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成文 裴 璐
(安徽財經大學 統計與應用數學學院,安徽 蚌埠 233030)
鄉村振興戰略是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的七大戰略之一,作為新型城鎮化道路政策的主要補充,對于徹底解決三農問題、消除城鄉發展不平衡、提高全體人民美好生活水平具有強大推動作用。我國“十四五”規劃提出全面推進鄉村振興任務,并要求同步推進信息化和農業現代化。理論研究與發達地區經濟實踐表明,信息化與農業現代化之間存在相互促進、相互制約的關系。中部地區是我國糧食主產區,面臨著產業轉型升級、高質量發展、高水平開放等壓力,積極推進信息化和農業現代化協同發展,對于加快實現中部地區崛起具有重要意義。
基于信息化和農業現代化的內涵特征,分別科學構建一套信息化、農業現代化建設水平綜合測度指標體系;運用現代統計分析方法和計量經濟模型等實證分析地區信息化、農業現代化建設水平以及數量依據關系,揭示各省份信息化和農業現代化建設水平動態變化特征、空間變化特征以及兩系統的耦合發展狀況,從而為中部地區各省份制定政策提供重要依據。
信息化是指利用現代信息技術和信息設備,開發利用信息資源,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和社會結構轉型升級的動態過程。從電信水平、互聯網能力和軟件業務水平三個方面構建指標對區域信息化水平進行綜合評價。其中,電信業務總量(億元)、光纜線路長度(公里)、電話普及率(部/百人)、移動電話用戶數(萬戶)等指標衡量反映區域電信發展水平;以互聯網普及率(%)、互聯網寬帶接入端口數(萬個)、移動互聯網用戶數(萬戶)、寬帶接入用戶數(萬戶)、互聯網網站數(萬戶)反映區域網絡覆蓋及運用水平;以軟件業務收入(萬元)反映信息技術創造經濟的能力。
農業現代化就是依靠現代農業科技和物質設備從事農業生產和經營、降低農業勞動強度、提升農業產出效率的過程?,F選用萬人農業可用人員數反映農業科技情況,以農業機械總動力(萬千瓦)、有效灌溉面積(千公頃)、農村全社會用電量(億千瓦時)衡量農業機械化、水利化和電氣化水平,以農業總產值(億元)反映農業產出水平。
上述指標只是從不同側面反映區域信息化或農業現代化的狀況,要反映區域信息化或農業現代化的整體水平,必須采用一定的方法將其進行綜合。采用因子分析方法測度各區域不同年份的信息化、農業現代化水平綜合得分,計算步驟為:將各指標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利用KMO 和巴特利特檢驗值判斷樣本是否適合采用因子分析法;計算樣本的相關系數矩陣;提取公共因子;將載荷矩陣進行旋轉;計算因子綜合得分。
現選取中部地區六省作為研究對象,樣本期為2010-2019 年,各測度指標數據根據歷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農村統計年鑒》、《中國人口與就業統計年鑒》以及各省統計年鑒相關指標整理計算。
基于因子分析法的步驟,經SPSS 軟件計算,利用各年樣本數據計算的信息化水平和農業現代化水平KMO 值均大于0.7,且巴特利特球形度檢驗p 值均接近于0,表明樣本數據適合作因子分析。按照方差累計貢獻率均大于85%的原則選取公因子,最后計算出中部地區六省的信息化水平綜合得分和農業現代化水平綜合得分。限于篇幅,這里僅列示2010 年、2015 年及2019年不同省份信息化與農業現代化發展水平,見表1。
由表1 顯示,從縱向看,中部地區各省份無論是信息化水平還是農業現代化水平均呈現出明顯的提高趨勢。例如安徽省的信息化、農業現代化水平綜合得分分別由2010 年的-0.9035、-0.2247 提高到20196 年的1.0486、0.5544。從橫向看,中部地區各省份無論是信息化水平還是農業現代化水平均表現出顯著的發展非均衡性,河南省發展水平最高,2019 年河南信息化、農業現代化水平綜合得分分別為2.2858、2.2617,山西省發展水平相對最低,2019 年山西信息化、農業現代化水平綜合得分分別為0.2591、-1.1285。

表1 2010、2015、2019 年中部六省信息化和農業現代化水平綜合得分
基于上述測算的中部地區六省2010-2019 年信息化和農業現代化水平綜合得分,現利用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法和面板數據模型,對中部地區信息化與農業現代化之間的因果關系和數量依存關系。
面板變量序列具有平穩性和協整性是進行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的前提。為保證檢驗結果的可靠性,這里選取LLC、IPS 檢驗、ADF 檢驗、PP 檢驗等4 種單位根檢驗方法判斷面板變量序列的平穩性,具體檢驗結果如表2 所示。

表2 平穩性檢驗
由表2 可以看出,在5%顯著性水平下,量變量序列均表現出非平穩性;但經過二階差分后兩變量均變為平穩序列。
由于業現代化水平、信息化水平均為二階單整序列,因此可以采用KAO 檢驗方法判斷兩者之間是否具有協整關系,具體檢驗結果見表3。

表3 協整檢驗
表4 顯示,在5%顯著性水平下,對中部地區各省而言,信息化則是農業現代化的格蘭杰原因,而農業現代化則不是信息化變化的格蘭杰原因??梢姡涌煨畔⒒M程,利用現代信息技術和裝備有助于轉變農村勞動力轉變生產經營觀念、改造提升農業生產經營結構、實現農業剩余勞動力向非農產業轉移,進而可以促進農業現代化水平的提高。

表4 因果檢驗
由于信息化是農業現代化的格蘭杰原因,因此可將農業現代化作為被解釋變量、信息化作為解釋變量,通過建立面板數據模型進一步分析兩者之間的數量關系。
利用Eviews 軟件進行Hausman 檢驗,計算統計量的p 值為0.0000,拒絕隨機影響模型中個體影響與解釋變量不相關的原假設,即應構建個體固定效應模型。估計的中部地區農業現代化關于信息化的個體固定效應模型為:

其中1 為安徽,2 為河南,3 為湖北,4 為湖南,5為江西,6 為山西。
回歸方程表明,信息化水平對中部地區農業現代化水平具有明顯的促進作用。信息化水平提高一個單位,將促使農業現代化水平提高0.245 個單位。
現采用耦合協調度模型測度分析中部地區各省農業現代化水平與信息化水平的之間協調發展狀況。耦合協調度D 的計算公式為:;其中為耦合度,為農業現代化與信息化兩個系統的綜合評價指數,S、Z 分別為農業現代化水平和信息化水平綜合得分。參考相關文獻,農業現代化水平與信息化水平之間的協調發展等級可作如表5 劃分。

表5 耦合協調度等級劃分標準
由表6 可以看出,在2010-2019 年,中部地區六省農業現代化水平與信息化水平的協調發展均呈逐漸提高趨勢。例如,安徽省兩者的耦合協調度由2010 年的0.35 上升到了0.75,協調等級由中度失調逐漸轉變為良好協調;河南省同期兩者的耦合協調度由0.56 上升到0.93,協調等級由基本協調逐步轉為優質協調。但是,也應該注意到,中部地區六省農業現代化水平與信息化水平的協調發展并不均衡,且存在著較顯著的區域差異性。例如,山西、江西兩省在2010-2019 年農業現代化水平與信息化水平的協調發展度雖然在朝良性方向轉變,兩省的耦合協調度分別由0.09、0.11 上升到0.31、0.49,協調等級嚴重失調逐漸轉變中度或輕度失調,兩系統的協調發展程度與其他省份還存在較大差距。

表6 耦合協調度
在基于鄉村振興戰略視角分別構建信息化和農業現代化建設水平測度指標體系基礎上,運用因子分析法對中部地區六省2010-2019 年信息化、農業現代化水平進行綜合測度,利用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法和面板數據模型分析信息化與農業現代化之間的因果關系及影響效應;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分析各省份信息化與農業現代化的協調發展程度,基本結論認為:中部地區六省的信息化水平和農業現代化水平均呈明顯的上升變動趨勢,但存在顯著的區域非均衡性;信息化與農業現代化存在單向因果關系,信息化發展對農業現代化具有正向促進作用;各省信息化水平與農業現代化水平的協調發展狀態逐步朝良性方向轉變,但區域間差異也十分顯著。
基于上實證分析結果,為實現鄉村振興目標現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加大農村信息化建設投資力度。信息化是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助推器,是促進農村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和農民增收的必然選擇。要以數字鄉村建設為契機,多渠道籌集資金,加大農村信息技術設施建設投資力度,合理建立農村信息網絡系統,充分利用現代信息技術催生農村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積極推進農村經濟數字化進程,以“互聯網+”為依托構建新型農村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大力發展農村電子商務,快捷實現農村各類生產、生活資源供給與需求的有效對接。
加快推進農業現代化進程。進一步完善農業基礎設施,切實提高農業生產的機械化、水利化和電氣化水平,提高農業抗自然風險的能力和土地產出效率;積極培育和發展壯大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以財政投資、信貸支持、稅收優惠等方式扶持懂技術、會經營的各類人才到農村置業和創業,引導農業產業化龍頭企業通過兼并、收購等形式組建現代農業產業聯合體;著力推動農村農業產業化發展,不斷優化農村農業產業結構,培育壯大產業集群,降低農村經濟發展的市場風險;加快完善農業科技研發和推廣體系,依靠農業科技進步提高農產品質量、市場競爭力和經濟效益。
改善農業現代化與信息化協調發展環境。在貫徹實施鄉村振興戰略過程中,在積極推進農村農業現代化的同時,要將數字鄉村建設作為支撐農村農業信息化的一項重要內容加以扶持對待,綜合運用各項激勵和優惠政策或手段推動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云計算等現代信息技術在農村農業生產、經營、生活領域的開發利用,構建完善農業信息化體系,全面提升農村居民的信息素養和信息獲取利用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