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京劇中虛擬性表演形式的分析

袁臣輝 白楊

摘要：《四進士》是優秀的京劇傳統劇目之一，至今仍有很強的現實性，它倡導的廉政、不能貪贓枉法的主題和群眾的時代呼聲、時代精神不謀而合。如何能讓青年觀眾了解古典戲曲的表演形式，是我們面臨的重要挑戰。這一問題的解決將幫助我們深入體會這出優秀傳統劇目的廉政主題，從優秀傳統文化的角度增強文化自信。

關鍵詞：京劇;虛實表演;四進士;文化自信

一、《四進士》劇目簡介

《四進士》這出戲講述的是明嘉靖年間，一位名叫楊素貞女人因嫂嫂田氏圖謀財產毒死丈夫姚廷美，來信陽州越衙告狀的故事。其中《宋世杰》這出戲是京劇中藝術特色、流派特點、人物個性結合特別好的一出戲。它以念白為主，宋世杰這個人物既有鮮明的個性，又有非常強烈的職業特點。有不同于一般的正義感和為受到冤屈而維護法律正義戰勝邪惡的本領。這出戲馬連良先生和周信芳先生都有所演繹。馬派對宋士杰的表演使得人物具有“口風雖厲雖鋒卻圓潤甜美，尺寸快慢有序富有樂感”的形象，人物扮相髯口比較短、比較滿，有飄逸之美。本文選擇馬派名家張學津先生的舞臺表演為案例進行分析。

二、虛擬性表演的三個維度

中國古典戲曲的虛擬性表演體現在三個方面：虛擬動作——非實物表演，道具布景——以道具的象征性表現故事情節，時空虛擬——同一舞臺的不同時空展現。戲曲中虛擬動作和道具布景給演員帶來更大的表現空間，給觀眾更充分的想象空間，將古典戲曲這一冷媒介的相對抽象的表演帶給觀眾更多的思考，以虛代實，韻味無窮。“虛實結合、有無相生的創作思維是中國戲曲藝術獨有的，時空自由、空靈詩意的舞臺表現形式則創造了中國傳統戲曲藝術的最高境界。”中國戲曲舞臺中的時空虛擬和西方“古典主義戲劇”的“三一律”不同，西方戲劇注重真實的再現，而中國的古典戲曲是通過演員的唱腔、念白和動作以虛擬性的手法來表現時空的。

（一）虛擬動作

在戲曲舞臺上有人說“千里萬里走一個圓場。”這小小的圓場就是以虛代實的體現，它代表著千山萬水。《四進士》這出戲中用虛擬動作來表現故事情節的地方有很多。如楊素貞出場時下驢的動作、胞兄楊青拴驢的動作（舞臺上并沒有驢）。楊素貞得知自己被賣與楊春后起爭執時，“楊春打、素貞哭”的動作（舞臺上沒有真打，素貞也沒有痛淚濕襟）。巡按大人毛朋微服私訪行至柳林暗查楊春與楊素貞時，書童在旁筆錄、毛朋代寫訴狀的動作（沒有真正在紙上書寫內容）。楊春與素貞結為仁義兄妹后趕路牽驢的動作、宋世杰和楊素貞來到道臺衙門擊鼓的動作（舞臺上沒有鼓）、宋世杰在道臺衙門受刑挨打的動作（沒有真打）、田倫為田氏寫信的動作（沒有真正在紙上書寫內容）、下書人在店房中飲酒的動作（酒杯中并沒有酒水）。本出戲結束時，罪犯畫供的動作、巡按大人毛朋命令下屬掩門之掩門的動作（舞臺上并沒有門）等等。這些都是通過程式化、虛擬性的動作來表現故事情節。

虛擬性動作在這出戲中相對展現的比較好的是在宋世杰盜書這一段。宋世杰見下書人于客房飲酒，無意中偷聽到關于楊素貞的消息，決定在夜晚偷盜書信，查看內容。宋世杰在晚上頭別鐵片行至客房門前（舞臺上并沒有門和鐵片），舞臺上的宋世杰通過虛擬性的用鐵片撥門的動作，伴隨著顫抖的肢體語言，將自己內心害怕、擔心的心理活動表現得淋漓盡致。他摸黑輕輕推開門之后，在拿到書信的關鍵時刻，人物的心理通過外在的形體顫抖表現的更加緊張。宋世杰輕輕掩門離去，兩步到了自己的私下空間（這是同一舞臺的展現）。宋世杰通過蘸水、拆書（手抖）、磕一磕書信、抽信、捋髯、看信、撲滅燭火（通過演員的眼神在明亮的舞臺上展現出夜晚環境中舞臺人物的驚恐）的系列動作。

（二）道具布景

利用道具布景，以虛代實表現故事情節，在《四進士》當中也有充分的體現。正所謂 “一桌兩椅化一座廳堂。”《四進士》這出戲開場時，巡按大人毛朋出場的舞臺上只有“一桌、兩椅、一幔”，代表了巡按大人所在的政治空間。楊素貞行至柳林騎的毛驢（舞臺上并沒有毛驢），是以楊素貞手持的白色驢鞭代表的。胞兄楊青請楊素貞下驢后，拴驢的動作也是利用驢鞭進行的虛擬化動作進行表現的。柳林內毛朋和楊春詢問楊素貞身世時所坐的山石則用板凳代替，并不是真實的山石形態。楊素貞的婚書、訴狀俱是一個白色長條物（白色長條上一沒有真實的文字，二不具備現實客觀的外部形態），在戲曲舞臺上是一條狹長的白色長條道具作為以虛代實的表現載體。楊春的包袱也只是一個黃色的布條兒，里面并沒有物品，不是真正的包袱。這種利用道具布景的象征性表現故事情節的表演形式，在戲曲舞臺上是很常見的。

（三）時空虛擬

在戲曲舞臺上，經常可以看到一個舞臺上表現多個時空場景的情況，那么這種獨特的時空場景是怎么表現的呢？它利用演員的唱腔、念白和動作以虛擬性的表演形式來表現出不同的時空，在《四進士》這出戲當中展現得非常充分。《四進士》這出戲對時空的虛擬性展現，比較有代表性的是宋世杰出場對楊素貞伸出援手和宋世杰盜書的兩場戲。

宋世杰出場在街上行走（此時的舞臺上擺放著“一桌兩椅”，表現室內的空間，但宋士杰的出場卻行走在街市之上）見劉二渾等人對楊素貞手腳不干凈，自己又不便前去阻攔，于是轉身回家叫老伴萬氏前去打抱不平。這一個轉身就從街市的空間來到了自己家中的空間，完成了同一舞臺上的兩個空間轉場。而后老婆萬氏“手拿無情棍，專打壞雜種”，追出家門行至大街（又從自己家里的空間轉換到街市上的空間）。宋世杰和老婆萬氏救下楊素貞后轉回家中，再一次將街市空間轉換到室內的空間。

宋士杰盜書這場戲的舞臺上有兩處桌椅的道具擺設，一處較高大的桌椅代表下書人所住的客房，另一處較矮小的桌椅代表宋世杰的私人處所。宋世杰在下書人的客房外面撥門，然后進入下書人所在的客房，這才進入了舞臺上較高大的桌椅所代表的客房。然后宋世杰走出客房，又來到了客房以外的空間，他兩步走到了舞臺中較矮小的桌椅所代表的宋世杰的私人處所的空間。

三、《四進士》的現實意義

《四進士》這部優秀的京劇傳統戲劇是中華國粹的杰出代表之一，蘊含著豐厚的古典美學思想，是優秀傳統文化的組成部分。就其所代表的中國古典戲曲的藝術造詣和表演水平來說，是源遠流長、獨樹一幟的，是世界藝術之林的瑰寶，我們應當為我們優秀的表演藝術所驕傲。向青年一代傳播中國古典戲曲藝術是我們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有助于培養中華民族的文化自覺、文化自信，助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走向世界。

《四進士》這出戲所體現的廉政主題、法治思想與我們現在極力主張為人民服務、打虎拍蠅、掃黑除惡的社會呼聲相契合，起到了很好的法治宣傳作用。《四進士》中“嚴格規定了人的行為準則 ：嚴禁越訴、包攬詞訟以維護社會管理秩序 ;嚴懲官員貪贓枉法、結黨營私以維護國家政治秩序。”體現了明朝法律對社會秩序的維護。這對當代法制建設、維持社會秩序、監督官場腐敗有著重要借鑒意義。

四、結語

《四進士》這出戲是京劇優秀的傳統劇目之一，代表著京劇部分流派的藝術特色和中國戲曲塑造人物的獨樹一幟的表現手法。希望通過本文的分析，能夠幫助大家能夠更好、更準確、有切入點的理解這出戲的廉政主題、法治思想，增強文化自信。希望更多的青年觀眾更好的利用這種虛擬性表演視角對更多的古典戲曲劇目進行思考、分析，慢慢的喜歡上我們的古典戲曲，感受優秀傳統文化的魅力，助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走向世界。

參考文獻：

[1]常立勝.話說《四進士》[J].中國戲劇，2015（07）：71-73.

[2]鄒琳.戲曲藝術在高校藝術教育中的實踐與探索[J].科教導刊（下旬），2017（36）：57-59+64.

作者簡介：

袁臣輝，男，漢族，山東菏澤人，本科。研究方向：視覺傳達設計。

白楊，男，滿族，黑龍江哈爾濱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廣播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