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視域下中國歸化外籍運動員的思考

◇淮北師范大學體育學院 張鑫淼 秦立凱

本文運用文獻資料法、案例分析法等研究方法，從全球化的視域出發，對歸化運動員的定義、分類、現狀、影響等內容進行分析。研究認為：歸化運動員在全球范圍內已非常普遍，其大致分為三類；歸化項目具有不均衡性，且影響各有利弊，同時對我國歸化外籍運動員展開必要性、可行性、局限性的“三性探究”，并作策略分析，以此為我國歸化外籍運動員提供參考。

全球化是一個過程，在此過程中流通的要素幾乎無所不包，從有形的產品，到無形的思想，歸化運動員也正是其要素之一。縱觀國際體賽場，歸化運動員隨處可見，他們作為其中的特殊群體在賽場上披荊斬棘。近年來，關于“歸化外籍運動員”的話題在國內體育界存在爭議，同時也引出了國人對運動員歸化問題的討論和反思。基于此，很有必要對我國歸化外籍運動員問題進行深度思考，并建言獻策。

1 歸化運動員的解讀

1.1 歸化運動員釋義

“歸化運動員”是指除出生國籍以外，自愿取得其他國家國籍的運動員，實質上是技術移民[1]。換句話說，假設一名擁有甲國國籍的運動員，僅在乙國參加比賽，而不將國籍變更到乙國，稱該運動員為乙國的“外援”；如果該運動員自愿將國籍變更到乙國，并代表乙國參賽，那么稱該運動員為乙國的“歸化運動員”。

1.2 歸化運動員類別

（1）血緣類。這類歸化運動員主要受移民影響，與歸化國存在著一定的血緣關系，大多數為移民的后代。此類歸化方式較其他種類來說更為人性化，更能得到大眾的理解和認同。比如德裔足球運動員克洛澤，從2001年開始為德國隊效力，并長達十三年之久，退役后進入德國教練組任職。

（2）青苗類。通過在全球范圍內選拔有天分且未滿十六周歲的少年運動員，在本國進一步培養而后對其進行歸化[2]。這類歸化的優勢在于，可以使該運動員提前加入歸化國的運動員隊伍，更早的適應該國的自然條件與風土人情。比如乒乓球運動員張本智和，年僅十一歲的他就加入了日本國籍，成為日本的歸化運動員。

（3）直歸類。指為了短期提升本國的運動成績，直接歸化此前與該國無任何關聯的外籍運動員。比如被稱為“亞洲第一飛人”的費米·奧古諾德，是一名出生在尼日利亞的卡塔爾籍田徑運動員，此前與歸化國無任何關聯，因成績突出而被歸化。

2 歸化運動員現狀及影響

2.1 歸化運動員概況

全球范圍內各體育單項發展不均衡，許多國家為在短期內補上弱勢項目短板，大力開展歸化工作，歸化優秀外籍運動員。多個國家的歸化運動員在2004年雅典奧運會賽場上亮相，人數總量達130人左右，他們分別代表法國、希臘、美國、德國和澳大利亞等國參賽[3]；在2019年男籃世界杯上，前32強中有13支球隊擁有歸化運動員。對于歸化運動員，亞洲諸國也當仁不讓，比如2019年阿聯酋亞洲杯上，卡塔爾隊攜11名歸化球員七戰全勝，奪得冠軍，所有比賽總失球率僅為5%。但通過查閱相關資料，很少有中國歸化外籍運動員的實例；與之相反，我國運動員被歸化的實例卻屢見不鮮[4]。據不完全統計，中國被歸化運動員數量已過半百，其中被歸化到日韓兩國的運動員就占了將近二分之一[5]。

2.2 歸化運動員的影響

（1）促進人才流動，實現運動員個體價值。在各單項發展存在地區差異的背景下，有些國家存在著絕對優勢。基于這一現象，該國運動員在此單項上的國內競爭力非常大，后備人才充足，導致部分運動員無法代表本國參加大型國際賽事，故他們大多通過改變國籍的方式代表別國參賽。可以看出，不是他們不愿意為本國效力，而是該國在該項目上可謂是人才輩出，根本無其容身之地，只有通過被歸化的方式來實現自身的個體價值。

（2）提高競技體育水平，推動文化交流融合。歸化運動員的加入，對于一些在該項目上發展水平弱的國家，無疑是雪中送炭。這些歸化運動員在本項目上都有高超的競技能力，可以在短時間內迅速提升該國在該項目的競技水平，從而在國際賽事上取得優異成績。與此同時，不同流派，不同風格的歸化運動員加入到該國運動隊伍后，逐漸融入其社會環境和文化氛圍之中，其成為全球文化交流的使者，促進不同國家民族文化的碰撞與融合。

（3）違背體育精神，破壞國際體育秩序。隨著社會發展和全球化進程的加深，一些新現象也應運而生，某些符合法理的事件卻又背上了道德的“黑鍋”，運動員歸化現象就是其中一例[6]。歸化別國運動員參賽，雖可快速提高本國的競技成績，但對于一些還未歸化別國運動員的國家來說，顯然是很不公平的，違背了公平競爭的原則。更有許多國家，一味地去追求競技成績，不惜重金誘使別國優秀運動員歸化，讓其代表該國參賽，嚴重破壞了國際體育秩序。

（4）影響體育人才培養體系，擠壓本土運動員成長。歸化別國運動員對本國體育競技水平所產生的效果立竿見影，依照這種態勢，歸化運動員的數量會穩增不減。但是過分依賴這些歸化運動員，就猶如“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道理，雖在短時間內提升了競技成績，但從長遠利益來看，擠壓了本土運動員的成長，對本國的人才培養體系產生了較大影響。比如卡塔爾就因為擁有歸化運動員，而忽視了本土運動員的發展，最終國際足聯對其采取了制裁[7]。

3 歸化外籍運動員的“三性探究”

3.1 必要性

全球化背景下，各國人民之間的交流來往日益密切，運動員也是這類群體中的一部分，他們分別代表各自的國家參賽，為國爭光。歸化運動員屬其中較為特殊的部分，沖破了國家的邊界參賽，成為國際賽場上斬獲獎牌的鋒刀利劍。我國雖在近幾屆奧運會上取得了可喜可賀的成績，但在部分項目上還處于弱勢階段，尤其在“三大球”和冰雪項目上，還有很大的提高空間。歸化優秀外籍運動員是在短時間內制勝的法寶，同時也可以推動我國競技體育事業快速全面發展。

3.2 可行性

（1）國人的思想觀念漸變。過去，何智麗以歸化運動員的身份代表日本出戰1994年廣島亞運會，并在決賽上戰勝我國乒乓球名將鄧亞萍奪得冠軍。然而，乒乓球項目在我國影響深遠，項目參與者多，普及性極高。在此背景下，何智麗奪冠引起了廣大國人的強烈不滿，甚至背上了“叛國”的罵名。但隨著國際化進程的推進，國人的思想更加包容，漸漸轉變了對待歸化運動員的思想觀念，名義上也從之前的“海外兵團”變成了現在的“海外使團”，顯示出了國人對歸化現象的理解。

（2）國內體育面貌煥然一新。近年來，隨著國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國內體育環境也得到極大改善。首先，體育產業蓬勃發展，2012～2016這五年內，年均體育行業增加值為19.87%，2017年我國體育產業總規模已超過2萬億，增加值同比2016年又增長了20.6%[8]。其次，國民對體育與健康的重視程度也越來越高，參加體育運動的方式更為多樣化，“廣場舞”“暴走團”等自發性體育運動群體遍布我國大江南北。截至目前，我國體育愛好者數量已達6億人，占全國人口總量的43%左右，映射出了我國體育面貌的煥然一新。

（3）國外歸化運動員實例的借鑒。全球范圍內的歸化風暴為我國歸化外籍運動員提供了前車之鑒。在2014年仁川亞運會徑賽賽場上，經常能捕捉到黑人運動員的身影，他們作為歸化運動員參賽，并摘得了7個項目中的5枚金牌。這一現象的出現，給其他還未擁有歸化運動員的國家敲響了警鐘，正如亞奧理事會有關領導所說：“這些歸化運動員在符合參賽資格的前提下，還提高了亞洲競技體育的整體水平”[9]。上文也提到了許多國家的歸化實例，可為我國歸化外籍運動員提供參考。

3.3 局限性

（1）我國不接受雙重國籍。雙重國籍是指在不放棄原有國籍的情況下獲得新國籍，開放雙重國籍政策是歸化工作順利開展的“墊腳石”，更能激發外籍運動員的歸化意愿。而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籍法》中明確規定“中國人民共和國不承認中國公民具有雙重國籍”[10]。與“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同理，兩國國籍不可兼得，其想歸化至中國參賽，就必須放棄原有國籍，加入中國國籍，在法律上成為我國公民，故此規定大大提升了我國歸化外籍運動員的難度。

（2）我國引進歸化運動員政策不完善。現階段我國已出臺了一些有關體育人才引進的政策，并頒布相關文件。比如2016年4月國家發改委提出了實施海外人才引進計劃，吸引高水平的足球人才來華工作，完善出入境、居留、醫療、子女教育等相關政策[11]，但該政策中對引進優秀外籍運動員卻未有提及。歸化運動員也是外籍高層次人才中的一類，但目前我國還沒有專門針對引進外籍運動員的優惠政策出臺，更未建立相關法律法規，無法保障歸化運動員權益，極大削弱了我國歸化外籍運動員的吸引力。

（3）國際體育組織的限制。雖然歸化運動員已在全球范圍內遍地開花，但一些國際體育組織對歸化運動員仍有專門的規定，以國際足聯為鏡。其規定歸化運動員參賽必須滿足以下條件：本人且直系親屬之一出生在該國；或達到成年后，連續在該國生活超過五年以上，且沒有代表其他國家參賽的經歷。此規定的出臺，限制了一些不滿足條件的歸化運動員參賽；同時也說明了，這些運動員被他國歸化后，是否具有參賽資格還是一個未知數，增加了歸化的不確定性。

4 歸化外籍運動員的策略分析

4.1 更新觀念，看待歸化

所謂更新觀念，就是要更新根深蒂固的狹隘民族主義觀念。雖然國民思想觀念已發生漸變，但還不足以使其完全接受化運動員。在全球化背景下的今天，過多的強調民族，只會變成“井底之蛙”，我們應以開放的胸懷容納歸化運動員為國效力，增加與國際交流與對話的機會，才能贏得我國體育事業的長足發展[12]。

4.2 建制立法，保障歸化

國際體育組織對運動員參賽資格有嚴格的國籍限制，引進歸化運動員代表我國參賽，首先要解決其國籍問題。故有關部門應結合我國國情，制定出一系列迎合當今社會發展的體育人才引進政策，對于一些水平高且亟待歸化的運動員可承認雙重國籍，提高我國歸化外籍運動員的吸引力。與此同時，應健全歸化運動員保障制度，涵蓋歸化運動員薪資、家屬工作崗位、子女入學讀書和退役后再就業等問題，保證歸化運動員生活質量；并建立相關法律法規，以保障歸化運動員的合法權益不受侵犯。只有改善體育人才引進政策，建立相關法律法規，才能讓我國歸化外籍運動員成為現實。

4.3 選賢舉能，推進歸化

全球范圍內運動員群體十分龐大，對于歸化外籍運動員，應先尋找突破口，采取循序漸進的方式開展歸化工作。依據我國當前的社會形勢，應以歸化優秀華裔運動員為突破口，給國人的民族主義觀念留以緩沖空間，同時也能達到先行試點逐步推進的目的。許多國家實行的歸化策略往往是以考察本國優秀外援為主，故體育俱樂部應積極引入年輕外援，使其更早的了解中國、適應中國、喜歡中國，激發入籍意愿，以推進我國歸化外籍運動員的進程。

5 結語

在全球化背景下中國作為一個世界大國，對于歸化外籍運動員這一狀況已有很大轉變。對于中國歸化外籍運動員來說，現在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的黃金時期，國人思想觀念的轉變為其奠定了思想和群眾基礎，國內體育面貌的改變為其奠定了物資和經濟基礎，國外歸化運動員的實例為其奠定了理論和實踐基礎。我國理應抓住契機，敞開大門，積極順應全球歸化浪潮；建立健全相關政策及法律法規；統籌本土運動員與歸化運動員協調發展，從而使我國體育競技水平始終立足世界前列，從體育大國邁向體育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