類的生存和發展必須以大自然的客觀規律為前提。我們只能在人類的“原生文化”中去探索文化的基因原生文化是人類文化,且許多現代的文化基因都根植于原生文化之中。有部分學者認為:“中國文化起源是巫文化.其流是攤文化”。無論是巫亦或攤都存在著一定巫神功能,人類漫長的歷史長河發展進程中總會去經歷這些。在這些經歷中,圖騰的象征物和圖騰祭祀儀式活動成為人類精神文化基因的重要遺產,這也為之后的學者提供了一定的研究價值。
羌族蒲溪溝的羊皮鼓舞中的羊的元素體現了羌族的羊靈崇拜理念。無論是“牧羊人”,或是“羌羊之解”,“羊”都是全部動物崇拜中與羌族的關聯最為密切的,也是在文獻中記錄最為詳實的羊崇拜。乃至今日,羊靈崇拜不僅是羌民眾最為認同的標志,更是他族對羌民族最初的識別符號。羊是古老的羌民族最早生產、生活食物的來源,“羊靈”的出現、演變、發展與早期古羌人的生產、生活息息相關,當然也有當時中央政權統治階級的影響。
秦安千戶鄉的羊皮鼓舞中更多是龍崇拜,伏羲而下炎帝神農、勾芒、共工、額項、祝融、軒轅皇帝等遠古文化英雄都繼承了龍圖騰。他們締造的文化與龍文化也是一脈相承的,并且歷代帝王都偏愛龍身,認為自己是被上天選中的真命天子,他們的玉璽、服飾、器皿等都刻著龍文。伏羲在天地混沌時便是始祖亦或是眾多首領中最為杰出的一位,伏羲是許多氏族共同世襲的一種名號,并不是特指一個人,這個名號的世襲,可以知道氏族繁衍發展過程中的一種血脈關系和血緣系統。這樣,伏羲也就成了這個氏族系統的共同祖先。“和所有傳說中的上古帝王一樣伏羲明顯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時代各種進步人物的綜合體千古年來以龍命名的地名、人名、以及民間娛樂項目中的名稱數不勝舉。從物質世界到精神天地,龍的氣質與精神無所不在,龍的子孫遍及神州大地,龍是每一個中國人的象征也是中國文化最偉大的標志。而今以天水地區為中心的伏羲文化牽動著成千上萬尋根問祖的龍子龍孫的心。
三、結語
通過兩者關于羊皮鼓舞的圖騰比較,對圖騰解讀和分析,是人們觀念意識物態化活動的符號和標記,這種圖騰符號聚集原始人們一定的社會意識,無論是羌族蒲溪溝的以羊為美,還是秦安千戶鄉的以龍為敬,都是原始人們社會意識和他們對天地萬物的情感、觀念和心理,而正是這種圖騰文化積淀了社會的價值和內容,感性自然中積淀了人的理性價值,在客觀形象和主觀感受兩個方面都能體現,而這種又是藝術創作和審美意識的萌芽,這也是兩個不同區域的羊皮鼓舞留存至今,并都納入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中的緣由,他們血脈中的文化認同和族群觀念已深入腦海中,至今影響著一代又一代,薪火相傳,生生不息。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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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王倩,1995,漢族,四川巴中,人學生碩士,單位:四川音樂學院,研究方向:藝術史。。
注釋
①Michel Foucault. The Order of Things: An Archeology of Human Sciences[M]. London: Routledge,2002: 33.
②趙毅衡.符號學原理與推演[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