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照冉,閆志利
(河北科技師范學院 職業教育研究院,河北 秦皇島 066004)
突如其來的新冠疫情不僅威脅到人類生命安全,也給經濟部門造成了嚴重影響,高校畢業生就業形勢嚴峻。面對國內外經濟社會發展的復雜局勢,黨中央、國務院做出了堅持新發展理念,保居民就業、保市場主體的戰略部署。2020年7月,國家發展改革委等13部門《關于支持新業態新模式健康發展,激活消費市場帶動擴大就業的意見》強調,積極發展“新個體經濟”,支持高校畢業生自主就業,努力開辟就業新空間[1]。朱清認為,與改革開放初期的“個體經濟”比較,“新個體經濟”波及范圍更廣、影響更大[2]。萬小雨認為,“新個體經濟”是知識經濟、創新經濟、數字經濟[3],為地方高校畢業生自主創業就業帶來了生機和活力。然而,“新個體經濟”從業者(稱“新個體”)既需要市場營銷、企業管理知識,也需要網絡運行、影像制作等技能,地方高校現有創新創業課程難以滿足其培養要求。適應“新個體經濟”快速發展的新形勢,地方高校應積極優化創新創業課程體系,全面提升畢業生的自主創新創業就業能力。
根據我國政府及有關部門制定的政策文本分析,“新個體”是新經濟業態——新個體經濟中的個體經營者和相關從業人員,即可專職亦可兼職,其重點在于“新”,在于依托互聯網賦能。線上個體經營者、微商電商、網絡直播者等均為“新個體”,網約車司機、外賣騎手等新興職業從業者也是“新個體”的代表。與傳統個體經濟中的工商戶等“個體”比較,“新個體”的經營模式、技術要求、就業方式等均發生了較大的變化,表現出經營方式新、營銷技術新、市場開拓方式新和管理方式新等諸多特點。顯然,與傳統個體經營者比較,“新個體”的文化素質要求更高,技術技能需求也更為“現代”和“復雜”。充分發揮“新個體”的創新創造能力,可為市場提供更為豐富、多元的產品和服務,在穩就業、促消費、提升國家創新能力和經濟活力等方面均具有獨特的作用[4]。2020年,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將“互聯網營銷師”等納入新職業范圍,包含但不限于直播銷售員工種,使眾多“新個體”有了正式名分。
相對于開小店、擺小攤等傳統從業者,“新個體”創造的經濟稱為“新個體經濟”。國家發展改革委等13部門《關于支持新業態新模式健康發展,激活消費市場帶動擴大就業的意見》提出,國家鼓勵發展“新個體經濟”,支持微商電商、網絡直播等多樣化的自主就業、分時就業。大力發展微經濟,鼓勵“副業創新”。可見,“新個體經濟”是“互聯網+個體經濟”的產物,是“新個體”在網上創新創業、創造的個體經濟。依靠互聯網平臺,經營和發展“新個體經濟”不需要固定的地點和時間,經營模式實現了從傳統的“公司+雇員”向“平臺+個人”的轉變,經營時間從8小時實現了“全天候”。“新個體經濟”的經營地點和服務范圍不再局限于一街一巷、一城一鎮,而是面向全國乃至全世界,不僅具有傳統個體經濟的優勢,還具備交易成本低、運營效率高、輻射市場面大、平臺資源豐富、經營模式新穎、時間空間靈活等特點。互聯網經濟為“新個體經濟”提供了發展空間,“新個體經濟”形式與內容呈現出多樣性。
職業是人類在社會勞動中的分工,體現了勞動者與生產資料之間、與其他勞動者之間的關系。根據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相關文件的界定,“新個體”包括電商、微商、互聯網營銷師、直播銷售員、網站推廣員等多種職業類型,表現出獨特的社會性、規范性、經濟性和技術性。
在社會性方面:“新個體”的出現是社會大生產方式持續演進和社會分工持續明晰化、專業化的結果。“新個體”是社會的一員,同樣具有自然人的社會屬性。與傳統個體戶一樣,“新個體”的勞動成果由社會分享,其覆蓋面突破了傳統經濟區域、行政區域以及交通能力的限制,覆蓋至互聯網通達的社會每個角落。同時,“新個體”需要的支持比傳統個體戶更為廣泛,涉及國家宏觀政策、區域經濟與科技發展狀況、互聯網普及程度等多個方面。
在規范性方面:與傳統個體戶比較,“新個體”具有相同的職業道德要求,但其經營過程更加規范,營銷理念和市場觀念也均發生了較大變化,地理時空概念也實現了更新和重組。“新個體”經營者需要被動接受和適應商務運行的無紙化、現金交易的電子化、信息交流的多樣化等要求,同時也需要加強與物流企業、網絡供應商的聯系,被動接受并認可其運行規范。
在經濟性方面:“新個體”與傳統個體戶具有相同的利益取向。黨的“十九大”提出,加快科技創新,建設網絡強國、數字強國、智慧社會,推動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培育新經濟增長點,形成經濟新動能[5]。各級政府在智慧城市、數字農村建設等方面進行了大量投入,將有效保障“新個體”利益取向目標的實現。
在技術性方面:“新個體”與傳統個體戶具有完全不同的技術需求。表面上看,新個體是一個或幾個人在從業,但其背后卻有一個龐大的服務團隊在協同運作。以電商為例,無論是網站策劃、編輯,還是站點維護、品牌推廣、物流配送等,均吸納了大批就業人員。為了體現“新個體”技術要求的統一性,2020年6月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將“互聯網營銷師”等新職業正式納入了《國家職業分類大典》,對相關從業者提出了統一職業技術技能標準[6]。
職業技能需求是在職業分類的基礎上,根據某一職業的活動內容,對從業者專業理論知識和技術技能要求的綜合表述。分析當下微商電商、網絡直播帶貨等“新個體”的從業狀況,可以確定“新個體”應具備以下5個方面的技術技能。
第一,網絡營銷技能。“新個體”均需要具備嫻熟的網絡營銷技能。如互聯網營銷師等職業,除了具有利用多種網絡平臺實施營銷的能力外,還需要具有精準識別商品特征的能力、完成數字化營銷場景搭建的能力、完成直播或短視頻制作的能力等。同時,還能接受企業的委托,對產品質量等信息進行有效識別,具有制定傭金結算方式、設計策劃營銷方案的能力等。
第二,網絡運營技能。“新個體”的工作過程依賴于互聯網進行,必須掌握網絡傳播技巧,具有精準識別不同社會群體的消費偏好、信息獲取偏好的能力,能夠熟練運用SEO(搜索引擎優化)和SEM(搜索引擎營銷)技術,及時將客戶搜索的關鍵詞匹配到網絡相關站點之中,強化信息供給數量和質量。同時,還要具備熟練應用導圖、圖形圖像處理、視頻剪輯等常用軟件的能力。
第三,建立與維護客戶關系技能。“新個體”的從業類別雖然具有一定的差異,但均需要掌握建立和維護客戶關系的技能,發展“粉絲經濟”和“朋友圈經濟”。電商微商的經營目標雖為發展下線代理,但也需要具有與代理商的語言溝通技術,具有持續保持和拓展人際關系的能力。特別是微商從業者,應掌握在短時間內與不同人群建立親近關系的技能,盡快與對方建立穩固的合作關系。
第四,攝影攝像技能。如上所述,“新個體”的工作過程基于互聯網實施,無論是商品展示還是直播銷售,均離不開攝影攝像技術的支撐。“新個體”從業者需要全面了解短視頻平臺運營規則及相關要求,熟練掌握影像拍攝、燈光設計等技術。部分“新個體”還需要根據工作任務要求,熟練掌握圖片素材規劃、圖片處理、細節設計和后期處理等技能,具備網頁制作等基礎能力。
第五,其他必備技能。從宏觀上看,所有“新個體”均要全面了解國家互聯網平臺使用規范及相關法律法規,了解《中華人民共和國廣告法》《中華人民共和國電子商務法》等法律規制的主要內容,做到守法經營。從微觀上看,互聯網營銷師等職業需要考慮個人形象設計,掌握一定的化妝技能和行為技巧,打造自身的美好形象和商品展示的美好環境,激發消費者的購買欲望。
創新創業課程是創新創業教育的重要載體。按照“課程理論之父”泰勒(Ralph Tyler)提出的課程體系內含的課程目標、課程內容、課程實施、課程評價等4要素[7],調查了河北省5所地方高校創新創業課程體系建設的現狀。
調查發現,各地方高校均將創新創業教育目標確定為:使學生掌握創新創業知識,鍛煉學生的創新創業能力,培養學生的創新創業精神。分析發現,各地方高校創新創業課程目標均圍繞創新創業教育的具體目標確定。
創新創業知識,主要內容:了解國內外創新創業教育發展歷程,明確職業生涯的發展階段及其必要性和重要性。了解創新與創業、創新創業內涵,認識創新創業過程及規律,掌握市場調研、制定創新創業規劃等知識,能夠辨證地認識創業機會、創業資源等。了解組建創新創業團隊的方式,掌握市場營銷、決策管理、財務管理以及預防和處理創新創業危機等知識。
創新創業能力,主要內容:通過開展創新創業實踐活動,使學生具備創新創業領域的選擇能力。能夠制定創新創業策略,掌握創業資源整合與創業計劃書的撰寫方法。熟悉企業開辦流程與管理技巧,形成捕捉市場機會的能力以及創辦、管理企業的綜合素質。掌握就業求職步驟、途徑和方法以及制定、實施創新創業規劃的方法。
創新創業精神,主要內容:通過解析國家創新創業政策、就業政策以及學生創新創業的心態、觀念等,激發學生的創新創業熱情,強化其成就欲望以及抱負感等,使其能夠主動適應經濟社會發展和人的全面發展的需求,形成較強的溝通交流能力與團隊合作精神。能夠正確理解創業與職業生涯發展的關系,利用各種有利因素創新創業。
調查發現,各高校創新創業課程名稱不一,主要開設了“創新創業教育”和“大學生創新創業與就業指導”2門課程。分析各高校創新創業課程實施采用的4本教材,可確定當下地方高校創新創業課程的主要內容,見表1。

表1 地方高校創新創業教育使用教材主要知識點分析
可見,地方高校“創新創業教育”選擇的教材版本均在四年以前,其內容未能做到與時俱進。現有教材主要包括“創新創業理論”“創業方法”“創業風險”“創業準備”等四項內容,知識點基本相近。部分知識點的表述雖然存在一定的差異,如“創新創業方法”與“創新創業技法”等,但其含義基本相同。教材內容呈現出“套路化”特點。如第三章介紹“創業方法”,第五章則介紹“創業機會”,最后一章均是“創業企業”。特別是課程內容包括的知識點未能與學生所學專業相結合,難以達到推進“專創融合”的效果。
調查發現,當下各地方高校均將創新創業課程列為公共必修課程,由輔導員、思政課教師和少量的專職教師實施。課程實施過程分為“集中實施”和“間斷實施”2種形式。“集中實施”將創新創業課程安排在二年級第二學期內實施,32個學時、2學分。“間斷實施”將創新創業課程分別安排在一年級第二學期和四年級第一學期實施,分別為16學時、1.5學分。各高校在三年級第二學期均開設了16學時的“大學生創新創業與就業指導”課程,以就業指導為主(12學時);創新創業教育為輔(4學時)。
理論知識教學多采用班級授課制,一般是大班(50~80名學生)授課,教學過程中會采用小組討論、師生互動、案例分析、角色扮演等方法。其中,“創新創業教育”課程的理論內容多源于《大學生創業基礎知能訓練教程》《創未來:大學生創業基礎知能訓練教程》《大學生創新與創業訓練教程》等教材,主要針對技能大賽的理論要求實施;“大學生創新創業與就業指導”課程的理論內容多源于《大學生職業生涯規劃與就業創業指導》教材,主要針對大學生求職就業目的實施。
實踐教學多針對各級各類創新創業大賽的要求實施,兼顧少部分學生的創新創業實踐活動,并聘請部分創業導師給予專業輔導。為調動學生參與創新創業實踐的積極性,各高校均付出了較大成本,旨在讓學生在各級各類大賽活動中獲得較好名次,展示學校創新創業教育成果。同時,學校還會邀請部分創新創業成功人士來校開辦講座,或組織學生到企業參觀學習,強化學生對創新創業過程認知。各地方高校均設有“眾創空間”或“孵化基地”,作為學生創新創業實踐的平臺。
調查發現,河北省各地方高校的創新創業課程評價(考核)均包括理論知識評價和實踐技能評價2部分,采用了“分類考核”和“綜合考核”2種方式。
“分類考核”指將創新創業課程內容分為理論知識和實踐技能2部分考核。理論知識考核多采用撰寫《創新創業計劃書》的方法實施,重點考察學生對創新創業知識、過程等的了解程度。評價者為任課教師,依據《創新創業計劃書》的完備情況判定學生成績。實踐技能考核多采用小組討論或市場調研的方式實施,評價內容包括廣告制作、三分鐘演講、團隊建設、市場調研等,任課教師依據學生的《實踐過程分析報告》(占70%)和學生平時表現情況(占30%)給出綜合成績。
“綜合考核”未對創新創業課程的理論知識和實踐技能進行嚴格劃分,考核成績由任課教師依據學生的平時作業(占20%)、學生撰寫的《創業計劃書》(占40%)以及路演展示(占40%)等情況綜合確定。學生參加各級各類大賽活動或在“眾創空間”自主創業,可將其成績計入畢業學分,進而免修其他選修課程。有的學校將選修課程集合在一起,稱為“第二課堂”,計4學分。學生獲得“第二課堂”規定的學分后方可畢業。學生獲得省級以上競賽獎勵,可計入第二課堂學分。
我國半數以上地方高校以培養應用型人才為主,是“新個體經濟”從業者培育的重要機構,畢業生理應具備“新個體”需要的各種技能。反觀當下地方高校創新創業課程體系建設的現狀,可發現其與培育“新個體”的目標要求尚有較大的距離。
早在1991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日本東京舉辦的創業創新教育會議就明確提出,創新創業教育的目標是培養具有開創性個性的人,包括首創精神、冒險精神、創業能力、獨立工作能力以及技術、社交和管理技能的培養[8]。可見,創新創業教育不僅是對學生創新創業知識、能力和精神的培養,更重要的是讓學生形成獨立工作的能力,掌握相應的技術技能。顯然,這與“新個體經濟”從業者的要求不謀而合。按照2015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深化高等學校創新創業教育改革的實施意見》,創新創業課程目標理應體現“推進經濟發展提質增效、促進畢業生更高質量創業就業”等內容要求[9]。中國人民大學發布的《中國大學生創業報告》提出,2019年我國有超過75%的在校大學生具有創業意愿,有超過25%的在校大學生創業意愿較強。大學生創業意愿更趨于理性,創業動機持續表現為機會型動機[10]。在“新個體經濟”發展背景下,地方高校理應進一步強化創新創業課程目標有關培育“新個體”的目標表達。
由于創新創業課程目標不夠明晰,導致創新創業課程內容滯后,未能做到與時俱進,及時補充相關內容,適應“互聯網+”時代特征和“新個體經濟”發展需要。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的研究表明,18世紀知識更新的周期為80~90年,19世紀到20世紀初縮短為30年,20世紀六七十年代縮短為5~10年,八九十年代縮短為5年,進入21世紀已經縮短至2~3年[11]。目前,地方高校使用的創新創業教材多為2017年以前編寫,均超出了2~3年的知識更新年限,難免產生知識陳舊的現象。如在技能培育方面,明顯缺少國家“新個體經濟”扶持政策、網絡營銷與運營等內容,學生難以獲得網站策劃、站點管理、文案宣傳等新個體需要的技術技能。2020年,麥可斯(MYCOS)研究院發布的《中國大學生就業報告》顯示,2019屆高校畢業生自主創業比例為2.5%,而2018屆、2017屆、2016屆分別為2.7%、2.9%和3.0%[12],呈逐年下降趨勢,這與中國人民大學《中國大學生創業報告》顯示的多數大學生具有創新創業欲望形成了較大反差。
從課程的實施主體看,地方高校絕大多數創新創業教師沒有涉商學科學習經歷,缺少創新創業及從事“新個體”職業的經驗。盡管各地方高校會聘請部分創新創業成功人士來校舉辦報告會、座談會等,但成功人士的選擇多以規模、效益為主,未將“新個體”納入選擇范圍,導致座談會、報告會難以體現應有的效果。
從課程的實施過程看,“集中實施”的方式將創新創業課程安排在二年級第二學期實施,多數學生反映臨近畢業時會遺忘大部分內容;“間斷實施”方式將創新創業課程分別安排在一年級第二學期和四年級第一學期實施,間隔4個學期,且多由2位教師授課,導致相關知識點聯系不夠緊密。
從課程的實施方法看,理論內容多采用大班授課方法,師生難以實現交流和互動。課程的實踐內容僅針對極少數學生實施,未能體現創新創業教育的普適性。創新創業教育投入多集中于少數學生的“參賽”,面向所有學生的課程實踐投入明顯不足。
從課程實施空間看,多數地方高校的多在教室內實施創新創業課程,缺乏必要的實踐操作的情景。現有“眾創空間”或“孵化基地”的設施較為簡陋,設備配置的針對性較差,實際利用效率較低。部分“高大上”的“眾創空間”,僅面向創新創業參賽學生使用,難以使多數學生掌握適應“新個體”需要的技術技能。
由于缺少必要的評價工具和評價標準,導致創新創業課程評價方法缺失。評價內容均為“教師教什么就考什么”,學生撰寫的《創新創業計劃書》難以表達創新創業理論知識掌握的真實狀況,學生以小組為單位提交的《實踐過程分析報告》難以體現每名學生的創新創業技能。各地方高校雖將學生平時表現情況納入了評價內容,但多以出勤率為考核指標,與過程評價的內涵相悖。由于學生學業成績間接反映了任課教師的教學效果,無論是“分類考核”還是“綜合考核”均由任課教師本人實施,給人“自己評自己”的感覺。評價結果僅作為學生獲得學分的依據,難以運用于“改進”,導致地方高校創新創業課程改革進程遲緩,不盡適應“新個體經濟”發展需求。部分高校將創新創業教育列為“第二課堂”,直接影響了學生對創新創業課程重要性的認知。各級各類大賽多基于創新實施,忽略了學生的創業技能。以學生參加各級各類創新創業大賽取得的成績作為創新創業教育的效果,使創新創業教育演變為“應賽教育”,忽略了創新創業課程的普適性。
地方高校創新創業課程體系建設是一項社會系統工程,既需要高校自身及相關教師的共同努力,也需要政府教育行政部門及相關機構的密切配合。在我國積極推進“新個體經濟”發展的現實背景下,地方高校應加快推進創新創業課程體系優化進程。
“新個體經濟”是我國立足經濟及科技發展趨勢提出的全新概念,具有促進就業和推動社會經濟發展等多種效能。早在20世紀70年代,英國經濟學家舒馬赫就提出,西方引以為傲的經濟機構是個龐然大物,具有效率低下、環境污染等一系列負面效應,小巧的工作單元以及善用人力與資源的地區性工作場所是經濟學的思考方向[13]。21世紀初,英國管理大師漢迪曾對企業形式做出預言,認為“21世紀將是跳蚤的天下”,具有難以估計的能量[14]。中國產業信息網報道,2019年我國直播電商行業規模已達4 338億元,預計2020年將突破9 000億元,從業人員數量快速發展。多類型網絡平臺逐步興起,二手交易平臺的資深賣家、網約車平臺的接單人、閱讀平臺的網絡寫手等均成為了“新個體經濟”的從業者。銷售市場的逐步拓展也必將引發“新個體”從業數量需求的逐步加大,可為高校畢業生創業就業提供更多的工作崗位。各地方高校應將培養數量更多的、質量更高的“新個體”納入創新創業課程目標,為我國“新個體經濟”發展提供強力人才支撐和智力支持。
運用OBE(Outcome-based Education,成果導向教育)理論,將培育“新個體”納入創新創業課程目標。運用CBE(Competence-based Education,能力導向教育)理論,組織職業分析專家選擇足夠數量的“新個體”樣本,解析其職業特征及崗位技術技能需求。組織課程開發專家制定創新創業課程標準,確定課程的內容及實施方式,進而形成完整的創新創業課程內容體系和標準體系。在此基礎上,組織一線教師與優秀“新個體”合作確定課程的具體內容,編寫創新創業課程教材,促進“新個體”培養理論與實踐的緊密融合。建立常態化的創新創業課程內容診斷與改進機制,依據“新個體”培養要求不斷豐富和完善課程內容。借鑒美國百森學院經驗,為不同年級、不同專業學生提供不同的創新創業課程內容,進而實現層層遞進的目標[15]。一方面,拓展課程內容廣度,注重創新創業課程顯性知識內容和隱性知識內容的結合。要加大投入,加強眾創空間、孵化基地等的建設,讓學生“學中做、做中學”,在實踐中不斷豐富課程內容,實現“知行合一”。另一方面,增加課程內容的深度,解決現有課程內容“一刀切”的問題,推進創新創業課程內容與專業教育內容的融合。整體原則是對比“新個體經濟”從業者所需技能,彌補現有創新創業課程內容的缺失部分,增強其完整性,進而為“新個體經濟”發展培育更多的優秀人才。
基于創新創業活動的動態性和“新個體經濟”發展的持續性,地方高校創新創業課程的實施不可間斷,應持續推進。要改變現有創新創業課程集中在一個或兩個學期實施的做法,讓學生在校期間全程學、隨時學。建立具有理論與實踐“二元性”特征、熟悉“新個體經濟”發展的創新創業教師隊伍[16],既要配置具有博士學位的教師實施理論課程,也要配置具有從事“新個體經濟”實踐經歷的教師實施實踐課程。創新創業任課教師雖不是“新個體經濟”的直接參與者,但可及時學習國家有關推進“新個體經濟”發展的方針、政策,通過接觸更多的“新個體”了解新情況,成為創新創業課程實施者。地方高校應制定相關激勵政策,鼓勵專任教師與“新個體經濟”從業者組建教學與實踐共同體,推動創新創業課程實施方式方法的持續優化。及時邀請“新個體”走進校園,與學生相互交流,指導學生開展創新創業實踐活動,使學生不斷加深對“新個體經濟”的理解,強化“新個體”從業意愿。建議國家及省(市)教育行政部門制定并強力推行創新創業課程實施(教學)標準,并依據市場環境變化和科技發展趨勢等要求,每3年修訂一次,使其與時代發展同步。將培育“新個體”納入地方高校辦學評估的重要指標,進一步細化各級各類大賽活動的目標取向,推動地方高校創新創業課程實施的持續優化。
近年來,黨和國家高度重視高校畢業生創業就業工作,提出了充分發揮“雙創”積極作用,發展數字經濟新業態,催生新崗位、新職業,更多地采取市場化手段促進大學生就業創業等具體措施[17]。教育部作為《關于支持新業態新模式健康發展,激活消費市場帶動擴大就業的意見》文件制定的13部門之一,已就相關工作做出了具體安排。各地方高校應將貫徹新發展理念、構建新發展格局作為促進畢業生創業就業的重要抓手,協同其他相關部門以及行業企業,共同推進創新創業課程評價改革工作。全面貫徹落實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的要求[18],加強評價工具、評價方法的研制和評價結果的運用,建立符合培養“新個體”需求、體現地方高校創新創業教育特點的評價體系。要按照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確定的“新個體”職業范圍,分門別類地確定“新個體經濟”發展所需要的各類人才職業技能要求。無論是“分類考核”還是“綜合考核”,都應該考慮“新個體”從業者職業特征,以此確定評價內容、評價方法、評價主體和評價工具,進而實現“以評促改”的目標。要改變當前“應賽”“應試”評價內容,以學生為中心,科學確定評價體系,不斷提高評價效果。通過改進評價辦法和手段,持續推進創新創業教育與專業教育、思想政治教育、勞動教育等的融合。充分發揮評價的“指揮棒”作用,以此推進地方高校創新創業課程體系建設,為我國“新個體經濟”發展培育更多的優秀“新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