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冠蒽 翟利霞
1946年,聯合國教育、科學及文化組織(United Nations Educational, Scientific and Cultural Organization,以下簡稱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第一次總會中提出“國際理解教育”這一概念,并于1947年發表草案進行大規模宣傳。國際理解教育就是要以各國普遍關注的“人權、和平、民主”為宗旨,促進國際理解為目標,通過各種手段和措施,培養具有國際理解品性和能力的人,促進文化之間的相互尊重、相互理解、共同發展。(1)胡炳仙、秦秋田:《困境與出路——“全球化”教育和國際理解教育》,《錦州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3年第2期,第60-62頁。韓國于1954年創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韓國委員會,將國際理解教育作為核心項目并積極推進。
韓國國際理解教育的實施始終高舉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理念大旗,其政策推行也深受國際組織影響,主要實施機構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韓國委員會、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亞太地區國際理解教育研究院。這些機構在國際理解教育的推動過程中對中央和地方政策產生了很大影響。本文將對這兩所推行機構的職能及其實踐策略進行研究和介紹,旨在為中國國際理解教育提供啟示和借鑒。
韓國國際理解教育發端于20世紀60年代,經過70年代的停滯,在80年代再次得以重視,后于90年代獲得蓬勃發展,不僅其國內的國際理解教育取得了長足進步,并致力于將本國經驗推廣至海外。(2)[韓]金獻德、文英周、金賢澍:《教室中的國際理解教育:以學生為中心的多樣活動》,首爾:韓國科學社,2005年。
二戰后,隨著科學通信技術的發展,世界化、地球村等關鍵詞不斷被提及,國際間的交流與合作相互依存對自身國家的發展越來越重要,國際社會開始認識到對本國人才實施國際理解教育的重要性。韓國的國際理解教育始于20世紀60年代與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開展的學校合作。與日本一樣,韓國也將國際理解教育視為躋身國際社會的“敲門磚”,期望通過國際理解教育活動的開展步入國際化社會。(3)[韓]鄭都詠、辛恩宿、鄭德鎮:《以世界市民教育為目的的國際理解教育》,首爾:正民社,2003年。
從經濟上講,20世紀60年代韓國實施國際理解教育的初衷是為社會發展輸送高素質人才,即通過提高學生對外國文化的理解,培養具有國際交往能力、能夠開拓世界市場的學生來促進經濟發展;從政治上則可理解為韓國躋身以美國為代表的“國際社會”而做出的努力。在這樣的實施背景下,韓國的國際理解教育從一開始就體現著政府意志,且以國民意識的培養作為首要前提。
20世紀70年代為韓國國際理解教育的停滯階段。此時,樸正熙政府推行國民教育計劃,加強意識形態教育,致力于培養愛國國民,以完成其“建設富強國家”的理想。“全球和平”前提下的國際理解教育在該時期就顯得不合時宜。1974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第十八屆大會通過《國際理解教育建議》,呼吁世界各國學生思考全人類共同面臨的問題,培養學生的世界市民意識。此時,韓國政府已全面停止對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的資助活動,韓國的國際理解教育進入停滯期。(4)[韓]趙南辛:《教育課程改革與國際理解教育》,《國際理解教育研究》2005年第1期,第66-79頁。
20世紀80年代,隨著國際化趨勢的呈現,國際理解教育受到教育國際化的影響而再度興起。此時,世界各國在面向21世紀的教育規劃中紛紛加入國際化對策相關內容,韓國也將教育國際化作為國家發展重點戰略,使國際理解教育再次得以重視。1981年,在韓國的召集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國際理解教育亞洲地區會議在漢城召開,討論在亞太地區實施國際理解教育的必要性以及各國間建立國際理解教育網絡的可能性。1982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韓國委員會以“國際化時代韓國的國際理解教育”為題,召開第十三屆國際理解教育研討會,并以此為契機重啟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活動,且將合作學校增加至36所,標志著韓國國際理解教育的復蘇。復蘇后的國際理解教育關注國際化時代國際理解教育的本土發展,對韓國國際理解教育的目的、實施原則都做了方向性調整。
20世紀90年代以后,國際形勢發生了巨大變化,韓國政府開始關注國際理解教育與國家戰略之間的關系。韓國政府認識到,交通與信息技術的發展促使經濟全球一體化趨勢愈加明顯,市場經濟體系和自由競爭理念在世界范圍內的滲透使國境概念變得越來越模糊;冷戰體制的崩潰和西方自由民主主義體制的擴散使世界秩序面臨重整;這些變化深刻影響著韓國,從每個人的生活到政府決策都需應對這樣的變化。于是,韓國政府在1995年通過了《5·31教育革新案》,進一步推進國際理解教育,雖然學校的行動相對滯后,一直到1997年第7次教育課程改革,才有個別學校選擇性地開展與國際理解相關的教學活動,但國際理解教育已經借助政策優勢在韓國開始受到重視和普及。(5)[韓]安水玎:《基于國際理解教育的在外同胞韓國語教育課程研究》,博士學位論文,慶熙大學,2015年。
進入21世紀以來,全球化已滲透至世界各個角落,影響到世界的政治、經濟格局,也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深刻變化。2001年,韓國全國市、道教育廳紛紛開展國際理解教育示范校遴選活動,標志著國際理解教育成為各地方政府的教育政策內容。2010年,韓國制訂出國家人力資源發展計劃,并宣布要實現教育競爭力世界前十名的目標。此外,韓國社會急劇增加的多元文化趨勢,也促使韓國政府考慮其對策。在這樣的背景下,韓國更加積極地參與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活動來推動國際理解教育,同時力求尋找到韓國本土模式。
2015年5月,由韓國政府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共同舉辦的世界教育論壇在仁川松島召開。就“我們能不能向全世界所有人提供平等和高水平的教育”問題進行了討論,并宣布了《仁川宣言》,其設定了今后15年世界教育的前進方向和目標。受其影響,韓國政府積極研究國際發展動態,開始將“全球公民”納入國家課程體系。除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等機構以外,韓國教育部從2015年開始積極開發國內外“全球公民”相關教育課程和學習資料等,力圖將本國的“全球公民”教育經驗擴散至國內外。(6)韓國釜山大學國際理解教育研究院:《國際理解教育的理論與實踐》,首爾:學知社,2012年,第5-10頁。2016年6月,由國際性救援及發展機構世界宣明會承辦的“第四次全球公民教育案例募集展”頒獎典禮在首爾召開。
從韓國國際理解教育的發展歷程來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韓國委員會和亞太地區國際理解教育研究院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韓國委員會(以下簡稱委員會)成立于1954年,是韓國國際理解教育重要的推行主體。委員會下設教育、人文社會、文化、信息交流、自然科學五大分科并設有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可持續發展教育韓國委員會。在朝鮮戰爭結束以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幫助韓國建設教科書工廠發行小學教科書,使韓國得以迅速普及小學教育。(7)[韓]李三列:《世界化時代的國際理解教育》,首爾:韓蔚出版社,2003年。受此影響,委員會在韓國具有較大影響力。
委員會作為第一次將國際理解教育傳播到韓國的機構,其在國際理解教育方面的職能和舉措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積極推動國際理解教育在全國范圍的實施,起到領頭軍的作用。韓國于20世紀80年代恢復國際理解教育就是該機構積極推動的結果,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的迅速增加也是由于委員會不斷加強對合作學校的支持和管理,并在這些合作學校之間建立合作途徑。
第二,以合作學校為形式,選定并支持各類國際理解教育的實踐活動。委員會自2003年開始在全國范圍內通過公開招標的方式進行國際理解教育申請項目的選定和支持工作,對于那些被選定的項目、提供資金人員、管理等方面進行全方位支持。這些項目的相關主題包括可持續發展、世界遺產、外國文化理解、全球性問題、環境問題、區域性文化研究。
第三,推動合作學校與世界其他國家和地區尤其是與發展中國家和地區的直接、深入交流。從2004年柬埔寨和韓國的中學之間簽訂交流協議以來,在委員會的推薦下,很多合作學校已與老撾、蒙古、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等國進行交流,實踐國際理解教育中的不同文化理解教育。
總之,該機構在不同階段致力于推動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國際理解教育理念在韓國國內的傳播,同時積極開發和組織相關活動,促進國際理解教育的本土化。除了前文所述的組織合作學校之外,該組織還設計實施了全球公民教室等面向非合作學校學生的教育活動,加強韓國與世界各國國際理解教育相關機構和人員之間的聯系交流,并實施對外教育援助等活動。
近年來,委員會實施并推動與國際理解教育有關的項目主要涵蓋兒童項目和教師交流活動的開展,這些活動部分由委員會直接組織,更多地采用了通過合作學校開展的形式。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兒童項目為其重要項目之一。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兒童項目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組織適齡青少年開展不同主題的教育活動。例如,每年1-2月進行海外冬令營活動,訪問亞洲太平洋經濟合作組織、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等國際機構,與國際機構人員進行面對面交流;8月進行全球公民夏令營,討論國際熱點問題的相關知識,開展關于和平、環境、文化等主題的體驗活動;9-12月進行自主學習,通過網絡學習和平、多元文化、國際機構作用等多種主題,并提交報告。這類活動面向全國學生,4-6年級的學生都可以申請,根據學生的意愿、熱情、創造力、誠實度、關懷他人的能力、領導力等因素來選拔學生。在選拔過程中,將優先考慮曾積極參與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活動的學生。
通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一系列活動的開展,韓國國際理解教育得以擴展與深化,使學生具有面向世界的夢想與潛能,提升學生面向未來的能力,從而培養以國際社會為舞臺的新一代全球型人才。同時,也使學生了解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理念,在基于世界和平的國際合作基礎上,承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理念和價值。
韓日教師間對話項目(UNESCO Korea-Japan Teacher’s Dialogue)亦為其重要且積極推行的項目之一。2000年3月,日本前文部大臣向韓國的教育部前部長文龍鱗提議兩國教師的定期交流,文龍鱗接納該建議并委托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韓國委員會承辦交流相關事宜。直至2014年,共有1 669名韓國教師訪問日本,并由韓國政府邀請392名日本教師訪問韓國。通過互訪對方國家的教育一線、訪問家庭等活動,增加了對雙方國家教育文化的理解。(8)[韓]金大元、李景漢:《韓國國際理解教育現狀研究》,《韓國國際理解教育學會》2017年第2期,第45-95頁。
除了自行開展活動之外,委員會還積極謀求與學校的合作,推行各類促進學生國際勝任力提升的項目。可以說,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是委員會實施國際理解教育的主要途徑。
韓國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始于1961年,發展至2015年已有408所,包括124所小學、86所初中、189所高中、4所特殊學校、5所大學,2016年合作學校增加至570所。(9)[韓]金善美:《多文化教育的概念與社會問題》,《社會與教育研究》2000年第4期,第64-81頁。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的宗旨為:通過豐富多樣的教育活動,體現和平、自由、正義、人權等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理念。目前,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的教育活動以“全球公民”教育為基礎,實施國際理解教育和可持續發展教育,促進國際合作,推動和平文化的傳播。其國際理解教育核心價值有和平與人權、文化間學校、可持續發展、確定韓國國際理解教育在國際組織中的作用等。
委員會通過合作學校開展的項目主要有:
第一,彩虹橋項目。“彩虹橋”教育活動是目前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活動的重要形式之一,在“全球公民”的培養目標和理念下,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自主研發主題活動,并通過信息交流交換經驗。韓國的彩虹橋項目由委員會提供經費支持和內容咨詢,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為依托實施。彩虹橋項目的實施目的在于使學生在理解和平、人權、國際理解、可持續發展等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基本理念基礎上,主動尋找符合各地區特色的主題,探索學校和地區社會共同變化的途徑和方法,建設可持續發展的和諧家鄉,形成全球公民意識和綜合性思考與實踐能力,引領世界可持續發展的未來。韓國在全球化背景影響下正在轉向多元文化、多民族社會,同時也面臨環境危機等亟待解決的社會問題。因此,參與彩虹橋項目的學校通過解決本地區實際面臨的問題,延伸思考該怎樣解決環境問題、全球性貧困問題、糧食問題以及文化沖突等今天全世界面臨的諸多危機,從而立志建構可持續發展的社會,成為全球共同體之一員。
第二,可持續發展教育項目。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韓國委員會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為中心開發出其他可持續發展教育有關課程。例如,與韓國“人與生物圈計劃”實施機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國立公園管理局合作開展“可持續發展與‘人與生物圈計劃’”教育活動,尤其是在國內生物圈保護地區的雪岳山、高昌郡等地方開設體驗課程;與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能源管理局合作開發的可持續發展課程,讓學生討論氣候變化和能源問題,并從實踐角度思考目前的能源危機、氣候變化等問題;韓國青少年活動振興院與5個國立青少年訓練經營合作開展農業、生命、海洋宇宙等與可持續發展有密切關系的主題。
第三,教師海外培訓項目。為使教師能夠認識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活動不止于校內或地區,而是擴展至國際,探索教師作為“全球公民”能夠參與的活動,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韓國委員會每年召集全國的合作學校教師進行海外培訓。根據每年的主題確定訪問國家和地區,主要選定那些以和平、人權、多元文化、可持續發展等主題積極開展合作學校活動的國家和地區,或促使教師思考具有國際教育援助意義的國家。
第四,合作學校全國大會。每年3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韓國委員會召開全國規模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大會,由合作學校校長、負責教師來介紹優秀案例,聘請專家進行講座,宣講每年度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韓國委員會工作計劃,在不同層次學校分別開展研討會等,以此促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之間的信息共享,加強交流與合作。
第五,合作學校地區協會活動。目前,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韓國委員會的主導下,各地紛紛成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地區協會,除了積極推動當地合作學校活動,促進教師之間的聯絡以外,還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韓國委員會、各地方教育廳、合作學校之間起到橋梁作用。
1997年,韓國政府在第二十九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大會上提出建立亞太地區國際理解教育研究院的構想。經批準,2000年8月韓國政府與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簽訂合約,正式宣布成立亞太地區國際理解教育研究院(以下簡稱研究院)。
研究院于2012年修訂《關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相關活動的法律》,從法律上確認了研究院的功能和地位。可見,研究院是由韓國政府提供經費支持的機構,創立至今通過各種途徑在亞太地區推行國際理解教育,其實施理念來自1974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第十八屆大會上頒布的國際理解教育相關建議。(10)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韓國委員會:《初中學校國際理解教育課程》,首爾:韓蔚出版社,2003年。
研究院的主要使命有:第一,拒絕身體、心理、結構、文化或生態暴力,宣揚基于尊重生命的和平文化、多樣性文化,以及相互理解、寬容、人權、民主參與、性別平等、可持續發展等;第二,通過促進國際理解教育和全球公民教育,使學習者能夠批判性地分析不平等、歧視、仇恨、暴力和生態破壞的根源,培養個人、社會和生態同理心,并采取團結合作的行動來解決這些問題,從而為促進和平做出貢獻;第三,動員國家、地區的力量來推動國際理解教育,促進亞太地區和其他地區之間的國際交流與合作。綜上所述,研究院通過各種舉措,積極宣傳和平文化,致力于實現個人、社區、國家、國際全球之間的融合,以及人類和自然之間可持續的關系改善。
其主要職能有:第一,推動國際理解教育在區域、國際的實施,從而推動參與式民主主義、人權保護、社會經濟之正義、文化間的相互尊重、生態的可持續發展和非暴力、正當途徑解決沖突;第二,加強實施國際理解教育的教育者或機構之間的合作,實現國際理解教育在學校、社會的傳播和制度化;第三,作為專門機構進行國際理解相關教育、培訓、研究、課程開發,促進國際理解教育在亞太地區的傳播;第四,通過合作,與其他地區和國家的教育者以及政策制定機構、民間團體共享知識信息,共同致力于提升和完善國際理解教育。
其工作范圍為:為和平文化推行企劃以及實施相關項目和課題;在亞太地區主導推行國際理解教育,同時建構其合作平臺;在普及和平文化的宗旨下建構國際理解教育的哲學基礎,進行學科課程的研發及實施;為教師、教師培訓人員組織各種培訓和會議;制作普及各種國際理解教育的教育資料和其他出版物等。(11)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韓國委員會:《韓國國際理解教育》,首爾:韓蔚出版社,1996年。
研究院的舉措滲透于國際理解教育基礎政策與課程研究、教育者素質強化、國際教師交流、信息共有與擴散等方面,為國際理解教育本土化做出巨大貢獻的同時,積極推進世界各地國際理解教育的發展進程。
國際理解教育基礎政策與課程研究方面,其主要舉措有:第一,開展國際理解教育研究并參與相關政策的制定。研究院為國內外相關學者提供國際理解教育的實證研究和實踐政策條件,并與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通過政策論壇與國際會議,探討有效的國際理解教育實踐方法,在推動國際理解教育課程的研究和發展,以及高等教育機構開設國際理解教育課程方面,發揮主導作用。第二,開展國際理解教育國際會議。與來自世界各地的國際理解教育研究機構、學校、政府組織、民間社會和國際理解教育專門機構分享教學策略,就如何有效實施世界公民教育交換意見,就如何進一步促進世界國際理解教育不斷提出創新想法。第三,研發國際理解教育課程。為了在國家層面加強國際理解教育,必須加強國際理解教育在各國、各教育階段的教育課程開發。研究院從2019年開始,支援黎巴嫩、斯里蘭卡、肯尼亞和菲律賓等國家國際理解教育的推行,為其國際理解教育課程的開發提供支持。第四,開設大學國際理解教育課程。為了在大學中建立和推廣國際理解教育,研究院與相關大學合作,共同開發各種校本課程,此外通過分享優秀課程案例與教授研討會,推廣大學內的國際理解教育。
由此可知,韓國國際理解教育重視各教育階段的國內外基礎研究及教育課程研發。例如,該機構于2003年為韓國中小學編寫教材《培養全球公民——國際理解教育》,該教材明確提出“全球公民的培養”是國際理解教育的培養目標,在對文化多樣性的理解基礎上,把握國際社會的動態與變化,培養學生解決各種國際關系問題的能力,致力于建設和平、可持續發展的世界。
在教育者素質強化方面,研究院通過加強教育工作者的國際理解教育能力來傳播和平文化,研發多種線上、線下培訓方案,旨在激勵參與者積極高效開展教育,提高其專業水平,并培養其擁有適用于不同國情的知識和技能。在國際教師交流方面,研究院深刻意識到教師在教育創新中的積極作用,搭建亞太地區教師交流平臺、亞太地區學校教師交流平臺,分享各國國際理解教育成果,共同展望其未來發展趨勢。在信息交流與傳播方面,研究院積極收集與國際理解教育有關的最新數據和信息,并進行分類與推廣,從而發揮其中心主導地位。為了收集多方面信息,研究院于多處開設國際理解教育體驗館,在線征集國際理解教育趣事,推行“國際理解教育攝影教室”項目,即高中生與攝影師一起拍攝國際理解教育相關素材的活動。
由此可知,研究院進行國際理解教育活動的對象十分多樣化,如以各國研究學者為對象的教研與課程開發活動、以各國教師為對象的學術交流活動、以各國學生為對象的體驗參與活動等;從舉措的活動方式來看,根據不同活動的性質,分設線下各種體驗交流與線上培訓交流,從而提高活動頻率與效率;從對國際理解教育定位來看,韓國并非將自身作為國際理解教育的簡單參與者,而是在課程開發、現場教學等層面積極主動發揮其主導地位,推進國際理解教育的整體發展。
通過對韓國國際理解教育推行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韓國委員會、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亞太地區國際理解教育研究院的研究結果可知,韓國國際理解教育有如下特點:第一,與世界國際理解教育接軌,積極推進其與多個國家的校間合作;第二,不局限于校園,國際理解教育的實施從校內到校外,進行多元推進;第三,在韓國國際理解教育的實施形式中,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合作學校的活動占據十分重要的地位,這與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韓國委員會堅持不懈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我國國際理解教育開始于20世紀90年代,起步較晚,尚未形成明確的概念與理論體系。從先行研究來看,對國際理解教育的理論綜述與經驗總結較為普遍,但實證研究、案例研究、教育策略研究、國際理解教育課程開發相關研究較為薄弱。(12)高維:《中國大陸國際理解教育研究:歷程、進展與展望》,《基礎教育》2017年第4期,第89-102頁。近些年,隨著中國國際影響力的增強,國際理解教育也在積極推進。國際理解教育是培養學生全球化時代的全球視野、胸懷、責任感的主要途徑。(13)姜英敏:《全球化時代我國國際理解教育的理論體系建構》,《清華大學教育研究》2017年第1期,第88-93頁。
基于韓國國際理解教育推行項目的實施特點,我國國際理解教育也應鼓勵相關教師、研究人員開發國際理解教育校本課程,并確保其財政支持,同時積極推進中小學國際間的友好合作,共同開發國際理解教育課程項目,從而促進教科文組織國際理解教育的本土化進程。
此外,國際理解教育并非單一學科,且不局限于校內。因此,我國國際理解教育還須進一步促進普通教師在各個學科對國際理解教育的滲透,通過校內外相關機構的共同合作,促進國際理解教育在整個社會的滲透,從而大范圍提升國際理解教育的范圍與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