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玲
江蘇省宿遷市沭陽縣人民醫院檢驗科,江蘇宿遷 223600
隨著自身免疫抗體篩查等檢測手段的廣泛應用,自身免疫性肝炎(AIH)的檢出率呈升高趨勢,AIH的主要臨床表現是免疫性肝細胞損害,伴丙氨酸氨基轉移酶(ALT)、天門冬氨酸氨基轉移酶(AST)水平升高,γ-球蛋白比例上調和淋巴細胞的炎性反應及緩慢進展的肝纖維化[1]。目前的研究認為,AIH的發生機制主要與環境、遺傳和免疫狀態的改變有關,AIH引起的慢性炎癥會直接導致肝細胞損傷和肝纖維化,最終導致肝硬化甚至肝衰竭[2]。定期檢測AIH相關自身免疫抗體水平是進行病情評估的常用方法,但仍需尋找更多與病情進展和監測相關的指標。目前,紅細胞分布寬度(RDW)在AIH病情監測中的應用已成為研究熱點。有研究證實,RDW與AIH的病情進展具有較好的相關性,并認為RDW是AIH肝硬化轉歸的獨立危險因素[3],但是鮮有研究關注RDW對該類患者血清球蛋白占比和炎癥因子等相關指標的影響。故本研究分析了RDW在這方面的影響,并探討RDW與AIH肝硬化的關系,以求為AIH的病情監測和預后判斷提供依據和建議。
1.1一般資料 選擇2017年1月至2020年1月在本院就診120例AIH患者作為AIH組,其中AIH合并肝硬化患者43例、未合并肝硬化患者77例,平均年齡(55.7±13.4)歲,男34例、女86例。納入標準:(1)年齡≥18周歲;(2)符合AIH的診斷指南[1];(3)完成1年的隨訪;(4)具有完整的臨床實驗室檢查記錄。排除標準:(1)合并其他肝臟疾病,如病毒性肝炎;(2)合并嚴重的心腦血管疾?。?3)合并惡性腫瘤;(4)有酗酒、吸煙史。另選取同期140例慢性乙型肝炎患者作為病毒性肝炎組(V組),其中合并肝硬化患者51例、未合并肝硬化患者89例,平均年齡(55.2±11.8)歲,男42例、女98例;同期180例健康體檢者作為對照組,平均年齡(56.3±12.6)歲,男63例、女117例。3組受試者年齡、性別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所有研究對象及其家屬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1.2方法 抽取研究對象肘靜脈血,采用紫色和黃色采血管,其中黃管3 000 r/min離心10 min后取血清。血常規指標采用邁瑞BC-6800全自動分析儀和配套試劑進行檢測;肝、腎功能等生化指標采用深圳邁瑞G92000全自動分析儀和九強試劑進行檢測;自身免疫抗體采用德國歐盟試劑公司產品(EURO Blot MasterⅡ)和原裝試劑進行檢測;γ-球蛋白等血清蛋白采用西比亞毛細血管血清蛋白電泳儀(CAPILLARYS)和原裝試劑進行檢測;白細胞介素(IL)-4、IL-6等炎癥因子采用相應試劑盒(Sigma公司)進行檢測。所有指標的檢測均按照說明書進行,出現陽性結果則需2位具有中級職稱的檢驗師復核。
1.3觀察指標 (1)生化指標,如ALT、AST和γ-谷氨酰轉移酶(GGT)等;(2)自身免疫抗體,如抗核抗體(ANA)、抗平滑肌抗體(ASMA)、抗肝腎微粒體抗體(LKM)、抗肝細胞溶質抗原1型抗體(LC-1)、抗可溶性肝抗原抗體(SLA/LP);(3)血清球蛋白占比指標,γ-球蛋白占比、β1-球蛋白占比等;(4)炎癥因子,如IL-4、IL-6、腫瘤壞死因子(TNF)-α和干擾素(IFN)-γ等;(5)血常規指標,如RDW、血紅蛋白(Hb)等。

2.13組人群ALT、AST、GGT、RDW和Hb水平比較 3組人群的ALT、AST、GGT、RDW和Hb水平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兩比較中,AIH組的RDW水平明顯高于V組和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AIH組的ALT、AST水平較V組明顯降低,但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 AIH組與V組的GGT和Hb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但AIH組、V組與對照組的GGT和Hb水平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3組人群ALT、AST、GGT、RDW和Hb水平比較
2.2RDW與AIH患者自身免疫抗體陽性率的關系 以RDW=14.7%為臨界值將AIH患者分為低值組(67例)和高值組(53例),比較兩組患者自身免疫抗體陽性率,結果顯示,高值組的ANA陽性率與低值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而高值組患者LC-1、ASMA、LKM和SLA/LP的陽性率明顯高于低值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RDW與AIH患者自身免疫抗體陽性率的關系[n(%)]
2.3RDW與AIH患者血清球蛋白占比的關系 高值組患者的β1-球蛋白、α1-球蛋白和α2-球蛋白占比與低值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但高值組患者γ-球蛋白占比和β2-球蛋白占比明顯高于低值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RDW與AIH患者血清球蛋白占比的關系
2.4RDW與AIH患者炎癥因子水平的關系 兩組患者的IL-4、IL-10、TNF-α和IFN-γ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高值組患者的IL-2和IL-6水平明顯高于低值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RDW與AIH患者炎癥因子水平的關系
2.5RDW等觀察指標與AIH肝硬化的關系 經單因素分析發現,RDW、γ-球蛋白和β2-球蛋白占比與AIH肝硬化有關(P<0.05);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RDW和γ-球蛋白占比是AIH肝硬化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見表5。

表5 RDW等觀察指標與AIH肝硬化的關系
本研究結果顯示,與健康體檢人群相比,AIH患者不僅肝功能指標(如ALT、AST等)出現明顯異常,而且血常規指標RDW亦顯著升高,提示AIH患者的RDW可能具有重要的臨床意義。本研究以RDW=14.7%為臨界值將患者進行分組,比較低值組和高值組相關指標的差異。經分析發現,高值組的ANA陽性率與低值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但高值組患者LC-1、ASMA、LKM和SLA/LP的陽性率明顯高于低值組(P<0.05)。這說明RDW可能與該類患者的血清自身免疫抗體水平具有相關性,雖然本研究并未關注RDW與抗體滴度和相關核型的關系,但高值組AIH患者的自身免疫抗體具有更高的陽性率,提示該類患者可能具有更高的自身免疫性疾病發病率,其炎癥因子水平和自身免疫耐受可能出現失衡。AIH的發病機制雖然與多種因素相關,但是免疫調節的失衡和炎癥因子異常激活引起的肝臟損傷被認為是重要的參與因素[4-7]。在本研究中,高值組患者的自身免疫抗體陽性率升高,說明該類患者自身免疫狀態的失衡更加明顯,免疫性肝損傷持續存在,可能會導致病情的持續進展,甚至引起肝硬化[6]。
隨著對RDW的研究不斷深入,作為紅細胞相關參數的RDW被認為與多種疾病的發生、發展有關。有研究指出,RDW與腫瘤患者的治療療效有關,并能夠影響該類患者的預后[8-9]。亦有研究證實,RDW與心腦血管疾病的病情進展和預后關系密切,高RDW的患者具有更高的再發腦卒中的可能性[10-11]。本研究發現,RDW不僅與AIH患者的自身免疫抗體陽性率有關,而且與AIH患者的血清球蛋白占比和炎癥因子水平具有關聯,結果顯示,高值組患者的β1-球蛋白占比、α1-球蛋白占比、α2-球蛋白占比與低值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但是在γ-球蛋白占比和β2-球蛋白占比的比較中,高值組患者明顯高于低值組(P<0.05)。此外,高值組患者的IL-2和IL-6水平明顯高于低值組(P<0.05)。AIH常伴隨γ-球蛋白水平的升高,本研究還發現,AIH患者β2-球蛋白的占比亦出現上升,主要的原因:隨著AIH病情的進展,肝細胞損傷加重,部分患者出現不同程度的肝纖維化,而肝纖維化在血清蛋白電泳中的表現是β-球蛋白和γ-球蛋白占比升高,以及β-γ橋的出現,這提示RDW與患者的血清球蛋白水平異常具有關聯,并可能影響AIH患者的肝硬化轉歸。此外,高值組患者的IL-2和IL-6水平出現明顯的上調,這也說明該類患者處于高炎癥狀態,高炎癥狀態能夠導致自身免疫的失衡,進而促進病情的進展[12]。
本研究還分析了RDW、肝功能指標、炎癥因子水平與AIH患者肝硬化轉歸的關系,單因素分析發現,RDW、γ-球蛋白和β2-球蛋白占比與AIH肝硬化有關;多因素分析顯示,RDW和γ-球蛋白占比是AIH肝硬化的獨立危險因素。該結果證實RDW可以作為AIH患者肝硬化轉歸的監測指標,其可能的機制是RDW可以反映機體的炎癥狀態和自身免疫抗體的陽性情況, RDW高水平預示著自身免疫抗體的高陽性率和高炎癥狀態,而這些指標與AIH患者的肝硬化轉歸密切相關,故RDW會影響AIH患者的肝硬化轉歸[4]。
綜上所述,RDW升高與AIH患者血清球蛋白占比和炎癥水平升高有關,RDW和γ-球蛋白占比是AIH患者肝硬化的獨立危險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