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莉
(黑龍江科技大學 經濟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27)
隨著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移動互聯網等新技術的不斷深化普及,新技術與經濟的深度融合,全球經濟正加速向以信息技術、互聯網平臺為重要載體的數字經濟進行轉變。數字經濟的蓬勃發展為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了廣闊的空間、千載難逢的機遇,也是實現我國經濟從高速增長到高質量發展的戰略選擇。2017年,“數字經濟”第一次被寫入我國政府工作報告中。2019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出“深化大數據、人工智能等研發應用,培育新一代信息技術、高端裝備、生物醫藥、新能源汽車、新材料等新興產業集群,壯大數字經濟”。2020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出“全面推進‘互聯網+’,打造數字經濟新優勢”。2021年數字經濟第四次被寫入政府工作報告。2021年3月《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提出,從三個方面“加強關鍵數字技術創新應用”“加快推動數字產業化”“推進產業數字化轉型”來“加快數字化發展建設數字中國”。
2021年4月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布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數據顯示,2020年我國數字依然保持蓬勃發展態勢,規模達到39.2萬億元,占GDP比重為38.6%,數字經濟增速是同期GDP名義增速的增速3.2倍多,成為穩定經濟增長的關鍵動力。疫情下,各地政府紛紛將數字緊急作為經濟發展的穩定器,從規模上看,廣東、江蘇、山東等13個省市數字經濟規模超過1萬億元,北京、上海數字經濟GDP占比超過50%。數字經濟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發揮關鍵性作用[1]。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正在成為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新動力、新引擎。
伴隨著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數字經濟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在實踐中的突出表現,數字經濟、數字經濟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相關研究當前已經成為學術界的研究焦點和熱點。國內相關研究機構、專家學者等從不同角度、不同層面,采用不同方法紛紛開展廣泛的理論研究和實證研究。
數字經濟的概念源自于20世紀90年代,最早追溯到美國學者唐·泰普斯科特(Don Tapscott)1996年的經濟學著作《數字經濟》,他描述了數字經濟的發展情況,也被稱為“數字經濟之父”。2016年,我國在G20杭州峰會上倡導簽署《二十國集團數字經濟發展與合作倡議》,提出了目前具有代表性意義的數字經濟概念,“以使用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作為重要載體、以信息通信技術的有效使用作為效率提升和經濟結構優化的重要推動力的一系列經濟活動”[2]。2021年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提出的概念比較全面體現出數字經濟內涵,認為“數字經濟是以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數字技術為核心驅動力量,以現代信息網絡為重要載體,通過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不斷提高經濟社會的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水平,加速重構經濟發展與治理模式的新型經濟形態。具體包括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數字化治理、數據價值化。[1]”
專家學者們紛紛對數字經濟的涵義進行闡述。張雪玲(2017)等認為數字經濟是通過現代網絡基礎設施,運用信息技術工具改變各行業的業務流程和生產經營活動的經濟形式[3]。裴長洪等(2018)認為,數字經濟將數據信息及其傳送技術手段滲透到傳統經濟中,實現經濟“質”和“量”的協同提升,是繼農業經濟、工業經濟之后的更高級且更可持續的經濟新業態[4]。左鵬飛,陳靜(2021)認為“數字經濟”是一種以數據為核心生產要素的新經濟形態,與農業經濟、工業經濟不同,數字經濟在新一代信息技術支撐下,數據要素與傳統生產要素之間實現聯通互動、高度協同和虛實交融,促進產業實現數字化、信息化、智能化的轉型升級,從總體上推動經濟實現從量變轉向質變[5]。焦帥濤、孫秋碧(2021)將數字經濟內涵創新性界定為:數字經濟是一種伴隨著數字技術不斷創新的一種新經濟形態,數字經濟的發展依賴于“四個需要”,即:需要數字化基礎的發展和完善,需要數字化應用的擴大和加深,需要數字化創新的加大和助力,需要數字化產業的變革和崛起[6]。
王傳行(2019)歸納得出數字經濟的本質特征是以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生產要素、新興信息技術是數字經濟的重要載體、數字經濟是提升效率和改善經濟結構的重要動力。數字經濟具有高速流通性、低成本性、正外部性、強融合性的四個經濟特性[7]。丁志帆(2020)指出數字經濟的核心特征有四個,分別是虛擬化的數據是驅動數字經濟發展的關鍵要素,具有強大滲透能力和融合創新特點的ICT技術集群是數字經濟的技術基礎,萬物互聯的數字基礎設施是數字經濟的重要物質基礎,數字技術集群的破壞性創新及其應用催生了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革命,重塑了經濟社會的組織結構與行為規則[8]。郭斌、杜曙光(2021)認為數字經濟在生產要素、生產力、生產關系上呈現出顯著的“四化”特征,即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數字化治理、數據價值化[9]。張鴻等(2019)認為發展數字經濟是推動經濟結構優化的重要環節、推動經濟轉向創新驅動的核心力量、推動經濟增長動力轉化的重要驅動、是實現綠色可持續發展的有效途徑[10]。王敏(2021)指出發展數字經濟是新發展階段順應世界潮流的時代境遇、新發展階段構建新發展格局的重要支撐、是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抓手[11]。

圖1 數字經濟“四化”特征[9]
早建立數字經濟發展評價指標體系的機構是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2017年7月其發布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2017)》中,首次編制DEI指數(Digital Economy Index,數字經濟指數),包括“大數據投融資”等8個先行指標、包括“ICT主營業務收入”等10個一致指標、包括“第一產業增加值”等4個滯后指標(如表1)。力求綜合反映當前數字經濟的波動軌跡,監測數字經濟的發展態勢,預測未來數字經濟的發展趨勢。

表1 DEI 指數指標分類
從不同角度對數字經濟的測算進行了研究,龐如超等(2021)選取數字基礎設施、數字產業、數字應用、數字創新和數字政務五個維度構建數字經濟發展質量評價體系[12]。段秀芳(2021)通過使用熵值法,從數字基礎設施水平、生產數字化、消費數字化、政務數字化和教育數字化五個維度構建數字經濟評價體系[13]。肖遠飛等(2021)建立數字基礎設施、數字生活、知識支撐、企業數字化規模四個一級指標,包括每平方公里光纜長度在內12個二級指標,構建數字經濟綜合發展水平指數體系,測算了我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14]。焦帥濤、孫秋碧(2021)建立包括數字化基礎、數字化應用、數字化創新、數字化變革4個一級指標、包括移動設施基礎等9個二級指標、包括移動電話交換機容量等23個三級指標的經濟發展綜合評價指標體系[6]。
張雪玲、陳芳(2018)選取2015年和2017年數字化相關數據作為研究樣本,建立生產數字化、消費數字化、流通數字化和政府數字化4個一級指標和23個二級指標的測度指標體系,對中國省級數字化水平以及分項指標的變化趨勢進行比較評估[15]。劉釩、馬祎(2019)應用數字中國發展指標體系對我國31個省級行政區開展測評,結果顯示北京、廣東、上海、江蘇、山東、浙江、福建和陜西8個省份領跑數字中國第一梯隊[16]。辛金國等(2019)從數字網絡普及、創新能力、產業數字化投入、電子商務和質量效益五個方面選取相關指標,構建浙江省數字經濟發展 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對浙江省數字經濟進行綜合分析[17]。林慶康等(2019)從產業融合的角度構建指標體系,從產業融合基本建設指標和產業融合發展潛力指標兩個途徑入手對合肥市的數字經濟發展進行評估測算[18]。
綜上可以看到,國內機構和學者對數字經濟的研究十分豐富,尤其近年來更為顯著,研究領域在理論研究方面比較突出和全面,既在定性研究上廣泛探索,又在定量模型及指標構建上多種嘗試,同時在省際實踐研究方面開展的研究成果也很豐富。
數字經濟與經濟高質量發展關系極為密切。本人通過對“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組合的文獻進行研究,整理分析出探索數字經濟與高質量發展的相關研究集中在以下兩個方面。
李強(2019)指出發展數字經濟不僅可以催生新業態,還可以與傳統領域進行融合創新,激發高質量發展新動能。數字經濟發展可促進消費轉型升級、可激發投資活力、可改變世界貿易格局[19]。張鴻等(2019)發現數字經濟在經濟結構優化、創新驅動發展、經濟增長動力和經濟發展目標等角度助推我國經濟向高質量發展階段性轉變[10]。宋洋(2020)指出數字經濟對經濟發展所涉及的重要方面產生積極影響,能夠提高經濟體的創新能力,有利于實現協調發展,促進生態文明建設,數字經濟自身對環境破壞程度較小,得出數字經濟與高質量發展之間正向相關的結論[20]。肖遠飛(2021)研究得出數字經濟的提升對高質量發展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運用面板門檻模型得出當數字經濟處于較低水平時,會阻礙經濟發展質量;反之,對經濟高質量發展有顯著的強化作用[14]。葛和平等(2021)運用Feder兩部門模型分析得出經濟高質量發展受到較低的經濟效率和不合理經濟結構約束的可能性越大,數字經濟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促進作用越顯著[21]。
祝合良等(2020)通過數字經濟的五個效應,即成本節約效應、規模經濟效應、精準配置效應、效率提升效應和創新賦能效應,探討了數字經濟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內在機理[22]。寧朝山(2020)數字經濟通過推動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23]。李佳、吳敏玨(2021)借鑒“四化”分類,分別闡述了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數據價值化、數字化治理推動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傳導機制[24]。段秀芳,徐傳昂(2021)數字經濟助推經濟高質量發展通過數字技術優化傳統經濟部門,對產業不急進行優化調整,進而提高全要素生產率。通過數字產業集聚的形成成本節約效應,發揮后發趕超優勢[25]。張蘊萍(2021)指出數字經濟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機制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充分發揮數據要素對其他生產要素效率的倍增作用,提升全要素生產率,推進經濟高質量發展;二是數字經濟通過提升人力資本水平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三是數字經濟通過促進產業結構升級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26]。
數字經濟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理論與實踐研究與當前我國經濟正向高質量發展的現實緊密聯系在一起,專家學者立足我國當前蓬勃的經濟發展現狀趨勢,在理論方面開展廣泛研究,為數字經濟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更加堅實的理論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