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FDI區位分布的相關性分析

孫瑩瑩

（江蘇安全技術職業學院 江蘇 徐州 221000）

一、我國FDI區位分布現狀

外商直接投資（FDI）在當今全球化生產體系中，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是促進全球經濟一體化尤其是發展中國家參與國際分工的重要力量。我國自改革開放以來，逐漸成為FDI的熱門投資地之一，尤其是90年代以來，隨著我國經濟的全方位開放，FDI大量涌入中國。從1987年到2019年，FDI從23.14美元增加到1381.35億美元，平均增長率達到了13.63%，超越了GDP的增長速度。根據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發布的《全球投資趨勢監測報告》統計，2020年，全球外國直接投資（FDI）總金額大幅度下滑，但中國FDI流入總額達1630億美元，逆勢增長4%，成為超過美國成為全球最大外資流入國。FDI的大規模進入，對促進我國經濟的發展意義重大：一方面，FDI通過直接的資本形成促進我國經濟的增長；另一方面，FDI通過技術溢出效應、產業升級等途徑間接促進經濟的發展。FDI對我國經濟發展所做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可以說，不了解中國的對外經濟，就無法理解中國的經濟發展奇跡。

我國在利用外商直接投資方面，一個比較突出的問題是FDI在我國的區位分布不平衡，表現在地區間和地區內不平衡并存。從1987—2019年各地區實際利用外資的地區結構來看，東部地區利用外資累計占FDI總額的79.54%，中部地區占10.57%，西部地區僅占9.89%。這種不平衡結構在地區內部也十分明顯，并且形成了FDI集聚區。在東部地區，長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環渤海地區的FDI，共占東部沿海地區FDI總額的60%以上；在中西部地區內部，雖然沒有形成集聚區，但FDI的分布也很不平衡，分布梯度差異很大。中央政府出臺了西部大開發、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中部崛起戰略，對中西部地區引進外資提供了一系列優惠措施，但這種東、中、西分布不平衡的局面至今沒有得到根本改變。西部地區的FDI占全國FDI比重并沒有明顯的上升，我國FDI的梯度轉移的“西進”趨勢并不明顯。不僅如此，在三大地區內部，FDI的分布也呈現出不平衡和集聚的特點。改革開放之初，FDI主要集中在廣東、福建等珠江三角洲南部沿海城市。隨著開放政策的擴展，在20世紀80年代后期開始從南部向東北部地區移動，這些地區包括長江三角洲和環渤海地區，江蘇、上海、山東、遼寧逐漸成為FDI的主要流入地。1987-2019年間，中部地區的FDI存量主要集中在湖北、湖南、安徽三省，西部地區的FDI主要集中在四川、陜西、廣西三省，其FDI含量占整個西部地區的70%以上，但與東部地區的一些省市相比，還是有很大差距。由此可見，FDI在我國的分布不僅在三大地區間分布極不平衡，在三大地區內部也相對集中于幾個地區，局部空間分布是嚴重失衡的。

二、我國FDI區位分布相關性分析

隨著國際資本流動的加速，國內外學者FDI區位分布理論日益重視，不斷創新。“第三國效應”是FDI分布具有空間相關性的理論依據。“第三國效應”理論起源于跨國公司理論。在理論上，對外直接投資理論和跨國公司理論是密不可分的。近年來，隨著FDI發展的精細化和復雜化，學者們發現了跨國公司對外直接投資的復雜動機，在一個多邊框架下考慮模型。在水平型和垂直型FDI的基礎上，發展了既不是純粹的垂直型或者水平型，而是兼有兩者特色的復合型FDI，FDI研究的雙邊框架擴展到第三國。Yeaple (2003) 和 Ekholm et al(2003)提出了“出口平臺型”FDI (export-platform FDI）的概念，認為“出口平臺型”FDI指的是跨國公司在東道國投資的目的，是生產產品并向母國和東道國以外的第三國銷售，FDI不僅僅考慮東道國和母國的區位因素，還要依賴第三國的特征。除了東道國和母國以外周邊市場勢力，學者們統稱為“第三國”（third countries）。Helpman等（2004）則通過一個多國多部門的一般均衡模型，揭示了跨國公司之間存在的因“第三國”引致的異質性，對美國出口及對外投資的影響。此后，Baltagi等（2007)系統地歸納了這些“第三國”對傳統的雙邊貿易和投資影響的重要性，在實證計量中考慮了具有顯著影響力的“第三國”。通過三國乃至多國模型來研究這一“第三國效應”，則成為考察FDI全球化均衡戰略時最引人矚目的一個熱點。FDI的區位分布由于受到地域分布連續空間過程的影響，在空間上具有相關性：跨國公司在投資選址時一方面要考慮當地的市場規模和生產條件，另一方面也要考慮周邊地區的市場潛力和生產條件。跨國公司出于避免競爭或戰略布局的考慮，對于投資地周邊的FDI流入情況往往給予充分重視。此外，由于集聚經濟和外溢效應的存在、行政區邊界與實際功能區邊界不一致導致的測量誤差，都是導致FDI分布體現空間相關的特征。這就需要我們從一個全新的角度來完善這一研究，以期得到更加有益的結論。

自1978年以來，我國對外開放遵循著從沿海地區向內陸地區的漸進式推進模式。由于這種梯度推進的對外開放政策，以及經濟地理區位和經濟發展基礎差異，我國吸引的FDI大部分集中在東部沿海地區呈現“東重西輕”的地區傾斜格局。與此同時，我國各省區FDI的空間分布一直存在著空間聚集效應和空間輻射效應。空間聚集效應表現為FDI水平相對較高的東部和較低的西部地區在空間上分別趨于聚集，這種聚集的分布特征自改革開放以來一直存在，并且聚集性呈現持續提高的態勢；空間輻射效應與我國的對外開放格局保持一致，體現在聚集區逐漸從珠三角、長三角向環渤海區擴散，從東部沿海地區向中部地區擴散。根據空間相關理論分析，我國FDI省域間的區位分布不平衡的重要原因之一在于區位分布存在較強的空間相關性，空間集聚和空間輻射現象明顯，并有增強的趨勢。在研究FDI區位分布問題時空間相關性因素是不能忽視，并且由于這種空間相關性在地區間存在異質性，在東部、中部和西部的表現和推動動力均有所不同。在FDI引資的過程中，地區與其相鄰地區之間存在較強的空間相關性。并且隨著地區之間合作與互動的深入，這種相關性在不斷增強。致使一個地區FDI的增長，不僅依賴于本地區的市場和社會因素，也依賴于相鄰地區的增長軌跡。同時，這種地區之間的空間相關性也影響著FDI區位分布的狀況，是造成我國FDI區位分布不平衡的重要因素。

三、政策建議

由于我國省域間FDI分布存在顯著的空間相關性，一個地區的FDI的變動會帶來其他地區的相應變化，因此對于各級地方政府而言，在制定招商引資政策時要樹立全局觀念，防止不同地區之間利用外資出現互相不利的現象，做好綜合平衡和互相協調。地區政府在制定政策時，不僅要注重本地區的投資環境，如改善能源、交通、通信等基礎設施的建設，還要與周邊地區進行協調配合，與全國的統一大市場相協調，消除地區間的貿易壁壘，提供公平開放的市場環境，做到全國一盤棋，地區一盤棋。東部地區可以通過政策和資金的重點扶持，加快完善產業鏈建設，形成與當地產業基礎相銜接的外資聚集區和產業集群，中西部地區提供配套產業支持以擴大外資聚集的擴散作用，利用空間輻射效應提升地區的引資能力，促進外資“西進”，帶動中西部地區的繁榮。培育經濟“增長極”，發揮空間輻射效應。

我國的FDI區位分布存在顯著的空間相關性，東部經濟聚集中心通過人員流動、技術支持、產業轉移等途徑，對周邊地區吸引外資起到了帶動作用。因此要繼續強化上海、浙江、江蘇等長三角省市的空間輻射效用，推動廣東對江西、廣西等省市的輻射效應， 大力發揮北京對內蒙古、遼寧等省市區的輻射效應。由于在地理位置上與中心開放區相距較遠，東部沿海地區的經濟中心難以輻射到偏遠的西部地區以及部分中部地區。因此，為了提升中西部地區的吸引外資的能力，在中西部地區選擇一些具有一定經濟、市場、人才、科技基礎的城市，重點給予政策和資金扶持，逐漸培育成中西部地區類似于上海、深圳等具有較強空間輻射力的“增長極”，繼而發展成為類似于長三角、珠三角的經濟圈。目前，我國中西部的一些大中城市已具備增長極的條件，如武漢、成都、長沙、重慶、西安、蘭州等，應通過這些增長極培育次一級增長極，利用這些增長極的輻射作用，帶動周邊經濟的發展，重點突破、以點帶面，這樣才能增加中西部地區對外資的吸引力，促進區域經濟協調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