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倡廉：中國共產黨的百年經驗與啟示

陳建波

（中國社會科學院 馬克思主義研究院，北京 100732）

反腐倡廉，是黨的建設的重要內容。百年來，中國共產黨始終高度重視反腐倡廉工作，不斷把黨建設得更加堅強有力，領導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偉大成就。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定不移推進全面從嚴治黨，堅定不移推進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取得一系列重大成果。總結中國共產黨反腐倡廉的歷史經驗，對于科學認識馬克思主義政黨建設規律，不斷增強黨自我凈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推動全面從嚴治黨、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向縱深發展，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一、勇于自我革命，從嚴管黨治黨，為反腐倡廉提供根本動力

強大的政黨，只有在自我革命中才能真正鍛造出來。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勇于自我革命，從嚴管黨治黨，是中國共產黨最鮮明的品格。”[1]18勇于自我革命，首先要從割除黨內腐敗毒瘤做起。1931 年11 月，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成立后，中國共產黨開始了在根據地局部執政的嘗試，在執掌蘇維埃政府伊始，就設立了工農檢查部，開展了黨的歷史上第一次大規模的反腐敗斗爭。中共歷史上第一個反腐敗法令《關于懲治貪污浪費行為》的第26 號訓令，也在這個過程中頒布。對于一個無產階級革命政黨來說，要求自己的黨員，必須比普通群眾有更加嚴格的標準。黨員犯了法，當然應該受到更嚴厲的懲處，這是黨勇于自我革命的重要體現。1937 年10月5日，黃克功因逼婚未遂，槍殺陜北公學女學員劉茜，就由一個革命功臣墮落為殺人犯。10 月12 日，陜甘寧邊區高等法院判決黃克功死刑立即執行。20 世紀30 年代，美國著名記者斯諾在陜北親眼看到中國共產黨人的優良作風，再對比美國白人統治者、對比中國國民黨統治者，由衷感慨：“與我所熟知的白種人‘當政’寡頭形成了對照，與我所熟知的一小撮貪婪的占有集團形成了對照，中國共產黨人是誠實、正直、無私的人。”[2]77這充分表明了中國共產黨是紀律嚴明、公正無私、勇于割除自身毒瘤的革命政黨。

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共產黨成為在全國執政的黨，但是黨的革命性并沒有變，反腐倡廉更沒有停止，而是得到進一步加強。實際上，在執政條件下，中國共產黨遇到的風險挑戰并不比革命時期少，甚至更復雜、更嚴峻。腐敗不僅會損害人民群眾的利益，損害經濟社會的健康發展，同時對于新生的政權更是一種嚴重威脅。1949 年10 月21 日，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宣告成立的同時，即決定設立人民監察委員會。11月9日，黨中央頒布《關于成立中央及各級黨的紀律檢查委員會的決定》，成立了以朱德為書記，由100 名委員組成的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從1951 年底到1952 年10 月，黨和政府在黨政機關工作人員中開展“反貪污、反浪費、反官僚主義”，在私營工商業者中開展“反行賄、反偷稅漏稅、反盜騙國家財產、反偷工減料、反盜竊國家經濟情報”的“三反”“五反”斗爭。1952年2月，黨依法處決了大貪污犯劉青山、張子善。4月21日，中央人民政府公布施行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懲治貪污條例》，對貪污罪以及量刑標準作出明確的界定。1953年1 月，中共中央發出毛澤東起草的《關于反對官僚主義、反對命令主義、反對違法亂紀的指示》。1956 年9 月黨的八大召開。“八大”通過的黨章規定，中央監察委員會由中央全會選舉產生；黨的中央委員會，省、自治區、直轄市、自治州委員會和縣、自治縣、市委員會，都設立監察委員會。這些舉措進一步完善了反腐倡廉的組織機構，加強了反腐倡廉的各項工作，表明中國共產黨堅持自我革命的決心和勇氣。

改革開放以后，反腐倡廉進入一個新的時期。以鄧小平同志為核心的黨的第二代中央領導集體，進一步加強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陳云特別強調，黨風問題是有關黨的生死存亡的問題。黨風問題必須抓緊搞，永遠搞。1992 年初，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指出，要堅持兩手抓，一手抓改革開放，一手抓打擊各種犯罪活動。這兩只手都要硬。20 世紀80 年代末90 年代初，以江澤民同志為核心的黨的第三代中央領導集體，在國內外形勢十分復雜、世界社會主義出現嚴重曲折的嚴峻考驗面前，圍繞不斷提高黨的領導水平和執政水平、提高拒腐防變和抵御風險能力這兩大歷史性課題，深入開展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1992 年黨的十四大首次把“從嚴治黨”寫進黨章。2002 年黨的十六大突出強調“依法治國”，提出完善黨內監督制度。黨的十六大后，以胡錦濤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確立標本兼治、綜合治理、懲防并舉、注重預防的反腐倡廉方針，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工作取得重要進展。

反腐敗必須警鐘長鳴，持續深入。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全面貫徹落實新時代黨的建設總要求，深刻把握反腐敗斗爭新態勢，圍繞堅決維護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充分發揮全面從嚴治黨引領保障作用，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堅決查處不收斂不收手的腐敗分子，著力懲治群眾身邊的腐敗問題，堅定不移推進全面從嚴治黨向縱深發展，黨內政治生態展現新氣象，全面從嚴治黨取得重大成果，反腐敗斗爭取得壓倒性勝利，并鞏固發展。當然，中國共產黨作為百年大黨，要永葆先進性和純潔性、永葆生機活力，必須時刻保持警醒，一刻不停推進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

如何保持無產階級政黨的革命精神，是一個重要的理論課題，也是一個重要的實踐課題。從世界范圍來看，蘇聯共產黨、東歐國家共產黨之所以垮臺，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不能始終保持自我革命精神，逐步失去了自我凈化、自我革新的能力，其生命力和戰斗力也就喪失了，最終被歷史和人民拋棄。有鑒于此，我們必須看到，盡管我們的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取得了歷史性成就，但是形勢依然嚴峻復雜。展望未來，牢記初心和使命，推進黨的自我革命，持續不斷開展反腐倡廉工作、深入推進反腐敗斗爭，永遠是中國共產黨加強自身建設的重要課題。

二、加強黨員干部學習教育、開展整黨整風，夯實反腐倡廉思想基礎

重視黨的思想建設，是中國共產黨的重要經驗。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開展的重要的整黨整風和學習教育活動有：古田會議、延安整風、土改整黨等。1929 年12 月召開的古田會議，深入總結了紅軍創建以來豐富的斗爭經驗，通過了著名的古田會議決議，系統回答了建黨、建軍的一系列根本問題，確立了用無產階級思想進行軍隊和黨的建設基本原則，對中國共產黨的建設和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延安時期，從1941 到1945 年，中共在全黨范圍內深入開展了一次大規模的馬克思主義思想教育運動——延安整風，使全黨達到新的團結和統一。整個陜甘寧邊區也樹立起了“只見公仆，未見官”的清風正氣。當然，由于當時延安的物質生活條件十分艱苦，對于那些公職人員來說，“他們的廉潔奉公，主要還是靠共產主義覺悟和艱苦奮斗的精神來支撐的”[3]133。1947-1948 年解放戰爭時期，在黨中央領導下，各解放區黨組織密切結合土地改革進行整黨，在全黨牢固樹立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思想，克服黨內不良思想影響、糾正官僚主義作風，為解放戰爭的最終勝利奠定了堅實基礎。

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中國共產黨積極組織開展理論學習，不斷加強黨員干部的思想教育。新中國成立后不久，為了解決部分黨員中出現的驕傲情緒和官僚作風滋長，以及思想上、組織上不純等問題，黨中央于1950 年下半年和1951 年下半年先后開展了整風和整黨運動。其中從1951 年下半年開始的整黨運動，到1954 年基本結束。經過這次大規模的整黨整風運動，黨的組織成分和黨員素質有了明顯改善和提高，有力促進了國民經濟恢復和社會主義改造的順利進行。《毛澤東選集》出版后，在中央強有力的領導和推動下，全黨上下興起了學習《毛澤東選集》的熱潮，也帶動了全社會的學習。學習教育活動大大提高了黨員干部的思想覺悟，促進社會主義事業不斷向前發展。

越是改革開放，越是需要加強思想教育，越是需要加強反腐倡廉工作。從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到黨的十八大，中國共產黨先后開展了七次大規模的集中教育活動，即：1983-1984 年的整黨運動；1992 年學習鄧小平南方談話活動；1996-2000 年“講學習，講政治，講正氣”教育活動；2000-2002 年全國農村“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學習教育活動；2005-2006 年保持共產黨員先進性教育活動；2008-2010 年的深入學習實踐科學發展觀活動；2010-2012 年的“創先爭優”活動等。另外，《鄧小平文選》《陳云文選》《江澤民文選》《胡錦濤文選》等重要著作編輯出版，為廣大黨員、干部、群眾深入學習貫徹黨的理論提供了好教材。這些學習教育活動，提高了廣大黨員干部的思想認識水平，加強了黨的作風建設，進一步密切了黨群干群關系，增強了黨的創造力凝聚力戰斗力，保證了我國改革開放事業不斷向前發展。

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運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最新成果——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來統一全黨的思想、意志、行動。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強領導下，中國共產黨開展了一系列專題學習教育活動，包括：2013 年開展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2015 年開展“三嚴三實”專題教育活動，2016 年開展“兩學一做”學習教育活動，2019 年開展“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活動。2021 年，在中國共產黨喜迎百年華誕、“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歷史交匯的關鍵節點，黨中央決定在全黨集中開展黨史學習教育活動等。另外，還出版了《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學習綱要》等重要理論著作。這些重大舉措使廣大黨員干部樹牢“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堅決做到“兩個維護”，勇于擔當作為，嚴明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黨內政治生活面貌一新，黨內政治生態得到全面凈化，具有重大而深遠的意義。

腐敗的出現往往是思想上出了問題。從中國共產黨反腐倡廉的歷史經驗來看，加強思想教育，筑牢反腐倡廉精神堤壩，是非常重要的。中國歷史上的反腐倡廉思想及其實踐也十分豐富。努力運用歷史智慧來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的反腐倡廉建設。

三、始終保持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為反腐倡廉提供重要保證

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為中國人民謀幸福。黨和群眾是緊密聯系、不可分割的。毛澤東指出：“我們共產黨人區別于其他任何政黨的又一個顯著的標志，就是和最廣大的人民群眾取得最密切的聯系。”[4]1094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軍隊、中國共產黨的干部和廣大黨員始終把老百姓放在心上。1934年11 月，在湖南汝城縣沙洲村，3 名女紅軍借宿徐解秀老人家中，臨走時，她們把自己僅有的一床被子剪下一半留給老人。老人說，什么是共產黨？共產黨就是自己有一條被子，也要剪下半條給老百姓的人。延安時期，1944 年9 月8 日，毛澤東在追悼張思德的會上發表了《為人民服務》的著名演講。毛澤東、朱德、周恩來、任弼時、林伯渠等領導人，以身作則，艱苦樸素，清正廉潔。廣大干部群眾同甘同苦，親如一家。中國共產黨的三大作風，即理論聯系實際的作風、和人民群眾緊密聯系在一起的作風、批評與自我批評的作風，表明中國共產黨的根始終扎在人民群眾中間、脈搏始終與人民同頻共振。在中國革命斗爭中，黨政軍民高度團結，腐敗分子、腐敗現象始終無處遁形。

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共產黨成為執政黨。1954年9月通過的我國第一部憲法的總綱第十八條明確規定：一切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必須效忠人民民主制度，服從憲法和法律，努力為人民服務。這就把“為人民服務”規定為全體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的行為規范。事實告訴我們，脫離群眾的馬克思主義政黨就會變質，就會腐敗，反腐倡廉也就成為一句空話。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黨和群眾關系十分密切，腐敗發生的幾率也很小。在黨的領導下，廣大人民群眾意氣風發投身社會主義建設。在不長的時間里，我國社會面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堅持黨的群眾路線，是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取得實效的重要保證。鄧小平強調，群眾對干部總是要聽其言、觀其行的。凡是符合最大多數人的根本利益，受到廣大人民擁護的事情，不論有多少困難，一定會得到成功。1990年3月，黨的十三屆六中全會通過《關于加強黨同人民群眾聯系的決定》。江澤民指出，中國共產黨正是堅持群眾路線，集中群眾的智慧，把群眾的力量組織起來，才戰勝種種困難，創造出種種奇跡。2010 年10 月，胡錦濤在黨的十七屆五中全會上指出，各級黨委、政府和領導干部要深刻認識中國共產黨的最大政治優勢是密切聯系群眾、黨執政后的最大危險是脫離群眾，要帶著深厚感情做群眾工作，千方百計把群眾工作做好。這些都說明，在改革開放、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堅持黨的群眾路線，密切黨群干群關系，依然是執政的中國共產黨防治腐敗、保持清廉的法寶。

群眾路線始終是中國共產黨的生命線和根本工作路線。人民立場是中國共產黨的根本政治立場，是馬克思主義政黨區別于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人民是中國共產黨執政的最大底氣，是我們共和國的堅實根基，是我們強黨興國的根本所在。”[5]137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切實把黨的群眾路線貫徹到治國理政全部活動之中，緊緊抓住領導干部這個“關鍵少數”，強調“打鐵必須自身硬”，以正視問題的勇氣和刀刃向內的自覺不斷推進黨的自我革命，著力解決人民群眾反映強烈的突出問題，持續反對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使黨在群眾中的威信和形象進一步樹立，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不斷增強，黨心民心進一步凝聚，反腐倡廉取得舉世矚目的歷史性成就。

共產黨的宗旨是為了人民，共產黨的革命是為了人民，共產黨的執政也是為了人民。共產黨是組織起來的、實現人民利益的工具。始終保持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是中國共產黨的重要特征和重要優勢，也是拒腐防變的重要防線。《聯共（布）黨史簡明教程》的結束語曾經引用古希臘英雄安泰的故事——安泰力大無比，但是這力量來源于他的母親大地之神蓋伊。安泰是在空中被對手殺死的，因為他的雙腳脫離了大地，也就無法補充和吸取能量了。共產黨就好比安泰，人民群眾就是大地母親。離開人民群眾的擁護和支持，共產黨將一事無成。歷史和現實都告訴我們，脫離人民群眾的馬克思主義政黨就會變質，就會腐敗，就會失去先進性和純潔性，最終垮臺。

四、加強制度建設、嚴明黨的紀律，健全反腐倡廉的剛性約束

腐敗與共產黨的性質是不相容的。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強調，共產黨“沒有任何同整個無產階級的利益不同的利益”[6]413。中國共產黨在成立之初就提出要堅決反對腐敗。1926 年8 月發布的《中央擴大會議通告——堅決清洗貪污腐化分子》明確指出：一個革命的黨若是容留貪污腐化分子在內，“必定會使他的黨陷于腐化，不但不能執行革命的工作，且將為群眾所厭棄”，同時要求黨的各級組織“迅速審查所屬同志，如有此類行為者，務須不容情的洗刷出黨，不可令留存黨中，使黨腐化，且敗壞黨在群眾中的威望”[7]282-283。1931 年11 月，中央蘇區第一次黨代表大會通過了《黨的建設問題決議案》，要求黨應當加緊反對官僚腐化貪污等現象，防止其滋長蔓延。抗日戰爭時期，1937年8 月25 日，中共中央制定了《中國共產黨抗日救國十大綱領》，其中一條重要綱領就是“鏟除貪官污吏，建立廉潔政府”。1938 年9-11 月，黨中央召開了擴大的六屆六中全會特別重申了黨組織紀律，要求全黨同志必須堅持個人服從組織、少數服從多數、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的民主集中制原則。1939 年8 月25 日，由王稼祥起草的《中央政治局關于鞏固黨的決定》強調，必須提高黨的紀律和加強黨的團結，提高黨的鐵的紀律，保證黨的行動上一致。1941 年3 月26 日，陳云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討論增強黨性和反對獨立主義問題時說，黨的紀律是統一的，執行紀律是無條件的。所有黨組織、一切黨員都必須遵守紀律。1941 年5 月，《陜甘寧邊區施政綱領》規定：“厲行廉潔政治，嚴懲公務人員之貪污行為，禁止任何公務人員假公濟私之行為，共產黨員有犯法者從重治罪。”[8]2421941 年7 月1 日，是中國共產黨成立20 周年的紀念日。這一天，中共中央政治局通過的《關于增強黨性的決定》明確要求，全黨黨員和黨的各個組成部分都要嚴格遵守個人服從組織，少數服從多數，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的基本原則等。1942-1945年，以共產國際駐延安聯絡員兼塔斯社記者身份在延安工作的彼得·弗拉基米洛夫，在他的日記里寫道，“如果在各級沒有集中的和有紀律的領導，也就不可能有馬克思主義的黨”[9]158-159。這個判斷是準確的。總之，在中國革命中，中國共產黨執行嚴格的組織紀律，對腐敗現象和腐敗分子始終保持高壓態勢，無論是誰，無論功勞有多大，只要是搞貪污腐敗必定嚴懲不貸。

新中國成立前夕，根據毛澤東的提議，1949年3月在西柏坡召開的黨的七屆二中全會專門作出了鮮明體現黨中央反腐倡廉決心的六條規定：禁止給黨的領導者祝壽，不送禮，少敬酒，少拍掌，禁止用黨的領導者的名字作地名、街名和企業的名字，不要把中國同志和馬、恩、列、斯并列等。新中國成立后，隨著黨的執政地位的鞏固，加強中央權威、加強黨的團結統一就顯得更加重要。1956年4月，毛澤東在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作了《論十大關系》的講話強調：“為了建設一個強大的社會主義國家，必須有中央的強有力的統一領導，必須有全國的統一計劃和統一紀律，破壞這種必要的統一，是不允許的。”[10]321962 年9 月，黨的八屆十中全會通過《關于加強黨的監察機關的決定》，重申對黨員首先是干部的監督，并對監察工作作出一些新的規定。這些舉措為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順利開展創造了良好環境。

改革開放以后，黨的制度建設、紀律建設等都得到進一步加強。鄧小平強調：“在整個改革開放過程中都要反對腐敗。對干部和共產黨員來說，廉政建設要作為大事來抓。還是要靠法制，搞法制靠得住些。”[11]3792000 年，江澤民在中央紀委第五次全體會議上的講話中強調，努力從源頭上預防和治理腐敗。要依靠發展民主、健全法制來預防和治理腐敗現象等。2007 年，胡錦濤在十七大報告中指出，在堅決懲治腐敗的同時，更加注重治本，更加注重預防，更加注重制度建設等。2009 年黨的十七屆四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黨的建設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指出：堅持用制度管權、管事、管人，深化重要領域和關鍵環節改革，最大限度減少體制障礙和制度漏洞，完善防治腐敗體制機制，提高反腐倡廉制度化、法制化水平等。2008-2012 年，我們已建成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基本框架，拒腐防變教育長效機制得到初步建立，為反腐倡廉工作奠定了基礎。

只有健全和完善黨內法規制度，不斷加強紀律建設，才能推進反腐倡廉持續開展。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黨內法規制度和紀律建設，推動反腐倡廉取得重要進展和成效。2012 年12月4 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審議并通過了關于改進工作作風、密切聯系群眾的八項規定。2017 年6 月，黨中央印發《中共中央關于加強黨內法規制度建設的意見》，提出力爭到建黨100 周年時形成比較完善的黨內法規制度體系。10 月，黨的十九大把紀律建設與政治建設、思想建設、組織建設、作風建設、制度建設并列，充分說明黨對紀律建設的高度重視。黨的十九大還作出健全黨和國家監督體系的戰略部署。10 月27 日，十九屆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審議貫徹落實中央八項規定的實施細則。2018 年黨中央印發新修訂的《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2019年10 月，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特別強調完善全面從嚴治黨制度等。2021年5月，黨中央發布《中國共產黨組織工作條例》。習近平總書記還多次強調，我們要努力建設一支政治素質高、忠誠干凈擔當、專業化能力強、敢于善于斗爭的紀檢監察鐵軍。這一系列重大舉措使得中國共產黨堅持推進反腐倡廉，永葆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有了紀律、制度和隊伍上的堅實保障。

民主集中制是中國共產黨的根本組織原則和領導制度，是馬克思主義政黨區別于其他政黨的重要標志。加強黨的制度建設、嚴明黨的紀律，最重要的還是要真正貫徹落實民主集中制。意大利共產黨領袖葛蘭西在《獄中札記》中說：“衡量任何一個黨的最好標準是它活動的性質：如果黨是進步的，它就會‘民主地’（在民主集中制的意義上）執行這個職能，如果它是退步的，它就會‘官僚主義地’（在官僚主義的集中制的意義上）執行這個職能。”[12]129如果中國共產黨真正把民主集中制的優勢變成黨的政治優勢、組織優勢、制度優勢、工作優勢，包括反腐倡廉在內的各項工作就會不斷前進。相反，如果背離了民主集中制，那么官僚主義、形式主義等不良作風，就會成為黨和國家內部存在的嚴重隱患。黨就很容易滑向官僚主義的深淵，成為少數人的代言人，成為維護少數人利益的工具，失去人民的支持和擁護。

總之，反腐倡廉是人類社會面臨的重大課題。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反腐倡廉永遠在路上”[13]286。展望未來，經歷了一百年風雨考驗的中國共產黨，將更加堅定不移推進反腐敗斗爭，不斷實現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一體推進戰略目標，在全世界面前體現了反腐倡廉的中國效率，為全世界貢獻反腐倡廉的中國智慧、中國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