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嬌嬌,孔艷青,湯銀江,徐 鷗,周建麗
(1.洱源縣人民醫院 內三科,云南 大理 671200;2.云南省阜外心血管病醫院 肺血管與綜合內科,云南 昆明 650032)
患者,女性,22 歲,因“間斷胸悶1月”于2019年7月8日入住肺血管與綜合內科。無口服避孕藥物史;無吸煙史;未婚未育;無相關家族史。入院查體:P104 次/分,BP112/78mmHg。CT肺動脈造影(computer tomography pulmonary angiography,CTPA):雙肺多發肺栓塞,主要累及段分支血管;心臟超聲:左房內徑(left atrial diameter,LA)23mm,左室內徑(left ventricular diameter,LV)41mm,右房內徑(right ventricular diameter,RA) 正常,右室內徑(Right ventricular diameter,RV)19mm,左室射血分數(left ventricular ejection fraction,LVEF)63%,未提示肺動脈高壓;D-二聚體2.44ug/ml。初步診斷:急性肺栓塞(acute pulmonary embolism,APE)。根據Geneva 評分,患者危險分層為低危,予利伐沙班抗凝治療。住院期間肺栓塞求因結果:雙下肢深靜脈血管超聲未見異常;免疫學全套(ANA、ANCA、ds-DNA、s-抗體、CCP 及抗磷脂抗體)正常;輸血前全套正常;易栓三項檢查正常;甲狀腺功能正常;呼吸功能正常;經食道超聲檢查:房間隔小缺損(卵圓孔型),房水平左向右分流。3 個月后到院復查,CTPA 提示:右肺上葉尖段肺動脈分支可疑處少許充盈缺損;肺通氣灌注(pulmonary nentilation perfusion,PNP)成像提示:雙肺多發肺段性血流灌注受損、符合肺栓塞改變,雙肺肺動脈高壓改變;心臟超聲:LA31mm,LV42mm,RA正常,RV24mm,EF61%,卵圓孔未閉房水平微少量分流;D-二聚體0.01ug/mL??紤]慢性血栓栓塞性肺動脈高壓(chronic thromboembolic pulmonary hypertension,CTEPH)。CTPA 及肺通氣灌注掃描仍有肺栓塞征象,于2019年10月23日行右心導管(right heart catheter,RHC)檢查,穿刺點為右股靜脈,導管診斷:肺循環壓力正常,肺血管阻力稍增高。術后制動12h 后下床時突發意識喪失,未吸氧狀態下SPO279%,急診床旁心臟超聲:LA31mm,LV35mm,RA正常,RV24mm,EF60%,肺動脈平均壓大于29mmHg;雙下肢深靜脈超聲:右側大隱靜脈大腿段明顯曲張并血栓形成;D-二聚體5.77ug/mL;復查CTPA 提示:雙肺多發肺栓塞,繼發肺動脈高壓改變,見圖1-6。

圖1 2019.09.07

圖2 2019.10.24

圖3 2020.06.02

圖4 2019.10.21

圖5 2019.10.24

圖6 2020.06.02
診斷:APE 再發?;颊甙l作2 次APE 病因均不明確,詳細追問病史:患者2 歲時曾行右下肢大腿根部手術(具體訴不清);并在會陰部、肛門區至右大腿根部內側發現異常占位病變,質硬,無波動感,皮膚表面有靜脈顯露??紤]血管瘤可能,此次APE 再發因右股靜脈加壓包扎解除后局部血管瘤內血栓脫落所致。完善盆腔及大腿部磁共振檢查,提示:右側坐骨旁軟組織、臀部、大腿根部皮下軟組織、右側會陰部皮下及右側大腿股薄肌、長短收肌、大收肌、半膜肌、半腱肌、大腿后緣皮下軟組織內廣泛異常信號,考慮血管瘤,見圖7-10。

圖7

圖8

圖9

圖10
根據Geneva 評分,危險分層為中高危,經普通肝素抗凝,橋接低分子肝素后予華法林抗凝治療,維持INR2.5-3.0。2020年9月至“上海市第九人民醫院”行右側大腿血管畸形填塞術并植入下腔靜脈濾網術,術后病檢結果為:符合血管畸形,術后仍服用華法林抗凝治療。2020年6月1日患者再次入院復診,查體:P91 次/ 分,BP97/61mmHg。CTPA 復查:肺血栓基本吸收;PNP 復查:肺栓塞病灶較前減少,明顯好轉。
肺血栓栓塞癥(pulmonary thromboembolism,PTE)是一種危重的急性呼吸系統疾病,常為靜脈血栓形成后的并發癥,病情進展快、死亡率高[1],是僅次于心肌梗死和卒中的全球第三常見的急性心血管綜合征[2,3]。該病例第一次APE 時求因無果。第二次住院因RHC 術后誘發APE,再次求因結果:下肢血管畸形。血管畸形導致肺栓塞在臨床上不多見,因此對此病例進行報道。
目前PTE 的診斷與處理主要基于疑診、確診、求因、危險分層的策略,求因在PTE 的診斷與處理中至關重要[4-6]。患者PTE 經抗凝治療仍復發且在RHC 后出現APE,主要原因在于病因不明。究其原因,主要包括:首先:患者及家屬提供病史不詳細、住院期間查體和病史詢問不到位;其次:血管超聲未能做出診斷,再次提醒臨床醫生詢問病史及查體的重要性,不能過分依賴輔助檢查;最后:下肢血管畸形是該患者APE 的最主要病因,因此在PTE 診療過程中應對血管畸形予以重視。此外,該病例在治療上還提示我們:新型口服抗凝藥相較于華法林,具有很多優勢,但臨床使用時還需個體化選擇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