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第四十八條之“知識產權歸屬與內容”比較分析

鐘嘉豪

（桂林電子科技大學，廣西 桂林 541004）

知識產權及其財產性質的權利只有在已經授予其法定權利的國家（地區）或已經確認其法定權利的國家（地區）才能產生，而同一類的知識產權在不同權利國家（地區）中擁有對應的平行法定權利。這些基本權利由于不同主權國家（地區）的權益歸屬的法律規則而不同，它們分別被歸屬于不同主體。我國《中華人民共和國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第四十八條（以下本文簡稱《法律適用法》）明確規定，知識產權的歸屬和內容，適用被請求保護的法律。因此，對涉外知識產權及其財產性權益的法律歸屬和保護內容應當進行合理解釋和明確界定，對《法律適用法》第四十八條的司法實踐及我國法院解決涉外知識產權糾紛有積極作用。

一、對知識產權歸屬與內容的界定

在明確定義涉外知識產權的本體歸屬和保護內容之前，首先必須要充分明確涉外知識產權的這種本體歸屬關系，而知識對知識產權的這種本體歸屬關系也就是以知識權的產權歸屬為基本核心的。筆者個人認為，對于擁有知識產權的一個本體來說，應該明確認為個人是擁有知識產權及財產性權利的一個本體。它的對應主要應該包括以下幾個主要方面：一是主體、內容、對象等等。知識產權保護的主體，是廣泛指依法享有并受國家（地區）有關法律法規保護的權利人，享有其他知識產權所有權利和應當承擔其他知識權利保護義務的。知識產權的內容，指權利人按照有關法律的規定，利用、占有和支配其知識產品的行為。知識產權對象是以“形式、結構、符號系統”等為存在方式的知識。①劉春田.知識產權法［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5.8.對知識產權本體各方面的內容進行了認識和探討，就可以界定和探討知識產權本體延展的一系列法律關系，如確權、效力、用途和權利的歸屬。

在定義知識產權的歸屬和內容方面，學界有不同的觀點，對于歸屬的定義，有學者則認為歸屬要法定符合，而知識產權則應由具有法定條件的申請人在國家政府以合法途徑公證取得，并通過國家政府的合法途徑獲得。有學者認為，知識產權歸屬要先發明，只有優先保護知識產品生成的主體，才能保護知識產品。對于認定內容。有學者認為，內容只是指知識形式的精神產品。包括新型專利、商標、外觀設計、藝術作品。還有學者們認為，知識產權的內容應進行廣義的解釋，包括申請權利確認、成立和終止效力等。從《法律適用法》第七章來看，該章節規定了涉外的知識產權爭端法律，在該章中除第四十八條外，其他規定都對知識產權復合的關系做了規定，因此，從體系解釋的角度來看，應將第四十八條作為解決知識產權本體關系問題的規定，同時對知識產權的歸屬和內容作出廣義的解釋。釋義，延伸到知識產權成立、效力等本體知識產權關系的爭端問題。

二、關于我國涉外適用知識產權的法律歸屬和適用內容的有關法律適用法的規定比較分析

在不同國家（地區）知識產權的歸屬和內容規則不同化的情況下，對同一問題的處理也存在著不同的法律適用，例如《法國民法典》①《法國民法典》第二千三百零五條，文學、藝術作品的所有權依作品第一次發表地的法律.工業產權依注冊或登記地的法律.就文化和相關智力成果的權利按照最初出版地法律來規定。工業產權的權利由登冊地或注冊地規定。涉及工業產權在法國的訴訟，可以向法國法院提起。如果原告在法國擁有地域管轄權，且無法在其居住地的法院得到救濟，則可向法國法院起訴，如無法確認居所住址，可任意選擇法院。同時，《法國民法典》還適用于有條件的被請求保護的原則和有條件的當事人的意思自治原則。法國分別在處理知識產權沖突本體復合關系和產權復合本體關系兩個基本方面分別設定了不同沖突處理規范的不同基本指向。《巴拉圭國際私法》②《巴拉圭國際私法》第二十條，工業產權適用發明創造地法，著作權適用作品登記地法.將所有工業產權和發明著作權的適用法區分開來，分別適用與知識產權權利相關系的法律。此處體現出對知識產權內容的界定的意義。奧地利在《奧地利聯邦國際私法法規》中，明確規定了相關知識產權的基本建立、內容以及如何消滅根據所在使用侵權行為或其他侵權事件發生時的國家侵權法律的相關規定。上述這些國家在整個某種程度上都應該是如此。將沖突規范方面的知識產權歸屬與其他知識產權事項（侵權等復合關系）作區分，并提供準確的范圍尤為必要。對于雇傭關系下著作權的初始歸屬問題，英國的版權法將作者范圍限于自然人；美國版權法將作者的概念范圍延及作為雇主的企業；而我國著作權法③《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十一條、第十六條.規定，雇主企業對作品享有完整的權屬，同時，一般的職務作品權屬主要歸雇員，雇主僅有兩年的優先使用權。因此，對《法律適用法》第四十八條的規定的知識產權歸屬與內容的概念范圍進行準確的解釋尤為必要。

三、完善《法律適用法》第四十八條的建議

第一，應擴大對知識產權歸屬與內容的解釋，從《法律適用法》第四十八條的表面意義上講，“歸屬與內容”沒有涵蓋所有知識產權本體的關系爭端類型，筆者認為我國立法和司法部門應利用法律解釋權，將歸屬和內容擴展解釋為知識產權取得、建立、生效、內容及終止等情況。第二，應根據知識產權體系結構進行分類解釋，從著作權和工業產權兩個角度，根據知識產權本體的特性，分別以不同知識產權為基礎，對其作出解釋，并為其提供適當的法律適用選項。通過具體的解釋知識產權歸屬和內容，使連接點能夠指向一個更合適的準據法。《法律適用法》第四十八條規定，知識產權的歸屬和內容適用于要求保護地法的情況。通說認為，被請求保護的地法原則無疑體現了知識產權地域性，與其他沖突規則相比，對于解決知識產權法律爭端，引用了權利人要求保護國際知識產權的法律規范，所依據的相關法律被要求保護國的原則有更為規范的理論依據和司法實踐的支持。但知識產權的特殊性，使其與民法部門上的其他權利有區別。因此，在對知識產權的歸屬和內容作出法律解釋的同時，應考慮其他一些事項的可分割性，如權利歸屬。從分割的角度，借鑒了不同國家（地區）立法規定，對《法律適用法》第四十八條的歸屬和內容，進一步具體化，使其能夠有可操作的性質。對此，可以借鑒歐美等地區對此方面的立法規定，即針對知識產權的不同類型，分別在其屬于內容和法律適用的問題上作出具體規定。例如，對于版權的歸屬和內容，應擴展解釋對著作權的建立、效力、內容和終止等問題，同時考慮版權的相應性質，要按其創作完成的地方進行，無論是否出版，均應擴展解釋，確定準據法。歐美國家更傾向于選取被請求保護國法中易于解決糾紛的法律。因為此類不需要注冊登記的知識產權，其具有更明顯的地域性，以注冊登記地與權利人住所作為連接點尤為不合適。工業產權，是指著作權之外的知識產權，主要是專利權和商標權，此類權利只有經過權利人向有關部門申請登記注冊，并通過有關部門審批才能成立，如匈牙利國際私法法令的規定，對專利發明者及權利繼受者的權益保護，適用于申請專利的他國法律。而歐美國家的工業產權法律適用多是申請權利、登記等地的法律。知識產權是一種集合的概念，而其歸屬和內容則是一種相對廣泛的概念，廣泛的概念更易給爭端帶來不同的法律適用，更容易產生錯誤的結果，導致當事人真實權益無法得到有效保護，因此需要對知識產權歸屬和內容進行具體界定，尤其需要對知識產權進行詳細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