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繪本《小威向前沖》進行生命教育

無論是繪本，還是生命教育，在當下的中國，都是備受關注和重視的。把繪本納入心理輔導活動課，是我一直以來踐行的事。

這里先跟大家簡單介紹一下生命教育。可以這么說，這十多年來中國教育變革最大的收獲之一，就是生命意識的覺醒和生命教育的實行。那么，什么是生命教育？我認為，生命教育應該是將生命的“真”“善”“美”集于一身的，包括人與自我、人與他人、人與生命及人與自然四個維度。生命教育的根本目的是要讓每個人都學會珍惜自己的生命，發揮生命的價值，活出精彩的人生。所以，生命教育是全人教育的基礎。

那么，作為家長、老師，可能會問：既然生命教育如此重要，該怎么教孩子呢？這是值得每個人深思的。

國內外兒童生命教育的實踐告訴我們，運用圖畫書（也就是繪本）對兒童進行生命教育，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途徑，也是孩子喜聞樂見的重要形式。

繪本是什么？繪本是用圖畫和文字共同來說故事的一種藝術形式，有些繪本甚至一個字都沒有，也仍然可以說出完整的故事。所以，我們帶領孩子讀繪本時，不能只讓孩子讀文字，而忽略了要帶領孩子讀圖。

再說說我為什么選擇《小威向前沖》這本繪本來進行生命教育，是因為它可以讓孩子們生動直觀地去感受生命是怎樣來的。在這個基礎上，結合一些相關的科教視頻，可以讓孩子們更進一步感受生命的來之不易，讓他們學會感恩父母，珍愛生命。

《小威向前沖》是由英國的尼古拉斯·艾倫創作，李小強翻譯，蒲公英童書館出品，貴州人民出版社出版。

可能有人會問我，這本繪本適合什么年齡的人讀？我的回答是0～99歲。

沒錯，聽我講過這本書的人已經有500多人，這500多人的年齡跨度相當大，有牙牙學語的幼兒，也有白發蒼蒼的老人;有青春懵懂的少年，也有為人父母的成人。每一個聽過這個故事的人，都能從中讀出自己的感受和味道。

下面，我詳細講我是如何運用閱讀策略在親子共讀、班級共讀中引導孩子深層次閱讀這本繪本，如何在這本繪本共讀中滲透生命教育的。

我在開始講這本繪本之前，給孩子們放了一段3分鐘的動畫視頻熱身。因為動畫一般都比較容易吸引孩子的注意力。動畫叫作《生之愛》，講的是一顆小種子發芽后，踏上征途，不斷追尋自我的過程。

我4歲的兒子喜歡看這個視頻，他反復看了很多遍，不過，我沒去追問他究竟看懂了什么。我觀察到小學六年級的孩子看這個視頻時，最大的反應只是笑，或許他們覺得小種子是那么狼狽、那么無知，一下想自己是不是鴨子，于是學著鴨子走路，一下想自己是不是猴子，于是學著猴子爬桿……絕大多數孩子意識不到找不到自我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確信，他們透過視頻看到小種子找不到自我時，哭了，說明他們能感知到小種子是悲傷的，這就夠了。

接著，我開始沿著小種子的話題，問孩子們：“孩子們，小種子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來自哪里，那，我們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嗎？”

有的孩子很肯定地回答：“我是爸爸媽媽生出來的！”有的孩子則一臉茫然，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還有的孩子說：“我媽媽說我是在路邊撿來的。”立馬就有別的孩子在旁邊點頭表示嚴重非常，并補充說：“我媽媽還說我是天上掉下來的呢！”

這樣的回答是比較真實客觀的。同樣一個問題，總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

這時，我跟孩子們分享了小時候的一段真實經歷。我父母也曾這樣對我說，我是大水沖下來的。那時，我真的就信以為真了，我想，怪不得，我們姐弟四個，其他人都跟爸爸姓，姓袁，唯獨我跟媽媽姓羅，可能就是只有我不是爸爸媽媽親生的，是大水沖下來的，所以我才姓羅。這個在我家里人看來幼稚可笑的問題卻曾被兒時的我視為無法釋懷的問題。他們的一句玩笑、一句沖口而出的謊言，讓我如此刻骨銘心。

成年后，我懂得如何透析童年時，一直都在用自己的努力來證明存在的價值，可能就是源于兒時的這種看不見的內在傷痕。我在“我是從哪里來的”這個問題上，沒有得到安全感和歸屬感。一個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的人，注定會不停地竭盡全力去尋找、去證明自己的存在。

所以，我想說，親愛的家長們，別再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像父輩一樣延續這些并不美麗的謊言了！

想想，如果我小時候，我再問我的爸爸媽媽：“我是從哪里來的”這個問題時，爸爸媽媽像今天的我一樣，給我也講講《小威向前沖》這樣的繪本，我想今天一定會活得更輕松和快樂。

小威究竟是什么？很多孩子最初都說，是小蝌蚪。

我一再重申，這是一顆生命的種子，只是形狀像小蝌蚪。還是很少有小朋友能夠說出這是一個小精子。城里的六年級孩子有極少數知道小精子是什么。而農村的六年級孩子沒有人說出小精子是什么的。

我在一個山村小學上這堂課，那里的孩子對我說，小威是紅豆、花生、綠豆、黃瓜、黑豆種子……唯獨沒有一個人能說出這顆生命的種子是人的小精子。

我其實是有點小悲哀的。我想到了一個在幼兒園做保育員的姐姐給我分享的一件事，那是小班的孩子，她問那些男孩，你們有小雞雞嗎？很多男孩子居然不知道什么是小雞雞。老師說，男生站一邊，女生站一邊，很多孩子居然分不清自己是男是女。

這反映了什么問題呢？反映家庭和學校教育中生命教育尤其是性教育與性關懷的缺失。

我把繪本封面展示出來，問孩子們：“孩子們，你們能看出誰是小威嗎？“

所有孩子都會異口同聲地回答。“就是那個！”——對，戴著蛙鏡的小家伙。

“那，它從哪里來？它要沖向哪里？”

有孩子告訴我，它從大海里來，要沖向陸地。那個孩子很富有想象力。他說陸地很美好。他的這個說法牢牢地印在了我腦海里。

我故意問：“真是要沖向美好的陸地嗎？我們繼續聽故事。”

于是孩子們睜大眼睛，想知道謎底是什么！

共讀繪本的過程，就演變成了一場猜測游戲。

這場游戲隨著繪本的翻頁漸漸進入高潮。

這是繪本的前蝴蝶頁。

“孩子們，看，可不是小威一個人哦！看看，還有誰？”

有孩子說那是小威的兄弟姐妹，有孩子說那是小威的朋友。

我沒有給孩子們答案，而是讓他們繼續猜，讓他們的想象載著蝴蝶的翅膀任意飛翔。

在書名頁里，一個跨頁是一幅完整的圖畫。

我說：“哇，還不止這三個哦，而是一個大部隊呀！這個大部隊可真大！浩浩蕩蕩！大家再猜猜，在前面領軍的這個小家伙，是小威嗎？”

我給很多孩子講過這個故事，發現孩子們幾乎都是不假思索就異口同聲地說：“是！”

我一再反問：“確定嗎？”有人開始動搖，但也有人會堅持。我建議他們把答案藏在心里，等待謎底揭曉。

這樣的互動引導方式，其實就是不露痕跡地引導孩子們去仔細觀察圖畫。

真正細心的小朋友是完全可以從蛙鏡的顏色得到準確的答案的。因為封面上的小威的蛙鏡是彩色的。這個戴黑色蛙鏡的小家伙，并不是小威。

進入正文。當我一口氣講出“小威是一個小精子”“他住在布朗先生的身體里”“喏，就在這兒”時，城里的六年級孩子一片嘩然。有人爆笑，有人掩面，覺得不好意思再看。而農村的六年級孩子，即使笑和驚訝也是滿臉單純。

其實，畫面不過是布朗先生赤裸著身體而已。為什么即將進入青春期的城鄉孩子們會有截然不同的反應？

不奇怪，何止是孩子，當我把這本繪本帶到課堂，也有老師是驚訝和擔心的。曾經一個邀請我講課的老師，聽到我要講的這個主題繪本包含性教育時，她對我表達了期待，覺得這樣的教育太需要了，但是她也擔憂：“給即將進入青春期的六年級孩子講這樣的繪本，合不合適？會不會帶來負面影響？”一個聽我課的初中老師跟我分享：“當我最開始看到你展示這幅圖畫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很驚訝，怎么會講這個？”

是的，“性”明明離我們那么近，與每個人息息相關，也許我們并不在乎它，但是，無論年齡大小，無論性別，它是客觀存在的。這么一個客觀存在的東西卻總是讓我們羞于啟齒。

為什么？我想這與中華民族幾千年的傳統文化有密切關系。性教育，在中國任重道遠。

但是，我卻選擇了一次又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繪聲繪色去講這個繪本。我居然還由此更進一步告訴了那群即將進入青春期的孩子：“小威住的這個地方，是布朗先生的睪丸。睪丸就像兩個小袋子，裝著這些小精子，這些小精子就是生命的小種子。”

很多男孩開始不好意思地笑。我說：“男孩子們，你們別笑，現在你們還沒有這些小種子，但是，等到你們進入青春期后，也會開始有這些小種子了。”

這些小種子還不止一個：“還有三億個小精子和小威住在一起，這真是個大家庭啊！”

如果孩子不是面對PPT，而是面對繪本，他在這一頁會仔細去看，我4歲的兒子常常一邊看一邊笑。大概他也覺得好神奇，精子的世界居然和人的世界如此相同！

的確，畫家是如此幽默，所以當我把密密麻麻的精子世界中，“精子銀行”“壯壯健身中心”“電影院”“游泳池”“學校”甚至“出國旅行”“單行道”的標志念出來時，孩子們都笑翻了。

接下來的故事，實際是和小朋友們的生活緊密對接起來了的：“小威和咱們小朋友一樣，也要上學。在學校里，小威的數學成績實在是不好！老師問他：54+135等于多少？”

通常，在這里會停頓，不立即說出小威的錯誤答案。

孩子們其實都是很有表現欲望的，他們很快告訴我標準答案。作為站在講臺上的老師，真的很感嘆，很多孩子心算能力真的很強！

但是，我話鋒一轉問：“可是小威怎么回答？”這時孩子們都已經會從圖畫中尋找答案了。他們都異口同聲笑著說：“10！”聲音里飽含著孩子們各種用意的笑。

這個時候，我沒有繼續講故事，而是停下問孩子：“如果你的同學說出這樣的答案，你會不會笑話他？會不會也像這其中的一些小精子一樣，罵他傻瓜、笨蛋？”

為什么要在這里設計這樣的小問題，是想讓孩子認識到雖然小威不完美，數學不好，但他也有自己的長項，從這樣的故事中學會怎樣正確對待自我和對待他人。這樣的大道理不是我強行灌輸給孩子的，而是通過故事經由這樣的小提醒進行潤物細無聲的滲透的。所以，我認為，這樣的提醒和討論也是有必要的，可以引導孩子將閱讀進入一個更深的層次。

有的孩子很誠實地對我說，他們會笑話小威。這時，我表明了態度：“千萬別笑話人家。也許他只是數學不好，但其他方面又很棒呢！是不是？”

再講述時，孩子們的閱讀反應就截然不同了。我剛一念出“不過”，孩子們就開始接上來說：“他可是個游泳高手！”我完全可以從其上揚的聲調里感受到他們對小威態度的改變，不再是嘲笑，而是欣賞！

故事接著講下去：“小布是小威的好朋友，他也是個游泳的高手！眼看游泳大賽的日子一天天地近了，小威每天都在努力地練習。其他三億個小精子也是一樣……小布也很刻苦！”

用PPT講述時，孩子們是看不到繪本這一頁的獨特設計。翻開紙質書，才會發現折頁可以拉得很長，孩子可以從視覺上形象地感受到這一個賽程的長度。

也就是在這里，之前共同猜測的謎語答案終于揭曉了，孩子們知道了那個領軍人物根本不是小威，而是刻苦的小布！

孩子們一片嘩然。

更令大家想不到的是：游泳大賽冠軍的獎品只有一個，那是一個美麗的卵子，這個卵子將在布朗太太的身體里等待著冠軍。

我指著布朗太太的身體，告訴孩子們：“這個地方叫作子宮。女孩們進入青春期后，每個月會生產一個這樣的卵子。”當然，我給低幼孩子是沒講這么多的。我舉的例子，學生的年齡都在10歲以上，快進入青春期了。

于是女孩子們又笑了。故事繼續講下去：“上課的時候，老師問小威：如果有三億個小精子一起參加比賽，你需要打敗多少個對手才能獲得冠軍，贏得卵子呢？”

小威回答：“10個。”

孩子們聽到這個答案還是會哄堂大笑。太有趣了，不是嗎？

“小威真的很不擅長數學。不過他的游泳技術絕對一流。游泳大賽的日子終于到了，老師發給每個小精子一副蛙鏡、一個號碼牌和兩張地圖。”

究竟是什么樣的地圖？

我故意遲一點打開下一頁。繪本的好處，妙就妙在你想什么時候停頓就停頓，欲說還休，可以將孩子們的胃口吊足。

所以，再打開下一頁時，孩子們情不自禁：“啊——”

他們驚訝，沒有想到居然是兩張身體地圖。沿著身體地圖上箭頭的指示方向，孩子們是可以直觀感受精子和卵子是如何結合的。

再下一頁是比較敏感的。晚上，布朗先生和布朗太太親密地在一起……老師大喊：“開始！小威和其他三億個小精子飛快地沖過了起跑線！”

“GO，小威！沖啊！就從這里出發！”

不論你是老師，還是媽媽，給孩子講這個故事時，態度一定要坦坦蕩蕩。

三年前，有一個五年級的男孩，在我講完這個故事后，別的孩子都離開了，他還拉著我指著這一頁問我：“故事媽媽，布朗先生和布朗太太的身體，是有一段距離的，那精子怎么能進去呢？”

說實話，我自己的孩子還從來沒有直接問過我直指“做愛”這個層面的問題。我一直以為，孩子們問我的時候，我再回答，有問才答。結果，當第一次碰到一個10歲男孩問我題時，我突然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了。

當然，我沒有認為他不該問，也沒有覺得尷尬。只是，當時真的沒準備好，擔心如果直接告訴他，他回去告訴他的爸爸媽媽，他爸爸媽媽能接受嗎？我該如何把握回答的度呢？所以我當時只是說：“孩子，這個問題，等你稍微長大一點，學初中生物學的時候，就知道了。”

為什么要跟大家分享這件事，是因為它一直壓在我心里。我想，如果現在還有孩子再問這樣的問題，我完全可以淡然地舉著兩個拳頭比畫給他看，我會更直接告訴他。

父母都有可能面對孩子這樣的提問，我們能坦蕩地回答他們嗎？我們能讓孩子感受到我們對生命的敬重、對愛的敬重嗎？

后來，我又去各樣的班級給小學生講這個故事，卻再也沒有碰到有孩子問過我這樣的問題。是他們羞于啟齒？還是沒有想到那個層面？但事實上，我認為一定有孩子想知道的，父母、老師一定要提前做好準備，面對孩子提出這樣的問題的時候，應該如何智慧地回答？回答到什么程度？我想，如果自己不給孩子講清楚，等待孩子去網上亂找答案時，后悔就晚了！

性教育和性關懷這一課，大人小時候從來沒有學過，長大了也沒有人教，應該補上這一課。只有我們知道了，才知道如何正確地教導孩子。

著名幼教專家應彩云老師上這堂課時，她講到這里時，插播了婚禮進行曲以及新郎新娘結婚的鏡頭。應老師設計這一環節的目的是想告訴孩子們，每一個孩子的生命都是爸爸媽媽相愛的結晶。父母都應該讓孩子從小就懂得：生命的源頭就是愛。

故事繼續講下去：“沖啊！小威奮力向前沖！小布緊緊跟在后面！眼看著小布快要趕上來了，小威拼命向前游，他隱約感受到，只要勝利，今后就會擁有一個美好的人生。小威不知道自己離終點有多遠，他的數學實在是不好……”

“不過，他可真是個游泳高手！”

結果當然可想而知，第一名是小威。你看，三億個精子里，冠軍只有一個！小威得到了冠軍獎品。

“卵子的樣子很可愛，身體軟綿綿的……小威越靠越近……最后，咦，小威不見了！”

我沒有立刻把故事講下去。而是放了一段“生命的奇妙旅程”的科教視頻。目的是希望孩子們能更直觀生動地感受到生命的孕育過程。

視頻放完后故事繼續：“接下來，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很美妙，也很神奇！它不停地長啊長，長得比卵子還大。有個東西開始成長。又繼續長啊長，長得比布朗太太的肚子還大。最后，把布朗太太的肚子也撐得鼓鼓的！布朗太太的肚子越來越大……它長啊長啊長，直到……呀！小寶寶降生了！是個可愛的小女孩呢，爸爸媽媽叫她小娜。小威去了哪里呢？”

這時孩子們都因為先前的視頻影像資料知道，小威已經變成了小寶寶。但是他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么小威明明是小男孩，生下來后卻變成了女孩？

這個問題其實又上升到了遺傳與基因的科學層次。

小娜為什么數學不好，不過，她可是個游泳高手！她像誰？

孩子們都回答是小威。當我把布朗先生的圖片放到小娜旁邊時，孩子們都笑了，小娜長得實在像爸爸，尤其那一頭金黃色的頭發。

故事講到這里就結束了。孩子們意猶未盡，總覺得故事還應該繼續下去。

我兒子兩歲多的時候，繪本被講到最后一頁時，我問過他：“小娜是游泳高手，那寶寶是什么高手呢？”一開始，兒子講不出自己是什么高手。

我就以接龍的游戲啟發他：“比如，媽媽唱歌很棒，媽媽是唱歌高手。那你呢？”兒子想了想，他就開始發現自己身上種種長處，比如“我是畫畫高手”“我是跳舞高手”，甚至連“吃飯高手”都冒了出來。這樣的接龍游戲，在親子共讀實踐和教學實踐中都是可以用來和孩子玩的。

在教學實踐中，我通常講完后，留幾分鐘時間讓孩子自由發言、自由提問。給孩子發言的機會，就可以了解到孩子們對這個問題的態度和知識的掌握程度。

很多孩子聽完故事后提出了這樣的問題，比如“怎么樣才能生男生女？”“雙胞胎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小娜也和小威一樣數學不好？”“一定要有精子才能成為人嗎？”……

大人在回答孩子的提問時，一定要用坦然的、科學的態度來回答，點點滴滴都要表現出對生命的敬重。

在討論中，我發現很多孩子讀完這個繪本，能夠很清楚地說出自己生來就是冠軍，每個人都是不完美的。但是，絕大多數難以從生命來之不易、感恩父母、體會母親養育的艱難的角度來談感受。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再去學校講這個繪本時，把繪本主題再一次升華，也就是等孩子們討論結束后，我又放了一段視頻，是反映母親分娩過程艱辛的。視頻完全可以讓孩子們感受到母親分娩時的苦痛。

我發現，看了視頻后很多城里的孩子流淚了，而農村的孩子，絕大多數是處于麻木狀態的。

問題又出在哪里呢？

當我問農村的孩子們：“請問你們的爸爸媽媽都在家嗎？”臺下一片搖頭。我讓沒有爸爸媽媽在身邊的孩子舉手，一個班60多個孩子，至少有50個孩子是留守兒童。我問他們平時如何和父母聯系，有孩子說，沒有聯系，有孩子說電話或者QQ。

每一個孩子的母親都是偉大的，她們經歷了艱難的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每一個孩子都是媽媽身上掉下的肉。可是，今天，有些母親長年在外打工謀生。在最應該陪伴孩子的階段，她們的缺位直接導致了孩子情感的麻木，她們知道嗎？

我的心痛了。

在做這個課件設計時，我自己幾次熱淚盈眶。想起兩次生育經歷，覺得自己很不容易。但是，再去對比母親的那個年代，覺得母親更不容易，更偉大。

我媽媽生我時是自己在家生的，沒有去醫院，就生下來了，爸爸匆匆趕夜路才叫來鄉下的接生婆。我把我的這些真實感受告訴孩子們，我說我在備課時，常常覺得自己不只是在給孩子們備課，實際也是對自己靈魂的一次深刻的洗禮。

每個人都應該捫心自問，有好好愛母親嗎？后來，我邀請孩子們和我一起朗誦詩歌《感謝有你》。在詩歌中反省自己。我和孩子們我一句，你一句地讀。很多孩子邊讀邊哭。我自己也差點哽咽。

最后，我設計了一個愛的天平的環節。我在家要我女兒畫過、寫過。我要她在一邊寫上父母為她做的讓她最感動的至少5件事;在另一邊，寫上她為父母做的最感動的至少5件事，然后稱稱，孰輕孰重。結果，那次，我女兒抱著我說：“媽媽，對不起，你為我付出了這么多，我卻還經常跟你頂嘴，對不起。”

那一刻，我也流淚了。

有個男孩，他在分享感受時邊哭邊說：“我媽媽付出太多了，我到城里上學的錢都是她東拼西湊的，我要上初中了，還不知道她到哪里借……”那一刻，我幾乎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我相信這個孩子分享時的淚是真的、是純的。

孩子們心里的想法，我們能知道多少？我們如何才能知道？

我也一再問自己，給孩子上一堂生命教育課，能帶給孩子多少？

孩子們能從我這里吸收多少、感受多少呢？

教育是一個系統工程。我們盡力做的就是，將繪本中每一個看起來淺顯的點都盡量去升華，讓每一個點滴都滲透愛的教育、生命的教育。讓我們一起努力！

愿我們每一個孩子從小懂得生命的來之不易，懂得愛自己的父母、愛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