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貿易摩擦對中國集成電路進出口的影響及發展對策

楊碧琴，賴艷婷

(閩南師范大學 商學院， 福建 漳州 363000)

集成電路是指利用半導體生產技術將一定數目的常用電子元器件組成具有特殊功能的電路。它在軍事、民用等各大領域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一個國家或地區如果能夠占領集成電路領域的制高點，就可以引領全球經濟發展浪潮。 我國集成電路自發展伊始，就頻繁受到限制。早在1996年，美國聯合其他西方國家更新了《瓦森納協定》控制清單，將電子器件等列入管控范圍，嚴格限制成員國對我國的高端集成電路產品和技術貿易，使得我國集成電路遠落后于國際先進水平。隨著2018年中美貿易摩擦的升溫，美國更是集中力量封鎖集成電路產品及技術，將我國一些企業納入“實體清單”，實行高端芯片產品出口管制，這極大妨礙了我國在集成電路生產價值鏈的升級。因此，提高自身的核心競爭力成為我國集成電路產業必須要考慮的重點發展方向。

筆者基于已有研究，借助文獻研究法、定量分析等方法，對中美貿易摩擦下集成電路的進出口所受影響進行具體研究，為我國集成電路發展提供一定思考。

一、中美集成電路貿易摩擦的背景成因和表現形式

中美在集成電路領域的貿易摩擦，主要是指美國單方面針對我國集成電路貿易采取的一系列打壓、限制和封鎖措施，是美方在經濟、政治等多重因素綜合驅動下的結果。在此次摩擦中，美國為精準打壓我國集成電路的發展，高強度采用了多種措施。

(一)中美集成電路貿易摩擦背景及成因

1.經濟方面

(1)中美貿易不平衡

集成電路又稱IC，是常用的電子器件，在高科技產品貿易中占有重要地位。伴隨著5G發展，國內生產商難以滿足通信行業對芯片的需求。《二十國集團國家創新競爭力黃皮書》曾指出，我國大陸地區所需的高端集成電路80%從國外企業進口。從表1可以看出，2014年我國集成電路進口的總金額就已經超出2000億美元，并保持持續增長的態勢，貿易差額超過1500億美元，常年處于逆差狀態。

表1 2014—2018年中國集成電路貿易進出口情況及TC指數變化

近年來，我國集成電路對外貿易的TC指數基本維持在(-0.6，-0.5)，也就說明我國集成電路產品在國際上處于明顯的貿易競爭劣勢，對國際市場保持著較高的進口依存度。TC=(出口額-進口額)/(出口額+進口額),用以說明一國產品貿易競爭力。TC取值為(-1，-0.6)處于極大競爭劣勢,(-0.6，-0.3)為較大競爭劣勢,(-0.3,0)有微弱競爭劣勢，(0,0.3)有微弱競爭優勢,(0.3，0.6)為較強競爭優勢,(0.6，1)處于極強的競爭優勢。

美國企業占據了全球集成電路45%的市場份額，按理我國與美國之間應存在大額貿易往來，但因為統計口徑差異和轉口貿易等的影響，我國從美國本土進口的集成電路僅一百多億美元，只占我國集成電路總進口額的4%左右。其海關數據無法準確反映我國與美國集成電路真實貿易情況。為了更清晰地展示中美集成電路的貿易情況，本文截取了2017年部分美國知名芯片企業在中國市場銷售數據。

從表2數據顯示，美國6家知名芯片企業在我國占有572.33億美元(含部分專利等非半導體收入)的市場銷售份額，而這僅是我國與美國企業貿易往來的部分數據。可以從中反映出我國對美國企業的集成電路高度依賴，存在上游產業鏈被“卡脖子”的風險。

表2 2017年部分美國芯片企業在華銷售額情況[1]

目前，中美貿易失衡問題愈發突出，集成電路將會成為美方化解貿易逆差的有力籌碼。美國意在通過政策引導美資企業，以集成電路核心產品相威脅，用技術換市場，迫使我國讓渡經濟利益，增加其他美國產品的購買，從而緩解貿易逆差，使美國獲取更多經濟利益。

(2)美國欲引導企業回流，重振制造業

20世紀末美國的制造業開始大量遷往海外，資本外移，國內產業空洞化愈發嚴重，所創造的就業崗位越來越少。為此美國政府一直致力于制造業回流，其中包括施行優惠性政策以吸引高端制造業回流，進而為國內創造工作崗位，提升就業率。

美國在全球集成電路領域占有絕對主導權，許多設計工具、核心技術都來自于美資企業，但其本土的芯片產量并不高。根據2017年美國SIA統計，超過53.3%的美國芯片企業在海外設置生產基地，更有像博通等知名企業采用Fabless發展模式，將集成電路生產、封測制造的代工環節外包給海外工廠，如我國臺灣的臺積電就接受了部分美國無廠芯片公司的代工委托。在美國政府看來，這種模式不利于本土芯片制造業發展安全。2020年，美國兩黨議員先后遞交了《為芯片生產創造有益的激勵措施法案》和《2020美國晶圓代工法案》，借以鼓勵各大芯片企業在美國設廠。從美方長期策略看，其欲通過貿易戰限制中美貿易關系，破壞中國等亞洲地區的比較優勢，迫使美資企業回國投資設廠，借助自身設計等優勢，強化下游產業鏈，構建獨立完整的制造供應鏈。

(3)阻擊中國制造2025計劃，維護自身經濟利益

集成電路作為高新技術產品的重要組成部件，對經濟的貢獻率遠高于其他產品。根據IMF測算報告顯示，一美元芯片產值可以拉動十美元的電子信息產業產值，并帶動一百美元GDP增長。

伴隨通信技術的發展，我國集成電路需求不斷擴大，為了保障國家信息安全，我國政府制定一系列政策助力產業成長，成功研發了“神威·太湖之光”等產品，并培育了海思、中芯國際等知名企業。2015年，我國頒布了《中國制造2025》，指出在2020年國產芯片要實現40%的自給率，于2025年實現70%的自給目標。從圖1中商產業研究院數據可以發現，近些年，我國集成電路產業呈現高速發展的新業態，集成電路的自給率正在逐年上升。美企是我國集成電路的主要供應商，而今，我國要鼎力發展本土的集成電路產業，并要徹底破解集成電路依賴進口的尷尬局面，把“自主可控”視作產業發展目標，這必定會縮減美方企業在我國的集成電路市場份額，損害其經濟利益。美方為了捍衛其經濟利益，將對我國有關集成電路企業實行精準打擊，嚴格管控尖端芯片技術和產品供給，從源頭上遏制我國芯片技術發展。

圖1 中國集成電路銷售額及自給率數據來源：中商產業研究院

2.政治方面

“二戰”后，美國成為世界頭號強國，為了維持其在世界上的霸權地位，對可能威脅其地位的國家實行全力挾制。這種打壓與經濟制度和意識形態固然有所相關，但更多取決于兩個國家之間綜合國力的較量。

在信息時代背景下，集成電路已經成為衡量綜合國力的關鍵指標。雖然中美集成電路實力相差懸殊，但在美方看來，中國集成電路的發展速度已觸及到美國社會的神經，認為中國集成電路的興起將對美國“國家安全”造成嚴重威脅，損害美國在全球的影響力和核心國家利益。2017年，美國總統科學技術咨詢委員會向白宮呈交了一篇名為《確保美國在半導體領域長期領先地位》的報告。委員會建議美方政府調整有關國家安全協定，防范中國可能帶來的國家安全威脅，限制中國半導體工業發展，阻止中國的崛起。而且我國在2018年美國的國防戰略報告當中被認定為長期戰略競爭對手。美國重新調整對中國戰略和所謂“中國威脅”的評估，促使其對華發動科技主導權爭奪戰，全面強化對華的牽制力度，竭力保持自身戰略競爭優勢。

(二)中美集成電路貿易摩擦的表現形式

2017年8月18日，美國聲稱中國對其知識產權和技術發展造成不應有或歧視性的損害，要對中國有關產品發起“301調查”。在本次調查報告中，美方將我國集成電路領域列為重點調查對象，在多個章節列舉了我國集成電路的例子。

美方政府在2018年3月公布了對華“301調查”結果，以此挑起貿易摩擦，在此期間美方接連打擊和封殺福建晉華、中興、華為等科技公司。為了更清晰地展現具體情況，表3大致梳理了近年來美國對我國集成電路打壓的重大事件，并總結了美國政府的主要打壓手段。

續表3

1.“337調查”

根據商務部界定，美國的“337調查”重點針對外來產品侵犯在美注冊登記的知識產權和其他非公平競爭行為。如若外來進口產品被調查機構USITC判定為侵權產品，美國將有權利采用禁止令、排除令等貿易救濟政策，嚴格抵制侵權產品進駐美國市場。

在2018-2019年期間，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對我國半導體器件、集成電路產品共發起了3起“337調查”，海信電器、TCL集團等多家中國企業涉案。“337調查”具有訴訟周期長，訴訟費用高的特點，往往需要耗費企業巨大財力。且一旦中國企業敗訴，就意味著涉案的相關產品將失去在美國市場的銷售資格，可能會減弱我國企業在國際上的話語權，對集成電路產品出口貿易造成一定的壓力。

2.并購限制

海外并購是企業獲取國外先進核心技術，在短時期內形成自我創新能力最快捷的途徑。我國國內企業在國際并購市場的活躍度引起了美方政府高度關注，并實行相應的限制性措施。2017年，美國外商投資委員會提出《外商投資風險評估現代化法案》，更新核心技術定義范圍，擴大CFIUS的管轄權限，并暗含要重點關注來自中國投資的意思。

在2017—2018年，特朗普借“國家安全”名義，實則是為了維護美國在高新技術的領先地位，簽署了三次總統令，將我國博通集成科技、福建晉華等有關企業對美國集成電路企業的投資并購活動拒之門外。

3.“實體清單”出口管制

1997年，美國初次公開發布了“實體清單”，美企在未成功獲取向“實體清單”名錄企業出口許可證的情況下，均不得以任何方式出售條例所管轄的產品。美國曾先后在不同的時期，借助該手段對我國的航空航天、通信和集成電路等領域實行技術封鎖和限制。

2018年，美國BIS升級了《出口管制條例》，將芯片、量子計算、人工智能等14類領域的技術納入管制清單。所有被列入美國國家安全管制清單的高科技產品在出口到中國市場前，都必須經過十分嚴格的審查程序，才能獲取許可證。這意味著我國在進口美國集成電路等產品時，需要經過漫長而又復雜的審批環節，加劇了貿易的不確定風險。截至2020年6月5日，我國已經有272家企業及個人被納入“實體清單”(我國臺灣企業和外國附屬公司不包括在內)。這272家企業中，集成電路相關企業共有46家，所占比例是最高的。如果沒有獲得美國政府批準，這些企業將不能從美資企業那里購買所需的元件，從而影響企業上下游運營活動。由此看來，美方可以通過“實體清單”實現對我國企業精準打擊的目的。

二、中美貿易摩擦對我國集成電路進出口的影響

集成電路是一個全球分工合作的產業，美國企業將一大部分的制造、封測環節外包給海外代工廠，本土直接生產的集成電路產品并不多，但其保留了最具競爭力的設計環節，在整個產業鏈環節上長期處于主導地位，其貿易政策變化將會對我國造成一定的影響。

(一)下游企業的供應鏈存在斷裂風險

集成電路的生產鏈分布在世界各國，雖然我國可以通過向其他國家的企業采購一部分中間產品，但就目前而言，全球芯片代工廠大部分使用的都是美國技術和設備。從表4可以看出，我國集成電路各個環節的產品自主程度低，替代能力弱，尤其是FPGA、GPU、軟件工具和IP對美完全依賴，只有封裝和制造環節擺脫了對美的依賴。因而，美國可以在產業鏈上游直接封殺我國企業，造成“卡脖子”威脅。

表4 中國集成電路產業對外依賴度[2]

以中興為例，在表5可以看出，中興與美國公司在芯片、零部件和軟件系統等方面有著深入合作，其設備生產所需的元器件約有20%到30%是由總部在美國的高通、博通等企業供應，大部分產品在國內沒有臨時替代品。因而在美國政府頒布中興銷售禁令的第二天，中興公司A股及H股就雙雙暫停交易。中興公司在2018年5月發布公告，稱美國的禁令已經致使企業無法正常開展主要的經營活動。當時在美國禁令下，博通、英特爾第一時間就啟動對中興通訊斷供程序，中興公司的芯片庫存僅能支撐兩個月，意味著中興手機可能面臨短則一個月長則三個月的困境，并承擔巨額延遲交貨的違約金。

表5 中興通訊美國上游供應商名單

簡而言之，無論企業是否擁有替代產品，上游供應廠商突然中斷產品供給，都會給下游生產企業的經營造成巨大損失。如果芯片戰范圍持續擴大，在美國禁令下將會給使用美國設備和技術的非美芯片制造商造成一定壓力，從而使我國企業失去穩定可靠的芯片來源，供應鏈斷裂風險加劇。

(二)貿易不平衡加劇

自2018年中美貿易爭端以來，我國對美國的商品進口整體規模有所縮減，但從表6可以看出，我國對美國本土的集成電路進口總額依然保持增長，只是2019年進口額增速有所放緩，下降了4.4個百分點。2018年后的集成電路出口額同比下降32.87%。

表6 2018—2019年中國與美國本土集成電路進出口貿易

進口額的增加主要是因為我國企業對美資芯片企業的依賴度高，在短期內找不到合適的供應商。一旦美方禁令生效，只要使用美國設備和技術幫我國國內企業生產產品的非美企業，也都須經過美方批準。因此，“實體清單”上的企業會在美方全面封鎖生效前，加大核心集成電路產品的采購。其他國內科技企業也會出于擔心中美關系持續惡化，提前儲備生產所需的集成電路產品，以便將來應對美國的技術封鎖。出口減少是受“301調查”“307調查”的一定影響，部分企業的集成電路產品在美國市場出口受限。

綜上，在禁令生效前，進口額將會持續增加，出口減少，短期內將進一步加大我國對美國的集成電路貿易逆差，加劇貿易失衡問題。

(三)阻礙我國集成電路領域貿易合作發展

投資、跨境并購等方式是技術交流合作的有效途徑。美國在集成電路領域擁有先進技術，我國可通過并購與之進行技術交流，以縮短技術追趕時間。但是，在中美貿易摩擦的背景下，美國高舉貿易保護主義旗幟，我國的海外并購活動深受政治風險影響。

近年來，對于我國資本在美國集成電路領域的投資并購，美方都保持高度警惕，并采取了強硬措施。其以國家安全為借口，先后否決我國多家企業對美國芯片企業的并購貿易。在未來，美國CFIUS對我國企業并購美方芯片企業的投資審查也將變得愈發頻繁，進而抑制我國企業海外并購的積極性，降低并購成功率。美方的并購限制直接關上了我國集成電路企業進入美國市場的大門，阻斷了我國在美直接投資企業將產品借由美國走向世界，以及通過投資美企獲得核心技術的通道。

(四)加快進口多元化替代進程

美國的政令將使美資企業被迫撤離中國市場，為其他非美企業帶來發展機遇。當下我國被列入“實體清單”的企業，已加大對非美企業供應商的訂單采購。據韓國海關數據顯示，2020年9月1日至10日韓國集成電路出口總量增長了43.2%，主要得益于我國華為公司的采購。對于非清單上的企業來說，為規避貿易摩擦所帶來的風險性，在將來也會逐漸減少對美企的采購，分散美資企業集成電路進口訂單，拓寬多元化的進口渠道，逐步實現“去美化”。

在上文分析過美資企業在我國占有絕大的市場，一方面意味著我國對美資企業的依賴，但同樣也說明了美資企業對我國市場的依賴度。我國企業的“去美化”將使美資企業失去穩定技術創新來源，進而動搖美國集成電路的領導地位。

(五)倒逼國產芯片

過去企業習慣采購國外集成電路產品，國產芯片很難獲得國內企業的認可與支持。在貿易摩擦過程中，中興制裁事件、華為禁令事件，充分暴露了我國集成電路的短板，無論是政府還是企業都形成了加快芯片國產化進程的發展意識，激發起各企業“去美化”的決心，逐步減少對國外廠商的依賴，加大國產芯片采購量，保證芯片供應鏈安全。

國產芯片市場需求的擴大，將形成一個充分競爭的環境。在此環境影響下，國內供應廠商為增加市場份額，會主動加大科研投入，更加重視自主研發，改進生產技術，提高產品質量以滿足本土集成電路需求，降低對國際產業的依賴性，推動國內本土產業鏈上下游緊密合作。

再者，貿易摩擦背景下華人員工在美資芯片企業遭受排擠，選擇順勢歸國發展，海歸人才的大幅增加，也會加快芯片國產化進程。在政府和市場的雙重加持下，我國芯片將會擺脫依賴，實現產業升級。

三、中國集成電路對外貿易發展的應對策略

在前文的分析中，可以發現我國集成電路企業缺少自主研發能力，對美集成電路產品高度依賴。若美國擴大摩擦范圍，將會對我國產業造成較大的負面影響。基于此，提出以下建議。

(一)打造彈性的集成電路供應鏈

中美貿易摩擦充分暴露了我國集成電路供應鏈存在的安全隱患。只要供應鏈的某一環節斷裂，集成電路產業整體都將陷入被動狀態。因此，要推動集成電路貿易發展，首先要保證供應鏈安全，降低突發事件造成的供應風險。

企業要降低對單一芯片供應商的依賴，實現供應商或供應地的多元化，使得企業在出現供應鏈中斷風險時，具備對供應鏈進行重新部署的能力。提升本土上游廠商對下游的服務能力，增加客戶粘性，降低市場需求或供應發生變化對企業經營狀況的影響。加強本土集成電路上下游廠商間協作水平，使得本土供應商具備一定配套服務能力，降低供應系統在面對干擾因素時，出現供應鏈部分或整體發生崩潰的可能性。強化集成電路產業內部設計、制造、封測等企業之間的協同發展能力，使得企業間具備相互配套、支撐的能力。提升產品分銷商對市場供需的調劑能力，依托分銷商渠道、信息優勢，平衡市場供需狀況，進一步保障集成電路產品的長期穩定供貨。

(二)加大創新扶持，提升產品競爭力

我國企業每年耗費大量資金進口高端芯片，出口芯片多為附加值低的中低端產品，歸根結底是我國芯片產品核心競爭力薄弱，企業科研經費不足。集成電路是一個成本高、投資回收期長的產業，巨大的資金壓力，往往導致企業不愿加大研發投入。國內最大的集成電路制造商中芯國際2018年研發費用僅6.6億美元，僅占美國英特爾研發支出的1/20。

因此，政府應依托創新型企業布局建設一批國家集成電路技術研發中心，引導有條件的企業加大高端技術研究開發投入，加強以國家企業技術中心為樞紐的技術創新體系建設，引導產業創新驅動轉型發展。向集成電路企業提供稅收優惠政策，根據企業技術進步狀況，對企業所得稅和增值稅進行不定期調整。幫助集成電路企業通過知識產權質押、股權質押、保險擔保等方式獲取資金，充分發揮金融機構的融資擔保作用，積極研發與集成電路相匹配的信貸產品，為集成電路企業提供多種形式的融資服務。鼓勵社會資本按照市場化原則，拓寬企業籌資渠道，以支持企業加大芯片尖端技術的研究投入，補足上游設計短板，提升國產芯片競爭力，增強出口優勢。

(三)加強國際交流，推動貿易合作發展

集成電路是高度國際化和市場化的產業，在新時代背景下閉門造車必然無法跟上國際步伐，資源整合與國際合作是迅速提升產業發展能力的主要渠道。發展集成電路必須秉承開放合作原則，借助我國獨特的市場優勢，吸引境外資金、技術，積極為國際企業來華投資發展打造良好環境。鼓勵國際集成電路企業在我國建立技術研發和生產中心。加強國內企業在境內外與歐洲、韓國、日本企業開展國際交流與合作，與之保持良好商務合作關系，形成更強創新力、更安全可靠的產業供應鏈。并時刻保持危機意識，警惕美國的聯合打壓，健全危機應對機制。支持國內高校、科研機構與國外高水平大學、科研院所開展合作，推動國際集成電路領域專家來華交流，支持海外高端產業精英到華發展，提高我國在集成電路有關領域的開發能力和科技水平。

同時，完善有關并購管理與防御機制，支持國內廠商開展國際合作，通過兼并重組獲得海外先進生產經驗與技術，形成優勢互補，改善長期的經營環境和生產經營條件，從而打造企業的核心競爭力。

(四)夯實人才根基，助力國產芯片發展

人才是行業發展的根本，技術創新的源泉。根據《中國集成電路產業人才白皮書》顯示，到2020年為止，我國集成電路相關人才存量只有40萬，而產業需要72余萬的人才，人才需求缺口將達到32萬人。高端人才的供需矛盾已經成為制約技術創新升級的主要障礙，強化人才支撐也將是助力國產芯片發展的必然選擇。

因此，要完善國內集成電路人才培育機制，進一步強化集成電路企業與高等院校之間的互動合作，開展培訓專項基地建設，緊密結合企業發展需求動態調整課程設置、教學方式，著重培養高級、復合型人才，推動教育與科技前沿的密切融合。建立有效的創新激勵制度，表彰和獎勵為集成電路發展作出卓越貢獻的高端人才，激發人才創新活力，培育自主研發的創新能力。另外，要通過相關人才項目，大力實施引留并舉，革新人才應用思維。建立健全芯片產業高層次人才引進機制，鼓勵優秀的集成電路企業和重點高校根據產業領軍人才及團隊核心成員具體情況制定專門的引才機制，并解決好重點芯片產業人才的配偶就業和子女就學等問題，以現代管理體制給予優秀人才發展空間。

(五)充分利用利益集團游說美國政府

美國內部有著復雜的利益集團，代表大企業和大財團的利益集團為了維護自身利益會通過游說等手段影響或改變國家政府決策。而且，在如今產業經濟全球化體系中，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任何貿易舉措都會影響全球經濟的發展，從之前上文的表2，可以發現美資企業在我國集成電路占有較大的銷售市場份額，如果美國政府持續進行芯片封鎖，將使美資企業被迫撤離中國市場，這勢必會縮減其市場占比份額，失去穩定收入來源，其研發投資資金也將大幅度削減。

在利益的驅動下，美企將會向政府施壓。2019年，美國半導體產業協會安排了高通等公司與政府進行磋商，高通公司和其他芯片設計制造商積極游說美方商務部取消對華為的芯片銷售禁令，指出美方此政策或許會將高達80億美元的市場份額讓予其他競爭對手，請求盡快恢復同華為合作的許可。雖然這是一次美國企業基于商業利益所采取的手段，但我國應該充分利用好這一點，強化與美國企業的互動交流，積極從旁推動美企與政府洽談，申請產品出口臨時許可證，盡可能借此延緩美國技術封鎖生效時間，為國內集成電路發展爭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