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文化中妖怪的“語言”

劉立華 張洪宇

內容摘要：日語慣用語是日本文化的結晶，它產生于日本民眾的生活之中，并且被日本人民頻繁地使用著。從日語學習者使用的教材上來看，與日語慣用語有關的內容占比較小，但慣用語學習卻是日語學習的重要組成部分，通過日語慣用語學習我們更可以了解到豐富多彩的日本文化，而在日本文化中日本獨特的妖怪文化更是吸引人的注意。文章從文化語言學角度出發，以日語中與妖怪有關的慣用語為例，對日語慣用語的教學進行探究，讓日語學習者在了解日本文化的同時，更能清晰地掌握日語慣用語的使用方法。

關鍵詞：日語 慣用語 妖怪 教學

日語慣用語源于日本人的日常生活，種類繁多、數量龐大，構句形式復雜且規律性較低，日語學習者在記憶的過程中經常出現混記、漏記的情況，而且從字面上分析詞義時也經常有受到中文影響導致語義判斷錯誤的情況。例如「鬼に金棒」一詞并非翻譯為“懲奸除惡，打擊黑惡勢力”，而是要翻譯為“如虎添翼”，因此在傳統的死記硬背下進行日語慣用語學習是十分困難的。

目前的日語學習課程中很少有學校將日語慣用語教學設置為單獨的課程，大多數是將慣用語穿插在其他課程中進行學習。日語慣用語的學習大都是老師直接給出意思，或以五十音進行分組排序，讓學生進行背誦記憶。然而此種舉措收效甚低，慣用語依然是讓日語學習者頭疼的內容。若是教師能在日語慣用語教學的過程中為學生擴展慣用語背后涉及到的文化內容，那么不僅能有助于學生對慣用語的記憶，讓學生正確掌握慣用語的形成原因，明確使用慣用語的語境和方法，更能調動學生的學習興趣，活躍課堂氣氛，提高教學質量。

一.文化語言學概述

文化語言學是20世紀末形成的新學科，它區別于以往的描寫語言學，而關注語言與思維、語言與社會、語言與存在、語言與文化的多面向的闡釋問題。它的興起伴隨著哲學、人類學的轉向以及對文化的關注，倡導從文化的視角觀察語言的運用問題，即從語形的視角轉向到語用的視角。

文化語言學要求學習者在語言學習的同時，探究其背后涉及到的文化，在了解其文化背景的同時，又逐漸深刻對語言的印象，最終完成語言學習。通過這種學習方法進行的日語慣用語學習，可以讓學生從慣用語的成因、起源角度出發，站在日本人的角度了解到慣用語是如何形成的。將日語學習與日本文化學習相結合，可以扎實學生的知識基礎，讓學生學會更“地道”的日語。

二.日本妖怪文化概述

從古至今的日本歷史中，妖怪文化都作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存在于日本的文化、經濟等領域中。日本妖怪文化的形成與發展與日本的地理環境，歷史因素甚至是日本人獨特的個性等都有關聯。不僅是日本，各個國家都有屬于自己的獨特的妖怪文化，然而各國妖怪文化的發展程度卻有所不同。在日本，妖怪文化的發展已經較為成熟，從傳統的妖怪故事傳說，再到井上圓了通過《妖怪學》（1989）分析論述“妖怪”現象的產生和發展與其他學科的關系，從心理學等角度對各種奇異現象進行說明，給妖怪學的下定義等，均可以看出日本妖怪文化在各個時期是如何更新發展的。

小至二人日常生活中交流時所使用的與妖怪有關的慣用語，大到面向各國人民群眾的影視作品，娛樂產品等，妖怪文化以自己獨特的形式滲透于日本人的日常生活中，在新的時代下以新穎的方式自我發展。本文旨在通過對日語中與日本妖怪相關的慣用語的學習，讓學生在了解這些慣用語背后的文化背景，了解慣用語的成因后，更好地記憶與使用日語慣用語。

三.文化語言學理論在日語慣用語教學中的應用

教師在應用文化語言學理論進行教學的過程中要摒棄傳統的背誦模式。在講授知識的過程中要結合底蘊十足的歷史文化，讓學生從枯燥乏味的背誦中脫離出來。以下將以與妖怪相關的慣用語為例，按照不同的妖怪種類，將慣用語教學與文化語言學理論相結合進行講解。

（一）與河童相關的慣用語

1.河童の川流れ

2.河童に水練

3.河童に水泳を教える

例1的意思是即使是水性極佳的河童，有時也會一不小心被水流沖走。表示就算是對某事輕車熟路的能人，也有因小的失誤而失敗的時候。類似于中文慣用語的淹死會水的、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例2這句慣用語可以用來形容一個人擅長游泳，通水性。當學生嘗試造句，夸獎一個人是游泳健將時，可以帶入這個慣用語，能讓句子更加地生動形象。例3的意思是教河童游泳，與中文的魯班門前弄大斧，班門弄斧意思相近。

在講解以上與河童有關的慣用語時，要先讓學生了解河童兩棲動物的樣貌、以及河童給人留下的水性好的印象。學生大概了解河童以后，便能更好的明白慣用語中為什么以河童為代表來進行舉例了。

4.河童滅頂

5.陸に上った河童

例4的意思是大禍臨頭、滅頂之災。例5的意思是指上了岸的河童。河童在水里可以自由自在，踏上了陸地即使它有高超的游泳技能和法術卻也無法施展。意指環境變化后技能難以發揮，類似于中文慣用語的英雄無用武之地。

在講解以上兩個與河童有關的慣用語時，可以以圖片等形式更形象地向學生介紹河童頭部中央有個凹陷部位，呈碟狀，有水時充滿活力，一旦沒水則會全身乏力這一特征，學生在了解河童的外形后，便能更清晰地定義慣用語內容。

其次，可以引入內容短小卻精悍的故事進行補充，例如荒源三郎巧用讓河童頭頂的水溢出的方法，斷絕河童力量不竭的源泉，大敗河童的故事，日本有趣的民俗故事可以讓學生更快速地記住慣用語的深層含義。

（二）與天狗相關的慣用語

6.天狗の飛び損ない

7.天狗になる

8.天狗の鼻比べをやる

例6的意思是就算是天狗也會有馬失前蹄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與「河童の川流れ」意思相近，表示就算是技能在某一領域都有很名氣的人也會因為小的失誤而失敗。例7的意思是成為了天狗，表示一個人驕傲、自大。例8的意思是天狗比起了鼻子的長短，表示各自競相大吹大擂。

在講解以上與天狗有關的慣用語時，依然可以先讓學生了解日本天狗的樣貌與這種妖怪在日本人心中的形象。外觀其貌時，高鼻子是天狗最突出的特征，而高鼻子也是他驕傲自大的象征。學生較大可能是從“天狗食月”這一詞語中第一次聽說天狗，而中國的天狗外形與日本的不同，《山海經》中寫到天狗是有如狐貍般的動物，但在日本一般認為，天狗有人類的姿態。兩者形象差異巨大。因此老師在講解慣用語知識的過程中帶入文化介紹是非常重要的，否則以以上的慣用語講解為例，模糊的文化認知會讓同學混淆知識的含義。

（三）與鬼相關的慣用語

9.知らぬ仏より馴染みの鬼

10.鬼が住むか蛇が住むか

例9字面的意思是拜不熟悉的佛，不如求熟悉的鬼，實際意思與中文的遠親不如近鄰相近。例10的意思是難以推測在建筑物中亦或是在人的心中存的是鬼祟還是蛇蝎。意思與中文慣用語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相似，或用以形容地方之兇險莫測，叫人畏懼。

在講解與鬼有關的慣用語時，老師首先要讓學生正確區分中日對鬼的不同定義。日本的鬼指的是一群形似羅剎的妖魔，中國的鬼則指的是人死后的魂靈。

其次，在日本的慣用語里，帶“鬼”字的，往往都是用鬼來比喻兇殘、冷血的人物形象。在了解了這一前提以后，學生便可以帶有正確的感情色彩去了解和記憶與鬼有關的慣用語詞匯了。

11.鬼も十八番茶も出花

12.鬼を酢に指して食う

13.鬼の首を取ったよう

例11“出花”是指剛倒入開水時香味正濃的茶。用鬼來指代其貌不揚的女人。意思是丑女十八也好看，粗茶新沏味也香。女孩子無論是誰，到了一定的歲數，都能看出與之年齡相對應的美，也具備相應的魅力，指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的意思。例12的意思是將鬼蘸著醋吃掉，表示無論做多么恐怖的事情也不害怕，與中文的膽大包天、天不怕地不怕意思相近。例13的意思是像取下了鬼的首級一樣，表示非常得意，如立奇功、如獲至寶。

由于日本的鬼指代的是一種形似羅剎的特殊的日本妖怪，所以日本的鬼通常青面獠牙并長有犄角，是一種相貌猙獰，力大無窮萬人不敵的獸人形象的存在。因此教師先向學生介紹過日本的鬼的基礎形象，更有助于學生了解慣用語含義。

干枯的背誦記憶只會增加學生的負擔，將文化語言學理論運用于教學過程中，將文化與知識相結合，不僅可以讓學生的學習生活擺脫乏味，還可以提升日語學習者的學習興趣，促進學生對日本文化以及日本人心理的理解。日語的慣用語起源于文化，是日本文化在歷史長河中的結晶，因此日語慣用語的講解離不開對日本文化的介紹。若說知識是果腹的食物，那文化便是食物那讓人回味無窮的滋味。所以只有將知識講解與文化介紹相統一，才能讓日語學習者對日語知識有更清晰的理解，對知識有更深刻的記憶。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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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黑龍江省藝術規劃課題2020B026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單位：哈爾濱理工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