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豐 丁穎哲 宋遠方



【摘要】在“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背景下, 我國創業服務業蓬勃發展, 初步形成體系化的服務生態。 然而由于發展過快, 創業服務領域也留下了諸多隱患, 創業服務商業模式創新、空間布局以及創新創業生態網絡完善等方面尚存在一定不足。 “十四五”時期是我國新舊動能轉換的關鍵時期, 創業服務業作為創業行為和國家政策的雙重載體, 也是創業創新領域的關鍵支持力量。 新時期創業服務業高質量發展需要完善創業服務評價體系、提升創業服務動態創新能力、優化創業服務生態結構、改善創業服務制度環境。 這也是實現創新與趕超、儲備創新空間的關鍵舉措之一。
【關鍵詞】“十四五”;創業服務生態;創業;創新;高質量發展
【中圖分類號】F279.2? ?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1004-0994(2021)24-0134-10
一、引言
創業是社會發展的不熄引擎, 是盤活社會資源的催化劑。 當前, 我國經濟進入新舊動能接續轉換、經濟轉型升級的關鍵時期, 我國經濟的發展已經由“數量追趕”轉向“質量追趕”、由“規模擴張”轉向“結構升級”、由“要素驅動”轉向“創新驅動”[1] 。 創業對于開拓經濟增長新動能、實現創新驅動發展、促進居民增收和解決就業問題有著重要的意義, 同時也有利于加快產業和地區經濟由高速增長向高質量增長轉變。 2015年國務院發布了《關于大力推進大眾創業萬眾創新若干政策措施的意見》(國發[2015]32號), 以此為開端, 一系列國家政策的出臺不斷將我國“雙創”熱潮推向頂峰, “大眾創業、萬眾創新”不僅成為整個社會生生不息創業活動的重要保障, 而且為經濟增長持續注入新的活力。 在當前世界經濟增速持續下滑的背景下, 創業創新已成為我國在世界經濟話語體系中重要性不斷凸顯的動力之一。 近年來, 隨著“大眾創業、萬眾創新”如火如荼的開展, 創業服務業作為支撐“雙創”發展的重要載體, 也迎來了新的發展機遇。
創業服務業主要針對創業主體的需要, 通過為其創業活動提供基礎設施、物理空間以及其他相關創業服務, 來促進創新創業成果轉化, 提高創業成功率。 “雙創”方針啟動至今, 中央持續加大對創業創新關鍵環節的探索, 政策的利好催生了創業服務業的產生和高速發展。 “十三五”期間, 我國創業服務業已經初步形成了一定的規模和結構。 《中國火炬統計年鑒2020》顯示, 截至2019年底, 我國共有13206家創業孵化載體, 其中包含5206家科技企業孵化器、8000家眾創空間, 培養出畢業企業16萬余家, 其中有2728家企業年收入達到5000萬元。 在就業方面, 創業服務業吸納了大量社會就業崗位, 極大促進了勞動力轉移, 緩解了就業壓力。 創業服務經歷爆發式數量增長, 眾創經濟進入縱深演進周期, 然而伴隨我國創業服務業的蓬勃發展, 一系列潛在問題也隨之浮現。 例如: 孵化器同質化嚴重, 增值服務能力不足; 眾創空間納入非創業項目, 將收取場地租金變為主要經營業務; 創業服務業整體缺乏行業標準和科學的評價體系等。
“十四五”時期是我國“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的歷史交匯期, 是全面開啟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建設新征程的重要機遇期, 也是我國創業服務業邁入高質量發展階段的關鍵轉型期。 “十四五”報告指出, 新時期發展要高度重視創新在我國現代化建設全局中的核心地位, 發揮創業創新在推動經濟主戰場發展、激發人才創新活力及擴大就業中的重要作用。 作為連接國家政策和基層創業創新需求的載體性產業, 構建高協同度的創業服務生態是我國基于新發展理念, 全方位推進創業服務業高質量發展, 豐富、拓展和具象化創業服務內涵的重要支撐。
二、“十三五”時期我國創業服務業的發展特點
創業服務的本質是創業服務主體以整合創業資源為手段, 通過對創業過程各中間環節提供多層次、開放性、相互配套的服務, 構建以政府創業政策為支撐、第三方創業服務機構為主體, 金融、法律、企業、用戶多方協同發展的良性循環生態系統[2] 。 創客空間(Mackerspace)最早起源于西方國家, 近年來我國衍生出了以孵化器和眾創空間為代表的功能更全、形式更為多樣的創業服務組織, 其作為創業活動的重要載體, 在創業服務生態中發揮核心作用。
20世紀80年代成立的首家創業孵化器——東湖創業服務中心, 是我國創業服務組織興起的開端。 早期創業平臺多以政府為主導, 國家將其作為推進創業創新的公共服務性政策, 推動科技體制改革, 進而促進科技成果產業化。 這個時期出現了高新區、大學科技園、科技企業孵化器等形式的創業服務組織, 典型代表有清華大學科技園、北京大學國家大學科技園等。
到了21世紀初, 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的加快, 我國市場經濟得到了進一步發展, 創業創新對于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重要作用日益凸顯, 國家通過建立專項基金扶持孵化器建設、引導孵化器合理成長等手段, 促進社會資源向孵化器內部聚集, 從而激發創業活力、促進科技發展和創新。 這個階段產生了一批由高校和國有企業主導的孵化器、創業苗圃、海外留學生創業園等專業性孵化器, 如北京創客空間公寓、啟迪之星、清華留學人員創業園等。 隨著我國進入新一輪科技與產業革命的加速拓展期, 創新成為適應經濟新常態、促進創業服務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第一推動力。
2015年“雙創”政策的頒布成為促進我國經濟轉型和持續增長的新舉措, 為創業者和創業企業的發展提供了堅實基礎。 隨著“眾創空間”等詞匯寫入政府工作報告, 全社會范圍內形成了鼓勵創業創新的大環境, 一時間“大眾創業、萬眾創新”蔚然成風。 眾創空間與傳統孵化器等其他創業組織形式相結合催生出了草根創業、自媒體創業、數字創業、內部創業、社會創業等多元化創業模式, 創業活力得到極大提升。 創業類型的快速分化促進了創業服務的全面化和系統化發展, 創業服務業在結構、形式和商業模式等方面實現了自我變革, 迎來了大跨步發展, 但與此同時也對過去有關創業生態的理論和實踐經驗提出了新挑戰。
(一)“十三五”時期創業服務業的發展成就
“十三五”時期的創業環境更加自由、創業相關政策惠及群體更加廣泛、創業門檻更低, 新型創業主體不斷涌現。 在海歸、科技型創業者等傳統創業主體的帶動下, 自媒體創業者、大學生創客、內部創業、草根創業者等新興創業主體紛紛投身眾創浪潮, 為眾創主體增加了活力。 創業創新作為經濟發展創新的突破點, 使得創業主體基于創業行為和需求的內涵在數字經濟背景下得以延伸。 創新創業體系的不斷豐富和完善, 也使各類創業孵化組織出現百花齊放的新態勢, 孵化器、科技園區、技術創新中心、創業苗圃、眾創空間、共享辦公室、眾籌、眾包、眾扶平臺等新型創業服務組織如雨后春筍般涌現, 其組織形式、歸屬權、盈利和運營模式的差異影響了其輔助企業創造價值的方式。
創客空間作為一種社區化的物理場地率先在歐美國家興起, 它為擁有共同興趣愛好的“創客”提供了創新合作與創意轉化的實踐基地。 20世紀中后期創客文化傳入我國, 我國依據西方創客經驗發展出了以國企和央企為主導的創業孵化器, 旨在為科技型創客們提供支持。 近年來, “眾創空間”作為中國情境和數字經濟背景下產生的新構念與傳統公共性質的孵化器并存, 憑借其大眾性、開放性和前沿性, 在整合社會資源、推動經濟創新增長方面發揮著更加靈活的作用。 創業服務對象由以往相對孤立的技術型創客延伸至主流大眾, 彰顯了社會主義中國廣泛聯系群眾、依靠群眾智慧和創造力的獨特魅力。 同時, 相較于西方以私人車庫等具有區域零散性和時間閑置性的空間作為創意轉化場所, 我國眾創空間的層次性相對更強, 形成了從獨立空間到區域性網絡化平臺的轉變。 “十三五”時期, 我國創業服務業完成了本土化轉型。
1. 初步形成體系化的服務生態。 “十三五”時期是我國創業服務業騰飛的五年, 創業服務平臺在數量上實現井噴式增長, 服務質量和服務能力也有了較大提升。 在市場選擇與政府支持的雙重影響下, 創業服務組織開發出形式和內容相對豐富化、成本相對更低的孵化組織類型。 同時, 相較于傳統的孵化器, 我國新型創業服務平臺的便利性、開放性有所增強, 功能相對健全協同。 不同類型的創業服務組織不僅為創業者提供物理空間、網絡服務、社交平臺和資源鏈接等基礎性服務, 還為創業主體提供創業培訓、投融資對接、政策申請等在內的增值服務, 更具靈活性、自主性和共享性[3] 。 這些創業組織的服務范圍逐步涵蓋從零到創業成果走向市場的全過程, 在推動創客與市場的銜接、探索系統性的創客成長路徑方面初具雛形[4] 。
創業服務生態擺脫了以往斷層和缺失的困境, 通過內生競合機制進一步營造社會化創新創業的氛圍, 保證了資源通過優勢互補與合作取得“1+1>2”的效益。 市場經濟催生了民營背景下的商業生態類眾創空間, 形成了國有與民營形式并舉且快速發展的新局面, 符合我國創新創業服務的市場需求以及創新創業領域創新民主化價值觀的發展, 也符合新時期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 外部環境的穩定為眾創空間的內部穩定和持續發展提供了制度保障, 各創新創業主體、創新創業資源和創新創業政策等全要素直接通過緊密聯系、協調利用, 匯集在創新創業活動中, 初步形成各種類型并存、具有多層次差異化特征的創新創業服務生態[5] 。
2. 在國家創業生態系統中發揮重要作用。 創業生態系統由資源生態圈、創客生態圈、眾創精神以及基礎平臺和創業政策等要素構成[6,7] 。 創業主體與創業服務組織、政府以及其他相關主體在政治、經濟、文化、創業資源、基礎設施等關聯性外部環境之間通過物質流、信息流、人力流和能量流的交匯形成協同效應, 創業主體與眾創空間環境之間通過建立密切平衡, 創造經濟和社會價值, 形成良性創業生態系統[8] 。 為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促進創業創新蓬勃發展, “十三五”規劃中明確指出, 要深入推進“大眾創業、萬眾創新”, 將其融入發展各領域各環節, 這對于促進我國經濟轉型升級、優化創業生態系統有重要意義。 “十三五”時期, 我國創業服務以國家相關管理部門創業和創業服務政策為依托, 以重點扶持領域和區域特色發展需求為抓手, 為創業者以及各方利益相關主體搭建數字化橋梁。
創業服務業在以國家為主導、自上而下地引導和激發創業活動的國家創業生態系統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首先, 創業服務業成為橫向連接社會眾多生產主體的樞紐, 對接創業主體與金融、科技、制造、風投行業, 在創業活動中依托創業服務組織形成合力, 在幫助社會和高校等資源進行有效配置、發展產學研一體化的創業組織方面起著重要作用[9] 。 其次, 創業服務組織還具有縱向承載作用, 作為連接頂層制度建設和基層創業需求的紐帶, 平衡了創業主體和國家的雙向發展需求。 國家出臺的創業激勵政策通過直接作用于創業服務組織, 引導和支持創業者的創業活動; 同時, 國家通過創業服務組織更準確地把握創業者的需求、考察創業者和創業企業發展的整體情況, 進而合理評估國家創業能力, 使難以直接識別助力效果的創業政策得到反饋。
綜上所述, 隨著創業生態系統的研究步入數字經濟時代, 互聯網、大數據技術背景下的數字化創業機會層出不窮, 為國家培育創業主體數字時代企業家精神、利用數字技術和基礎設施建設輔助多元化創業行為,以及為創業生態系統高質量發展提供動態支持。
3. 初步探索出較為穩定的商業模式。 發展創業服務組織是營造良好創新創業生態環境的重要支撐。
從服務內容來看, 提供廉價辦公空間和專業設備等是創業服務組織最基礎且十分重要的功能, 其價值在于為創業者提供經濟、便利和高效的物理空間資源, 并為創業增值服務提供基礎支持, 以滿足創業者對于經營方、入駐方和服務方等多方面的創業需求。
從平臺運行機制來看, 創業孵化平臺更加大眾化, 入駐企業門檻降低、對入駐企業的專業領域不加限制, 并設立較為寬松的退出機制。 創業服務組織通過為創業者提供股權投資、創業咨詢、培訓輔導等集成化服務, 實現用戶的交叉網絡聚集效應, 以平臺管理者和運行調控者的身份協同參與企業的資源分配和知識共享, 增強了其協同性和依賴性, 實現價值共創。
從盈利模式來看, 創業服務組織的收益方式呈現出相對多元化的態勢, 根據服務收益、空間收益和股權收益等多方調控。 公共服務屬性較強的創業孵化器對于政府優惠政策較為依賴, 收入構成以股權收入為主、服務收入為輔。 而民營性質的孵化企業等商業化的創業服務組織則具有更強的市場導向性, 收入來源更加多樣化, 其通過為種子企業提供資本和專業化支持實現盈利。 隨著創業創新的發展, 中小企業、民營企業等創業企業的需求更加多元和復雜。
從活動內容來看, 在區域服務協會等組織的帶動下, 創業服務組織通過開展主題論壇、創業資源展示、創業教育和經驗交流會等, 使得不同行業、不同地區間的專業化知識、信息和經驗實現流通與共享。 在大數據、云計算等信息技術的支持下, 創業者的創業流程得以簡化, 創業服務組織線上平臺的搭建使創業者的基礎性創業需求得以滿足。
“十三五”時期, 基于自身優越性以及在國家宏觀政策的推動下, 創業服務業被普遍接受, 發展出更加豐富的內涵, 形成了較為全面的體系, 如表1所示, 這為進一步實現創業服務的差異化、精準化奠定了重要基礎。
(二)“十三五”時期創業服務業的發展問題
“雙創”政策降低了創業的門檻, 在政策提出后不到三年的時間內我國眾創空間經歷了野蠻生長, 在數量規模上居于全球首位[10] 。 然而, 在眾創事業經歷了一番繁榮的景象之后, 伴隨著創投環境趨冷, 諸多眾創空間面臨著前所未有的關停、倒閉和并購潮。 以北京、上海以及部分二三線城市為代表的創業服務組織深陷同質化、空心化生存困境, 過度依賴政府補助、專業化創業服務能力不足、創業需求與平臺主導服務優勢難以匹配成為眾創平臺發展亟需解決的關鍵性問題[11] 。
1. 創業服務嵌入程度較低。 發展創業服務業的最終目標在于培育新興產業業態并輔助創業作為經濟創新增長點, 創業孵化平臺的定位和發展方向應充分基于創業基礎及所需要素稟賦。 “十三五”期間創業服務行業在創業政策先導下風起云涌、群鹿追逐, 然而多數創業孵化組織在建設時并未真正契合創業市場的需要, 僅成了模式單一且流于形式的政績工程, 加劇了同質化競爭。
一方面, 部分行政事業單位將孵化器作為“跑馬圈地”的空殼子, 尤其是眾高校盲目跟風創立在校生創業孵化器。 事實上, 部分高校孵化器的建立并未考量本校的發展需要, 也不能將本校的優勢和社會需求緊密結合, 難以開發出體系化的創業服務。 另一方面, 部分民營企業和房地產商也將眾創空間視為套用低價房租場地的途徑, 造成了公共資源搶占和浪費, 其追求創業紅利的動機甚于幫扶創業者創業的動機, 并未真正給予創客們嵌入式的服務[12] 。 同時, 我國諸多創業服務團隊沒有明確的角色定位和產業定位, 對于創業項目的幫扶僅流于表層, 以提供辦公空間、網絡、基礎辦公設施等服務為主, 呈現出單一集中的特點, 難以將創客的異質性需求嵌入獨特、稀缺資源的管理過程, 從而拉低了創業服務組織的專業程度和競爭力, 無法吸引高成長性研發團隊的入駐。 創業服務業總體上表現為相當一部分創業服務組織對創業者嵌入程度低、創新服務能力不足。 大部分眾創空間只能為創客提供一般性的辦公場地、基礎設施、工商注冊、一般性咨詢等初級服務。
2. 創業服務商業模式創新能力弱。 商業模式創新是企業實現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突破性舉措。 對于競爭力弱、市場份額小的新創企業而言, 有效商業模式的創新不僅可以提高交易成功率、降低交易成本, 還可以強化交易網絡、顛覆競爭格局, 在協調資源配置與市場開發的“雙元”行為方面具有重要意義[13] 。 然而現階段, 我國諸多眾創團隊商業運作模式雷同, 難以體現獨創性競爭優勢。 例如, 大部分眾創空間深陷“二房東”魔咒, 由于沒有清晰的盈利模式, 紛紛面臨關停、倒閉和合并的困境, 出現大量“眾創變租房”的現象, 更有部分眾創空間僅通過收取房租和辦公費或通過眾籌等機械的商業模式來維持運營。
一方面, 在租金和運營成本較高的地區, 較少的自由資金和資源難以支撐創業服務組織摸索出成熟的盈利模式[14] 。 另一方面, 創業服務組織對入駐項目進行具有商業性質的篩選, 目的性和實用性色彩過濃, 在一定程度上會遏制創新[15] 。 同時, 部分創業孵化組織專業化能力和服務質量不足, 對入駐創業項目細分產業領域不加限制, 大多數創業服務組織僅能為創業者提供基礎性的物理場地、辦公設施、工商注冊、一般性法律和咨詢服務, 資源配置和利用簡單重復, 同質化明顯。 “入駐項目多、存活項目少、成功項目找不到”成了我國以孵化器和眾創空間為代表的創業服務組織普遍存在的問題。 僅有部分孵化企業或依托高校、科研院所及成熟的企業資源、專業化基礎設施、人才和信息等優勢, 或在創立之初就依靠具有社會影響力的創始人, 聚焦異質化創業項目細分領域, 根據優勢資源對創業企業開展培訓、提供共享設施及法律咨詢服務, 摸索出具有成效的創業服務模式。
3. 創業服務產業結構不均衡。 目前, 我國眾創事業仍處于以政策為先導、以創業者興趣和創業激情為發展基礎的階段[16] 。 國內創業服務組織主要聚焦于互聯網、教育、醫療、智能硬件、金融、文化創意等輕資產領域, 與地方戰略性產業和區域要素對接深度不夠, 缺乏垂直化、階梯化的創業服務。 同時, 由于數量增長過快, 我國創業服務產業發展呈現結構不均衡和泡沫化傾向, 創新生態系統各方協同性較弱, 難以提升創業團隊的創新裂變能力[17] 。
首先, 創業服務業區域性結構不夠合理。 創業服務產業作為政策先導型產業, 較早得到國家政策支持的東部沿海地區的創業活動更為頻繁、創客集中度更高。 大量生態要素被北京、深圳、上海等創新資源豐富的地區吸收, 這些城市呈現集群式眾創協同, 已經初步構建起創新創業服務生態圈, 而西藏、甘肅、內蒙等經濟欠發達、資源優勢相對較弱的地區生態要素聚合程度弱, 創新創業服務生態圈構建緩慢[18] 。 總體來看, 我國創業服務業地區傾向性嚴重、發展分層明顯、呈金字塔形狀。 企業孵化園區呈現出高空間內聚特征與低內容耦合的怪相, 區域雙創能力東部最強、中部和西部次之、東北最弱[19] 。
其次, 創業服務產業階梯性有待優化。 我國的創業企業普遍面臨“長不大”的窘境, 其中重要原因之一是我國階梯化、遞進式創業孵化體系的缺失導致難以配套創業團隊各生命周期異質性發展需求。 現階段, 我國尚未真正形成涵蓋“零—創客”“創客—創客”“創客—市場”全過程的創業服務體系, 然而創業成長過程的連續性特征要求孵化組織兼顧創業者在創業周期內的所有需求。 由此可見, 在面對競爭激烈、資源零散、服務雷同的創業服務市場時, 創業服務主體亟需啟動宏觀布局思路, 著眼于為創客創意轉換過程提供全程化資源和服務, 促進創業服務體系階梯化發展。
最后, 創業服務生態協同機制不夠完善。 創業服務生態本質在于各生態主體通過協作選擇性地獲取創新和發展所需的要素資源, 彌補自身資源缺失, 使整個創業生態形成完整良性循環和資源互補, 這就要求多方力量協同參與輔助創業企業的孵化過程。 然而, 現階段我國創業服務組織之間有效信息共享程度還不夠, 諸多創業項目由于信息不對稱以及熟人信任關系的存在而導致即使是同一區域內的眾創空間也難以實現協同共建。 同時, 創業服務協同網絡還不成熟, 創業過程中產業、學校、金融、企業、政策等方面的對接程度尚不深入, 創業過程中某一方或幾方生態位“掉鏈子”問題成為制約孵化成功率提高的重要因素之一。 即使有些聯盟企業建立了生態網絡, 最終仍因難以突破同質化、高成本等發展“瓶頸”而倒閉或被合并[20] 。
綜上所述, “十三五”期間我國創業服務組織大多仍不具備“全要素”的特征, 資源分配和服務水平還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如表2所示。
創業服務業發展缺乏系統性和整體性, 區域分布失調問題依舊突出, 甚少孵化出硬核的科技型創新企業, 現有的創業孵化平臺對于全社會高水平創業潛力的激發作用依然不足, 因此建立一個全要素、多方聯動、協同發展的創業服務生態體系是實現創業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的必由之路。
三、“十四五”時期創業服務業的發展路徑探索
“十四五”時期是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向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進軍的第一個五年。 未來五年, 多種作用的相互交織將促使國內外環境發生深刻變化, 基于“十三五”時期的發展經驗, 以創業政策為導向的創業服務業的高質量發展迎來了新機遇、新挑戰。
(一)“十四五”時期創業生態發展趨勢分析
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 國際環境日趨復雜、不穩定性和不確定性明顯增加, 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廣泛深遠, 經濟全球化遭遇逆流, 世界進入動蕩變革期。 在這一背景下, 創業對于我國經濟向高質量發展階段的轉變、以滿足國家戰略性需求為導向推進創新體系優化組合、穩定社會大局等多方面有著重要的作用。 “十四五”時期創業主體多元化, 創業導向綠色化、數字化、可持續發展的趨勢更顯著, 主動求變、統籌區域協調發展、創新驅動創業高質量發展成為新時期創業服務領域的主題。
1. 創新驅動創業生態發展。 創業與創新是息息相關、相輔相成的關系。 創業作為創新成果化、商業化的表現形式, 又反作用于創新, 夯實創新基礎并創造創新價值。 在“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云計算等中國情境下, 創新驅動創業作為實現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重要途徑之一, 也表現出了新的時代特征, 如多元化、國際化、數字化等。
數字技術作為智能化的基礎, 帶動了數字創業活動的開展[21] 。 一方面, 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數字技術降低了創業者感知的風險, 為實現多領域、深層次的創業探索提供了可能; 另一方面, 技術創新產出活動融合了技術與創業的要素, 創造性開發和利用新技術、新知識, 通過有效整合產業鏈上下游關系資本、獲取互補性資產, 進而重構經濟關系, 實現創新的商業化。 在創新驅動下, 創業參與主體角色的界定、創業主體與平臺互動模式、創業平臺運行機制等都發生了變化, 過去有關創業過程和創業平臺的理論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22] 。 同時, 數字技術作為構建虛擬型生態系統的基礎, 以強大的協同和共享效應吸引優質的資源互補者進入平臺, 不斷完善價值共創和創業生態網絡, 通過體系內競合機制實現創業創新生態系統的可持續發展。
2. 創業主體分化與競合。 創業孵化平臺服務日趨全面和專業化, 依托于創業孵化平臺的創業主體及其創業行為也表現出多樣化、分工化、網絡化等新特點。 創業趨勢和特點的形成依托于創業孵化平臺的輔助, 同時反作用于孵化組織, 促使其衍生與分化。 政策利好和數字技術的廣泛使用拓寬了創業主體的范疇, 以草根創業、女性創業、內部創業、返鄉民工創業等為典型代表的新興創業主體, 在尋找市場空白點或市場縫隙、捕捉創業機會、創造新的商業模式方面散發出巨大的活力。 新經濟形勢下, 大公司成為創業創新主力軍, 其憑借強競爭性的資源稟賦和合法性優勢, 在推進重大項目建設、樹立行業標準、促進產業鏈多主體共建共享過程中發揮著核心作用。 同時, 由于創業主體下沉、創業競爭激烈、創業壁壘和分化程度不斷提高, 創業實踐中催生出一批不嵌入大公司組織情境下, 處于“獨立新創企業”與“公司新事業開發”之間的公司關聯創業行為, 這種形式不同于企業聯盟或個體創業, 其在新經濟形勢下形成了一種新的共生或共創關系, 關聯創業行為在未來可能成為一種新的創業動向[23] 。
3. 創業導向科學化變革。 在新舊動能轉換與經濟社會高質量并行發展的今天, 一些社會創業者在識別創業機會和可配置資源時, 打破了傳統企業唯利益至上的想法, 在構建前瞻性創業愿景時, 將資源破壞、環境污染、就業和貧困等現實問題與之結合, 為創業導向的變革提供了新思路[24] 。 其中, 以社會創業為代表的新創業行為以社會目標、創新、市場為導向, 通過創新商業化的手段整合內外部資源, 在滿足商業利益的同時響應社會需求, 不僅解決了創業問題, 更為緩和社會矛盾、解決社會問題提出了創新性見解, 實現社會和經濟雙重價值[25] 。 在“雙創”實踐中, 社會創業以其獨特的內在邏輯“從經濟到社會”, 突出社會價值作為未來創業導向變革“風向標”的作用, 強調通過企業創業行為創造出集產業、經濟、社會、平臺在內的外溢社會價值。
生態文明建設和經濟可持續發展作為我國持續加大力度建設的重點領域, 在創業生態系統發展中呈現綠色化趨勢, 表現為綠色創業。 綠色創業主要以環境可持續發展為主導, 強調創造綠色組織并以綠色創新行為的實施為獨創性手段提升綠色競爭優勢, 創造綠色附加值, 這樣既能打造經濟效益, 又能促進生態效益在儲存過程中逐漸向社會和環境釋放能量, 在未來更多利益相關者關注環境友好型產品或服務的偏好中有著突出的優勢, 對于經濟發展向不以環境為代價的高質量發展水平的轉變具有重要的戰略作用[26] 。
此外, 在數字技術驅動經濟社會發展的背景下, 數字經濟重塑了傳統創業方式, 數字化創業趨勢顯現。 數字創業通過網絡平臺將獲取成本低廉的數字信息資源這一要素整合共享, 在發掘創業機會、傳遞市場信號、降低創業主體和資源的匹配成本方面顯示出了突出的優勢, 在未來數字技術必然引發創新創業導向的變革。 可持續發展理念、綠色創業、數字化創業趨勢引導創業創新由經濟價格轉向社會價值機制、由傳統要素稟賦投入轉向更加科學和可持續化的“大眾創業、萬眾創新”, 在改變生產和創造經濟價值方面發揮著“風向標”作用[25] 。
(二)“十四五”時期創業服務業的發展方向和路徑
新時期, 自身要素的變革和外部環境的變化都對創業服務業邁向高質量發展提出了新要求。 逆全球化的趨勢對我國科技企業孵化過程中原創性不足、基礎研究與應用研究的整體協同度不夠、核心技術創新能力亟待加強的現狀提出了挑戰; 同時, 全球新冠肺炎疫情依舊嚴峻, 線下眾創空間和孵化器的服務放緩、常態化的創業行為深受影響。 后疫情時代常態化防控以及經濟復蘇情形下恢復線下常態化服務、創新數字化虛擬服務, 對于進一步整合資源、創新形式及豐富數字化創業服務提供了機遇。 “十四五”時期創業服務領域發展重點需以改革創新為根本動力, 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 提高創業服務供給水平、補齊發展短板、增加創業服務業附加值, 從而擺脫創業服務業發展不均衡、不全面的困境, 實現與時代和中國國情更契合的高質量發展。
1. 完善創業服務評價體系。 孵化器評價體系是考核新時期創業服務主體孵化效率和孵育價值的重要標準。 不同類型和專業領域的孵化器適用于不同維度的評價標準, 因此在優化評價體系時, 首先要以創業者、區域、行業、國家等不同尺度創業主體為分類對象, 并從創業領域的重要程度、作用結果、影響時效等維度出發, 豐富眾創空間評價指標, 關注區域和行業特色化發展, 建立健全分類別、多維度、有側重的科學評價機制, 注重對孵化全過程、實際貢獻以及長期社會影響的考量, 以便對孵化企業的動態能力進行評價[25] 。
有學者認為, 在構建眾創空間孵化服務標準體系時, 要基于項目管理思想、孵化服務內容綜合設計眾創空間孵化服務標準框架, 涵蓋包括基礎服務、成長服務、增值服務在內的標準建設[27] 。 還有學者認為, 眾創空間價值共創動態能力的評估可以從共創發起能力、共創運作能力、價值實現能力方面加以確定[10] 。 因此, 構建一個內嵌于“價值共識—價值共創—價值共贏”的全過程評價體系是有必要的[28] 。 良好評價體系的完善應順應新時代下國家戰略的發展需要, 堅持以孵化“質量”與“效率”為導向, 體現創新驅動創業在評價體系中的重要性。 構建一個基于整個創業過程的評價體系, 可以為明確眾創空間工作內容提供新的思路, 通過“以評促建”推動眾創空間內涵建設, 促進創業服務產業服務于國家建設需要、實現可持續發展。
2. 提升創業服務動態創新能力。 動態能力理論認為, 只有具備整合、建立和重組內外部組織技能、資源和職能的能力, 才能在復雜多變的環境中維持競爭優勢[10,29] 。 對于創業服務業而言, 培養與創業環境變化相適應的動態創新能力, 是決定創業服務主體走向和提升孵化成功率的關鍵措施。 近年來, 以“李子柒現象”為代表的數字化創業的出現, 以極具個性化的創業思維和商業邏輯創造了經濟和社會效益。 與傳統的創業行為相比, 數字經濟背景下的創業模式更加新穎, 創業行為和創業流程得到簡化。 尤其是在新冠肺炎疫情覆蓋全球的背景下, 創業需求趨于線上化, 依托互聯網虛擬平臺, 創業者“足不出戶”在線創業成為可能。 創業活動顯著的時代特色與網絡化要求創業平臺充分適應技術和信息的高速更迭及創業需求的分化升級, 轉變戰略思維, 基于自身和產業定位, 滿足創客異質化需求, 深耕專業細分領域、分析創業痛點, 從而實現平臺資源與創客的精準對接。 從提高互補性資源汲取能力入手, 增強創業服務體系生態互動, 培養與環境變化相適應的動態創新能力, 進一步塑造創業平臺品牌價值, 提升其孵育價值。
3. 優化創業服務生態結構。 實現創業服務業的高質量發展, 僅靠孵化主體的力量是不夠的, 還需要加強孵化器與人才、資本、信息、技術等各類創業要素的鏈接與整合。 新時期創業服務生態的構建需要加強相關主體的鏈接與深度合作, 促進孵化器以高校、研究所為依托, 推進科技成果轉移、轉化; 加強孵化器與大企業的聯系, 為孵化企業吸收優質的創業投資人; 對接孵化器與投融資機構、法律和咨詢機構等第三方服務機構的合作, 加快科技資源鏈接和知識共享平臺建設, 促進產學研融合、構建協同共享的創業孵化生態, 實現服務業高質量發展。 合理規劃創業服務產業的區域空間布局對創業服務體系的優化能起到重要作用, 鼓勵區域間孵化器通過結隊幫扶、異地孵化、合作共建等形式進行互補合作、共同發展, 能在一定程度上穩固創業服務網絡, 促進資本、人才、技術等各類創業要素在區域間的流動, 推動各區域孵化器協調發展[28] 。 應加強全國以及省、市級孵化器網絡建設, 建立跨區域孵化器聯盟, 發揮京津冀、長三角、長江中游城市群、粵港澳大灣區等區域孵化器的先發優勢, 促進區域內、區域間各類孵化資源、經驗的分享。 同時, 細分專業領域, 依據各創業主體個性化創業需求, 在各相關主體間形成聯動, 提高匹配效率, 形成差異化、多層次、全要素的創業服務體系, 促進產業協同與區域發展。
4. 改善創業服務制度環境。 “十四五”期間, 制度環境的改善是推進創業服務業高質量發展的必要保障, 政府在創業服務業的優化升級中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首先, 政府有關部門應發揮引導作用, 利用數據挖掘技術分析企業孵化過程中及衍生的各類數據, 并以此為基礎協調科技、人才與金融等要素資源, 完善創業服務業現有運作模式, 建立以創新為導向的發展戰略, 促使創業服務業運作模式與國家發展戰略相匹配[29] 。
其次, 根據全國各省份孵化器發展現狀, 基于“十三五”時期創業服務業發展經驗, 結合各區域優勢及差異化定位, 改善創業服務制度環境, 使各生產要素、產業結構與功能協同, 制定統籌全局的發展規劃與政策, 將世界前沿政策理念應用于我國創業服務業新發展規劃的編制過程中, 從而推動創業服務產業的科學發展[29] 。
最后, 政府和主流媒體應在全社會提倡創業理念的變革。 由于中西方文化背景、創業氛圍和創業活動不同, 創客文化作為西方文化的“舶來品”并不完全適應我國的創業“土壤”。 因此, 在構建創業服務生態時, 應更大力度地宣傳創業服務新理念, 在全社會范圍內形成崇尚創新的價值觀。 “十四五”期間, 各地方政府需注重對不同創業人群開展創新創業宣傳活動, 如積極開展大學生創業創新大賽、召開區域孵化器論壇等, 弘揚新時期創業精神、企業家精神, 以促進創新創業文化繁榮發展。
綜上, 相比于上一個發展的五年, “十四五”時期創業服務應更加致力于完善評價體系、提升動態創新能力、增強產業協同與區域發展特性。 針對不同層次的創業需求, 各創業服務平臺應以創造異質化創新價值為目標, 通過市場化機制、專業化服務和資本化途徑致力于低成本、高便利、全要素、開放式的新型創業創新共享服務平臺的構建, 從而實現創業服務的精準化、垂直化。 根據創新創業的新特點、新需求預測創業環境的變化, 動態掌握創業主體的需求動向, 在產生創新價值、完成創業創新的轉變方面形成良性循環。 據此, “十四五”期間創業服務生態高質量發展的路徑研究如圖1所示。
四、研究結論與建議
(一)研究結論
本文立足我國創業服務業發展現狀, 通過對“十三五”期間創業服務業的發展成就和問題加以回顧和梳理, 對“十四五”期間創業服務業高質量發展趨勢做出判斷并得出如下結論:
第一, 在政策導向的作用下, “十三五”時期初步形成了平臺成本更低、更加便利、更加開放、功能相對更健全的體系化服務生態。 創業服務業作為國家創業政策的載體, 是國家發展與創業者需求之間的紐帶, 鏈接多方生產主體參與創業的幫扶過程, 作為聚集創業資源、實現知識共享的中介產業, 初步探索出較為穩定的商業模式, 對進一步實現創業服務垂直化、階梯化奠定了重要基礎。
第二, 從創業服務業內部角度來看, 創業服務業發展的上一個五年, 多數創業服務和資源管理并未真正嵌入創業者異質化需求, 創新服務能力不足, 在商業模式運營上也存在同質化明顯、創新能力弱的問題。 從整個創業服務產業視角看, 創業服務產業結構不均衡, 生態要素分布不均衡, 各區域發展呈零散分布狀態, 服務未能滿足各階段創業服務的差異化需要, 更需要引入異質性創新力量于創業幫扶的深度合作中。
第三, “十四五”時期, 在國際環境不確定性增加、經濟逆全球化以及數字經濟的背景下, 創業主體多元與分化、創新驅動創業趨勢更加明顯, 數字化、綠色化、社會責任等作為創業導向變革風向標的融入使得創業內涵更加豐富, 創業服務業的高質量發展迎來了新機遇和挑戰。
(二)建議
創業服務生態的演化已經進入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時期, 應更好地發揮創業服務生態各生態位優勢, 加速生產要素的流動、實現要素與需求的匹配, 努力形成以政策為先導、傳統業態滋養新興業態、新興業態反哺傳統業態的動態平衡。
第一, 檢視現有孵化器及眾創空間的運作方式是否以政策的適度解讀為發展依據, 并為創業者提供區域交流平臺。 創業服務主體對于政策的理解程度往往會影響孵化企業創業要素的配置及運作模式, 做好政策方針的宣傳, 及時了解各層次創客群體的實踐和運用訴求有助于強化眾創空間技術和人才創新體系建設, 確保眾創事業始終與國家重大發展需求保持一致[21] 。
第二, 合理規劃眾創產業空間布局, 因地制宜制定地方發展戰略。 各地方政府應以中央政策為導向, 充分考慮區域優勢進行差異化定位, 積極對現有創業服務產業的空間布局和區域規劃進行調整和完善, 以增強創業服務產業鏈的韌性。 同時, 避免資源的重復配置, 構建鏈接穩固的創業服務生態網絡, 以實現生態系統內部各生態位主體協同共建、優勢互補[29] 。
第三, 加強對前沿理論的研究學習, 增強創業服務主體的創新動力。 一方面,激勵創業服務主體對于新型商業模式和體制的探究, 建立創新激勵機制, 鼓勵創業服務主體主動融入全球創新創業服務網絡, 對接國際前沿理論研究和實踐案例; 另一方面, 依托創業服務業龍頭企業的基礎建設和行業標準作用, 推動產業鏈上下游的融通, 形成強大的創新生態, 最大化提升創業創新要素的利用效率和知識共享程度。
第四, 優化創業服務業評價體系。 目前學術界有關創業服務的績效評價體系評價標準尚無定論, 盡管有學者嘗試從不同維度提出了劃分和測量方法, 但其普適性和可操作性仍有待檢驗。 在未來的研究中, 可在明確創業服務定位的前提下, 構建分類別、多維度、有側重的動態科學評價體系, 將創新成果對于經濟和社會效益的影響納入關鍵衡量標準, 借助定量技術開發出具有良好信度和效度的創業服務業評價體系量表[25] 。
【 主 要 參 考 文 獻 】
[1] 王一鳴.百年大變局、高質量發展與構建新發展格局[ J].管理世界,2020(12):1 ~ 13.
[2] 李娜娜,張寶建.創業生態系統演化:社會資本的理論詮釋與未來展望[ J].科技進步與對策,2021(5):11 ~ 18.
[3] Linda A., Mooney C., Gur F. A., et al.. Transformative service research, service design, and social entrepreneurship: An interdisciplinary framework advancing wellbeing and social impact[ J].Journal of Service Management, 2019(1):24 ~ 50.
[4] 李燕萍,陳武.中國眾創空間研究現狀與展望[ J].中國科技論壇,2017(5):12 ~ 18+56.
[5] 劉芹良,解學芳.創新生態系統理論下眾創空間生成機理研究[ J].科技管理研究,2018(12):240 ~ 247.
[6] 王海花,熊麗君,謝萍萍.創業生態系統視角下眾創空間運行模式研究——基于國家備案的上海眾創空間[ J].科技管理研究,2020(2):222 ~ 231.
[7] 陳夙,項麗瑤,俞榮建.眾創空間創業生態系統:特征、結構、機制與策略——以杭州夢想小鎮為例[ J].商業經濟與管理,2015(11):35 ~ 43.
[8] Arpin I., Granjou C., Barbier M., et al.. Institutional entrepreneurship and techniques of inclusiveness in the creation of the intergovernmental platform on biodiversity and ecosystem services[ J].Ecology & Society,2016(4):134 ~ 143.
[9] Kobylinska U., Lavious J. J.. Development of research on the university entrepreneurship ecosystem: Trends and areas of interest of researchers based on a systematic review of literature[ J].Oeconomia Copernicana,2020(1):117 ~ 133.
[10] 李燕萍,李洋.價值共創情境下的眾創空間動態能力——結構探索與量表開發[ J].經濟管理,2020(8):68 ~ 84.
[11] 李燕萍,陳武,陳建安.創客導向型平臺組織的生態網絡要素及能力生成研究[ J].經濟管理,2017(6):101 ~ 115.
[12] Ciborra C. U.. The platform organization: Recombining strategies, structures and surprises[ J].Organization Science,1996(2):103 ~ 118.
[13] 李巍,Wang Qing,楊雪程.新創企業市場雙元驅動創業績效的機制研究:商業模式創新的中介效應[ J].管理評論,2021(3):118 ~ 128.
[14] Boudreau K.. Open platform strategies and innovation: Granting access vs. devolving control[ J].Management Science,2010(10):1849 ~ 1872.
[15] Bruton G. D., Zahra S. A., Gai L.. Examining entrepreneurship through indigenous lenses[ J].Entrepreneurship Theory and Practice,2018(3):351 ~ 361.
[16] Douglas E., Catherine P.. Innovation and profit motivations for social entrepreneurship: A fuzzy-set analysis[ J].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2019(6):69 ~ 79.
[17] 崔祥民.基于三維視角的眾創空間政策文本分析[ J].科技管理研究,2019(17):30 ~ 36.
[18] 趙坤,郭東強,劉閑月.眾創式創新網絡的共生演化機理研究[ J].中國軟科學,2017(8):74 ~ 81.
[19] 張寶建.“雙創”背景下企業孵化生態體系構建[ J].中國科技論壇,2019(3):7 ~ 9.
[20] 陳武,李燕萍.嵌入性視角下的平臺組織競爭力培育——基于眾創空間的多案例研究[ J].經濟管理,2018(3):74 ~ 92.
[21] 烏仕明,李正風.孵化到眾創:雙創政策下科技企業孵化器的轉型[ J].科學學研究,2019(9):1626 ~ 1631+1701.
[22] Van Lancker J., Mondelaers K., Wauters E., et al.. The organizational innovation system: A systemic framework for radical innovation at the organizational level[ J].Technovation,2016(52):40 ~ 50.
[23] Ussan F., Acs Z. J.. The digital entrepreneurial ecosystem[ J].Small Business Economics,2017(1):55 ~ 73.
[24] 劉志陽,李斌,陳和午.企業家精神視角下的社會創業研究[ J].管理世界,2018(11):171 ~ 173.
[25] 徐虹,張妍,翟燕霞.社會創業研究回顧與展望[ J].經濟管理,2020(11):193 ~ 208.
[26] 張秀娥,李清.綠色創業導向能形成綠色競爭優勢嗎?[ J].外國經濟與管理,2021(5):20 ~ 33.
[27] 戴亦舒,葉麗莎,董小英.創新生態系統的價值共創機制——基于騰訊眾創空間的案例研究[ J].研究與發展管理,2018(4):24 ~ 36.
[28] 周文輝.知識服務、價值共創與創新績效——基于扎根理論的多案例研究[ J].科學學研究,2015(4):567 ~ 573+626.
[29] Teece D. J., Pisano G., Shuen A.. Dynamic capabilities and strategic management[ 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1997(7):509 ~ 5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