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寧
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提到,“全面促進消費”“增強消費對經濟發展的基礎性作用”。其目的就是更多依靠國內需求,強化國內技術進步及產業升級,更好地滿足居民對美好生活多樣化、高品質的消費需求,以居民消費率的上升來啟動雙循環、激發經濟的活力與發展潛力。在此背景下,分析并思考如何提升居民消費具有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
“雙循環”戰略的推出既是自主性戰略選擇,也順應了國際格局變化的長期性趨勢。
“雙循環”大背景下,一個地區經濟的發展水平決定著該地區居民的收入和消費水平,同時,消費支出反映了經濟增長的內需基礎和發展動能。提升居民消費對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加快形成新發展格局具有重要意義。
1.人均GDP年均增速12.7%、呈周期波動特征。從圖1可見,1978-1998年,西安經濟呈現出高速、周期波動增長,其間,1980-1985年、1992-1994年、1996-1997年出現了三個高速增長期,年均增速分別為23.7%、27.3%和20.3%;2008年金融危機后,西安經濟增速平穩、緩慢提升,2012年后,西安乃至全國經濟進入新常態,實際增速換擋為一位數增長。西安經濟的長期、快速、穩定發展為西安居民消費能力和生活水平的改善提供了強大的經濟支撐基礎。

圖1 1978-2020年西安人均GDP、人均消費增速、居民消費率及對GDP增長貢獻率變動
2.人均消費支出年均增速11.6%,波動周期同步GDP、幅度大于GDP。改革開放以來,西安居民人均消費支出絕對值水平逐年增加(2003年受非典疫情影響、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除外),年均增速為11.6%,較人均GDP低1.1個百分點。長期波動趨勢與GDP基本一致,出現的幾個高峰值也基本吻合,但波動幅度明顯大于GDP波動幅度,當消費增速高于經濟增速時,其為拉動經濟增長的主力,具有穩定經濟、降低經濟波動的作用。其間,經過1980、1985、1988年三次消費支出高速增長,1989年西安居民人均消費支出首次突破千元(1039元),經過1993年、2008年前后西安新一輪經濟高速增長及國家大力刺激消費政策的推動下,2008年西安人均消費支出首次突破萬元(10149元),2019年達到23691元,2020年小幅回落至22168元。
3.居民消費率2000年后波動下降。長期來看,在2000年之前,西安居民人均消費支出占當年人均GDP的比率基本在50%以上波動。之后,受宏觀經濟變化影響,居民消費率波動下降。2004-2013年間,西安城鎮化進程加快,城鎮人口增加的消費效應帶動居民人均消費率有所提升,由2004年的34.9%提升到2013年的37.1%,2014年后人均消費率下降的消費效應大于人口結構調整的提高效應,居民人均消費率下降到30%以下波動。2020年西安居民消費率為28.6%,低于全國平均水平0.7個百分點。
4.居民消費貢獻率隨之回落并維持在較低水平。居民消費貢獻率(居民消費支出增量與GDP增量的比重)隨著消費率的波動下降而明顯回落,2019年為27.6%,低于全國平均水平6個百分點,2020年下降為10.2%(全國為負),在西安經濟增長中的消費比重不斷弱化,消費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也有所回落。西安經濟內在需求不足和對投資及外部消費依賴性較強的問題,反映出西安內部消費動力支持的增長模式有待完善。
通過觀察貿易依存度、出口依存度及外商直接投資總額的變化,可以看出一個地區經濟體的對外開放程度及循環力度(見圖2)。

圖2 2000-2020年西安外貿依存度、出口依存度及外商直接投資額變動
1.2013年后受“一帶一路”影響,外貿依存度大幅上漲。2001年12月我國加入世貿組織,西安外貿依存度由2002年極小值18.7%波動上升,2008年受金融危機影響,2009年下降到18.2%,2013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一帶一路”倡議,西安作為古絲綢之路的起點——“一帶一路”的重要節點城市,外貿依存度呈大幅提升態勢,2018年達38.9%,較2009年提升了20.7個百分點,高于同期全國平均水平5個百分點,但與我國外貿依存度最高的上海市相差50個百分點。
2.出口對經濟增長貢獻逐步增強,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出現急劇下降。外貿凈出口是經濟發展的“三駕馬車”之一,是需求側的重要變量和“外循環”方面的關鍵性指標。從出口依存度變動看,與外貿依存度波動趨勢一致。從凈出口總額看,2018年最高為611.1億元,占GDP的比重為23.4%。從出口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看,2017年達到50.9%,遠高于同期居民消費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2020年受疫情影響,凈出口對經濟增長貢獻率降為6.5%,低于同期居民消費貢獻率3.7個百分點。
3.外商實際直接投資額高速增長。2000-2020年,西安外商實際直接投資額年均增速為21.5%,高于同期GDP增速6.8個百分點,尤其在2020年疫情沖擊和需求低迷的情況下,依然保持同比8.8%的增速。說明外商對西安未來的經濟發展、規劃、投資環境、前景及市場潛力保持樂觀和認可,有利于消費需求的進一步釋放和擴大,提高對外循環的力度。
消費水平和結構不僅體現了居民生活和質量情況,也是經濟長期增長和生產結構優化的驅動源泉。
1.農村居民消費增速高于城鎮居民。2000年以來,隨著國家西部大開發戰略的實施,西安人均GDP及城鄉居民收入保持高速增長,為居民消費增長及升級打下堅實基礎。2000-2019年,西安城鄉居民人均收入年均增速分別為10.4%和10.1%,同期,城鄉居民消費增速分別為9.0%和11.4%,可見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推進、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不斷深化,西安農村經濟實現快速發展,農民增收及生活改善因獲得諸多機遇而不斷取得更大成效。
2.城鎮居民消費結構升級強度大于農村居民。居民對不同消費項目的需求變化會引起各項消費支出比重的變化,從而推動消費結構演進,貢獻于消費增長。通過對西安城鄉居民消費結構升級的強度進行度量,結果顯示,2000-2020年,平均每一年城鎮居民各類消費項目占比累計變化0.88個百分點,較農村居民高0.22個百分點,說明城鎮居民消費結構升級演進強度明顯大于農村居民。
3.城鄉居民服務性消費與實物消費呈雙輪驅動,農村增速強勁。經濟從工業向服務業轉型是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體現,服務業作為經濟轉型升級的方向,是經濟增長新動能最具活力的產業,必然會在雙循環實踐中發揮巨大的成效。居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對更高品質生活的需求,必然會帶動以餐飲娛樂、旅游休閑、教育養老家政等為代表的服務性消費支出,2019年,西安城鎮居民服務性消費支出額為10231元,是農村居民的2.6倍,年均增速均高于同期生活消費支出增速,尤其農村居民近幾年服務性消費增速強勁,城鄉服務性消費占比均上升至歷史最大值,與實物消費雙輪驅動、逐漸成為西安消費增長的重要拉動力量。
1.城鄉居民生存型消費占比穩中有降。生存型消費指衣食住消費支出,如果一項消費支出占比增長緩慢甚至出現下降,則該消費項目需求開始縮小甚至飽和。西安城鎮居民這三項消費支出占生活性消費支出的比重之和由2000年的55.8%不斷下降到2013年的52.3%,2019年較2014年下降了0.8個百分點。
2000年,農村居民這三項支出占消費比重之和為64.7%,之后波動上升,主要是在2007年后隨著農村居民日益注重房屋質量和衛生條件,加之政府對農村自來水、電力、清潔能源方面投資持續增加,居住支出占消費支出比重保持在高位運行(僅次于食品占比),2018年后穩中略降,2019年三項占比之和下降為54.8%。衣食住作為生活基本消費,隨著人均收入、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其占比總體不斷下降,表明居民其他消費支出項目增長空間增大。

■湖光山色|于懷/攝
2.城鎮居民享受型消費不斷滿足,農村仍為擴大消費的重要方向。享受型消費指交通通信、家用設備消費支出,如果一項消費支出比重增長較快,則該消費項目的需求可能成為消費增長乃至經濟增長的增長點。2000年后,隨著汽車產業、信息產業逐漸成為我國國民經濟的重要產業或支柱產業,計算機、電子通訊產品普及使用,家用汽車需求群體不斷擴大。加之,2007-2011年國家陸續出臺擴大居民在家電、汽車等熱點領域的消費政策,如以舊換新、節能產品惠民工程、車輛購置稅優惠政策等。西安城鎮居民交通通信及家庭設備用品及服務支出在2007年后快速增長,占比不斷擴大,2012年達到峰值(22.2%)后穩中有降,說明西安城鎮居民隨著收入水平的提高,出行更加便捷,耐用消費品不斷更新換代,其消費逐漸得到滿足并成為日常生活的重要支出構成。
同樣,2008年西安開始實施家電下鄉政策,農民購買補貼范圍內的家電產品可以獲得13%的財政補貼,2009年汽車、摩托車也被納入“家電下鄉”的政策補貼范圍,據了解,每輛輕型載貨車最高補貼5000元,摩托車每輛補貼650元。2008年西安農村居民家庭設備支出占比較2007年提升了1.3個百分點,2009年交通通信支出較2008年提升了1個百分點,之后均波動上升。這說明在衣食住基本需求條件改善的同時,未來一段時間交通通信及家庭設備消費仍將是擴大農村消費需求的一個重要方向。
3.城鄉居民向發展型消費升級,城鎮升級過程先行于農村。發展型消費指教育文化娛樂、醫療保健支出為代表的新興消費模式,2000年西安城鄉居民這兩項消費支出占比之和分別為20.9%和21.4%,2019年分別增加為22.6%和24.6%,其間,2005年城鎮居民兩項消費支出占比之和達到26.7%,而農村居民在2018年達到25.3%,數據顯示,城鎮居民消費結構升級先行于農村居民,但農村居民占比增幅更大,消費結構升級的強度大于城鎮居民,說明農村居民高層次消費支出增加更快(見圖3、圖4)。

圖3 2000-2020年西安城鎮居民八項消費支出比重變動情況

圖4 2000-2020年西安農村居民八項消費支出比重變動情況
2009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公布《關于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的意見》后,西安城鎮居民醫療保健支出占比扭轉之前持續上升的趨勢,逐步小幅回落,說明國家及地方政府在醫療領域增加投入、改革體制的持續努力開始顯現出明顯效果。而農村居民醫療保健占比自2012年后顯著高于城鎮居民。這說明城鄉醫療服務資源、報銷政策、補償待遇等存在較大差異,農村居民醫療需求缺口仍較大,大額醫療支出的不確定性更高,其看病難、看病貴問題更為突出。
2006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義務教育法》審議通過,受此政策影響,城鄉居民教育文化娛樂支出占比呈先升后降態勢,近兩年均又小幅提升。這說明城鄉居民潛在的文化娛樂需求還未得到有效滿足,文化娛樂消費存在巨大的市場發展空間,由“住行”向“康樂”的升級正在進行中。
為深入了解西安居民消費提升的難點、堵點,本課題于2021年6月-7月,隨機對西安853戶城鄉居民開展了線上問卷調查,調查范圍覆蓋所轄14個區縣,其中城鎮戶占46.4%,農村戶占53.6%。低收入戶(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在2萬元以下)占44.6%,中等收入戶(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在2-10萬元之間)占50.4%,高收入戶(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10萬元以上)占5%,樣本代表性較好。
1.傳統消費理念導致較高的儲蓄傾向。調查顯示,持“有錢就花”“超前消費”理念的調查戶分別占2.6%和1.1%,而96.3%的調查戶持“能省就省”“適度消費”理念,在消費觀念上謹慎、保守,從而導致居民有較高的儲蓄傾向或較低的消費傾向。數據顯示,2000-2020年,西安住戶存款年均增速為14.9%,而同期居民消費年均增速為7.6%,高出7.3個百分點。
2.城鎮居民消費傾向大幅下降,消費行為趨于保守。隨著西安城鎮居民收入水平的不斷提高,其平均消費傾向由21世紀初平均87.2%(即當年收入中有近九成用于生活消費支出)大幅下降為近三年平均64.4%,下降了22.8個百分點。邊際消費傾向也在波動中下降,由21世紀初平均100.0%左右(即當年較上年消費的增加量等于收入的增加量)不斷下降到近3年平均83.2%(即當年較上年收入增加量的八成多用于消費)。一方面,說明西安城鎮居民的消費意愿和傾向隨著收入的快速持續增加而不斷得到滿足,并不斷下降。另一方面,說明城鎮居民是居民消費的主力軍,其占居民消費的比重不斷提升(由2002年的75.5%提升到2019年的86.8%),但2014年后其平均及邊際消費傾向均開始明顯低于農村居民。
3.農村居民消費傾向長期低于城鎮居民,且波動較大。農村居民的平均和邊際消費傾向曲線長期低于城鎮居民,且波動幅度明顯大于城鎮居民。其平均消費趨向2003年下降到谷底,之后有所反彈,2009年又開始下降,2017年后開始回升,近三年受鄉村振興和惠農補貼力度加大影響,農村居民消費意愿明顯提升。邊際消費傾向的波動趨勢與平均消費傾向基本相同,但近幾年增加的消費量基本遠遠小于增加的收入量。這說明,一方面,農業生產風險大,農村居民收入具有不確定性,故其消費傾向波動幅度較大。另一方面,農村居民醫療、養老、失業、工傷等社會保障制度正逐步改革完善,在一定歷史時期,其消費傾向和意愿低于城鎮居民。但2020年其平均和邊際消費與城鎮居民波動方向相反,且顯著高于城鎮居民,說明農村居民消費行為受疫情的沖擊影響好于城鎮居民(見圖5)。

圖5 2000-2020年西安城鄉居民平均消費傾向變動情況
1.收入約束。調查顯示,“收入低,沒有能力消費”是制約消費提高的最大因素,認同率為57.4%。2000-2020年,西安城鄉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年均增速分別為10.1%和10.0%,但從結構看,工資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中養老金、離退休金等為主要增收來源,其對收入增長貢獻率達80%以上。2019年西安城鄉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別為全國平均水平的98.8%和91.1%,其中經營性收入差距最大,城鄉人均分別相差2124.6和3346.1元,分別為全國平均水平的56.1%和41.9%,而財產性收入水平也較低,結構性差距及短板凸顯,根據弗里德曼的持久收入理論,這兩部分收入屬于穩定收入,其增長有利于居民長期消費的增長。
2.擠占約束。調查顯示,“教育、醫療等剛性支出壓力較大”是制約消費提高的第二大因素,認同率為54.8%。同時,在居民存錢主要目的調查中,“子女教育”“預防生病、失業等不時之需”認同率位居第二和第三,分別為50.6%和44.8%。居民儲蓄率高居不下的重要原因是教育、醫療、住房等剛性支出壓力較大。反映了人們對未來收入增長不確定性的預期下,教育等相關支出具有較強的剛性或優先支出表現,使得居民不得不減少當期其他消費,或者進行更高的預防性儲蓄。調查中,認為教育、醫療、住房相關支出對其他消費擠占“很明顯”或“比較明顯”的認同率分別為43.4%、44.1%和48.3%,而完全“沒有影響”的認同率分別為12.2%、18.3%和19.3%,其中住房支出的壓力主要來自城鎮居民購房及還貸壓力??梢?,有限的收入用來滿足未來子女上學、自付醫療費用、購買自有住房等需要,導致消費傾向降低、消費支出增速緩慢。
3.保障約束。調查顯示,“養老沒有保障,不敢消費”是制約消費提高的第三大因素,認同率為44.8%。同時,居民存錢主要目的調查中,“自己養老和贍養老人”認同率最高,為54.3%。西安65歲及以上人口占比由2000年的6.5%上升到2020年的11.9%,同時,老年人口撫養比由2000年的9.1%增長到2020年的14.8%,人口老齡化的程度持續加深。一方面,增加老人預防性儲蓄會壓抑現時消費的積極性。另一方面,老年人的消費欲望、數量、層次、多樣性都弱于年輕人,加之現代信息業飛速發展,對老年人來說,享受網購、網絡服務也是不小的挑戰。
1.區域產業升級難以滿足消費升級趨勢。調查顯示,“商品和服務品質不能很好滿足需要”“現有商品和服務沒有吸引力,缺少創新性產品”是制約消費提高的因素,平均認同率為14.2%,集中在中高收入調查戶。2020年,西安第三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為63.7%,較2000年增加了13.5個百分點,較全國平均水平高9.2個百分點,但較最高的北京市低20.2個百分點。并且,在西安市的服務業中,從企業數看,住宿餐飲、批發零售傳統服務業占33.4%,新興的互聯網、信息和相關服務業、金融保險業、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教育、體育等現代服務業發展仍不完善,僅占15.2%,優質的教育醫療資源等服務供給嚴重不足;研發投入占GDP比重較低,生產端結構性短缺突出,難以有效滿足居民日益增長的中高端產品與服務需求,致使需求外溢,沒有形成區域產業與消費雙升級的良性路徑依賴,形成了“消費升級-結構性短缺-消費外流-產業升級缺乏動力”的不良后果。
2.線上消費諸多問題阻礙內需潛力較快釋放。調查顯示,與2020年相比,39.8%的居民消費增加了網絡購買渠道,僅有27.4%的居民認為線上消費提高了家庭總體消費水平。同時,“商品質量參差不齊”“商家虛假宣傳”“個人信息泄露”等線上消費問題認同率較高,平均為56%。受新冠肺炎疫情沖擊,居民生活模式等發生了變化,以移動支付、線上線下融合等為主要特征的新消費業態迅速發展,其具有釋放“雙循環”內需潛力的強大動能,在加快形成新發展格局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但線上消費的諸多問題成為釋放內需潛力的堵點,制約著消費新業態新模式的不斷成長壯大。
3.農村人情消費、基礎設施在一定程度上制約農村消費增長。調查顯示,僅有26.3%的農村居民認為人情往來禮金支出“基本沒有影響”家庭消費,其余均不同程度有所影響,這說明在盲目攀比的心態下,農村人情消費已演變為“畸形”的人情“債”。
另外,調查顯示,46.0%的農村居民網購收貨“比較不方便”或“非常不方便”,35.4%的農村居民所在地區道路、供水、供電等基礎設施對購買汽車或其他家用電器“有一點影響”或“有很大影響”。這說明西安市農村部分地區尚存在基礎設施不完善、流通業基礎配套能力弱等問題,農村居民不僅存在“消費得起”的問題,還存在“消費得到”的問題。
期盼:在“以后可能會增加的消費支出項目”調查中顯示,“教育培訓”“醫療保健”占比較大,分別占四成多。在“最能促進消費的措施”調查中,“政府承擔更多教育主體責任,降低居民教育支出壓力”“完善社會保障制度”認同率位居第一、二位,分別占近四成。
建議:一是完善社會保障體系。盡可能通過社會保障體系的建設減輕居民大額剛性需求和意外支出需求的后顧之憂,進而減少居民的預防性儲蓄行為,提高居民的消費傾向,增加消費支出,從而擴大消費需求。二是在增強居民收入舉措的執行過程中兼顧“造血”和“輸血”功能,通過各項舉措推動居民收入的持續穩步提升。完善職工福利,推進帶薪休假制度、最低工資標準的使用、提高員工的工作積極性等。三是加大醫療、教育領域投入力度,降低居民消費心理壓力,醫療、教育過高支出預期是制約居民消費的重要因素。四是增加農村社保投入,縮小城鄉社保水平差距。
期盼:在“與2020年相比,2021年可能會增加的消費支出項目”調查中顯示,“家用智能電器”“衣著鞋帽”占比較高,分別占近三成。而在“最能促進消費的措施”調查中,“加大打擊假冒偽劣產品力度”“提供品質更高的產品和服務”認同率較高,分別占三成左右。
建議:一是加強科技創新引領雙循環的地位,加大科技投入、促使產業優化升級,根據市場需求導向開展研發設計,對未來需求進行細分,使消費者能夠更多地獲得自己所熱衷的產品。二是增加中高端消費品供給,以高質量產品制造為核心,加快開發自主品牌,提高自主品牌商品競爭力。三是推動國內國際雙循環體系構建,通過“一帶一路”加強與沿線國家和地區的經貿合作,加強自由貿易區建設,通過加強外循環,促進外向型企業提高生產率,帶動國內企業部門的生產率提升,從而提升全要素生產率,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
期盼:在“假如收入增加,會優先增加的消費項目”調查中顯示,“家政養老育兒方面的服務支出”“外出旅游”“增加運動健身活動消費”占比較高,認同率分別占三到五成。
建議:一是積極推進養老、家政、健康、信息、旅游休閑、教育文化體育等領域的服務消費供給,推進服務消費社會化、產業化發展,建立和完善服務業行業標準,加強從業人員的素質和專業技能培訓,促進服務消費健康發展。二是圍繞市場需求,發展新技術、新產品、新業態、新商業模式,充分發揮新業態、新商業模式的引領和帶動作用,加快移動技術、物聯網等信息技術在服務領域的廣泛應用,激發消費潛能,促進消費升級。三是建設新型消費服務設施,預見性地科學規劃和建設停車場、加油站、加氣站、充電站等便民服務設施。推動商業與文化、教育、體育、旅游服務業的融合發展,支持文化產業園、藝術街區、品牌街等發展。
期盼:在“最能促進消費的措施”調查中,農村居民集中反映“提高物流效率”“增加商業網點,提升購物便利性”“強化消費者權益保護”,認同率占農村調查戶的六成左右。
建議:一是統籌考慮全市鄉村旅游道路發展,完善農村公路網絡布局。二是加快發展新基建,挖掘農村網購消費潛力,充分發揮郵政系統、供銷社系統和信息進村入戶工程優勢,引導電商企業在鄉鎮和農村建設服務網點,釋放農村市場消費潛力。三是加強城鄉物流體系和信息體系的一體化建設。推動大型農產品批發市場建設,建設全國協調的農產品流通市場網絡,繼續推進農產品現代流通綜合示范區建設,全面實施農超對接,支持建設和改造一批具有公益性質的流通設施,降低流通企業物流運輸負擔,繁榮流通市場,讓利于消費者。四是引導鄉風文明建設,依靠政府外生性力量和村民自我管理的內生性力量實現共同治理,明確村委的重要責任主體,動員村干部做文明鄉風的踐行者、引領者和監督者,強化宣傳引導,讓人情消費理性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