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新,馮 超,高利常
(開灤總醫院檢驗科,河北 唐山 063000)
類風濕關節炎(Rheumatoid arthritis,RA)是一種慢性復雜難治的自身免疫性疾病,以外周對稱性多關節慢性炎癥為主要特征,患者關節腫脹疼痛、功能障礙,晚期出現不同程度的畸形,甚至導致嚴重殘疾[1-3]。我國RA發病率為0.32%~0.36%,且其發病機制尚不完全清楚。近年來研究[4]表明,促炎、抗炎細胞因子水平的異常變動及免疫調節功能紊亂是可能是引起RA的重要原因。白細胞介素(Interleukin,IL)-32是一種炎癥細胞因子,存在6種剪接變異體,主要功能是誘導IL-6、IL-1β、腫瘤壞死因子(Tumor necrosis factor,TNF)-α、促分裂原活化蛋白激酶和趨化因子等炎性介質的異常表達,在自身免疫方面起重要作用,可誘導T細胞凋亡,參與多種疾病過程[5-6]。IL-17是一種促炎細胞因子,主要功能就是誘發炎性反應因子和趨化因子的產生,促炎特性是其宿主保護能力的關鍵,但不受限制的IL-17信號與免疫病理學、自身免疫性疾病和癌癥進展相關[7-8]。IL-10是RA中一種重要的因子,由Th2細胞、巨噬細胞、B細胞等多種細胞合成并分泌,具有免疫刺激和免疫抑制雙重作用,在宿主防御過程中起重要的調節免疫應答作用,主要作用于白細胞[9]。超敏C反應蛋白(Hypersensitive C-reactive protein,hs-CRP)是一種急性時相反應蛋白,臨床作為炎性標志物的檢測指標,機體發生損傷及炎癥反應時含量明顯升高,能迅速激活補體反應,促進吞噬作用[10]。本研究旨在探討RA患者血清中IL-32、IL-17、IL-10因子的表達情況,及三者與RA的臨床指標hs-CRP、類風濕因子(Rheumatoid factor,RF)、紅細胞沉降率(Erythrocyte sedimentation rate,ESR)、抗環瓜氨酸肽(Cyclic citrullinated peptide antibody,CCP)抗體的相關性,為免疫學上闡明RA發病機制及RA診治提供依據。
1.1 研究對象 選取2020年4月至2021年4月期間臨床確診為RA的患者115例為RA組,其中男性25例,女性90例;年齡20~82歲,平均(56.52±20.38)歲。選取同期健康體檢者78例為對照組,其中男性18例,女性60例;年齡32~77歲,平均(55.2±19.79)歲。兩組患者年齡和性別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RA確診依據美國風濕病學會診斷標準,根據28個關節疾病活動度評估指數(DAS28)評分又分為兩個亞組:得分≥2.6分的病例為RA活動期組,共90例;得分<2.6分的病例為RA緩解期組,共25例。排除標準:①所有研究對象4周內無相關藥物治療史;②高血壓、糖尿病、血液病、腫瘤、心腦血管疾病者;③近1年受外傷或手術者;④伴有器官功能障礙者;⑤重度感染及其他免疫性疾病者。所有觀察對象均自愿參加本研究,并簽署知情同意書。本研究已通過開灤總醫院醫學倫理學委員會批準。
1.2 研究方法
1.2.1 樣本采集:采集所有研究對象空腹靜脈血2管。第一管采集5 ml,2500 g離心10 min,收集血清并分裝,-70 ℃保存待測。另一管采集1.6 ml全血,加3.8%檸檬酸鈉0.4 ml抗凝,用于ESR測定。
1.2.2 樣本檢測:血清IL-32、IL-17和IL-10用酶聯免疫吸附法(ELISA)檢測,試劑盒(批號依次為E11122602、E12013008和E120130576)購自上海百沃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抗CCP抗體試劑盒(批號:EC121001)購于上海科新生物技術股份有限公司,嚴格按說明書操作。采用BIO-RAD 680型酶標儀(美國伯樂),測定450、630 nm波長處光密度(OD)值。以標準品濃度為橫坐標,OD值為縱坐標,利用標準曲線法計算樣本濃度。RF和hs-CRP檢測均采用免疫比濁法,由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日立7600-020)檢測。ESR使用動態血沉壓積測試儀測定(北京賽科希德科技發展有限公司SD-1000)。

2.1 兩組血清IL-32、IL-17、IL-10水平比較 見表1。RA組血清IL-32、IL-17、IL-10水平顯著高于對照組(均P<0.05)。

表1 兩組血清IL-32、IL-17、IL-10水平比較
2.2 RA患者不同時期及對照組血清IL-32、IL-17、IL-10水平比較 見表2。RA活動期組IL-32、IL-17、IL-10水平高于RA緩解期組及對照組(均P<0.05)。RA緩解期組與對照組IL-32、IL-17、IL-10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

表2 RA患者不同時期及對照組血清IL-32、IL-17、
2.3 兩組患者抗CCP抗體、RF、ESR、hs-CRP水平比較 見表3。RA組患者抗CCP抗體、RF、ESR、hs-CRP水平高于對照組(均P<0.05)。
2.4 RA患者血清IL-32、IL-17和IL-10水平與抗CCP抗體、RF、ESR、hs-CRP相關性分析 見表4。Spearman相關性分析顯示,RA患者血清IL-32水平與抗CCP抗體、RF、ESR、hs-CRP呈正相關(均P<0.01);RA患者血清IL-17水平與RF、hs-CRP呈正相關(均P<0.05);RA患者血清IL-10水平與ESR、hs-CRP呈正相關(均P<0.05)。

表3 兩組患者抗CCP抗體、RF、ESR、hs-CRP水平比較

表4 RA患者血清IL-32、IL-17和IL-10水平與抗CCP抗體、RF、ESR、hs-CRP相關性
研究[4]發現,RA發病與機體內促炎、抗炎細胞因子的異常表達以及免疫調節異常相關,維持促炎細胞因子與抗炎細胞因子之間的平衡被認為是RA致病機制的核心。
IL-32存在廣泛,如NK細胞、T細胞、上皮細胞等,可誘發所在細胞產生多種細胞因子,參與炎癥級聯反應、細胞凋亡和細胞分化等過程,對機體正常免疫應答發揮調節作用[11]。近年來研究發現IL-32與RA發生密切相關。Joosten等[12]發現,RA患者滑膜組織中IL-32含量較高。桂明等[13]報道,RA患者外周血IL-32含量較高,并且升高水平與RA病情嚴重程度及骨質破壞程度密切相關,提示IL-32參與了RA病理過程。本研究發現,RA患者血清IL-32水平顯著高于對照組,活動期顯著高于緩解期,說明IL-32可能參與了RA的發生,并與疾病嚴重程度密切相關。同時,RA患者IL-32與抗CCP抗體、RF、hs-CRP、ESR水平呈正相關,并且隨著RA病情加重而表達增強,緩解期有所下降。由此可見,IL-32在RA疾病進程中具有抗炎功能,隨著病情減輕到消失,逐漸恢復正常水平。
有研究[14-15]表明,IL-17在損傷、生理應急和感染反應中,在維持健康方面具有重要的緩解和組織依賴性作用,且在RA炎癥形成中可能發揮了更為關鍵的作用。IL-17可能通過增強促炎及炎癥相關細胞因子表達擴大病灶范圍,進而導致關節炎的典型癥狀[16]。李茜等[17]發現,RA患者血清IL-17水平與RA病情嚴重程度高度相關,推斷IL-17可以作為判斷病情嚴重程度的指標。王小超等[18]研究發現,不同程度的骨關節損害患者血清IL-17水平有差異,與骨關節損害程度呈正比,提示IL-17早期參與了RA的發生,并在骨關節炎癥和損害過程中持續發生作用。本研究也發現,RA活動期組患者血清IL-17水平顯著高于RA緩解組和對照組,同時RA組患者血清IL-17水平與RF、hs-CRP呈正相關,說明IL-17在RA發病不同階段差異性表達,可以推斷其表達水平與骨關節損害程度相關。
IL-10既可發揮抗炎作用,也可發揮促炎作用[19]。黃建軍等[20]研究發現,RA患者病變關節的關節液中IL-10大量表達。朱江等[21]發現,IL-10低水平組RA動物關節腫大程度顯著高于IL-10高水平組,表明此過程中發揮抗炎作用。另有研究發現RA患者血清和滑液中IL-10表達水平均較高,但也有報道稱RA活動期患者IL-10水平降低[22]。本研究證實血清IL-10水平只有在RA活動期組升高,在RA緩解期組并不高。而且,IL-10水平只與ESR、hs-CRP水平呈正相關,提示IL-10此時可能具有促炎作用。由此推測,緩解期的IL-10可能兼有抗炎和促炎雙重作用。IL-10相對缺乏時,就無法抑制炎癥反應[23]。因此,通過免疫干預提高IL-10水平就能降低炎癥強度,對修復關節和保護軟骨有積極作用。
CRP在臨床上通常是區別細菌感染和病毒感染的一個重要指標。但其在正常檢測范圍內對低程度炎癥反應預測不靈敏。hs-CRP免疫比濁等技術使檢測靈敏度得到了很大提高。hs-CRP水平在RA診斷上意義重大[24]。本研究發現,RA活動期組患者hs-CRP水平顯著高于RA緩解期組及對照組,其血清水平與病情高度相關,說明hs-CRP在RA患者的療效及病情預后評估中有重要意義。
綜上所述,RA患者血清IL-32、IL-17、IL-10等細胞因子水平顯著升高,提示它們在一定程度上參與RA的病理過程;同時,活動期RA患者IL-32、IL-17、hs-CRP水平高于緩解期,說明上述因子與疾病嚴重程度及活動性高度相關,在RA炎癥及關節骨破壞過程中起重要作用,可作為判定RA病情的輔助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