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瑤梅 彭 先|上海理工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 200093
回顧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發展史,可以說沒有哪個社會主義國家的建設事業取得的成就能夠與中國相媲美。這是基于新中國成立以來在理論與實踐雙重維度所彰顯的強大生命力而得出的結論。這一自信的根源絕非國際社會的外部評價,而是在不斷展開內部反思、自我評價的基礎上對新時代我國綜合國力、歷史發展所處方位的準確認知。值得一提的是,自1978年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經濟快速發展,社會面貌煥然一新,發展至今已經當之無愧地成為了世界社會主義陣營的中流砥柱。我國的社會主義建設工作,并非朝令夕改式的變幻莫測,而是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在中國社會的持續轉型與變革之中穩步推進。當今很多西方左翼學者對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產生了濃厚的研究興趣,包括關注中國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及文化自信,其主要原因是驚訝于中國近年來經濟的持續發展,即便是在全球范圍內新冠肺炎疫情蔓延、經濟增長減緩的情況下,我國的經濟發展依然具有相當大的張力。與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不同,我國的經濟發展雖然起步慢,但是具有良好的后發優勢,這很大程度上應歸功于持續推進的社會主義經濟體制改革。
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強調要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尤其強調要堅持和完善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強調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扎實推動共同富裕,不斷增強人民群眾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和社會全面進步。的確如此,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對于持續穩定地發展我國的社會主義經濟而言,加強體制機制建設至關重要。自新中國成立以來,圍繞經濟體制的改革,我國進行了一系列探索與創新活動,經歷了從社會主義計劃經濟體制到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嬗變。多年來,我國的社會主義經濟體制改革始終圍繞一個核心問題:如何處理好計劃、市場與社會主義這三者之間的關系?對于計劃與社會主義的關系,新中國成立后,我國對于計劃與社會主義的關系以及逐步確立的社會主義計劃經濟體制進行了重點詮釋。在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之后,我國加快了經濟體制改革的步伐。1992年,黨的十四大明確提出了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改革目標。此后的一系列理論創新與實踐摸索,不斷推進市場經濟與社會主義的有機結合。當然,這一過程是在理論密切聯系實踐、反復總結正反兩方面經驗的基礎上展開的。
毋庸置疑,我國的社會主義計劃經濟體制曾在特定的歷史時期發揮過重要作用,后來隨著我國經濟的不斷發展和國內外形勢的快速變化,其對生產力的束縛日益顯現。為了進一步解放和發展生產力,我國從具體國情出發,逐步走上了由社會主義計劃經濟體制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轉型的道路。時至今日,我們可以通過回溯歷史對社會主義計劃經濟體制的弊端展開反思,但卻不能以歷史虛無主義的眼光去否定社會主義計劃經濟時代所取得的成績。有學者指出:“計劃經濟體制在中國實施近三十年,對經濟發展起過積極的歷史作用,主要是有效地動員和集中有限的資源,迅速恢復解放戰爭勝利后的國民經濟和保衛國家安全,迅速建立起比較完整的工業化基礎。”[1]以下主要從三個方面簡要分析計劃經濟體制。
第一,新中國成立以后我國社會主義計劃經濟的發展歷程。從我國社會發展史的角度來看,從1949年新中國成立至1956年社會主義三大改造基本完成,這一時間跨度內的社會形態屬于過渡時期性質的新民主主義社會。在過渡時期內,我國政治上實行以工人階級為領導的各革命階級聯合專政的人民民主專政,在經濟上實行國營經濟主導的國營經濟、合作社經濟、個體經濟、私人資本主義經濟和國家資本主義經濟五種經濟成分并存的新民主主義經濟制度。新民主主義經濟時期計劃與市場是并存的,既有社會主義的經濟成分,又有資本主義的經濟成分,后者主要來自舊中國遺留下的資本主義工商業,前者主要通過實施社會主義改造得以確立。社會主義三大改造基本完成以后,社會主義制度在我國正式確立,我國逐步建立了以國有制和準國有的集體所有制為主導形式的公有制,資源由國家統一分配,基本上取消了商品的自由生產及流通,計劃經濟體制在我國基本形成。此后的一段時間內,計劃經濟占據絕對主體地位,直至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我國開始實施改革開放政策,計劃經濟體制才逐漸向市場經濟體制轉變。我國的計劃經濟體制主要效仿蘇聯,社會資源由政府計劃集中分配管理,企業的基本任務是在政府部門的領導下按照計劃提供產品,缺乏真正意義上的市場。
第二,新中國成立初期我國采用社會主義計劃經濟體制的原因。在當時的歷史背景下,我們這樣做具有歷史的必然性、合理性。首先,受到了馬克思主義經典理論的影響。馬克思與恩格斯都曾設想過資本主義之后的社會形態中經濟運行的狀況,諸如取消商品生產、實施計劃掌控等。馬克思從他所處時代的社會現實出發,認為市場經濟與資本主義制度密切相連,在市場機制的作用之下,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得以周而復始地進行,資本家對工人的剝削不斷地持續下去。因此,他所設想的未來社會主義社會意味著市場經濟的消亡及計劃經濟的大行其道。在這一點上,馬克思對市場經濟的態度直接影響了列寧對社會主義的建設構想。從總體上看,列寧對計劃經濟的實踐探索比較充分,而對市場經濟的實踐探索則不深。其次,為了適應當時的國際形勢。當時的國際形勢風云變幻,一方面,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對新生的中國紅色政權懷有敵意,千方百計想要將其削弱并摧毀;另一方面,以蘇聯為首的蘇東社會主義國家向中國伸出了援手。最后,符合我國的發展需求。當時我國的經濟基礎較薄弱,生產力發展緩慢,既需要在較短時間內實現由農業社會向現代工業社會的轉型,又需要集中有限資源用于經濟恢復和發展,而在這方面蘇聯模式的社會主義優勢明顯。當時的蘇聯在所有制上采用單一的公有制形式,在經濟體制方面以高度中央集權的計劃經濟作為資源統一分配的方式,這樣的做法能夠較快集中人力和物力,有利于統一管理國民經濟。蘇聯在相當短的時期內有效地鞏固了蘇維埃政權,擊退了法西斯,并從原來落后的農業大國迅速轉變為生產力迅猛發展的工業大國。因此,對我國而言,效仿蘇聯的計劃經濟體制是一條可行之路。
第三,我國采用單一社會主義計劃經濟體制的弊端。作為效仿蘇聯的產物,計劃經濟盡管在當時的歷史語境中對于鞏固我國的紅色政權、鞏固國家的社會主義性質以及恢復在戰爭中停滯不前的社會生產力都有積極的作用,但是隨著國際時局的變化、我國生產力的進一步復蘇、經濟規模的不斷擴大和經濟成分的不斷復雜化,其弊端逐漸凸顯。這些弊端主要有:社會資源由政府直接分配,導致企業喪失獨立性,缺乏自主創新的活力與張力;生產遵照國家指令進行,容易造成產銷脫節;依賴行政部門管理國民經濟,容易重復建設,資源配置效率低下;財政上統收統支,分配領域平均主義嚴重,極大影響了人民群眾的生產積極性。這些弊端促使人們進行了一系列深刻的反思,反思的結果是將目光轉向資源配置更加靈活有效的市場機制,從而打破那種將某一具體經濟運行機制等同于特定社會政治制度的思維定勢。
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隨著改革開放力度的不斷加強,我國開始了由社會主義計劃經濟體制逐步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轉型的探索。這一探索既有與其他國家相似的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變的共性,又與蘇東地區國家政治制度徹底變更而走上市場化道路有著本質區別。通過實現單一社會主義計劃經濟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轉變,我國也從一個農業國逐步向現代化工業大國轉變。我國對市場機制的運用,是為了進一步彰顯社會主義制度的生機與活力,更有效地推動社會生產力向前發展,更好地為人民群眾謀福祉。事實證明,這一做法是中國“富起來”的關鍵因素,也是中國“強起來”的重要因素。
第一,引導人們廓清對市場機制的誤讀。回顧我國的市場化改革之路,可謂“一波三折”。反對市場與社會主義“聯姻”是部分傳統社會主義者的觀點,這一觀點的理論預設是經濟運行機制代表了政治制度的根本屬性,具體而言,計劃是社會主義的標簽,市場則是資本主義的代名詞。從社會主義改造完成到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之前的這段時間內,我國有相當一部分人沿襲了部分傳統社會主義者的看法,將市場機制定性為資本主義的衍生物加以拒斥。在我國改革開放的最初幾年里,人們甚至對于社會主義社會能否運用市場機制仍然存在很大困惑。顯然這是一種錯誤的認識,但是觀念是行動的先導,一旦形成,其轉變需要一個過程。鄧小平指出:“市場經濟不能說只是資本主義的。市場經濟,在封建社會時期就有了萌芽。社會主義也可以搞市場經濟。”[2]實踐已經證明,無論是計劃還是市場,都不過是經濟運行的機制,可以為不同性質的社會制度服務,計劃經濟不等同于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也不等同于資本主義。部分傳統社會主義者教條式地理解馬克思主義,他們看到了馬克思和恩格斯對商品生產的批判,但卻沒有深入理解其批判是以物質資料極大豐富為前提的。現實世界中像中國這樣的社會主義國家,雖然跨越了資本主義的“卡夫丁大峽谷”,但在物質資料的積累方面存在“斷層”,引入市場機制發展社會經濟是必要手段。現階段,市場機制在我國成功運用所取得的諸多成就有力地駁斥了部分傳統社會主義者的錯誤觀點。
第二,市場經濟在我國的發展。在新中國成立至社會主義三大改造基本完成的過渡時期內,我國的經濟既有屬于計劃經濟的部分,又有屬于市場經濟的部分,而到了此后的計劃經濟時期,計劃經濟則占據絕對優勢。改革開放以后,我國開始了對市場機制的探索運用。我國市場化取向的社會主義經濟改革并不是一蹴而就、一帆風順的。從計劃經濟時代將市場與社會主義兩者對立起來,對市場經濟加以排斥,到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時期主張市場與社會主義兩者的兼容,促進市場經濟的深入發展,這一變化過程體現了我國對于發展社會主義經濟的重大原則、重要因素的深刻認識。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我國市場化取向的經濟體制改革大致經歷了這樣一個過程:由計劃經濟為主、市場調節為輔,到有計劃的商品經濟,接著到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再到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通過一系列的改革創新,我國逐步實現了從計劃經濟體制到市場經濟體制的成功轉型,有力地促進了市場與社會主義的有機結合。值得一提的是,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在資源配置上市場要起決定性作用,這使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呈現新一輪勃勃生機。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再次強調:“必須堅持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堅持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加快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3]
第三,從公有制變化的角度看我國市場化取向的經濟體制改革。新中國成立以后,我國開始了從新民主主義向社會主義的過渡。由于歷史原因,這一時期還沒有形成單一的公有制。按照傳統社會主義者的觀點,社會主義應當消滅私有制,建立完全的公有制。遵循這一邏輯,建國初期我國不斷地向這一目標趨近。在社會主義三大改造完成之后,我國基本上形成了單一的公有制結構,主要包括全民所有制和集體所有制。這樣的所有制結構在當時發揮了積極的作用,有利于生產力的恢復及發展。但隨著各種條件的變化,實施單一公有制對生產力發展的阻礙越來越大,人們開始思考以實現形式及補充手段的多樣化來克服單一公有制的弊端,走市場化取向的經濟體制改革之路。從當初的單一公有制到后來的“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其間經歷了一系列重要的變化。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以來,我國把建立混合所有制作為深化經濟體制改革的一大舉措,這是完善基本經濟制度的必然要求。混合所有制經濟可以理解為既包括國有、集體等公有制經濟,也包括私營、個體、外資等非公有制經濟,還包括具有國有經濟和集體經濟成分的合資、合作經濟。一方面,我們要加快國有企業改革,推動國有資本做強做優做大;另一方面,要積極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尋求公有制實現形式的多樣化,培育具有全球視野和國際競爭力的企業,激活各類市場主體,大力推進經濟改革。
當下,我國的經濟發展面臨相當大的挑戰:一方面,國際政治氣候復雜多變,新冠肺炎疫情正在全世界范圍內肆虐,國際經濟形勢整體不容樂觀;另一方面,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經濟體制改革正處于實踐創新的攻堅期。新冠肺炎疫情給我國的經濟發展造成了較大影響,而2021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一百年的關鍵時間節點。在這樣一個重要的歷史關口,依據新形勢,進一步深化我國的經濟體制改革,繼續探索以市場與社會主義的關系為核心的一系列重大現實問題,需要注意以下四點:
第一,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回顧新中國成立70多年來的歷史進程可以看到,我國革命與建設事業取得成功的關鍵因素是擁有一個強而有力、富有擔當意識、一心為民的執政黨——中國共產黨。從戰爭年代的“革命黨”到和平時期的“執政黨”,無論時代如何變遷、場景如何轉換,中國共產黨始終站在歷史發展的最前沿,用敏銳的洞察力準確把握時代發展的脈搏,以卓越的政治遠見、非凡的勇氣與擔當成為我國新民主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領導核心。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發揮了凝心聚力、統一共識、催人奮進的重要作用,在革命年代形成了高度的向心力,在和平時期又使人們樹立了對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高度自覺與充分自信。尤其是在出現新冠肺炎疫情的特殊時刻,作為人民高度信任的執政黨,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凝心聚力,共同“戰疫”,取得了階段性勝利。經過長期努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在新的起點上,以習近平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不斷加強自我建設和提升自我能力,帶領中國人民不做時代的跟隨者,而做時代的“弄潮兒”,在保持改革邏輯連貫性的同時兼具動態調整的自我革新意識,向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目標發起沖刺。毫無疑問,只有堅持黨的領導,才能保證我國各個領域的穩步前進,對于我國的經濟體制改革,更是如此。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加強黨對經濟工作的領導,有利于集思廣益、凝聚共識,有利于調動各方、形成合力。”[4]只有堅持黨的領導,才能保證我國在進一步深化經濟體制改革的過程中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和正確的方向,不重蹈蘇東劇變的覆轍,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在新時代不斷往縱深發展,引領世界社會主義運動邁上新臺階。
第二,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始終將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經濟體制改革的出發點與落腳點。新中國成立至今,在黨的堅強領導下,我國社會持續變革,不斷發展,實現了從“站起來”到“富起來”再到“強起來”的階段性飛躍。這些成就都離不開“人民”這一主體。新時期深化經濟體制改革是一項時間跨度大、新問題不斷涌現的偉大工程,既需要在理論上勇于創新、善于創新、樂于創新,使馬克思主義的理論精髓與中國的最新社會現實緊密結合,又需要在實踐中敢為人先、敢于試錯,不斷開拓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發展的新領域,而理論與實踐相輔相成的最終指向是提升人民的幸福指數。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必須堅持人民主體地位,堅持立黨為公、執政為民,踐行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把黨的群眾路線貫徹到治國理政全部活動之中,把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奮斗目標,依靠人民創造歷史偉業。”[5]因此,我們在發揮市場機制最大效能以加快經濟社會發展的過程中,必須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始終將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經濟體制改革的出發點與落腳點,凸顯對社會主義價值目標的訴求,使發展成果惠及全民,實現共同富裕。歸根結底,中國的社會主義制度好不好,具體好在哪里,最終的答案要由中國人民說了算。在此次全民抗擊疫情的過程中,也充分彰顯了“以人民為中心”。
第三,在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的框架內盡可能發揮市場機制的長處。從脫胎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到經過新民主主義革命進入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落后的社會生產力與隨之而來的物資短缺構成了我國社會主義的先天“短板”。彌補這一“短板”的關鍵在于盡快發展我國的經濟,鞏固物質基礎。實踐已然證明,實現市場與社會主義的有機結合,是促進我國經濟快速發展的有效途徑與必要手段,但這一結合不是走所謂的“第三條道路”,而是在社會主義的基本制度框架內探索對市場機制的有效運用,旨在利用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和市場機制的效用促進我國社會生產力的快速發展。在我國,市場機制是社會主義制度不斷自我完善與發展的重要手段,而不是基本政治制度變換的“催化劑”或“助推器”。從優化資源配置的角度來看,市場機制是卓有成效的,但是放任其自由發展則容易導致無序、失控。我國是社會主義國家,采用的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因此,對市場機制的運用不能超越社會主義的基本制度框架,這一點關系到舉什么樣的旗幟、走什么樣的道路等一系列重大問題。我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既符合市場經濟的“游戲規則”,又體現出鮮明的中國特色,既能充分發揮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以消除市場機制所具有的弊端,又能利用市場經濟的優勢充分調動和發揮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實踐證明,我國堅持在社會主義制度框架內推進市場化取向的經濟體制改革是正確的歷史選擇,不僅使我國迅速融入全球經濟一體化進程,而且凸顯本國特色,為廣大發展中國家,尤其是其他的社會主義國家,提供了具有強大說服力的生動范例。
第四,進一步處理好市場與政府的關系問題。政府作為宏觀調控的行為主體,直接影響到市場機制的運作空間,許多微觀層面的具體實施細則是市場和政府關系的進一步延伸、拓展。反之,我們在思考如何解決操作層面遭遇到的各種現實難題之際,也必然會追溯到市場與政府之間的關系定位。資源配置完全由政府掌控已被證明是不可取的,同樣道理,真正完全的自由市場實際上也是烏托邦式的存在。保持市場持續的張力與活力的關鍵在于如何把握政府與市場這兩者之間的“度”。市場與政府之間的關系對于我國的經濟體制改革至關重要,只有在頂層設計層面理清、理順市場與政府的關系問題,才能在基層實踐層面不斷創新、有所突破。在計劃經濟時期,我國政府對經濟運行的調控與管理是多方面的,“看得見的手”變成了“閑不住的手”,而隨著市場機制在我國的廣泛運用,政府則進一步明確了自己的職能定位,給予市場更多的發展空間。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市場對資源配置由“起基礎性作用”轉變為“起決定性作用”,這一變化揭示了我國在新的時代背景下推進市場化取向經濟體制改革的力度。進一步深化我國的經濟體制改革,既要進一步激活市場主體的活力,清除那些阻礙市場和價值規律充分發揮作用的因素,更要通過有效轉變政府職能,采用簡政放權、減稅讓利等手段,使市場機制的運行更加富有成效。張維迎指出:“只有堅定不移地推動市場化改革,將自由競爭推進到市場的所有領域,中國企業的發展才能贏得更大的驅動力……”[6]當然,更好地發揮政府作用,并不是簡單的一句口號,而應當發揮實效,在增強市場機制效用方面要“有所為”,在阻礙市場發揮資源配置決定作用方面則“有所不為”。
回顧過往,我國的經濟體制改革經歷過曲折,有過反思,更取得了令世人矚目的輝煌成就。這些經歷從一個側面反映了我國由效仿他國到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過程。不再照搬別國經驗,而是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方法和本國具體國情相結合,進行自主摸索、主動創新。立足當下,盡管面對新冠肺炎疫情的挑戰,但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依然釋放出強大的生命力與正能量。我們肩負振興中華民族的光榮使命,堅守共產主義崇高理想,大力推進市場化取向的經濟體制改革,在新時代的坐標體系中大踏步地向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目標不斷邁進。展望未來,今后進一步深化我國的經濟體制改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在前進的過程中,我們不可避免地要應對諸多挑戰,與此同時也會面臨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相信我國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必將迎來更廣闊的發展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