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探索與思考
——基于聞一多中學“紅燭精神三進”的行動研究

□陳中文 鄭細林 袁小鵬 周勇林

當前，黨和國家提出加強教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推進教育改革步伐的新要求，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大任也進一步彰顯了“教育強國”這一論斷的重要性。國務院辦公廳在2019 年6 月頒布了 《關于新時代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指導意見》（以下簡稱 《意見》），進一步推動了教育改革的新征程。但是要把 《意見》 落實到普通高中教學和育人實踐中，并使之發生必要的效應，還面臨著新的問題、新的挑戰。因此，在新時代背景下，需要有一批具有使命感和責任感的教師、教育工作者，讓他們有意愿到進行教育改革的高中學校先行推動，以起到示范引領作用。近兩年來，黃岡師范學院鄂東教育與文化研究中心（以下簡稱“中心”）以浠水縣聞一多中學為主要實驗基地，提出“紅燭精神三進”的基本主張。“三進”具體來說，就是“紅燭精神進校園、進課堂、進頭腦”。從實效來看，通過發掘、弘揚地方特色文化，推行“三進”措施，積極響應新時代國家對普通高中教育改革的需求，達成了一些重要的認識，取得了一系列實踐成果。

一、新時代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是教育發展的客觀要求

隨著國家教育改革的不斷推進和新高考政策的實行，新時代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已成為教育發展的一種客觀要求。

（一）新時代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目標與任務

眾所周知，普通高中教育是我國教育體系中的一個重要環節，在人才培養方面起著重要的承接作用。回望改革開放四十多年，普通高中在實施素質教育、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推進育人方式改革進展方面極為艱難，以單純的知識教育和片面的升學教育為主要特征的應試教育依然存在。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滯緩已成為制約我國基礎教育改革的重要瓶頸。

2019 年6 月國務院辦公廳頒發的 《意見》 強調，要“全面貫徹黨的教育方針，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發展素質教育”“堅決扭轉片面應試教育傾向，切實提高育人水平，為學生適應社會生活、接受高等教育和未來職業發展打好基礎，努力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然而，由于我國長期以來的教育行政體制，以及由來已久的應試教育影響，片面追求升學率和過于強調知識教育的問題仍然存在。某種程度來說，激烈的升學競爭導致應試教育之風比以前更為嚴重。衡水中學郗會鎖校長就說：“要好就業，就得上好大學；要上好大學，就要有好分數。”“沒有升學率一定是不行的。不管你怎么說素質教育好，（如果升學率低）老百姓不會把孩子送來學校。”從郗會鎖校長的話語中可以看到，“名校”實際上也非常重視和認可應試教育，更別提一般的普通高中了。

為此，新時代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必須堅持兩手抓。一方面，要致力于營造一種普通高中育人改革的輿論環境，在思想上注重抵制和批判應試教育的行為和做法。[1]另一方面，就是要轉變現行單一的知識教育和升學教育的體制、內涵和方式。具體來說，就是要加強立德樹人的基本要求，積極拓展學生的綜合實踐能力，完善科學合理的綜合素質評定體系，致力于實現普通高中的辦學目標。

（二）新時代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面臨的困境與挑戰

首先，新時代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依然面臨著一些體制和認識上的障礙。一方面，現行教育體制和教育理念還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制約著新時代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步伐。近年來，國家教育行政部門積極探索新高考改革，這雖對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創新有一定促進作用，但是它依然難以從根本上扭轉普通高中在升學教育導向下所造成的激烈的高考競爭態勢和單純的知識考核評價體系。[2]另一方面，彌漫在全社會包括部分教育工作者在內的根深蒂固的應試教育思想理念，嚴重地阻礙著新時代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推進。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四十年來普通高中教育教學改革，在如何回歸教書育人的宗旨，實現教育促進人的發展和滿足社會需求的目的這一根本問題上，基本沒有太多進展，甚至大有漸行漸遠之勢。一些學校推出的所謂教育教學改革模式，也大多沒有觸及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根本問題。全國政協委員、江蘇省錫山高中校長唐江澎直言不諱地說，“批評中國教育的人太多，真有變革行動的太少。”今天，新時代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再次被提上議事日程，在進一步完善制度、解決好人們思想認識的同時，亟須在實踐方法和路徑上進行積極探索，破冰前行。

二、聞一多中學“紅燭精神三進”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實踐路徑

聞一多中學積極踐行“紅燭精神進校園、進課堂、進頭腦”的“三進”行動，在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路徑上特點鮮明，取得了良好成效。

（一）實施“紅燭精神三進”，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基本舉措

1.凸顯立德樹人的教育根本任務和目標

“中心”與聞一多中學聯合開展“紅燭精神三進”行動研究的目的，就是要通過多種形式的校園文化和教育教學改革創新活動，引導、幫助學校廣大教師和青年學生學習聞一多、認識聞一多，努力在學校教育教學實踐中傳承和踐行偉大的聞一多精神。一方面，在項目研究的過程中，我們對聞一多精神的內涵進行了闡釋和深入解讀，具體來說有“兩熱愛、一追求”，即“愛祖國，愛人民，為追求理想而獻身”的紅燭精神。同時，突出對“紅燭精神”的踐行，即強調進一步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將“紅燭精神”這一主題融入教育教學活動。另一方面，積極制定 《聞一多中學推進“紅燭”主題校園文化建設綱要》 等文件，提出要進一步挖掘和弘揚“紅燭”主題文化，在學校的全面建設過程中，注重以“紅燭”文化育人，并促進其全面推動學校立德樹人和教育教學改革工作。在“紅燭文化研究”課程建設與教學過程中，注意克服片面、單純的知識教育傾向，強調加強實踐教學環節，突出教育教學內涵的時代特征，加強學生綜合素質的教育培養，努力為青年學生打好“紅燭精神”的底色。

2.推進普通高中育人主渠道的改革與重構

近年來，研究團隊積極擴大“紅燭文化研究”的影響力，并以此為基點創建了一系列校本課程。其目的在于倡導實施素質教育，引導學生開展自主探究性學習，注重培養學生的感知能力、實踐活動能力和創新能力。2019 年上半年，聞一多中學積極加快對“紅燭文化研究”的推廣與應用進程，在高中一年級中正式開設這一校本課程，一投入使用即顯示初步成效。

此外，為進一步提高“紅燭文化研究”這一校本課程建設效果，研究團隊精心打造了一批配套的校本教材，包括 《紅燭文化研究課程教學大綱》 和《民族精魂聞一多》等。在教學中，我們注重對“紅燭文化研究”進行拓展，有效利用現代教育技術和手段，積極開展綜合育人和拓展性教學活動，包括組織學生開展研究型探討、分享小論文、創新“微課”等一系列教學改革活動。還注重教學基礎的積累，建立了校本課程資料庫，探索更為行之有效的學生考評機制，注重對學生的綜合育人，全面關注學生的實踐能力，提高了教育教學實效。另外，通過進一步加強“紅燭文化研究”校本課程建設，提升了學校文化建設的品牌，營造了良好的育人氛圍。

總體來說，“紅燭文化研究”校本課程建設及其教學內涵和方式的改革，為學校各學科教學改革創新乃至學校育人模式的綜合改革，起到了重要的探索、示范和推動作用。

3.建構以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為主旨的全面培養體系

在推進“紅燭精神三進”過程中，遵循 《聞一多中學推進“紅燭”主題校園文化建設綱要》 的價值引領，進一步強調對聞一多“紅燭精神”的傳承、踐行和發揚，最終形成了具有一定影響力的理論體系和寓意深刻的校園文化。它包括源自聞一多題詞和談話的“敏求、宏毅、自強、創新”八字校訓、突出“紅燭”主圖案的校徽、由聞一多創作的 《七子之歌》的校歌，以及關于“紅燭精神”的解讀等精神文化產品；以“一尊銅像、一棟展館、一面碑廊、一個廣場”為代表的景觀文化；強調以“紅燭文化研究”推動新課改和新高考研究，并構建一定的管理文化。校本課程建設過程中出版了校本教材 《民族精魂聞一多》，這也成為學校的主要標志。而且，形成了以“一次報告、一次演講、一次宣誓、一場晚會、一本 《紅燭》、一次專題調研活動”為主要內容的實踐教育體系。這種以傳承、弘揚和踐行聞一多“紅燭精神”為主題的校園文化體系建設，實質是按照立德樹人的根本宗旨，探索建構以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為主旨的全面培養體系。聞一多中學初步建構的校園文化體系和適應育人方式變革的全面改革，以及優化課程設計、創新教學管理等，都較好地契合了 《意見》 的精神要義和“全面貫徹黨的教育方針，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發展素質教育”的目標要求。

（二）實施“紅燭精神三進”，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實踐成效

1.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發展素質教育初顯成效

經過近兩年的探索實踐，聞一多中學全面培養體系初步形成，積極推進教學模式和育人方式改革；在全面貫徹黨的教育方針，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發展素質教育方面做出了積極探索，并初顯成效。通過問卷調查和對學生的考核評價結果，我們看到，高一年級的學生對開設“紅燭文化研究”課程普遍表示接受、歡迎，他們對聞一多的生平事跡及其思想精神的認知和體驗明顯增強，實踐能力和綜合素質顯著提升。近年來，學生踴躍參加國家和地方組織的各類演講，并屢獲佳績。“紅燭文化研究”校本課程建設和校本教材 《民族精魂聞一多》 的編寫工作，受到了中國聞一多研究會、聞一多親屬和教育專家、各級教育領導的高度關注和廣泛認同。

2.實現普通高中升學教育與素質教育同步發展

經過近兩年的探索實踐，“紅燭文化研究”校本課程體系初步形成。同時，在新課改、新高考的背景下，這種新的課程體系在實現普通高中升學教育與素質教育同步發展方面做出了積極探索，取得了一些突破性進展。新課改、新高考對普通高中校本課程選修和學生綜合素質發展問題作出明確規定，并且形成了三維構架式課程，包括基礎型、拓展型甚至研究型課程，進一步深化了地方教材和校本教材的研究，進一步體現了立德樹人這一根本要求，有助于強化素質教育理念，提升學生全面發展能力。

三、聞一多中學“紅燭精神三進”對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啟示與借鑒

聞一多中學“紅燭精神三進”取得了突出的實踐成效，這對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具有重要的啟示與借鑒意義，主要表現在以下五個方面。

（一）以地方特色文化的有效挖掘來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

發掘地方特色文化，加快開發校本課程，是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有效路徑。地方特色傳統文化既是中華優秀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拓展文化資源的重要素材，更是校本教材開發中可利用的有效資源。國家政策也支持各級各類學校利用好這種文化資源。推進中小學校本課程和教材建設，既有利于弘揚、傳承地方特色文化，推動地方課程、校本課程建設的基本理念，同時也為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注入內生動力。[3]近兩年來，研究團隊在聞一多中學開展的“紅燭精神三進”活動和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實踐，契合了新課改、新高考的思想理念，激發了這所農村普通高中的教師和學生弘揚、傳承“紅燭文化”的鄉情與體驗，也進一步激活了學校建設高品位校園文化和提升教育教學質量、辦學水平的需求與動力。

（二）通過“U-S 合作”模式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

推進“U-S 合作”模式，建立高師院校與中小學教師共同體。建立“U-S 合作”模式和共同體的作用在于推進優秀文化進校園、進課堂、進頭腦，促使普通高中加大教育教學和育人模式改革力度，以適應新時代教育發展的需要。從具體措施來看，一是要深入了解普通高中辦學過程中的積累，挖掘辦學歷史，密切結合教育發展的現狀，結合新時代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充分依賴中小學領導教師的主體性、能動性的充分發揮。二是通過發掘地方特色文化，推進優秀傳統文化進校園、進課堂、進頭腦。還要關注新時代普通高中育人方式以及行動規律，充分促進地方高師院校在這一推進過程中發揮主導作用。三是發揮地方高師院校對中小學開展優秀傳統文化進課堂的支持力和引領力。積極利用地方高師院校的師資力量和有效的研究資源，推進基礎教育改革的進程，也有助于傳統文化進校園、進課堂、進頭腦。[4]當然，地方高師院校也能從文化共同體建設中獲得裨益，包括校地合作、學科發展、學術實踐創新等，推進地方高師院校的辦學水平提升。

（三）改革普通高中評價機制，激發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動力與活力

在現行普通高中教育機制下，對不同層次和類型的學校而言，學生的升學率呈現出一種排序相對固化的狀態，這進一步加劇了學校之間、學生之間的高考應試極化現象。因此，為應對和改變這種應試教育的思想觀念和實踐傾向，必須下大力氣切實改革普通高中評價機制。要加快改變現行單一、統一的知識評價和升學率評價體系，全面落實黨和國家提出的立德樹人根本任務，推進分層分類的普通高中辦學評價體系，提升學生的綜合素質。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激發新時代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動力與活力。[5]

（四）完善政策機制，為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創造良好制度環境

從根本上推動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需要創造良好的政策與制度環境。當前，普通高中在開展校本課程、鄉土課程方面還存在不少制度性障礙，如地方教材和校本教材的審定和發行在實施過程中面臨著審批手續復雜、教材經費落實不暢通等一些具體問題，延緩了校本課程的開展進度并影響了課程質量。因此，教育行政部門應在具體的政策上作出相應調整，為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創造良好的制度環境，以激勵更多的學校投入到育人改革浪潮之中。

（五）抓好典型示范，引領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健康發展

要使普通高中教育改革真正取得實效，就需要大批具有教育情懷、立志于推進普通高中學校改革的廣大教育工作者共同做出努力，提高行動研究的質量和深度，增強實驗學校的示范引領作用。總體來說，聞一多中學作為大別山區一所以文化名人命名的農村普通高中，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其在新時代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方面進行了有益的探索，成效也較為顯著，具有重要示范作用，希望通過這一較為成功的探索實踐，引領我國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深入推進和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