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曉夢
( 安徽大學經濟學院,安徽 合肥 230601)
以消費者為中心的模式在數字經濟時代逐漸占據主導地位,傳統的價值創造邏輯已不再適用于數字經濟,稅收改革需要關注數字經濟下真正的價值創造中心。像微軟、谷歌、臉書等部分大型互聯網跨國公司用居民企業認定規則、特許權使用費優惠協定稅率等方式進行跨國稅收籌劃,減少其納稅金額。大型互聯網跨國公司收益高于實體制造業公司,但是其繳納的有效稅率低于傳統企業稅率。為了盡可能地防止稅款流失,以使世界各國滿足數字經濟發展下的征稅需要,必須要加快升級傳統稅收規則。
2019年全球第一部數字服務稅法由法國頒布。具體涉及的業務模式或范圍包括社交網絡、搜索引擎、中介機構、數字服務、文件共享、在線零售商和在線內容。征稅比例按照營業額的3%進行征收,這樣的征收比例得到的稅收收入比反壟斷的罰款要高得多,其他的歐盟成員英國、意大利、西班牙等國陸續跟進。英國于2020年1月開始起征數字服務稅,不同于法國,英國有數字服務稅的豁免項目,目前的征稅比例為2%。2020年1月,意大利開始征收數字服務稅,2020年10月,西班牙議會批準了數字服務稅法案。
現行稅制不再適用于當前數字經濟發展特點。首先,絕大部分國家實行的都是任何區域的管理政府部門對稅收、就業到勞工、資本擁有管轄權的屬地原則為主,但是數字經濟企業能夠輕松地跨越地區和行政管轄區域發展業務,這與傳統舊行政管理體制有著巨大的矛盾。其次,工業時代的制造業大多擁有眾多機器設備等固定資產,而數字經濟企業的無形資產占其大部分資產、提供的產品大多是無形的,政府很難根據經濟企業資產結構分配收入。最后,大型互聯網跨國公司從多個業務領域獲取收入。并且隨著電子商務、人工智能以及其他IT技術的發展和廣泛使用,稅務機關難以區分公司各種類型的收入。
絕大部分本國數字產業發展較為落后、發展動力不足的國家都會倡導征收數字稅。數字稅政策涉及到政治社會和金融的各個方面,達到一定規模大型國際互聯網公司在經濟上、技術上和商業上都有較大的影響力,很多國家本土正處于發展初期的互聯網公司即使有其創新能力,也會逐步喪失競爭力,面臨被其收購、合并的命運,征收數字稅也在一定程度上保護本國的數字經濟企業。英國、法國、意大利等針對“形成一定規?!钡臄底制髽I征稅,在競爭層面使本國規模較小、處于發展期的數字企業不至于有過重的稅收負擔,為其發展和擴大規模提供機會。
很多大型跨國企業將其總部注冊在愛爾蘭、盧森堡等低稅率國家,有些互聯網公司甚至在歐洲當地未設置任何的實體性營業機構,這導致的歐洲的監管部門失去了對這些互聯網公司的營業情況的監管。而且互聯網經濟的一個特性是一旦產品研發成功,它的邊際效益就會降為零,數字經濟創造的毛利率巨大但是這些企業繳納的稅款卻很少,導致本國財富外流、稅收損失。
相當多的大型跨國公司把在我國獲得的巨大利潤通過內部利潤轉移,這就造成了稅基侵蝕和利潤轉移。目前我國數字經濟發展時間短,在很多領域相比國際大型互聯網公司基礎仍比較薄弱,而隨著《外商投資準入特別管理措施(負面清單)(2018年版)》發布,外商投資互聯網上網服務營業場所的禁止規定被取消,在這種情況下,建議中國參考歐盟的數字稅收征收標準制定針對中國客觀情況的政策,提高消費市場在價值創造中的重要性,督促有實力的跨國企業針對其在我國境內產生的數字利潤向我國依法納稅。
我國的大型數字經濟企業正逐步向印度、韓國,以及非洲、拉美等市場拓展。全球化的云計算服務正在由騰訊、阿里、百度等企業部署;京東加快“一帶一路”沿線跨境物流;華為、小米等手機制造商前往印度等國進行投資建廠。這類大型企業在開拓市場的時候也會被納入數字稅的征收范疇,對我國數字經濟的國際發展產生較大影響。在此基礎上,我國應與國際組織積極開展多邊對話,協商制定各方都能接受的稅收政策。
數字稅征管問題引發了全球各國的廣泛關注。我國必須勇于面對國際稅收規則重構嚴峻挑戰,畢竟我國是一個在數字貿易、跨境電商等領域具有明顯優勢的全球性數字經濟大國。第一,密切關注經合組織關于數字稅改革的相關研究以及國際稅收規則重構的發展趨勢對我國數字經濟的影響。第二,率先參與制定國際數字稅稅收規則。構建數字稅收征管框架,按照地域管轄的通則,確立數字稅征收范圍及稅率。第三,構筑數字稅收征管的國際合作機制。按照我國數字企業在全球業務范圍拓展的方向,與相關國家修訂現有的稅收征管協議,進而為我國數字企業參與全球競爭構筑良好的制度環境。
國際稅收規則會因數字稅稅收規則改革而產生相當大的變化。我國的大型互聯網公司在開拓海外市場的時候也會被多國納入數字稅的征收范疇。我國應該基于OECD雙支柱方案下的還未決定的問題以及中國客觀情況積極主動協商并制定數字經濟國際稅收規則,各國達成共識的多邊決議才能為數字經濟稅收問題提供好的解決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