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凱 周光磊
(戰略支援部隊信息工程大學洛陽校區,洛陽 471000)
提 要:本文借鑒Harley 的分析模式,用PHAVEP,PLOCP 小句分別分析漢語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 這一分析模式的基礎在于兩種結構的對稱性,故本文利用“又”字進行檢驗,并比較不同輕動詞下的PP 小句,證明兩種結構的結構對稱性。同時,本文從語義特征層面將漢語“有”字句和以上兩種結構進行對比,發現其與雙賓結構在量詞轄域、領屬關系中的生命性、時間狀語修飾3 個方面表現相同,本文認為是表領屬關系的PHAVE 在兩者之間建立聯系,這也從另一方面證明PHAVE-PLOC分析法的合理性。 因此,相比起其他分析方法,PHAVE-PLOC分析法的顯著優勢在于解釋漢語雙賓結構和“有”字句的語義相似性。
英語雙賓結構一直是國際句法界的研究熱點,關于其句法結構的解讀至今未達成統一意見,而國內對漢語雙賓結構的句法研究也不統一。 要談雙賓結構,就不能不提到與格結構(或者稱之為介賓結構),因為兩者在句法、語義上有顯著的相似性,并且兩者的關系問題決定著各自句法結構的最終敲定。 漢語中的雙賓結構如例①至③,與格結構如例④至⑥:
①李明送王偉一束花。
②李明寄王偉一封信。
③李明扔王偉一本書。
④李明送一束花給王偉。
⑤李明寄一封信給王偉。
⑥李明扔一本書給王偉。
目前,對于兩種結構的句法關系的看法可以分為3 類,本文的分類方法與何曉煒(2008:15)的不同,進一步把兩者的句法結構是否對稱考慮在內,而沒有涉及題元階層問題。 本文將借鑒Harley(2002:29 -68, 2015:703 -727)的觀點,分別用介詞PHAVE,PLOC來分析漢語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認為兩種結構不存在轉換關系但句法結構對稱。
關于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的句法關系,相關研究歷時很長,意見觀點至今尚未統一。 本文綜合過去的研究,將學界的觀點歸納為5 個階段,同時會在每個階段內概述相關看法對漢語相關研究的影響。 然而這些階段是研究觀點的大致趨勢,故時間界限并不分明,會有交錯重合。
早期,有學者提出雙賓結構是從與格結構轉換生成而來的(Larson 1988:335 -391,1990:589 -632;Fujita 1996:146-173)。 其中Larson 的影響尤為深刻,他認為雙賓結構是與格結構通過被動化實現轉換的,并得到國內學者的認可,將其應用到漢語句法研究中(顧陽1999:60 -90, 周長銀2000:155 -167)。 另外,還有的學者雖承認存在轉換關系,但認為雙賓結構才是底層形式(Aoun, Li 1989:141)。
盡管Larson 影響深遠,但后來這種轉換生成關系從句法語義界面被否定,因為兩種結構在語義表達上存在很大差異。 首先兩種結構的目標論元的限制不同。 雙賓結構的目標論元似乎必須是有生命的,但與格結構則沒有這樣的限制(見例⑦)。
⑦a. I send the letter to Beijing.
b.*I send Beijing the letter.
對此,Pinker (1989:250),Goldberg (1995:141 -179)等人認為雙賓結構中的目標論元和受事論元之間建立了領屬關系,而與格結構中的論元之間無此關系。 大量研究對此進行解釋:雙賓結構表達的基本語義是“致使擁有”,與格結構表達的基本語義是“致使運動”(Pinker 1989:313;Harley 2002:42)。 國內學者何曉煒(2003:27)和王奇(2005:130)認為漢語中兩種結構的基本語義同樣存在著以上差異。 再后來,Rappaport Havoc 和Levin(2008:129)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又提出動詞敏感論,依舊肯定兩結構間語義差異的存在。
然而,以上研究主要局限在英語雙賓、與格結構,漢語的相關研究較少,漢語中的這兩種結構的語義差異有待進一步驗證,這事關它們句法結構的判斷。
Harley(2002:29 -68)正是基于以上“非轉換關系”的觀點,提出兩種結構的關系是:不存在轉換關系但結構對稱。 他認為雙賓格動詞(或雙及物動詞),如give,send,offer,有兩種詞匯分解方式:a.CAUSE +HAVE; b. CAUSE +GO TO. 第一種分解方式存在于雙賓結構,而第二種存在于與格結構。
Harley 運用分布式形態學的相關理論,動詞分解為中心語v 和中心語P,提出的句法結構分析如例⑧和⑨所示。
⑧Maria give the baby the bottle.

⑨Maria give the bottle to the baby.

這兩種結構中都包含PP 小句,兩種結構的句法結構差異只是兩種結構中的介詞不同(PHAVE/PLOC),以及兩個論元的句法位置發生互換,因此具有句法結構的對稱性。 其中,PHAVE,PLOC的語義表征分別為論元間的領屬關系和直接賓語所指實體的位移終點,這兩個介詞可以用來解釋兩種結構間的諸多差異。
王奇(2005:129 -137)借鑒Harley 的句法結構,分析漢語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并進行英漢對比,得出結論:PHAVE在漢語中具有正負值,能表達取得義或給予義,而英語中的只有正值,因此英語中的雙賓結構只有給予義。
在Harley 提出以上結構之后不久,Pylkk?nen(2002:17 -72,2008:12 -45)又用施用結構(APPL)來分析雙賓結構,質疑雙賓結構中的領屬關系這一基本語義,提出描述性次謂語在英語雙賓結構與N1 +have +N2 句式中的表現不同,從而否定PHAVE的存在,這給PHAVE分析法帶來很大的沖擊。再加上又有研究認為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的句法結構并不是對稱的,欲從根本上推翻PHAVE分析法。特別是Brunening(2010a:287 -305,2010b: 519 -562)從量詞轄域、名詞化以及慣用語3 個方面提供證據,證明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不具有句法對稱性,反對兩個結構中對稱性地存在PHAVEP,PLOC小句,Brunening 認為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的句法結構是相互獨立的,雙賓結構適用于APPL 分析法,而與格結構有著自己的結構,如例⑩和[11]所示。
就漢語研究而言,亦有研究將APPL 分析法引入到漢語雙賓結構分析之中(程杰溫賓利2008:82 -87)。 可以說,PHAVE分析法和APPL 分析法在解釋英語雙賓結構方面占據主流位置。 但在質疑面前,Harley(2015:704)的觀點漸漸發生轉變,開始承認英語雙賓、與格結構在結構上不具有對稱性,他放棄用PLOC分析與格結構的思路,接受Brunening 對與格結構的分析,但對于雙賓結構他仍堅持用PHAVE分析。
⑩Maria gave the baby the bottle.

[11] Maria gave the bottle to the baby.

綜上所述,英語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的多種分析方法至今未達成共識。 但隨著Harley 承認兩種結構不存在對稱性,將自己之前的觀點和Bruening的進行“混合”,對于英語中的這兩種結構,學界已明顯傾向于“不對稱”關系。 然而,漢語相關結構的研究相對較少,雖然各種分析法都有涉及,但沒有從不同視角、不同界面進一步地論證,僅僅停留在結構表面,很多問題沒有發現并解決。
本文支持用Harley(2002:29 -68)的模式來分析漢語相關結構。 針對于來自量詞轄域、名詞化、慣用語3 方面的質疑,本文認為在漢語相關結構當中,量詞轄域問題不構成挑戰,反而是支持PHAVE-PLOC分析法的證據,而名詞化、慣用語方面的問題在漢語中不存在,它們同樣對PHAVE-PLOC分析法構成不了挑戰。 因此,本文認為漢語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無轉換生成關系,有著各自不同的底層結構,但兩者結構對稱,都可以用PP 小句進行分析。 兩種結構的結構差異體現在PP 小句中心語不同(分別為PHAVE,PLOC),并且受事論元和目標論元基礎生成的位置發生互換,如例[12]和[13]所示。
[12] 我送他一本書。

[13] 我送一本書給他。

關于動詞的最終形式問題,按照分布式形態學(Distributed Morphology)區分語言知識和非語言知識(百科知識)的設想(Halle, Marantz 1994:275 -288),P +HAVE,P-HAVE和輕動詞v 合并后分別拼讀出給予義和取得義的動詞,通常還需要方式附接語才能最終決定動詞的形式,因此,最終能夠拼讀出不同的雙及物動詞,比如“借”“扔”“騰”“賣”“踢”等。 考慮到現有的漢語研究只是拋出這一觀點,缺乏相應的論證。 本文將在前人研究基礎之上,從不同的角度進一步論證,首先證明兩種結構的對稱性,再通過與“有”字句的對比,證明用PHAVE和PLOC分析各自結構是合理的。
本文將借鑒Stechow(1996:87 -138)的做法對兩種結構的對稱性進行檢驗。 他認為again 一詞有“恢復性”(repetitive reading)和“重復性”(restitutive reading)兩種基本義,所引發的歧義現象可以幫助探究句法結構。 本文用again 的語義對等詞“又”來考察漢語中的相關結構。
[14] 我又送了他一本書。 (雙賓結構)
[15] 我又送了一本書給他。 (與格結構)
例[14]和[15]兩個句子分別是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均有完全相同的歧義現象,存在兩種理解方式,見例[16]:
[16] a. 我之前送過他一本書,我又送了一本,共送了兩次(重復性)。
b. 他已經有了一本書,我使得他又擁有了一本,只送了一次(恢復性)。
因為例[14]和[15]有著相同的兩層意思,故兩種結構的句法結構是對稱的,而歧義產生的源頭在一個“又”字。 附接語“又”分別可以和vP 和PP附接,分別激活“重復性”和“恢復性”語義,表達不同的意思。
[17] 我又送他一本書。

[18] 我又送了一本書給他。

雙賓結構例[14]的兩層語義與其句法結構解釋[17]完美吻合。 特別是在恢復性語義[16]b 中,可以明顯看到“又”字可以修飾PHAVE所表達的領屬/擁有含義。 這也從另一方面證明PHAVE分析法的合理性。 而與格結構例[15] 中的介詞為PLOC并非PHAVE,卻同樣表達[16] a, [16] b 兩層語義。 可以看出,介詞的不同并未影響例[14]和[15]有相同的歧義。從認知語義的角度看,例[18]中的PLOC雖然是“致使運動事件”中“運動終點的標志”,但實際上是“所有權”的運動,同樣包含領屬的含義。 我們可以認為,“他”曾經得到過一本書的所有權,而又成為另一本書所有權轉移的終點,因此同樣可以表達出[16]b 的這層語義。
兩種結構的對稱性除了通過“又”字檢驗外,還體現在各自結構中的PP 小句都能并入相同的輕動詞。 以上兩種結構的PP 小句都是和CAUSE合并,同時也都能并入其他輕動詞,如BECOME,BE,從而生成不同的句式。 若無其它方式附加語,PHAVE與CAUSE,BECOME,BE 合并后,分別拼讀為“送”“得到”“有”;PLOC與上述輕動詞合并后分別拼讀為“給1”“給2”“在”。 當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中的PP 小句和BECOME 合并,可以生成[20]和[21]。
[19] 他得了這本書。

[20] 這本書給了他。

例句[20]的結構中的PLOC+BECOME 和與格結構結構[18]中PLOC+CAUSE 都讀出的“給”,詞性皆為介詞,但不同的是,例[20]中的“給2”在適當的條件下可以并入動詞(Feng 2003:1088),如“送給”“賣給”“借給”等,與格結構中“給1”顯然不能。之所以說“給”是介詞,原因之一是例[20]無法被動化,“*這本書被給了他。”的說法顯然不符合日常使用習慣,但如果并入動詞,則可以被動化,“這本書被送給了他。”則符合語法。
當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中的PP 小句和BE合并,分別生成[21]和[22]。
[21] 他有這本書。

[22] 這本書在他那里。

PP 小句和BE 合并生成的[21]和[22],雖都表示狀態,但由于介詞的不同,語義表達上仍有差別。[21]強調擁有這本書的狀態;[22]強調這本書的所有權在他那里的狀態。 前者強調領屬關系,后者強調處所關系,這與前面的分析一致。 此外例[22]中的PLOC和BE 在音系層拼讀為“在”,格外凸顯“地點”的語義,因此迫使句子最后附接“那里”這一成分,使得原本的人稱代詞具有方位代詞的語義,如果沒有附接語,“*這本書在他。”的說法是不正確的。 這再次證明PP 小句的中心語介詞強調地點概念,用PLOC分析相關問題是合理的。
通過以上研究,我們可以看到PHAVEP 和PLOCP小句的分析是合理的,這種分析方法不僅適用于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通過和不同的輕動詞合并,也可生成其他句式。 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結構的對稱性,主要源于兩種結構中PP 小句的對稱性,并且這種對稱性在其他句式中也能見到。
上一節談到,雙賓結構是PHAVEP 和CAUSE 的合并,“有”字句是PHAVEP 和BE 的合并。 本文將漢語雙賓結構、與格結構與句法結構中同樣有PHAVE成分的“有”字句對比,通過解釋它們之間的相似性,進一步支持用PHAVE分析雙賓結構。
國外研究在詬病用PHAVE-PLOC分析法分析英語結構時,就曾從量詞轄域入手(Brunening 2010b:525),但本文認為,該問題不僅無法挑戰漢語相關結構的分析,相反能提供支持。
[23] a. 我送一瓶水給所有孩子。(?>?,?>?)
b. 我送一個孩子所有瓶裝水。(?>?,*?>?)
例[23]是一組同時包含全稱量詞“所有”和存在量詞“一個/瓶”的句子。 在例[23]a 中,從表層結構來看,存在量詞和全稱量詞分別修飾目標論元和受事論元,不僅位于更低層的全程量詞可以占寬域,而且更高層的存在量詞也可占寬域。 因此,此句可以有兩種理解方式:我送一瓶水給所有的孩子分;我送所有的孩子一人一瓶水。 但例[23]b截然不同,正如表層結構表現的那樣,唯有位于更高層的存在量詞可占據寬域,故只有一種理解方式:我把所有的水都送給一個孩子。 英語和漢語在這個問題上的表現是一樣的,正是基于這一點,Bruening 認為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的句法結構不具有對稱性,否則不會出現這樣的差異。
本文反對Bruening 的觀點,認為上述差異有可能是因為介詞PHAVE和PLOC的不同所導致的。 按照本文的假設,因為句法結構中同時存在PHAVE,那么“有”字句和雙賓結構[23]a 的表現應該相同。下面對比[24]中的一組句子, 在這兩個句子中,都同時存在全稱量詞和存在量詞,只有謂詞不同。
[24] a. 有人讀了每一本書。(?>?,?>?)
b. 有人有每一本書。(?>?,*/??>?)
例[24]a 中的全稱量詞和存在量詞都可占寬域,因此有兩種理解方式:有這樣一個人,他讀了每一本書;每一本書都有人讀,但不一定是一個人讀的。 而對于例[24]b 存在量詞占寬域毫無疑問是成立的,意思是有這樣一個人,他擁有每本書。 但如果全稱量詞占寬域,似乎不能像例[24]a 那樣理解,不符合我們的理解習慣。 [23]b 和[24]b 的相同表現說明,PHAVE是影響全稱量詞和存在量詞的轄域表現的主要因素。 因此,上述討論一方面回應Bruening 的詬病,繼續支持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的句法關系是對稱的,另一方面解釋雙賓結構和“有”字句在量詞轄域問題上的相似性。
除量詞轄域外,領屬關系也支持本文觀點。領屬關系可分為可讓渡領屬和不可讓渡領屬,前者指領有者與領有者在現實世界里可分離,后者指二者具有不可分離性。 下面將分別從可讓渡領屬和不可讓渡領屬兩種條件下對比雙賓結構和“有”字句。
5.21 可讓渡領屬關系
例[25]中4 個的領屬關系皆為可讓渡領屬,對比發現:當領屬關系可讓渡時,雙賓結構和“有”字句中的領有者須具有生命性。
[25] a. 李明有一本書。
b. 李明送張翰一本書。
c. #這輛車有一名駕駛員。
d. #我送這輛車一名駕駛員。
有人會認為存在反例,比如“這輛車上有一名駕駛員”。 這個句子看似和例[25]c 有相同的句法結構,實則不然。 一個“上”字的細微差別使得該句子表達的語義并非領屬關系,而是某地存在某一事物,其完整形式為“在這輛車上有一名駕駛員”,是從“一名駕駛員在這輛車上”轉換生成的,是BE +PLOC的結構而例[25]c 是BE +PHAVE結構。
反觀可讓渡領屬條件下的與格結構,盡管結構和雙賓結構對稱,但由于介詞不同,與格結構在該問題上的表現與“有”字句、雙賓結構不同,領有者有無生命性都能成立,如例[26]所示:
[26] a. 我寄一封文件往北京。 (北京:北京這一地方或北京的同事,有無生命都可以)
b. 我寄北京一封文件。 (北京:北京的同事等,須有生命)
c. 北京有一封文件。 (北京:北京的同事等,須有生命)
因此,在可讓渡領屬關系下,雙賓結構和“有”字句表現相同,領有者必須是有生命的,而與格結構中的領有者有無生命性都成立。
5.22 不可讓渡領屬關系
通過對比例[27]中的4 個句子發現:當領屬關系不可讓渡時,雙賓結構和“有”字句中的領有者有無生命性皆可。
[27] a. 約翰有一雙大眼睛。
b. 這輛車有兩個后視鏡。
c. 媽媽給了約翰一雙大眼睛。
d. 設計師賦予了這輛車兩個后視鏡。
綜上所述,雙賓結構和“有”字句對領屬關系中的生命性有著相同的要求,而和與格結構不同,再次證明PHAVE和PLOC在各自結構中存在的合理性。
“有”字句和雙賓結構都可以被表示一段時間的時間狀語修飾。 對于“有”字句,謂詞“有”是個延續性的狀態,能被表時間段的狀語修飾是可以理解的。 但對于雙賓結構,表示取得義或者給予義的的動詞都是瞬間性的動作,竟然也能被上述時間狀語修飾,原因是時間狀語實際修飾的是領屬狀態,如例[28],進一步揭示了雙賓結構和“有”字句之間的密切聯系。
[28] a. 謝芳有這輛車三年了。
b. 王芳送謝芳這輛車三年了。
本文的研究從雙賓結構和與格結構的結構對比入手,利用“又”字檢驗,并觀察其他輕動詞下的PP 小句,證明兩者的結構是對稱,都是輕動詞CAUSE 下都并入一個PP 小句,但中心語不同,分別是PHAVE,PLOC. 而“有”字句的句法結構中同樣存在PHAVE,將其與以上兩種結構對比,發現雙賓結構和“有”字句的語義特征相似,本文將相似性歸結為PHAVE所表達的領屬關系,而與格結構的PP小句的中心語為PLOC,故語義特征與之不同。 本文從底層結構的對稱性和語義特征兩方面支持了Harley 的分析模式,同時本文的分析方法的一個明顯優勢是建立了漢語“有”字句和雙賓結構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