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金融之力 許綠色未來

張利娟

在2021推進全球生態文明建設（洱海）論壇“綠色金融助力生態文明建設”分論壇上，來自生態、健康和金融領域的多位國內外專家學者，圍繞綠色發展、綠色能源、生物多樣性、生態文明建設及綠色金融助力等話題發表演講并開展討論。分論壇包括“打造生態文明—生態完整性‘健康星球（One?Health）項目”和“綠色金融助力生態文明”兩場圓桌討論。

清華大學戰略與安全研究中心中國論壇執行委員會副主席?李世默：

生態與發展：魚和熊掌可以兼得

發展與生態治理是相互促進的。現在我們要關心生態環境了。這是否會以犧牲發展為代價？我們應該停止發展嗎？因為它傷害了生態環境。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我們仍然需要發展，也許以不同的方式發展。“生態文明”是一個答案。

此次的?COP15是聯合國首次以“生態文明”為主題召開的全球性會議。但實際上，早在2007年黨的十七大報告中就提出，要“建設生態文明，基本形成節約能源資源和保護生態環境的產業結構、增長方式、消費模式”。2018年，“生態文明”被寫入中國憲法。2020年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具體闡釋了中國的“生態文明”理念是：堅持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理念，堅持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堅持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

生態環境治理“經濟效益和環境保護可以兼得”在中國已經踐行了很長時間，大理、浦江兩地的水體污染治理與產業發展成就就是典型案例。

清華大學萬科公共衛生與健康學院創始院長、世界衛生組織榮譽總干事?陳馮富珍：

推進生態項目與城市綠色基礎設施結合

人類正在給生態體系帶來越來越大的壓力，這也對生物多樣性以及氣候變化帶來了巨大挑戰。衛生問題是一個全球化問題，需要世界范圍的資源統籌解決;需要在人類、動物和星球三者之間打造良性的互動;需要進行大學科交互研究，在公共衛生領域做出更多有益工作與成績。

歷史顯示，衛生水平會顯著影響孩子的發育水平以及成人的認知水平。城市地區較好的衛生和醫療水平能夠幫助我們在公共衛生領域做出更大的成就，城市的健康、地區的綠色互通會幫助我們抑制可傳染性疾病。

城市的綠色基礎設施建設與其他生態完整性項目將為全球范圍的公共衛生勝利提供更大的助力，使人類面對全球生態危機時更具韌性。因此，需要將消費者、投資者、專家學者等聚集起來共同推動綠色基礎設施建設。在諸多經濟和生態變化面前，“打造生態文明—生態完整性‘健康星球（One?Health）項目”有很大的潛力助力全球范圍內取得更大的公共衛生方面的勝利。

德國駐北京使館全球衛生負責人、世界衛生組織前駐華代表貝納德·施瓦特蘭德：

環境、動物和人類在生態層面要保持良好互動

環境、動物和人類在生態層面保持良好互動非常重要，可以使我們來維護全球的安全。現代社會的大部分傳染病，甚至是瘧疾，都是由于人類和動物在一個空間下生存導致的，埃博拉和艾滋病都是如此。

環境、氣候變化和人類健康之間的關系非常明顯，在這個生態系統里，動物的棲息地和人類的棲息地不斷重合，這也是疾病傳播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渠道。我們必須做什么？一要重視生態完整性項目，把人類公共衛生如健康、生態環境等整合起來，找到綜合解決方案，來維護我們的健康。二要整合來自不同領域的專家和人才共同合作，找到協同性解決方案。

北京大學經濟學院教授?曹和平：

實現生物多樣性公共產品的“可投資化”

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在技術的輔助下可以實現將公共資源可投資化和投向市場。生物多樣性是一個公共產品，公共產品的特點是不能進行市場化，怎么解決這一問題？這需要初級市場和次級市場來進行解決。初級市場就是將資源進行募集，如果想將這個資源流動起來，一要賦予其所有權，二是明確誰可以用，三是價值，四是提供信貸。通過這幾種手段就可以使公共產品投入到市場當中，使其可以進行交易或者投資。次級市場，即創建一個資產交易機制，將資源的二級市場調動起來。生物多樣性作為公共產品的“可投資化”，將大大促進其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

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開發銀行（AIIB）總法律顧問

阿爾貝托·尼尼奧：

綠色投資的三方面經驗

在過往的生物多樣性國際公約的履行與國際社會對于環境保護的綠色投資的實踐中，有三方面經驗可供未來參考：一是找到最重要的環保領域予以更多關注;二是設定一些指標衡量這些環保領域的發展狀況與治理成效;三是進一步細化綠色融資分配的指標，并納入更多主題。此外，私營部門的參與非常重要，他們應該承擔相應的一些責任。技術發展亦是如此，尤其是對那些急需通過技術來作出改變的國家。

清華大學戰略與安全研究中心中國論壇秘書長、中國駐歐盟使團前公使?張立榮：

動員金融資源支持生態和環境保護仍存在諸多困難

新冠肺炎疫情的肆虐再次證明了加強環境保護和生物多樣性保護的重要性，與此同時，在全球經濟衰退的大背景下，持續增長的投資，也會對經濟復蘇產生非常重要的影響。所以如何能夠最大化動員金融資源來支持生態和環境保護，是全世界共同關心的一個問題。

但在實踐中，我們仍然有很多的困難：一是資本投資仍由公共投資主導，這很難滿足巨大的融資需求;二是諸多金融資源沒有得到非常有效的投資，發展不足的地方仍缺乏這樣的資源;三是地方的經濟增長和環境保護之間也有矛盾，不同的地方對于投資的保護程度也不同。

中國建設銀行研究院高級研究員、清華大學戰略與安全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員?余翔：

綠色金融是綠色發展的有機組成部分

推動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還要有足夠的資源來實現綠色與可持續發展。在生態保護和經濟發展之間協調一個平衡，我們就需要非常重要的現代金融，以有效地協調金融資金進入到急需的綠色發展領域。

對此，中國的金融機構要重視三個方面：一是對融資項目有宏觀的統籌眼光。不僅要關注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還需要關注綠色金融本身，綠色金融是綠色發展的有機組成部分。二是促進綠色金融的創新，加強頂層設計與機構安排。簡單的綠色融資是不夠的，還需要金融機構加強創新，找到更多元化的融資渠道，找到更多的價格發現機制。三是防范長期及短期的風險，如綠色詐騙等，金融機構可以使用科學的工具來提高綠色金融風險的控制能力。

歐洲復興開發銀行環境基金部主任

阿多奈·赫雷拉·馬丁內斯：

環境不是經濟產品但是重要的自然資產

環境雖然不是經濟產品，但確實是非常重要的自然資產。20年前世界在考慮如何使經濟與環境進行脫鉤，但是隨著環境的惡化，我們不得不想出很多減輕環境污染的解決方式。

怎樣才能走上綠色經濟發展道路呢？我們需要結合三個強有力的工具：一是金融，也就是投資;二是技術手段的幫助，并將世界各國的先進經驗運用起來;三是政策層面，促進環境保護意識的提高和綠色經濟的發展，創建一個生態系統。

復興開發銀行（EBRD）主要以金融投資、技術手段與政策支持三類工具開展工作，同時在設立環境保護標準、防范綠色金融風險與完善環境政策工具上投入更多的精力。此外，EBRD還有一個與經濟學家合作的評估體系來評價環境代價，以保證投資的專注度。

綠色金融的共同標準會讓相關方投資者能夠更好地理解哪些是綠色，哪些不是，從而便于他們比較潛在的投資機會。中國和歐洲以及各個地方綠色金融標準的制定都很重要，此外我們也需要一些具體的案例分享。

世界銀行中國首席環境經濟學家?喬瓦尼·魯塔：

綠色債券市場潛力巨大

綠色融資是投資更好地促進綠色發展和生物多樣性的項目，而綠化融資則是在科學的模型與標準下，避免對于生態環境有負面影響的項目。政府的投資是很好的機會，能夠使我們更好地創造現金流，創造收益。可以發展一些不同的領域，比如生態旅游等。也可以把一些本來很難取得融資的項目，助力它們更容易獲得融資。

金融機構在綠化融資中扮演著重要的作用，而披露風險的指標非常重要，尤其是和自然、氣候變化有關的指標，這樣才能夠使得更多的機構加入到綠色金融。綠色債券中有一種叫可持續相關債券，該債券的收益取決于一些先決條件，其市場潛力非常廣闊，對生態保護的推助力巨大。

我們現在處于經濟轉型階段，政府和公共部門也在進行更大的投資，因此應盡快找到金融方面的診斷指標，來取得可持續發展方面的進展。

氣候透明組織主任、綠色和平組織前國際總干事

葛德·萊伯德：

市場需給予環保金融投資更多信心

目前生物多樣性的投資是否需要大幅增長？從能源的投資來看，不需要，但困難在于那些最欠發達的國家實際上是最需要生態保護的國家，尤其是在生態多樣性最脆弱的一些國家，他們在這方面的投資還比較少。

生物多樣性金融投資周期短、見效快，是目前市場探索較好的領域，而環境保護金融投資見效慢，還有風險，需要市場給予更多信心。在保護生物多樣性方面，國家和地區參與都非常多，但氣候變化層面就不一樣了，從長期來看，氣候變化的政策支持非常困難。此外，很多國家對于氣候變化的承諾實際實施效果并不明顯，對這一議題的推動需要更多努力。

綠色金融的市場運行機制尚未完善，建立外部的風險管控機制可以幫助其更好地發展。可以在風險披露機制方面做一些類似TCFD（氣候相關財務信息披露）的探索和努力，并把它復制到生物多樣性方面。TCFD是一資源性承諾，但很快就有了中央銀行的加入，馬上就變成了強制性。如果在生物多樣性方面也能看到這種強制性會比較好，我們可以從中借鑒一些好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