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學懷 郭桂村 李 臣
全媒體時代中國武術傳播:機遇、挑戰及風險防范
徐學懷 郭桂村 李 臣
(長江大學 教育與體育學院,湖北 荊州 434023)
文章運用文化學、傳播學和歷史學等多學科理論知識,以“構建全媒體傳播體系”國家意志為引領,對全媒體時代中國武術傳播的特征、機遇、挑戰及風險防范路徑進行了學理性分析。認為,在媒體融合呈現出新態勢的當下,中國武術要高質量承擔起推動中華文化深入“走出去”的典型載體使命,必須明晰全媒體賦能中國武術傳播帶來的機遇與挑戰,更應防范中國武術傳播媒介“去中心化”態勢對中國武術典型載體正向效能的消解,規避傳播內容“碎片化”問題對中國武術傳播主體話語權威的解構,以及消解傳播方法“解構化”矛盾對中國武術身份認同及核心競爭力的遮蔽。
全媒體時代;武術傳播;文化自信;風險防范
全媒體時代的到來,促使人類社會發展的輿論生態、媒體格局、傳播方式都發生深刻變化,同時也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與傳播產生著重大影響。
中國武術是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為動力源泉,且能夠展現激勵人們“奮發有為、自強不息、精神提振”等價值共識的優秀民族傳統體育文化。也就是說,中國武術以其作為一種文化形態的特殊本質,反映著中華民族優秀文化的基本精神,即“剛健有為、入世進取的拼搏精神;重視人際關系的特殊人文精神;排斥神學宗教體系的世俗化精神;‘天人合一’的崇尚自然精神;重視血緣關系、血緣團體的宗法精神”[1],才使得它在長期的歷史嬗變過程中,始終綻放著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智慧光芒,并由此形成少長皆宜,且集健身、技擊、娛樂等多元功能為一體的獨特中華傳統文化體系。
因此,在信息技術發展和媒體深度融合呈現出新態勢的當下,依據“文化就是傳播”“文化的傳播依賴于媒介的發展”學理認知,要使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重要組成部分的中國武術,在全媒體傳播環境中展現出“振奮民族精神、凝聚民族力量、厚植家國情懷”[2]的愛國主義教育載體正能量,彰顯強化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積極效益的黏合劑效應,以及高質量承擔起推動中華文化深入“走出去”的典型載體使命,除了明晰全媒體賦能中國武術傳播帶來的機遇與挑戰之外,尤應規避當今時代人類社會發展凸顯的“人人都有麥克風”客觀現實對中國武術傳播造成的“去中心化”“碎片化”“解構化”等窘境所延展出的潛在風險,才能促使其在全媒體時代從傳播理念到傳播實踐得到有效更新。
處于全媒體時代的當下中國,因技術變革引發的媒體融合已呈現出全景式爆發之勢,深刻影響著社會各領域的輿論生態。這其中,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重要組成部分的中國武術,面對技術推進中武術傳播涌現出的諸多復雜生態,勢必會對其傳播格局、話語權威和價值理念產生不同程度的影響。
當今時代,全媒體之所以爆發出驚人能量,除了源于它是“在信息、通訊、網絡技術快速發展的情況下,各種新舊媒介形態(紙媒、電視媒體、廣播媒體、網絡媒體、手機媒體等)借助文字、圖形、圖像、動畫、聲音和視頻等各種表現手段進行深度融合,產生的一種新的開放的不斷兼容并蓄的媒介傳播形態和運營模式”[3]之外,更表現在其凸顯的數字化、交互性、個性化和風險性等顯著特征,對傳播內容多樣化表達、傳播方式交互性轉換、分眾化對稱性個性信息提供,以及開放性媒介交流權利賦予,所產生的助推各類信息借助大眾媒介所彰顯的與時俱進創新力。
正因如此,進入新時代,在“文化是一種力量”共識性論斷作用下,中國武術因獲得了國家層面系列政策支持(如在加快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推動中外文化交流互鑒等方面),更是迎來了其厚積薄發的突破口。也因此,在媒體融合已成人類社會發展大趨勢背景下,中國武術傳播主體理應積極主動作為,把握信息技術革命對武術傳播媒介“去中心化再中心化”,武術傳播內容“互動性、碎片化、娛樂化”,以及武術傳播方式“智能化、解構化、個性化”等武術傳播機制各要素的影響,同時,更應積極建構以中國武術資源為核心、以各類新媒體平臺為支撐的中國武術全媒體傳播體系,從而使其以“文之道,時為大”的歷史使命,積極融入到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建設新征程之中。
這是一個媒體深度融合的時代,也是一個需要中華文化有作為且一定能夠有所作為的時代,更是一個中華文化借助形式各異的新媒體傳播平臺展現其蘊含的理念、智慧、氣度、神韻等核心內容的“機”與“危”并存的全媒體時代。毋庸置疑,中國武術面對這場全媒體“大考”也同樣需要以理性的思維,審視其在“機”與“危”并存的新時期,在傳播主體、傳播內容和傳播方式等方面呈現出的新變化、新特點。
中國武術在“萬物皆媒”時代要應勢而動,抓住全媒體賦能中國武術傳播帶來的超越時空、強化聯系、凝聚合力等新機遇,更要因勢而謀,思考其話語權威“去中心化”、傳播方法“解構化”等方面遭遇困境的應答策略。具體而言,在全媒體時代,中國武術傳播主體的多元化,武術傳播權利的全民化,武術傳播者、受眾和把關人之間身份位置的互相轉換等特點,既使人人皆可成為武術信息的發布者和接受者變為現實,又滿足了武術目標受眾細分武術信息的需求,更推動了武術信息的多向度傳播,進而形成助推中國武術復合勢力(如文化的、教育的、產業的)“全景式”傳播的連鎖性效應。
事實上,事物發展具有兩面性,新媒體傳播的“雙刃劍”效應,不僅能夠使中國武術傳播主體借助新媒體平臺,增強武術受眾的參與性,創新多樣化的武術傳播形式,而且還因中國武術傳播主體的話語權威被解構以及傳播內容呈現的碎片化、娛樂化和淺表化等負面影響,對中國武術的核心競爭力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消解。如當前在抖音、快手App等各類新媒體平臺,不斷爆出小范圍內的“武術圈”功夫比試、格斗狂人叫囂整個中華武林“誰敢應戰”的偏激言論以及“某某”武術大師運功治病等短視頻,迫使中國武術職能管理部門接連出臺關于“武術賽事舉辦”“武術產業拓展”“武術行業自律”等方面的指導性文件,才使得中國武術的整體運行能夠保持在正常行進軌道上。
黨的十八大以來,尤其是“在十九大修改后的黨章中,給予文化以重要的分量。改寫或增寫了:‘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4]條款,充分說明進入新時代的中華文化創新工作上升到了國家法律保護層面,更警示著中華文化傳播主體在推動中華文化發展過程中要時刻保持風險防范意識。同理,華夏子孫在利用當下發展態勢迅猛的新媒體手段對博大精深的中國武術進行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的過程中,更應當防范新媒體傳播對中國武術發展造成的不同程度消極影響。
處于全媒體時代的當下中國社會,媒體融合呈現出的移動化、智能化、視頻化趨勢正在深刻改變著人們的各種日常生活方式。傳播媒介“去中心化”態勢,正在消解著中國武術增強中華文化自信,提振民族精神,提升中華文化國際影響力等典型載體綜合效能。如“近期一些偽‘大師’、假‘掌門’,為了追逐個人名利,隨意自創門派、自封稱號,利用廣大人民群眾對中華傳統武術的喜愛和關注,通過‘約架’等方式進行商業炒作,給中華傳統武術形象帶來嚴重損害”[5]客觀事實,儼然已經成為現階段制約中國武術良性傳播的最大壁障。
正因此,從嚴格意義上來講,中國武術作為長期以來“對中華民族的生存與健康發展,建立了不可磨滅的歷史功績,而且又成為當今人們健身、防身、修身養性、自娛娛人等多功能的良好手段”[6],它的傳播事宜和管理責任理應由國家層面及相應的職能管理部門負責,但在當下的傳播媒介“去中心化”態勢影響下,中國武術的傳播方式卻產生了重大變化。傳統傳播媒介對中國武術的重大議題設置、典型事件報道、代表性人物訪談等重要內容生產仍具有權威性和公信力,但在“粉絲就是財富、流量就是金錢”導向驅使下,原本由專門機構負責的中國武術內容生產傳播環境,被海量涌入的自媒體平臺肢解著武術內容生產的話語權,由此導致武術界“惡意攻擊”“私自約架”“虛假炒作”等違法違規活動信息鋪天蓋地的充斥著各類新媒體傳播平臺,從而對中國武術的健康有序發展造成了不可估量損害。
對于此,作為監管中國武術高質量傳承發展的主要政府職能部門,尤其應當履行好自身職責,在強化主流媒體傳播中國武術的主導地位同時,并依法對各類新興媒體進行適度管理,以扭轉中國武術整體形象受損局面。這期間,中國武術主管部門除了依托主流媒體宣講中國武術在關鍵歷史節點展現“‘從武師到民族英雄’的近代俠客,維護廣大華人文化圈的愛國情懷;憂國憂民拯救國難的武學宗師,所彰顯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精神鏡像”[7],還應借助《中華武術》紀錄片、《中國功夫探秘》節目,以及諸如日本人拍攝的《驚異的中國武術絕技》等多維宣傳形式,講好中國武術故事。并且,還要闡釋好其“使現代社會的人們通過中國武術的傳習,明晰從快節奏的生活中慢下來的調整身心功效、領略在浮躁的社會讓其歸自然的武化力量”[7],以及中國武術海外傳播過程中“由單純武術技術傳授向‘治未病’武術運動處方設計”轉變,給海外民眾實施“送健康”傳播策略的價值功能,對于新時代中國武術推動中華文化深度國際化傳播的獨特載體效能。
與此同時,中國武術職能管理部門,在肯定各類新興媒體對中國武術宣傳推廣貢獻的(即時互動、精準推送、產生共鳴等)新型智慧同時,還要直面武術傳播內容信息把關不夠所生發的丑化武術、詆毀他人、互爭正宗等激詐行為,對中國武術傳播的公序良俗所造成的不同程度破壞。如,近年來,有一部分中國武術圈的習練者,他們利用智能手機的信息便捷傳播功能,把個人對于中國武術發展的整體評判,以激烈的言論、微視頻以及“下戰書”等形式,廣播于朋友圈、微博等媒介傳播平臺。“一石激起千層浪”,剎那間,“格斗狂人武術打假、自由搏擊者與武術大師私自約架、太極大師隔空震瓜、散打選手瞬間KO太極大師”等訊息在整個武術界乃至全國都引起了軒然大波。當然,面對此種損害中國武術良性發展的不當行為,中國武術主管部門理應借助主流傳播媒體旗幟鮮明的對此類傳播主體的行為進行引導與管理,以消解他們對中國武術傳播造成的潛在風險。
自中國武術與互聯網融合以來,業界研究者圍繞該主題展開的不同維度的學理性探究為中國武術借助媒體新技術拓展自身較為廣闊的發展空間提供了重要智力支持。然而,隨著人類社會互聯網技術的創新發展進入下半場,以及“全程媒體、全息媒體、全員媒體、全效媒體”的出現,使得迅速走俏的新興媒體加劇了中國武術傳播的“碎片化”趨勢。因為,“全媒體時代用戶主動性更強,信息獲取需求更高,且多樣化的信息內容、形式、渠道等都各有特點”[8]的鮮明特征,不僅催發著全媒體語境下中國武術傳播主體的武術傳播策略要有針對性,凸顯差異化,體現“用戶思維”,而且還拷問著中國武術傳播與媒介融合所呈現的內容生產的核心競爭力,更警醒著中國武術傳播主體堅持“內容為王”把關方式,展現有效匯聚中國武術“全景式”傳播文化自信底氣的核心要義。
因此,基于碎片化理論是“將原先在一個場所進行的生產活動分解為多個生產模塊(block),并分散建在適合各個生產活動的地點”[9]學理認知,要使作為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為養料來源,且流傳于中華民族各地區的中國武術呈現出源流有序發展之勢,有效傳承與傳播應是中國武術不斷創造新輝煌的制勝密碼。如,一個太極拳從陳王廷起,到后來不斷涌現的楊式、吳式、孫式、武式、和式等多種太極拳流派,既合乎事物發展的普遍規律,又彰顯著精英傳承和譜系傳播推動其不斷前進的根本動力。但是,事物發展有其客觀規律,中國武術在其不斷變遷的演化歷程中,不同拳種除了傳遞著中國武術共有的規律性內容之外,部分中國武術傳播主體還不時流露出偏離中國武術質的內在規定性,主觀隨意,致使中國武術的發展出現偏差。
這一點,對于處于波濤涌洶的移動新媒體場景中的中國武術來講,表現得尤為突出。因為,“在碎片化的場景中有意無意地獲取碎片化的信息”[10],已成為身處信息碎片化時代的人們日常生活的基本特征,迫使信息時代所謂的中國武術傳播主體(以不同形式唱衰中國武術的各類復合體)對新媒體的依賴性劇增,從而使得中國武術傳播主體的碎片化肢解著中國武術傳統的話語權威。如,一些中國武術愛好者抑或習練者,由于個人喜好、利益驅使等原因,通過文字、圖片或短視頻等形式,散布對某些中國武術從業者、拳種負責人和知名功夫巨星的不和諧言論;武術傳播內容的碎片化導致目標受眾過多關注于不同拳種一招一式的技法傳習,缺少對中國武術“精、氣、神”整體提升的本真體悟,進而延展出有人說現在的武術是“花拳繡腿”偏激評論;中國武術傳播空間的碎片化,使得傳播主體將中國武術與個人關注度提升、娛樂消遣、商業炒作等內容聯系起來,從而導致人們對中國武術的價值認同降低。
鑒于此,要規避中國武術傳播內容“碎片化”問題對中國武術傳播主體話語權威的解構,借助媒體新技術有序開發中國武術資源、增強中國武術傳播內容敘事的完整性和全面性應是全媒體時代實現中國武術良性傳播的關鍵之舉。這其中,在技術與中國武術、技術與武術傳播主體、技術與“武術的共同體”的互動邏輯中,我們在贊嘆技術的強權邏輯對中國武術發展空間拓展給予的媒介賦能同時,更要警醒不同歷史時期,因過分追求中國武術的弘揚“喚醒了被稱為‘東亞病夫’的中華兒女,激發了廣大民眾尚武救國的精神斗志”[7]等獨特價值效益,而對阻礙其高質量科學發展的突出問題置若罔聞。再者,新興媒介、中國武術與國家和民族發展的宏大愿景相連時,理應彰顯其“為國家建構和民族認同制造著文化儀式”[11]的典型載體優勢,更應展現其助力“一帶一路”倡議推進、“健康中國”實現、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的黏合劑效應,以推進中國武術經世致用效益合于時宜守正創新的初心延續。
面對新時期媒體融合所呈現的前所未有之變局,倘若武術人不能夠在急劇的技術變革中及時重塑中國武術的主體性,勢必會使中國武術推動中華文化“走出去”的典型載體使命、強化中外人文交流合作的融通效益、激發民眾“尚武強身、以武育人、精神提振、衛國保家”等責任擔當先行優勢在媒體融合向縱深發展的新時代,被各領域盛行的解構主義所異化與歪曲。這一點,誠如有學者所說的,“正如過往的人類傳播史所呈現的,媒介的迭代是呈加速度進行的,如果沒有一個前瞻性的視野,任何社會、群體和個人都會被極速變遷的媒介環境所邊緣化”[11]那樣,中國武術必然會被抖音、快手、微信等新媒體平臺生產出的解構中國武術的本質、規律及身份的各類微視頻肢解其在武以成人、激發潛能、疾病防御、延年益壽、民心相通等方面所展現的獨特中華身體智慧正能量。
對于此,雖說在漫長的中國社會歷史變遷過程中,武術傳播主體借助人際傳播和組織傳播等形式,關于中國武術被解構的現象屢有發生,如“在清代,神傳仙授、托圣附賢、無限夸大技擊功能等意識滲入武壇,給本來注重實踐、講究實效的武術蒙上了一層神秘玄虛的色彩”[12],對當時社會大眾習練中國武術,激勵斗志、強種報國、抵御外侮等尚武意志有不同程度地削弱。但真正從科學研究層面,且利用大眾傳播形式(如報紙、期刊、圖書等)對武術發展進行的解構化記載,應當是“西學東漸”風氣較為盛行的民國時期。如,聽駝在1938年《體育月刊》第五卷第六期題為《對于國術應有的認識》中是這樣述說的,“緣來關于國術之研究,分‘不屑談’與‘不欲談’,所謂‘不屑談’者,以為吾國凡百事物均無足道,練習國術者又多江湖賣藝之流,甚至自炫其說,自秘其技,行動粗魯無文,逈非士大夫所喜接近。加以無聊文人,編為奇怪事跡(‘飛劍殺人’‘隔山擊牛’等),均不合于科學,特神其說,以求學者之信仰,其實自損其價,反為識者所竊笑。因之不屑加以深刻之研究”[13]。也許正是由于這些不勝枚舉的中國武術被解構化事實的存在,致使中國武術在近代的“土洋體育”之爭中屢屢折戟,并被涵括為體育學科的一個運動項目,從而開啟了其體育改造化進程。
及至新中國成立后,中國武術雖被多位國家領導人給予高度評價并作出重要批示,但由于受到文革時期整體形勢影響,武術運動被戴上“傳播封建迷信的工具”的帽子。盡管改革開放新政實施,促使全國范圍內掀起了“武術熱”,并引發了全球性的中國武術習練熱潮(特別是電影《少林寺》熱播),但“為搶奪生源所導致的詆毀對手的行為常有發生,使海外習練中國武術的受眾難以分清武術傳播者‘孰真孰假’”[14],以及國內部分拳種負責人打著重振某某拳種的旗號,通過廣播、電視、報紙、期刊等不同的大眾傳播形式,對自身拳種的“前世今生”進行組合式的歷史拼湊行為,已給中國武術的健康有序前行植入了身份認同矛盾。
步入21世紀,尤其是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中國武術更是在“文化強國”國家意志成為時代強音的當下,迎來了其厚積薄發的突破口。在加快產業發展促進體育消費方面,如“鼓勵地方根據當地自然、人文資源發展特色體育產業,大力推廣武術、龍舟、舞龍舞獅等傳統體育項目,扶持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發展”[15],“創新社會力量舉辦業余體育賽事的組織方式,開展武術、搏擊等項目賽事;打造武術、龍舟等具有民族特色的體育競賽表演品牌項目”[16]。在推動中外文化交流互鑒方面,如“支持中國武術等中華傳統文化代表性項目走出去”[17],“堅持走出去和引進來雙向發力,重點支持武術及其他非物質文化遺產等代表性項目走出去”[18],以及“實施中華武術‘走出去’戰略;通過孔子學院和海外中國文化中心等平臺,推動中國傳統體育項目國際化發展”[19]。正是這些國家層面頒布的、關于中國武術資源產業轉化的深化中外人文交流合作的系列政策性法規文件對中國武術國內外高質量發展提供的新型動力支持,才使其在新時代迸發出文化的、產業的、教育的等多元勢力。
當然,也正是源于國家層面系列政策性文件對中國武術資源新業態開發、人文交流合作典型載體效益提升展現出的深度關切,致使部分“所謂的武術人”,利用中國武術國際范圍內受寵的機會,借助微信公眾號、抖音和快手視頻直播平臺等新媒體資源,對中國武術展開合于自身利益的多維度解構。如,“2013年8月在新疆某縣舉辦的天山武林大會,主辦方首先考慮的不是活動質量,而是自身的利益和政績,最后弄得如鬧劇般草草收場”[20]的尷尬結局;再者,因“徐雷約架”短視頻的爆出,催生人們對中國武術被解構化的事實,“長期以來,武術界存在著各式各樣的‘偽裝者’,他們有的以斂財為目的,但并不掌握真的格斗技巧和武術真諦,打著傳承傳統文化瑰寶的幌子行招搖撞騙之實”[21],進而引發對中國武術重新振作的深入思考(如武術競技的定位、民間武術的投入、中國武術何為等問題)。
由是觀之,中國武術因其傳播方法方面存在的“解構化”突出問題,使得其在激發尚武精神、承擔社會責任、塑造國家形象等復合價值表達過程中,遭遇著長期的錯位和失位困擾。但就其面臨挑戰的整體狀況來看,增強其傳播表達的親和度應是破解此種困擾的歸位選擇。因為,就全媒體時代的技術變革呈現出的顯著特征來說,“全媒體是有史以來覆蓋面最大、技術手段最多樣、媒介載體最全面、受眾面最廣泛的信息傳播方式”[22]客觀事實,已然對中國武術的深度傳播提出了更高要求。這其中,既要利用好新媒體技術增強中國武術傳播的密度、強度和頻度優勢,又要使武術傳播彰顯出傳遞正能量的溫度,展現出弘揚精氣神的態度。
具體來講,就是要發揮好新媒體技術對于中國武術發展的國家政策方針精準解讀的傳達效益,表達好其闡釋中國武術回應社會現實需求的價值體現形式,傳遞好其塑造中國武術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的平臺增值功效,以及凸顯其跨時空、破屏障、建聯系、聚合力等優勢,以人們喜聞樂見的形式,讓其展現出“以時為大”的歷史使命。如,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中國武術、太極拳、健身氣功等運動方式,因其對人類個體的身心健康展現出的形、神、意、氣鍛煉獨特效益,使得它們借助新媒體平臺實施有效傳播的認同度被再次提升。并且,“在疫情期間,孔子學院為保證學生‘停課不停學’,印度尼西亞瑪瑯國立大學孔子學院把教學全部轉為線上,推出了中國武術、書法、剪紙等系列文化課程,使得學生通過網絡孔子學院、中文聯盟等在線平臺,獲取了海量學習資源,并促使這些網絡課程在孔子學院師生和家長中獲得了眾多粉絲”[23],這在一定程度上增強著中華文化(中國武術)的核心競爭力。
在“人人都有麥克風”的全媒體時代,武術人擁有的武術傳播信息優勢、理論優勢和技術優勢逐漸喪失,傳統的中國武術傳播方式遭遇著前所未有的挑戰。而在萬物皆媒的新時期,要規避傳播媒介“去中心化”態勢、傳播內容“碎片化”問題、傳播方法“解構化”矛盾對中國武術高質量發展整體效益的消解,增強武術傳播主流媒體(如國務院官網、國家體育總局官網、中國武術協會官網和“學習強國”APP)的權威引導力,講述好中國武術文化資源多維轉化的完全性,傳遞好中國武術服務現實社會需求的親和力,以及精準定位武術傳播目標受眾的個性化需求。這既是鞏固武術傳播主體話語權、多向度開發中國武術資源、弘揚中國武術文化和增強中國武術核心競爭力的重要舉措,更是新時代中國武術借助技術創新和主流媒體的交叉合力,促進其“治未病”健康功效、“民心相通”效益和傳遞“和而不同”文明價值理念,有序植入海內外目標受眾心中的應然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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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unication of Chinese Wushu in Omni-Media Era : Opportunities, Challenges and Risk Prevention
XU Xuehuai, etal.
(Yangtze University, Jingzhou 434023, Hubei, China)
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17ATY011);湖北省教育廳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青年項目(19Q043)。
徐學懷(1996—),碩士生,研究方向:武術與民族傳統體育學。
李臣(1980—),博士,教授,研究方向:武術與民族傳統體育文化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