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光
摘? ?要: 勞動價值觀是人們關于勞動價值的根本認識和根本觀點。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的勞動價值觀經歷了從計劃經濟時代“勞動光榮”外在感召為主到新時代“勞動幸福”內在感受為主的巨大躍遷。這種躍遷體現了人們對勞動的認知與評價由偏重外在激勵轉向偏重內在感受,集中表現于四個維度:在主體維度上要實現“讓勞動本身成為享受”,增強勞動者的勞動幸福感;在社會維度上要創設轉向與躍遷的氛圍和條件;在實踐維度上要不斷提升科學技術水平,創新勞動形式,增強勞動者的勞動愉悅體驗;在價值維度上要把勞動幸福融入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奮斗中。
關鍵詞: 新時代;勞動價值觀;勞動光榮;勞動幸福;躍遷維度
中圖分類號:C970.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8634(2022)01-0052-(10)
DOI:10.13852/J.CNKI.JSHNU.2022.01.006
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指出:“勞動是整個人類生活的第一個基本條件,而且達到這樣的程度,以致我們在某種意義上不得不說:勞動創造了人本身。”1 勞動不僅創造了“人本身”,而且是創造社會財富的源泉,還是人類追求幸福生活的基石。因此,勞動成為千百年來人們贊美和謳歌的永恒主題。勞動之于個人、家庭、社會的發展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人們對于勞動價值的認識和評價也隨著時代的發展不斷加深,特別是進入新時代,“勞動幸福”的價值觀正在超越“勞動光榮”的價值觀。這種超越不僅是時代進步和生產力發展的必然結果,也是人們對“異化勞動”的積極揚棄和對勞動自由的現實追求。習近平總書記在2020年全國勞動模范和先進工作者表彰大會上提出“光榮屬于勞動者,幸福屬于勞動者”的理念,進一步促發了新時代勞動價值觀由“勞動光榮”向“勞動幸福”的轉化。當前,從主體、實踐、價值、社會等維度考察新時代勞動價值觀由“勞動光榮”向“勞動幸福”的躍遷,對于深化新時代勞動價值的認識和評價,促進樹立科學的勞動價值觀,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事業,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具有重要的理論與實踐意義。
一、主體維度:“讓勞動本身成為享受”
幸福是社會主體對于生存狀態的一種社會的,也是自我的感知和體悟。“勞動幸福”是指人們通過勞動使自身的本質力量得到釋放和社會確認,進而反饋到勞動者主體精神層面,感受到由衷的愉悅。“‘讓勞動本身成為享受’既是社會主義精神的核心主張,同時也是社會主義發展的最終目的。”1 但是,在生產力和科學技術水平不高的情況下,勞動主要是勞動者付出艱苦的體力或腦力勞動,勞動者很難體會到勞動的愉悅,特別是在階級社會中,異化勞動成為確證“人的本質”的最大遮蔽淵藪。人們不僅付出艱苦的勞動,而且這種勞動還是在階級壓迫下完成的,勞動成果也被殘忍盤剝。勞動者無論身心,還是情感都處于遭受高度逼迫的狀態,勞動毫無愉悅感可言。新中國成立后,人民群眾翻身成了國家的主人,也成了勞動的主人。在黨的領導下,勞動成為改變國家貧窮落后面貌和改善人民生活狀況的強大武器和內在自覺,“勞動光榮”成為那個時代的號角和最強音。改革開放后,隨著科學技術的巨大進步和社會生產力的極大提升,人們的勞動意識、勞動能力和勞動替代手段等都發生了飛躍。“勞動幸福”成為人們的追求目標和衡量勞動公平正義及其獲得感的重要標桿。
首先,勞動幸福是“人的本質”的終極體現,是作為主體的人的最終實現。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曾指出,勞動是人的本質,作為人的“有意識的生命活動”,2 其與蜘蛛的活動、蜜蜂建筑蜂房等最大區別是在“勞動過程結束時得到的結果”之前,就“已經在自己的頭腦中把它建成了……他不僅使自然物發生形式變化,同時他還在自然物中實現自己的目的,這個目的是他所知道的,是作為規律決定著他的活動的方式和方法的,他必須使他的意志服從這個目的”。3 由此可見,勞動是人的自主的、有意識的創造,體現了人在認識自然、改造自然以及成就人自身過程中的主觀目的性、能動性和創造性。勞動不僅是人類創造財富的手段,更是人類的目的本身。就人類的形成與發展而言,勞動不僅創造了人本身,創造了人類“一切歷史的基本條件”,而且創造了“人與人之間相互依賴的社會關系”。沒有勞動,就沒有人和人類社會的發展。人們的日常勞動,無論是簡單還是復雜、模仿還是創造、主動還是被動、為己還是為他等,就其動機而言,始終承載著人的欲望和意旨,體現滿足生存和發展的需要。可以說,人類從事的任何勞動都是包含著明確的動機的。就其過程而言,勞動是一項創造性極強,且可以預測結果的活動。即使是那些簡單的重復性勞動,也包含著原始的創造性,其結果都是可以預期的。就其結果而言,勞動可以滿足人們的精神和物質需求,不僅生產物質產品,而且生產美和智慧,增強人們的獲得感和幸福感。
馬克思說:“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4 而這種“社會關系”歸根到底是在勞動中結成的。縱觀人類社會發展史,不難發現,“人的本質”呈現和“社會關系”裂變同勞動及其水平之間存在很強的關聯。在生產力水平極低的原始社會,人們的勞動能力極低,獲取的勞動產品極其有限,僅可滿足人們的最低生存需要,沒有剩余產品。為了生存,人們必須相互依賴,團結協作。這時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屬于對等需要關系,“人的本質”和“社會關系”也沒有被異化。但是,隨著生產力水平和人們勞動能力的不斷提高,勞動產品開始有了富余,社會出現了分工,人群出現了分化。人的關系開始演化為物的關系和階級關系,物的價值超越甚至取代了人的價值。勞動出現了異化,連帶“人的本質”和“社會關系”發生了異化。生產資料占有者不勞動,勞動者不占有生產資料,也不占有勞動。勞動者在資本的驅使下被迫勞動,因此,勞動對于勞動者來說是一個被痛苦盤剝的過程。只有到了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社會,人民真正成了國家和社會的主人,也才真正成了勞動的主人,人的需要表現為人的真正本質。勞動不再是被動、消極和被強制的,而成為人們積極、主動、自由自覺的有意識的活動,勞動異化被最大限度地遏止,“人的本質”重新彰顯,“社會關系”趨于平等,勞動成為一切快樂的源泉。
其次,“幸福是奮斗出來的”。人類一切努力的目的在于獲得幸福,獲得幸福是每一個人的最大心愿。但是,幸福卻不是輕易能夠得到的。功崇惟志,業廣惟勤。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幸福不會從天而降,夢想不會自動成真。”1 同時,“世界上沒有坐享其成的好事”,因此,幸福也不能靠別人的施舍。要幸福,唯有奮斗。中華民族發展史已經證明,無論是個人、家庭,還是民族、國家,幸福生活總是離不開鍥而不舍、馳而不息的艱苦奮斗。因此,“幸福是奮斗出來的”,不僅是對歷史經驗的總結,也是對現實生活的觀照。可以說,一部中華民族發展史,就是一部艱苦奮斗和自強不息的勞動創造史,奮斗已然構成了中華民族綿延不息、永續發展的文化基因和精神密碼。
“幸福是奮斗出來的”這句話蘊含多重含義:其一,要獲得基本的生活條件離不開奮斗。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曾在考察人類社會生活史的基礎時指出:“人們為了能夠‘創造歷史’,必須能夠生活。但是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東西。因此第一個歷史活動就是生產滿足這些需要的資料,即生產物質生活本身,而且,這是人們從幾千年前直到今天單是為了維持生活就必須每日每時從事的歷史活動,是一切歷史的基本條件。”2 中國傳統文化中更是留下了“與天斗”“與地斗”的奮斗史話。只有在奮斗的基礎上,人類社會才能在基本生活資料得到保障的基礎上,向更高的目標邁進,進而推動人類社會和人本身的發展。其二,要獲得更高水平的生活進而獲得幸福更離不開奮斗。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提到,100年來,中國共產黨團結帶領中國人民創造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以及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成就,偉大成就來之不易,它們都是中國人民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接續奮斗的結果”。當前,我國正處于“兩個百年目標”的交匯期,黨團結、帶領全國人民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歷程證明,實現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第一個百年目標需要艱苦奮斗,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第二個百年目標更需要不懈奮斗。其三,要摒棄消費主義、利己主義和享樂主義等錯誤的觀念。不能否認,由于受到能力、認知等各方面因素的影響,特別是改革開放和市場經濟的影響,人們的幸福觀呈現出多元性、多樣性。消費主義、利己主義、享樂主義和拜金主義成為當下流行且較有影響的價值觀念。消費主義將過度消費、炫耀性消費、身份符號性消費與欲望的滿足作為人生的終極意義與追求;利己主義把個人利益放在第一位,把追求和獲取個人利益當作人類行為終極目的;享樂主義把現時的享受和私欲的滿足看成衡量幸福與否的尺度;拜金主義則認為金錢是滿足欲望的最直接有效途徑,把追求金錢數量作為人生的全部。毫無疑問,這些價值觀念把個人欲望的滿足作為人生的終極意義與價值追求,與勞動精神格格不入。它們也許也講奮斗,但這種只為了滿足個人欲望的奮斗是“異化”的,不應肯定與提倡。
最后,勞動者要有“勞動自由”。勞動自由是馬克思主義勞動話語中的一個重要概念,它是“勞動人權所追求的最高目標”和“勞動幸福的本質屬性”。3 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指出:“一個種的整體特性、種的類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動的性質,而自由的有意識的活動恰恰就是人的類特性。”4 這種“自由的自覺的活動”在本質上區別于“維持人的肉體生存的手段”,它是人作為“類存在物”的確證。但是,在階級社會和生產力水平不高的情況下,勞動常以“異化”和強迫的形式存在,勞動者并沒有勞動自由,因而也就沒有勞動的幸福體驗,“勞動光榮”成為勞動外在激勵的重要手段。新時代,在科學技術和生產力日益發達的情況下,人們正在從過去繁重的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勞動自由不但正在成為人們的普遍追求,而且具備了一定的現實可能性。勞動的意義和勞動的價值正在成為共識,勞動幸福正在漸次成為一種全新的內在體驗。
勞動自由的前提是承認勞動必然。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認為,必然是通向自由的重要路向。勞動也是如此,勞動必然是實現勞動自由的必要條件。勞動者在實現勞動自由之前,首先要認識到勞動必然的重要性,進而把勞動看成“第一需要”,自覺自愿地從事勞動,也就是說勞動者要有強烈的勞動主觀意愿。當然,這種主觀意愿的養成也需要外部條件的支撐,比如大到勞動社會關系的構建,小到基本勞動條件的保障等。
勞動自由要破除外在的逼迫性和約束。長期以來,人們為了生存,勞動普遍成為一種“逼迫”和“異化”的生命活動。這種異化的“被強迫的謀生活動”不是人們自由自覺的活動,也違背了“人的本質”,因而不可能給人們帶來幸福感。勞動作為體現人本質的生命活動,只有是自由的,也即擺脫了外在的逼迫性和約束,才有可能是幸福的。當前,隨著科學技術發展和人們勞動能力的提升,勞動相較于從前有了很多的自由,但是它依然沒有擺脫外在的逼迫性和約束,勞動依然是很多人不太情愿的生命活動,人們依然普遍感受不到勞動的幸福。
如何破除勞動的這種外在逼迫和約束,實現勞動自由?一是要牢固確立勞動者的社會主體地位,把勞動的主導權,尤其是選擇權交給勞動者。同時對勞動者進行勞動價值和勞動理想教育,引導勞動者把個人勞動幸福同民族復興、國家富強目標結合起來,在勞動的社會價值創造中實現對美好生活和幸福的追求。二是要積極創造崇尚勞動、尊重勞動、愛護勞動的社會氛圍,消除勞動在現實中事實上存在的等次差別,讓勞動價值無差別成為一種社會新風尚。三是大力發展科學技術,用科技力最大限度地替代人力勞動,特別是在復雜、惡劣環境下的繁重體力勞動。四是推動實現勞動公平正義,建立和遵循崗位、分工與勞動無貴賤的準則,讓“共建共享”成為全社會的共同價值觀念和行動選擇。五是尊重人們的勞動意愿,努力實現人們對于勞動的自由選擇。雖然目前還沒有進入共產主義社會,但也要在有利于促進社會發展進步的前提下,為實現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所描繪的那種勞動樣態創造條件:“任何人都沒有特殊的活動范圍,而是都可以在任何部門內發展,社會調節著整個生產,因而使我有可能隨自己的興趣今天干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獵,下午捕魚,傍晚從事畜牧,晚飯后從事批判,這樣就不會使我老是一個獵人、漁夫、牧人或批判者。”1 當然,這里需要特別指出并強調的是,“破除外在的逼迫性和約束”不是說勞動在任何時候都不受任何制約,恰恰相反,勞動者在勞動時必須接受國家相關法律法規以及勞動秩序、勞動紀律和勞動道德的制約。
二、社會維度:創造更高的社會生產力、實行良政善治、建構合理評價體系
勞動是一種社會性的活動。縱觀人類社會的發展歷程,不管是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所描繪的“五大社會形態”還是“三大社會形態”,除了在原始社會或“人的依賴關系”階段,由于生產力水平極端低下,人們為了生存必須進行“無差別”的共同勞動外(但這種勞動絕不幸福),無論是奴隸社會、封建社會,還是資本主義社會,勞動總是同生產資料或資本糾纏在一起的。誰掌握了生產資料或資本,誰就掌控了勞動,而生產資料或資本又不斷催生勞動的異化。在這些社會形態下,勞動者的勞動“權”是被強加的。勞動者不但沒有勞動自由,而且常常像牲口一樣在監工的棍棒、皮鞭下被迫勞動,資本的占有者肆意盤剝勞動者的剩余價值。機器大工業出現后,工人過剩,成了“多余的人”,勞動者甚至連出賣體力勞動的機會都失去了。勞動者連最基本的勞動權都沒了,更遑論人權、自由和幸福等。只有到了社會主義社會,人民群眾翻身做了國家的主人,成了社會財富的主人,勞動才成為勞動者自己的事情。因此,新中國成立后,人民群眾煥發出了蓬勃的勞動熱情,也創造了令世界驚嘆的偉大成就。但是,由于受到生產力發展水平、科學技術等各方面條件的制約,勞動者雖感受到了為個人、家庭勞動的滿足,為國家、社會勞動的光榮,但缺少內在的、由衷的“勞動幸福”體驗。實現“勞動幸福”,就社會層面而言,必須創造更高的社會生產力,通過良政善治,把勞動者從繁重的體力勞動和資本邏輯中解放出來。
首先,要創造更高的社會生產力,把勞動者從復雜、繁重的勞動中解放出來。創造更高的社會生產力是社會進步的重要標志,也是通向勞動幸福的必由之路。依照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觀點,勞動作為“人以自身的活動來中介、調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間的物質變換的過程”,1 “都是一種既得的力量,是以往的活動的產物”。2 可見,特定歷史時期的社會生產力是人類社會代際傳承的產物。社會生產力的提升需要歷史積累,特別是科學技術的支撐。應該說,一部人類社會發展史就是一部科學技術不斷發展,社會生產力不斷積累、提升的歷史。隨著科學技術發展和社會生產力的提升,特別是人工智能對勞動的介入,勞動者已經極大地從復雜而繁重的勞動中解放出來。但是,現階段勞動者的“勞動強度和折磨性”還沒有得到解放,“勞動中人的全面發展程度,勞動尊嚴得到維護的程度”還沒有充分體現。3 “996”甚至“007”還是很多勞動者的工作常態。“打工人”的出場,一方面雖然蘊含著勞動者必須通過“奮斗”才能走向幸福的普遍共識,體現了“因勞稱義”的價值追求,另一方面卻也顯示出勞動者依然陷于“謀生勞動”的窘境。導致這些狀況的原因有很多,但就其根本而言,還是社會生產力不夠發達,還不能最大限度地提升勞動者的勞動技能和手段,還不能廣泛而有效地提供替代勞動,或者使繁重勞動科技化和簡約化。因而,解決問題的關鍵還是在于大力發展社會生產力,進而實現勞動者的勞動是因為興趣、責任和內心的滿足,而不僅僅是為了活著。
其次,要實行良政善治,促進勞動者從資本邏輯中解放出來。馬克思主義認為,世界歷史發展過程就是不斷揚棄異化勞動走向自由自覺勞動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資本曾經發揮著絕對的主宰作用。可以說,勞動者之所以享受不到勞動本身的幸福,在相當大程度上是因為受到資本的節制。資本的擁有者往往控制著政策制定權和勞動裁量權。資本的惡在私有制條件下被無限放大,資產階級政府也淪為資本的幫兇,兩者狼狽為奸、相互強化,所以資本邏輯就成了“過度勞動的文明暴行”。因此,必須通過社會革命建立一個全新的社會,消滅資本主義生產關系,把勞動者“從資產階級的羈絆下解放出來”。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的確立使勞動者成為社會的主人,為把勞動者從資本邏輯中解放出來提供了根本前提和制度保證。但是,由于當前我國還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生產力發展水平依然不高,市場經濟條件下的各項體制機制尚不完善,還沒有真正實現勞動者的一切勞動過程和一切勞動成果都由自己支配,大部分勞動者依然受自身受教育水平、勞動能力、勞動機遇等各類因素,甚至是“資本”的羈絆,不能充分享受勞動自主權、實現體面勞動以及自由發展。要改變這種狀況,必須通過改革建立良政善治,完善勞動法規及各方面的體制機制,同時約束資本,把勞動者從不適應生產力發展需要的生產方式和經濟體制機制,特別是“資本”邏輯中解放出來,筑牢“著重保護勞動所得,增加勞動者特別是一線勞動者勞動報酬,提高勞動報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健全勞動關系協調機制,構建和諧勞動關系,促進廣大勞動者實現體面勞動、全面發展”4 的屏障。
建立良政善治,必須全面深化改革,堅決革除一切不利于經濟社會發展的體制機制障礙,打破制約獲得勞動幸福感的藩籬;必須堅持全面從嚴治黨,勇于自我革命,使廣大黨員干部勇當勞動先鋒,引領積極健康的勞動風尚;必須堅持以人民為中心,“與人民休戚與共、生死相依”;5 必須切實轉變政府職能,推動放管服,推進經濟體制和勞動體制改革,徹底改變“只見物不見人”的傾向;必須善于運用辯證思維和底線思維,在當前仍然需要利用和發展資本的階段,把發展和利用資本同節制資本、促進勞動結合起來,把資本邏輯對勞動幸福的損害降到最低,直至清除。
最后,要建構更加公正合理的評價方式,把勞動者從身份和等級的桎梏中解放出來。由于社會分工的事實存在,當前勞動者的工作是分類別、分崗位的。雖然不同崗位創造的社會“價值”的確存在差異,對社會發展的“貢獻”也有大小之別,但實際上,就社會整體發展和良好運行來看,每一類勞動都是不可或缺的,都是值得肯定、尊重和贊揚的。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勞動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任何一份職業都很光榮。”1 但是,在現實生活中,勞動依然被貼上了身份和社會等級的標簽,按照勞動類型、工作崗位的不同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看不起普通勞動者”“貪圖不勞而獲的生活”2 的現象依然存在,“勞動最光榮、勞動最崇高、勞動最偉大、勞動最美麗的觀念”3 以及“以辛勤勞動為榮、以好逸惡勞為恥”的社會風尚還沒有真正形成。受不良社會氛圍,特別是不良影視文化和“飯圈文化”的影響,很多年輕人的勞動價值觀被帶偏,追流量明星、做網紅,不愿付出勞動卻夢想一夜暴富成為病態但不可忽視的社會現象。這種現象如果不根除,對于青年成長和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有百害而無一利。因此,必須要構建更加公正合理的勞動評價方式,在全社會弘揚“無論時代條件如何變化,我們始終都要崇尚勞動、尊重勞動者”4 的風尚。同時,建立切實有效的社會評價機制,發揮社會評價對于勞動的引領作用。一是在評價立場上承認由于現階段社會生產力水平、教育、勞動者自身稟賦等條件的制約,暫時還不能實現勞動者間“無差別”的勞動。二是在評價導向上堅持尊重和鼓勵勞動,引導廣大人民群眾樹立辛勤勞動、誠實勞動、創造性勞動的理念;堅決打擊好逸惡勞、不勞而獲現象,取締違背誠實勞動準則的非法勞動;逐步彌合因勞動類別、崗位差異而導致的收入鴻溝,使勞動成為共同富裕的最強勁動力。三是在評價手段上側重于關心和愛護勞動,掃除制約勞動者就業創業的體制機制和政策障礙。四是在評價標準上逐步從資本邏輯轉向人本邏輯,引導實現對資本邏輯有限但持續的超越,最終促使勞動成為“復歸人本身的自覺自由的活動”。
三、實踐維度:提升科學技術水平,創新勞動形式,增強勞動者的幸福體驗
勞動作為一種實踐性很強的活動,常受到科學技術水平等各方面因素的影響。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曾指出:“勞動生產力是由多種情況決定的,其中包括:工人的平均熟練程度,科學的發展水平和它在工藝上應用的程度,生產過程的社會結合,生產資料的規模和效能,以及自然條件。”5處于不同勞動生產力水平的勞動者,其勞動體驗及幸福感程度是不一樣的。一般是勞動生產力水平越低,勞動形式越單調,勞動的逼迫性越強并且勞動越繁重,勞動感知就越痛苦;相反,勞動生產力水平越高,勞動形式就越豐富,勞動的可選擇性就越強,勞動感知就越愉悅。經過70多年的發展,當前我國的社會勞動生產力水平有了極大提高,勞動形式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創新,為增強勞動者勞動幸福體驗奠定了一定的物質基礎。但是這對于實現真正的勞動幸福還遠遠不夠,還須進一步的探索和發展以加大勞動解放的力度、深度和廣度。
首先,要大力發展科學技術,最大限度地實現智慧勞動、延展“他體”勞動,提高勞動效率。縱觀人類社會勞動發展史可以看出,人類勞動解放的程度是與科學技術發展程度成正相關的。在人猿揖別后的長時段內,勞動者戰天斗地,環境惡劣也要事必躬親,對勞動愉悅的感知往往只體現在勞動成果的收獲中。古代氏族和部落在捕獲大型獵物時或在主要收獲季節舉行的慶祝活動大抵屬于此類,但這種逼仄的勞動根本不能產生幸福感。到了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勞動者的勞動及其勞動產品被奴隸主和封建地主野蠻占有,他們的勞動只是生命延續的手段,這種勞動不可能生成幸福感。在資本主義社會里,機器大工業極大地解放了勞動生產力,但是在資本主義勞動異化的前提下,雖然有了替代勞動和“他體”勞動,勞動者的勞動逼迫性卻因為技術和管理的進步而被強化。勞動者毫無人身自由,只能通過出賣勞動力換取微薄的生存資料,既不能給勞動者尊嚴,更不能讓勞動者幸福。社會主義制度和改革開放為科學技術發展、生產力進步及勞動解放提供了根本制度保障和強大動能。在社會主義制度下,通過大力發展科學技術,以智慧勞動或“他體”勞動替代勞動者在繁重或惡劣條件下的“自體”勞動,首先實現勞動者的體力解放和工作條件解放。大力發展科學技術還可以迅速提高勞動生產率。勞動者單位時間內的勞動效率越高,其勞動的獲得感、成就感和幸福感也就越容易體現。雖然說勞動幸福不一定是基于智慧勞動和“他體”勞動,也不是基于不勞動,因為無勞動不幸福,但是存在于惡劣條件或者超出人體自然力之外的勞動,特別是逼迫性的勞動一定是不幸福的。因此,即使是在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條件下,依然需要大力發展科學技術和社會生產力,同時,也只有在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條件下,科學技術和社會生產力的發展才會更好地同勞動者結合,為勞動者服務,真正發揮其解放勞動的作用。
當然,發展科學技術,尋求智慧勞動和“他體”勞動,并不是說不要勞動者勞動,勞動解放也并非摒棄勞動。作為由勞動創造的對象性主體,人(勞動者)的“類本質”就是勞動。同時,人類社會的發展須臾離不開勞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目標的實現須臾離不開勞動。正是在這個意義上,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才說,勞動是人的第一需要。過去由于科學技術、生產條件以及生產資料私有制度等的制約和壓迫,人的這種“第一需要”被遏制和異化,勞動者要“活著”就不得不參加勞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受生產力水平的制約,“勞動光榮”更多的是一種評價,是號召和激勵勞動者積極參加勞動的重要宣傳手段。在科學技術發展和社會生產力水平提高后,勞動者依然需要勞動,只有在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制度下,勞動者才成為勞動的真正主人,勞動為一切人,一切勞動也為勞動者自己,勞動者的勞動積極性、自主性、自由性和可選擇性得到空前釋放。
其次,要強化全面的勞動教育,豐富勞動的“內涵”與“外延”,進而助力勞動自由。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曾指出:“‘勞動的絕對自由’是勞動居民幸福的最好條件。”1 所謂“勞動的絕對自由”就是自由人聯合體中的勞動。也就是說,社會將不再由于分工而使勞動固化,勞動者沒有特殊的、固定的活動范圍和勞動部門,而是根據社會的自然調節和自己的興趣愛好隨時調整勞動類型和勞動方式,這樣同一個勞動者就可以擁有多個勞動身份,并且可以隨自己的興趣進行“切換”,而這種“切換”的前提條件就是勞動者要具備從事這些勞動的能力,這種能力的養成需要社會提供良好的多樣化的教育。人類社會的發展歷程表明,勞動與教育具有一體性、同頻性,勞動為教育提供實踐支撐,教育指導人類勞動。因而,從一般意義上講,“教育就是發展勞動主體的勞動教育”。2 隨著人類社會的不斷發展,勞動者在融入社會勞動體系的過程中將被賦予更加全面的素質發展要求,為此,教育將承擔更加重要的責任,其與勞動的結合及其對勞動多樣性的支撐必然成為現代社會對人的全面發展要求的邏輯歸宿。教育對培養和發揮勞動者的自由創造性勞動愈益重要。
全面的勞動教育不僅僅是勞動意識的養成和勞動技能的訓練,還包括勞動精神面貌、勞動價值取向以及勞動責任、勞動理想和勞動精神的激發。2020年3月,黨中央、國務院印發的《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全面加強新時代大中小學勞動教育的意見》明確指出:“勞動教育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教育制度的重要內容,直接決定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的勞動精神面貌、勞動價值取向和勞動技能水平。”3 勞動教育被賦予重大時代責任。
全面的勞動教育不是簡單地進行多項職業技能培訓,即不是培養工具性的勞動者,而是提升“人以一種全面的方式,就是說,作為一個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質”1的能力。人的“全面的本質”不斷展現的過程就是實現人自由全面發展的過程,其在自由性上主要表現為個體人發展與整體人發展的有機統一,即“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2 隨著人類社會的不斷發展,特別是智能化、數字化時代的到來,勞動的自主性、創造性和智能性使得個性化的勞動選擇已經成為現實,人的自由發展和勞動解放統一于并行不悖的同一時空中,為實現人的“全面的自由的勞動”和“自由全面的發展”的統一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作為連通二者的橋梁,教育必須與時俱進,既彰顯勞動的個體性、自由性特征,又符合勞動的全面性、創造性要求,也即向全面的勞動教育轉化。通過全面的勞動教育,一方面有助于提升勞動者爭取勞動自由的物質力量,突破自然必然性的限制;另一方面使勞動者獲取勞動自由的精神力量,激發其自由全面發展的內在動力。這樣,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實現對私有制的根本性變革,不僅極大地克服了勞動在私有制條件下的片面發展以及被推向異化的歷史局限性,而且通過全面的勞動教育不斷深化勞動者勞動的“內涵”和“外延”,實現勞動的解放與自由。
最后,推進創新勞動,不斷豐富勞動者的勞動形式。所謂創新勞動,就是基于新時代知識、技術、思維等的革新進而提升勞動效率、產生出超值社會財富或成果的創造性勞動。3 創新勞動是知識經濟和數字經濟時代的新型勞動,其與以往勞動的主要區別就在于具有“知識型、技能型、創新型”特征。經過新中國70多年,特別是改革開放40多年的發展,我國已經超越了傳統“出大力,流大汗”,單純強調“苦干加蠻干”的勞動時代,順應社會化、科學化、市場化需要的技能型勞動、知識型勞動、智能型勞動已經成為社會勞動的新形態。
進入新時代,創新勞動越來越受到黨和國家的重視。習近平總書記曾在多個場合強調創新的極端重要性,“把創新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抓創新就是抓發展,謀創新就是謀未來”“加快形成以創新為主要引領和支撐的經濟體系”成為新時代創新勞動的動力與指南,并得到了廣大勞動者的普遍認同和追崇,其價值得到了全社會的尊重。當前,在傳統勞動之外,人們創造了很多非傳統的勞動形式,這些與新知識、新經濟形態相結合的新型勞動形式不僅張揚了勞動者的個性特征和興趣愛好,增強了勞動者的成就感、幸福感,而且順應了時代、社會、科技的發展潮流,對社會財富的創造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創新勞動是現代科技發展和社會文明進步的必然結果,其具有自主性、自由性、知識性和創造性特征,不再把勞動者固定在某一個特定崗位,局限在某一行業內,這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勞動者對于全面的自由勞動的選擇權,體現了社會勞動發展的總體方向,也彰顯了勞動幸福的核心要義。
四、價值維度:把勞動幸福融入實現中華民族
偉大復興的奮斗中
價值,就其本質而言是一種關系范疇,即客體對主體需要的滿足程度。無論是“勞動光榮”還是“勞動幸福”都是對勞動者付出勞動的一種價值判斷。只不過“勞動光榮”側重于社會對勞動者勞動的肯定判斷,這種判斷屬于外在激勵型;而“勞動幸福”則側重于勞動者對自身勞動的肯定判斷,這種判斷屬于內在感受型。勞動者對勞動幸福的自我感知可劃分為不同圈層,第一圈層是由自然生理需求得到滿足帶來的幸福,第二圈層是由勞動對象化的實現帶來的幸福,第三圈層是由勞動造福他人、滿足人類社會發展需要帶來的幸福。毫無疑問,在這三個圈層中,第三圈層是最高層次的幸福。就現階段而言,造福他人,滿足人類社會發展需要,首先就是把個人勞動幸福同初心使命結合起來,融入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中來。
首先,將勞動幸福融入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奮斗的主體自覺中。人的最大特質在于其社會屬性,因而其價值的實現在于對社會發展的貢獻。勞動者感受到勞動幸福,固然屬于其個人的內心體驗,但是這種內心體驗又絕不僅僅限于自身需要的滿足,還體現在個人對社會的貢獻和個體社會價值的實現,以及社會對其勞動的認同與尊重。也就是說,勞動不僅僅是為己的,也是為他的;勞動幸福的評判標準也是多元復合的。因此,勞動幸福歸根到底需要在為他人服務、為社會發展和民族振興中實現。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也認為那種局限于主客體關系層次的個人幸福是可憐的、自私的、有限的幸福,只有“選擇了最能為人類福利”而奮斗的幸福才是更高層次的幸福。馬克思認為,“如果一個人只為自己勞動,他也許能夠成為著名學者、大哲人、卓越詩人,然而他永遠不能成為完美無疵的偉大人物”,只有“那些為共同目標勞動因而自己變得高尚的人”“那些為大多數人帶來幸福的人”,才是“偉大人物”和“最幸福的人”。1 可見,“為共同目標勞動”“為大多數人帶來幸福”的勞動是個人獲得并真正享受幸福的正確途徑,因為這種勞動和千百萬人聯系在一起,勞動者個人的幸福就是千百萬人的幸福,同時勞動者也通過千百萬人的幸福來強化自己的幸福。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是“中國人自古以來不懈追求進步的光榮傳統”,也是“今天中國人的理想”。2 近代以來,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中國人民在短短一百年走過了西方發達國家數百年的工業化歷程,實現了中華民族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這個成果來之不易,它是億萬人民群眾辛勤勞動的結果。在這個過程中,中國人民自覺地把自身勞動同實現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的共同目標結合起來,將個人理想同國家夢、民族夢結合起來,以對國家和社會發展的貢獻作為衡量個人幸福的尺度。在這個過程中,中國人民創造了勞動精神、勞模精神和工匠精神。這些精神已經融入中國人民的血脈,成為中國人民勤奮勞動的基因以及實現個人價值和社會價值,推動民族復興的內在精神動力。今天,中國比歷史上任何時候都更加接近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第二個百年目標,中國人民也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有信心、更有能力實現這個目標。實現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已經成為中國人民的勞動自覺、勞動責任和勞動理想。
其次,將勞動幸福融入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奮斗的道路堅守中。改革開放以來,中國之所以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加接近民族復興的目標,其關鍵就在于找到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條正確的道路,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指導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保障。勞動者之所以越來越能感受到勞動幸福,其關鍵也在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對“異化勞動”的摒棄和勞動者社會主人翁地位的保障。正是因為有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才真正實現了中國人民勞動幸福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辯證統一。勞動幸福激發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奮斗主體的內在動力,可以加速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目標的實現;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宏偉目標的努力反過來又激發勞動者的普遍榮譽感、使命感、幸福感,推動勞動者的勞動精神由被動轉為主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找準了方向,也為勞動者追求勞動價值、實現勞動幸福提供了廣闊舞臺。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迄今為止最適合中國國情的發展模式,它是中國歷史的選擇、人民的選擇。歷史已經證明并將進一步證明,沒有社會主義就不能救中國,沒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就不能發展中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堅持人民至上和以人民為中心的理念,倡導“勞動最光榮、勞動最崇高、勞動最偉大、勞動最美麗”,“讓全體人民進一步煥發勞動熱情、釋放創造潛能,通過勞動創造更加美好的生活”。3 正是因為堅持和發展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中華民族才實現了由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中國人民的生活才實現了由貧困、溫飽、小康到全面小康的偉大飛躍,國家面貌、民族面貌、人民面貌才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化。當前,中國已經開啟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人民美好生活的新征程。偉大復興足以振奮人心,美好生活助力勞動幸福,兩者共同增添勞動者的勞動自豪感、獲得感和幸福感。但是,無論是民族復興還是美好生活,都只有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強大保障下才能實現,一旦離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一切就都將成為鏡花水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人民勞動幸福在新時代特定的歷史時空中形成了一種內在關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事業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需要全體勞動者的堅韌奮斗,勞動幸福只能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堅守及其偉大成就中彰顯和實現。
最后,將勞動幸福融入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夢想的忠實奮斗中。習近平總書記曾指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是近代以來中華民族的偉大夢想。“偉大夢想不是等得來、喊得來的,而是拼出來、干出來的”,1 “根本上要靠包括工人階級在內的全體人民的勞動、創造、奉獻。要使中國夢真正同每個職工的個人理想和工作生活緊密結合起來,真正落實到實際行動之中”。2 同時,他也強調“新時代是奮斗者的時代”,“只有奮斗的人生才稱得上幸福的人生”,“奮斗者是精神最為富足的人,也是最懂得幸福、最享受幸福的人”。3 習近平總書記的這些講話不僅深刻揭示了勞動幸福與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而奮斗之間的辯證關系,而且生動展現了中國人民與生俱來的家國情懷。“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早已成為流淌在中華民族血脈中的精神基因,“家是最小國、國是最大家”體現了個人命運和國家、民族命運的深度融通。新時代,中國人民為經過艱苦奮斗而創造的人間奇跡感到無比自豪、無比驕傲。
但是,實現美好生活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宏偉目標,還需要全體中國人民投入更多的精力,付出更大的努力。正所謂“征途漫漫,唯有奮斗;夢想成真,唯有實干”。事實也正是如此,實現美好生活離不開不懈奮斗,建設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離不開不懈奮斗。奮斗不僅是實現個人幸福和民族復興的密碼,也是聯通勞動幸福和民族復興的橋梁。由此,人們追求和實現勞動幸福的過程,也是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奮斗和奉獻的過程。勞動幸福不僅同民族復興不相沖突,反而會在民族復興中獲得外在的激勵并強化和升華幸福感。
Abstract: Labor values are people’s fundamental understanding and views on labor values. Since the founding of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China’s labor values have experienced a great leap from the external appeal of “labor glory” in the planned economy era to the internal feeling of “labor happiness” in the new era. This transition reflects that people’s cognition and evaluation of labor have changed from emphasizing external incentives to emphasizing internal feelings, which are concentrated in four dimensions. In the subject dimension, it is necessary to realize “letting labor itself become enjoyment” and enhance workers’ labor happiness. In the social dimension, it is necessary to create the atmosphere and conditions of transformation and transition. In the practical dimension, it is necessary to constantly improve the level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e labor forms, and enhance laborers’ pleasant labor experience. In the value dimension, it is necessary to integrate labor happiness into the struggle to realize the great rejuven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Key words: new era; labor values; labor glory; labor happiness; transition dimension
(責任編輯:張? ?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