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葉榮
(江蘇師范大學 江蘇 徐州 221116)
當前農村老齡化嚴峻,各地積極展開養老實踐,符合農村實際情況的互助養老方式成為了有力補充。但是,在具體實踐中,互助養老發展并不理想,亟須探討農村互助養老在社會資本視角下存在的困境和解決策略。
科爾曼對社會資本理論進行了較為系統的分析[1]。科爾曼認為,社會資本與其他資本并行存在,社會資本的形式具體劃分為社會信任、社會規范、社會網絡3 種。沿用科爾曼對社會資本概念及形式展開具體論述,探討互助養老與社會資本的關系。
血緣和地緣導致農村老年人對于自己的親屬、鄰里有自然而然的熟悉、信任和依賴。在血緣和地緣的基礎上,農村老人與他人的互動中增加社會信任,而社會信任又進一步促進互動。信任加強對于互動、合作和參與都有積極作用,農村互助養老的建立與完善都需要以社會信任為基礎。與此同時,農村老人在“自助—互助”的過程中,增加了與外界的交流,增加了社會資本。農村互助養老模式下,參與主體雙方互相信任,守望相助,受助老人排解了自己的孤獨情緒,得到精神的慰藉[2]。
互助養老具有前期投入多、需要由多個參與主體共同承擔養老模式的構建等特點。為避免單獨一方在構建互助養老體系中產生的弊端,農村互助養老需要社會組織的參與。
第一,互助養老模式的資金來源除了政府財政補貼、企業捐贈之外,農村社會組織通過集資等方式同樣能夠獲得一定的經濟回報。農村社會組織能夠籌集互助養老的啟動資金和后續管理資金,減輕政府壓力。
第二,徐州市沛縣愛老助老志愿者協會等社會組織通過招募志愿者和護理人員提供照料和醫療護理,致力于滿足老年人的照護需求。同時,徐州市伊莊鎮呂梁村老齡協會等社會組織與老年人來往密切,了解農村老年人的真正需求,通過舉辦文化娛樂活動滿足老年人的精神需求,緩解農村老年人的孤獨感[3]。
農村社會中社會成員之間在血緣關系、姻親、宗族、地緣關系的基礎上,因長期交往、互幫互助以及傳統文化、習俗等形成關系網絡。互助養老模式將各參與主體緊密聯系,社會成員、村集體、社會組織、政府是網絡上的節點,節點之間的聯系構成了網狀結構。處于社會網絡中的參與主體交往密切,以便社會網絡中的行動者獲取資源。
江蘇作為全國老齡化程度較高的省份,60 周歲以上老年人已達1 834 萬人,其中農村老年人口約940.3 萬人。根據徐州市衛生健康委員會老齡健康處的數據統計,徐州市老年人口、高齡老人、百歲老人均居江蘇省前列,而且農村的長壽老人遠比市區多,因此探究徐州市農村互助養老模式具有重要意義。調研了徐州市及其周邊農村的互助幸福院,并對農村現階段社會資本缺失進行了具體分析。
當前徐州市農村互助養老模式缺少老年人的積極參與,志愿者也鮮少參與其中,原因如下。
第一,農村社會成員間的信任度較低,使互助養老參與意愿受到沖擊。農村老年人認為承擔自己養老責任是子女的觀念還未轉變。同時,大多數人對陌生人都有較高的警惕心。參與雙方之間不了解,不可避免地會滋生不信任關系,制約互助養老行為的發生。
第二,對于社會組織的不信任。社會組織發展良莠不齊,互助養老的發展停滯不前,打破了信任平衡,引發了一定程度的信任危機。我國社會組織起步較晚,隨著社會組織數量增長迅猛,“爆破式發展”使社會組織出現一些弊端。
3.2.1 從正式的社會規范看
首先,農村互助養老服務的政策法規滯后。關于農村互助養老的制度設計停滯不前,我國互助養老相關的法律法規偏少或內容陳舊,缺乏互助養老規范。同時,現階段沒有對農村互助養老的實施和主體參與事項的具體規定,介入困難,互助養老展開受阻[4]。
其次,權責劃分不清晰。互助養老模式中,主要受助的主體是一些年齡較大、身體行動不便的老年人。在互助過程中,因為提供互助的志愿者大多數不是專業的醫護人員,不可避免地會發生意外,致使責任難以劃分、界定,無形之中削弱了各方參與的積極性。
3.2.2 從非正式的社會規范看
當前農村互助養老缺少道德層面的約束。我國傳統“尊老愛幼、守望相助”等優秀文化正在流失,缺少了這些非正式規范的約束,加上監管不力、監管不到位等問題,許多社會組織或社會成員的行為無法得到有力約束,無法使其發揮積極作用。
目前,我國農村互助養老的社會網絡還處于一個弱關系網絡。由于原來的鄉土社會是在地緣和血緣的基礎上建立,傳統的社會資本較為豐富,但現在的“陌生人社會”使農村老人的交際圈逐漸縮小、獲得資源的可能性不斷降低,這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橫向結構社會網絡密度[5]。
目前,對于各方主體參與機制和規范都非常匱乏,社會組織與政府、市場等主體間網絡體系不夠完善,缺少聯動、協同治理乏力。各方無法連成一個有效整體,使互助養老的發展受到阻礙。各參與主體通過社會網絡獲取重要信息、積累社會資本并制定自己的行動路徑。農村地區建立起來的互助養老體系宣傳較少,大量社會組織、志愿社團以及針對老年人的支持和捐助沒有進入農村的渠道,難以獲得外界的支持。
農村社會資本不斷流失對互助養老的發展帶來了阻礙,通過重構社會資本助推互助養老的發展尤為重要。農村社會資本缺失,導致農村社會資本發展乏力,針對這些方面進行優化能夠為互助養老提供動力。
第一,轉變傳統觀念。面對當前情況,需要農村老年人重塑新的養老理念,充分挖掘村民間“守望相助”“志愿文化”等傳統文化,為農村老年人之間增進信任發揮作用。
第二,加大宣傳力度。社區內通過多種宣傳媒介、多樣的宣傳方式,鼓勵老人打破排他性,提高老年人的責任意識。政府應加大宣傳力度,吸引多元主體參與、匯集多元力量,鼓勵企業資金支持、社會組織提供專業服務,推進農村互助養老的發展。
第三,從農村外部信任來看,人們對于社會組織的信任度較低,社會自治組織作為農村互助養老的中堅力量,必須重構社會組織資本。健全和完善社會自治組織參與互助養老服務的規范性制度,將社會組織的養老服務擴大。
第一,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強化監督。政府相關部門應針對互助養老實施的具體情況制定專門的法律法規,填補和完善相關政策,彌補現階段政策法規滯后的問題。由于互助養老主體的特殊性,因此需要具體對其各主體權責進行清晰劃分。完善養老服務的配套政策,政府相關部門要出臺互助養老設立和各方參與及管理的具體辦法。加大對互助養老提供的服務加強內外部監督,完善監督過程,建立科學的績效評估機制,重視養老服務對象的反饋。
第二,強調傳統文化習俗、道德等非正式規范型社會資本。在農村地區,非正式規范有助于規范社會成員的行為,營造尊老敬老的社會氛圍,強化農村互助養老功能,加強傳統文化,通過道德習俗、文化傳統等軟約束強化農村互助養老的重要性。
第一,加強網絡密度,培育橫向社會網絡資本。通過為老年人專門創建的活動場所并提供配套設施,積極舉辦農村老年人感興趣的活動、鼓勵老年人積極參與,使其敞開心扉,增加互相往來的意愿,緩解農村老年人“劃地為圈”的孤單狀況,以創造社會網絡資本的再生產環境。
第二,構建信息中心,利用大數據實現對于互助養老的治理。目前,許多志愿者、專業醫護團體等社會組織主要集中于城市地區,許多養老社會工作網絡系統尚未深入農村,缺少內部與外部網絡資源的共享機制。互助養老依托社會網絡運用大數據建立信息中心,輔助政府科學決策和互助養老治理機制,匯集養老服務信息數據,加快外界信息資源獲取,提供支持與幫助。建立多元化的溝通渠道,通過多樣方式實現雙向溝通、公開對話,有益于增進各主體的互動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