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財務舞弊風險識別與治理對策研究

熊方軍 張龍平 韓粵

【關鍵詞】 上市公司; 財務舞弊; 舞弊三角模型; 灰色關聯度模型

【中圖分類號】 F27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22）03-0055-07

一、引言

2020年10月9日，國務院印發的《關于進一步提高上市公司質量的意見》中明確指出要優化上市公司結構和發展環境，使上市公司運作規范性明顯提升，信息披露質量不斷改善，突出問題得到有效解決，可持續發展能力和整體質量顯著提高[ 1 ]。但是近年上市公司財務舞弊事件頻發嚴重影響了我國資本市場的穩定發展，因此有必要對上市公司財務舞弊風險進行識別，并針對所識別的風險提出相關治理措施。這不僅有利于公司治理層和外部監督機構對公司財務舞弊行為有效地管理與監督，而且契合我國上市公司高質量發展的要求，從而促進金融市場健康、穩定地發展。

瑞幸咖啡財務造假是比較典型的財務舞弊事件，引發了社會廣泛關注。本文利用舞弊三角模型與灰色關聯度模型分別對瑞幸咖啡財務舞弊誘因風險與結果風險進行分析，并針對分析得出的財務舞弊風險提出相關的治理對策。

二、瑞幸咖啡財務舞弊案例簡介

瑞幸咖啡（luckin coffee Inc）于2017年6月注冊于美國的開曼群島，注冊資本45 400美元，法定代表人（第一控股股東）為陸正耀，主要辦公地址設在福建省廈門市。瑞幸咖啡于2019年5月17日正式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當時IPO發行價為17美元。瑞幸咖啡（luckin coffee

Inc）屬于連鎖餐飲業，經營范圍主要是網絡咖啡，采用新零售模式為客戶提供高便利、高品質、高價格的咖啡及其他產品。

2020年2月1日，一家聞名的研究機構渾水機構出具一份針對瑞幸咖啡的長達89頁的做空報告，指出瑞幸咖啡從2019年第三季度開始一直在虛構交易，以此夸大門店業績，營造盈利假象;2020年4月2日，瑞幸咖啡自曝財務造假22億元;2020年4月3日，中國證監會對瑞幸咖啡財務舞弊行為表示強烈譴責[ 2 ];2020年6月29日，瑞幸咖啡在納斯達克正式停牌并進行退市備案，在正式停牌的前一個交易日股價大跌，給投資者造成了慘重損失。2020年9月18日，市場監管總局及上海、北京市場監管部門，對涉及瑞幸咖啡案的45家公司做出行政處罰決定，處罰金額共計6 100萬元。

三、瑞幸咖啡財務舞弊風險識別

瑞幸咖啡財務舞弊風險的識別主要從誘因風險與結果風險兩個方面來進行。誘因風險是利用舞弊三角模型來進行識別，結果風險是利用灰色關聯度模型來進行識別。

（一）財務舞弊誘因風險識別

舞弊三角模型是比較經典的財務舞弊誘因的分析模型，所以本文希望運用舞弊三角模型來分析瑞幸咖啡財務舞弊誘因風險。

1.舞弊三角模型簡介

舞弊三角模型是由美國社會學家和犯罪學家Donald R.Cressey博士（1953年）提出的，他研究的重點放在導致個人從事舞弊和不道德行為的情況上。舞弊三角模型是用于識別導致舞弊者進行舞弊的風險因素，這些風險因素有：（1）壓力;（2）機會;（3）合理化。如果沒有舞弊三角模型提到的三個要素，舞弊就不太可能發生，舞弊的嚴重程度取決于每個要素的強度。換句話說就是要使個人做出不道德的決定，必須存在感知的壓力、機會和合理化行為的方式[ 3 ]。圖1列出了舞弊三角模型的因素。

Donald R.Cressey博士提出的舞弊三角模型核心內容是壓力、機會、合理化。壓力指的是管理層或其他員工可能有動機或面臨壓力，這為實施財務舞弊提供了動力;機會指的是公司的現實狀況，如內部控制缺乏或無效、管理層凌駕于控制之上的能力等為舞弊行為提供了預謀舞弊的機會;合理化指的是那些參與財務舞弊的人能夠將財務舞弊行為認定是符合倫理道德規范的，他們個人擁有一種態度、性格或一套倫理價值觀，使他們能夠明知故犯，故意做出不誠實的行為。

2.舞弊三角模型的應用

曾經有學者利用舞弊三角模型對“雅百特”[ 4 ]、紫鑫藥業[ 5 ]、中國高速傳媒[ 6 ]以及某中學[ 7 ]等財務舞弊案例進行了研究。本文運用舞弊三角模型對瑞幸咖啡財務舞弊誘因風險進行分析，以便得出瑞幸咖啡財務舞弊誘因方面的風險。

（1）壓力

在瑞幸咖啡盈利模式下主要的盈利點是咖啡產品，雖然瑞幸咖啡宣稱其提供的咖啡產品是高質量、高價格與高便利，但是市場上存在像星巴克、Costa等多種同類競爭產品，咖啡品質同質化非常嚴重，差異化太小。而瑞幸咖啡主要是通過打價格折扣來吸引客戶的，這些客戶的忠誠度不會很高，當瑞幸咖啡降低折扣后，這些客戶在價格相同的情況下也許會選擇像星巴克、Costa等公司的咖啡產品。面對外部競爭的壓力，瑞幸咖啡的產品缺乏核心競爭力。

（2）機會

瑞幸咖啡雖然存在外部競爭的壓力，但是如果沒有財務舞弊的機會管理層是沒有辦法實施財務舞弊行為的。瑞幸咖啡管理層利用關聯公司大量虛構銷售交易，這說明瑞幸咖啡內部控制存在重大缺陷。同時，由于公司管理層與社會公眾存在重大信息不對稱，瑞幸咖啡管理層利用這一點通過多渠道進行虛假宣傳來誤導與欺騙社會公眾。瑞幸咖啡在美國上市，我國境內一部分投資者因購買了其股票而遭受到損失，瑞幸咖啡的資產主要在國內，如果在國內追究瑞幸咖啡的責任，也許能夠全部或部分挽回投資者的損失。但是章祥兵律師認為現有《證券法》只對像瑞幸咖啡這種情況做了原則性的規定，要想追究瑞幸咖啡及其相關管理人員的責任還缺乏實際的可操作性。

（3）合理化

當財務舞弊的壓力、機會因素滿足后，財務舞弊者還得要說服自己實施財務舞弊才行，使財務舞弊行為合理化。在2018—2019年間，國內公司財務造假事件屢見不鮮，有研究顯示，2013—2016年中國證監會出具的413份處罰公告中就有51份涉及上市公司財務舞弊。瑞幸咖啡在財務舞弊過程中關聯方通力合作，首席運營官與手下員工一直在虛構交易。

根據以上分析得出瑞幸咖啡的舞弊三角模型圖（如圖2）。

從瑞幸咖啡的舞弊三角模型圖可以看出，瑞幸咖啡財務舞弊誘因方面的風險主要有：外部競爭壓力大、客戶忠誠度下降、內部控制缺失或無效、信息不對稱、資本市場法規制度不完善、管理層缺乏誠信、財務舞弊成本較低以及資本市場財務舞弊時有發生。

（二）財務舞弊結果風險識別

財務舞弊的結果可以通過財務報表體現出來，財務報表中有重大錯報風險的項目一般是能夠體現財務舞弊結果的，所以研究財務舞弊結果風險實際就是對財務報表存在重大錯報風險項目的識別。

灰色關聯度模型在財務舞弊方面的研究，主要用于財務舞弊的風險[ 8 ]、信用風險[ 9 ]以及重大錯報風險[ 10 ]的識別上。因此，本文在研究瑞幸咖啡財務舞弊結果方面的風險時，首先基于行業財務指標的灰色關聯度分析得出瑞幸咖啡具有重大錯報風險的財務報表項目;其次通過對瑞幸咖啡財務報表項目的異常波動性進行分析，以此來印證瑞幸咖啡的財務報表項目存在重大錯報風險，從而得出財務報表項目是瑞幸咖啡財務舞弊結果方面的風險。

1.灰色關聯度模型與應用步驟

（1）灰色關聯度模型

灰色關聯度模型提出對各子系統進行灰色關聯度分析的概念，意圖通過一定方法去尋求系統中各子系統（或因素）之間的數值關系。它是采用灰色關聯度來對各因素之間關系的大小、強弱與次序進行描述，如果樣本數據反映出因素之間變化態勢基本一致，那么這些因素間的關聯度就大;反之，關聯度就小?；疑P聯度包括兩種關聯，一種是“局部性灰色關聯度”，另一種是“整體性灰色關聯度”。這兩種關聯度主要的差別在于局部性灰色關聯度有一固定的參考序列，而整體性灰色關聯度是時間序列中的任一序列均可為參考序列。

（2）灰色關聯度模型的應用步驟

灰色關聯度應用主要包括以下六個步驟：

1）建立指標原始數據矩陣

假設有m個財務指標，每個財務指標有n期數據，那么就可以構建出一個m×n矩陣：

2）確定參考序列

在一個系統中反映系統行為特征的數據序列，稱為參考序列，其他數據序列都是比較序列。一般應根據各指標的實際意義，在m個財務指標n期數據中選擇最能體現所研究問題的財務指標的數據序列作為參考序列X0。

3）數據序列無量綱化處理

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的方法有閾值化法、規格化法、中心化法、標準化法、比重化法、log函數轉換法以及atan函數轉換法。這里主要介紹本文采用的規格化法，這種方法又叫極差正規化法。

4）求？駐（max）和？駐（min）

求無量綱化處理后的參考序列與比較序列的差的絕對值，然后進一步得出差的絕對值的最大值與最小值。

5）計算關聯系數

計算關聯系數就是求差的絕對值形成的矩陣中每個數據的關聯系數，其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籽是分辨系數，文中取值為0.5。

6）計算關聯度

計算關聯度的值實際上就是計算各個指標的關聯度，具體計算方法就是每個指標各期關聯度系數的平均值，其計算公式如下：

2.基于行業財務指標的灰色關聯度分析

Wind數據庫公布了瑞幸咖啡所在行業的財務比率主要有凈資產收益率ROE（%）、資產收益率ROA（%）、銷售毛利率（%）、營業利潤率（%）、資產負債率（%）以及總資產周轉率（次），這些財務指標都是相對指標;另外Wind數據庫還公布了瑞幸咖啡所在行業重要的財務數據有總收入（萬元）、凈利潤（萬元）、總資產（萬元）、總負債（萬元）、股東權益（萬元）以及現金凈流量（萬元），這些財務指標都是絕對指標。本文試圖通過灰色關聯度模型來分析瑞幸咖啡對應的財務比率、財務數據與行業最優值均值的關聯度系數來找出瑞幸咖啡可能存在重大錯報風險的財務報表項目。財務舞弊會導致重大錯報風險，所以對重大錯報風險項目的識別在某種程度上也能夠實現對財務舞弊風險項目的識別。一般來說關聯度系數在0.5～0.6之間的財務報表項目存在較低重大錯報風險，關聯度系數在0.6～0.8之間的財務報表項目存在中等重大錯報風險，關聯度系數在0.8～1之間的財務報表項目存在較高重大錯報風險。

由于凈資產收益率（%）、資產收益率（%）、銷售毛利率（%）、營業利潤率（%）、資產負債率（%）以及總資產周轉率（次）這些財務比率指標大部分都小于1，而總收入、凈利潤、總資產、總負債、股東權益以及現金凈流量這些財務數據指標的絕對值至少都在幾十億以上，如果把相差如此大的指標放在一起做灰色關聯度分析是不合理的，因為在無量綱化的處理過程中，財務比率指標相對于財務數據指標來說太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所以本文對財務比率指標與財務數據指標分別采用灰色關聯度進行分析。

（1）基于行業財務比率的灰色關聯度分析

行業財務比率最優值的均值與瑞幸咖啡對應的財務比率的原始數據如表1所示。

以行業財務比率最優值的均值作為參照數列，以瑞幸咖啡2019年及2018年的財務比率為比較數列，采用灰色關聯度模型進行分析，得到瑞幸咖啡2019年及2018年各財務比率關聯度系數及瑞幸咖啡2019年及2018年的關聯度（如表2所示，結果保留小數點后4位）。

灰色關聯度分析之后，瑞幸咖啡2019年與2018年財務比率相對于行業最優值均值的關聯度分別為0.5860與0.5803，所以瑞幸咖啡2019年與2018年都存在較低重大錯報風險。從表2中可以看出資產收益率的關聯度系數為0.7101和0.6382，銷售毛利率2018年的關聯度系數為0.5620，營業利潤率的關聯度系數2019年與2018年都為1，所以瑞幸咖啡的資產收益率存在中等的重大錯報風險，銷售毛利率存在較低的重大錯報風險，瑞幸咖啡的營業利潤率存在較高的重大錯報風險。

（2）基于行業財務數據的灰色關聯度分析

行業財務數據最優值的均值與瑞幸咖啡對應財務數據的原始數據如表3所示。

以行業財務數據最優值的均值作為參照數列，以瑞幸咖啡2019年及2018年的財務數據為比較數列，采用灰色關聯度模型進行分析，得到瑞幸咖啡2019年及2018年各財務數據關聯度系數及瑞幸咖啡2019年及2018年的關聯度（如表4所示，結果保留小數點后4位）。

灰色關聯度分析之后，瑞幸咖啡2019年與2018年財務數據相對于行業最優值的均值的關聯度分別為0.6657與0.6446，所以瑞幸咖啡2019年與2018年都存在中等的重大錯報風險。從表4中可以看出瑞幸咖啡2019年與2018年總收入的關聯度系數分別為0.9661與0.9571，凈利潤的關聯度系數都為0.7112，總資產的關聯度系數都為1，股東權益2018年關聯度系數為0.5176。所以瑞幸咖啡的總收入、總資產存在較高的重大錯報風險，凈利潤存在中等的重大錯報風險，股東權益存在較低的重大錯報風險。

從行業財務比率與財務數據灰色關聯度分析的結果來看，雖然瑞幸咖啡2019年與2018年財務比率和財務數據的灰色關聯度分析得到的結果不完全一致，但是不影響本文分析得到的瑞幸咖啡在2019年與2018年存在重大錯報風險的結論，在灰色關聯度分析中得到的關聯度系數只要超過0.5，就認為存在重大錯報風險。造成兩種財務指標分析得到的結果不完全一致，具體原因主要有以下三點：第一點是在灰色關聯度分析中，模型默認各個指標的權重是相同的;第二點是財務比率指標灰色關聯度分析后得到的有重大錯報風險的指標相對于財務數據指標灰色關聯度分析后得到有重大錯報風險的指標要少;第三點是財務比率指標灰色關聯度分析后得到存在重大錯報風險指標的關聯度系數的和比財務數據指標灰色關聯度分析后得到的要小。不過本文研究的重點并不在于評估瑞幸咖啡2019年與2018年存在的重大錯報風險具體屬于哪個級別，而是識別這兩年中瑞幸咖啡哪些重要的財務指標存在重大錯報風險。

從行業財務比率與財務數據灰色關聯度分析的結果也能看出，瑞幸咖啡營業利潤率、總資產、總收入存在較高的重大錯報風險;凈利潤、資產收益率存在中等的重大錯報風險;銷售毛利率與股東權益存在較低的重大錯報風險。營業利潤率、資產收益率與銷售毛利率的計算公式分別為：營業利潤率=營業利潤/全部業務收入×100%;資產收益率=凈利潤/資產總額×100%;銷售毛利率=（主營業務收入-主營業務成本）/主營業務收入×100%。由于瑞幸咖啡利潤表中的總收入與主營業務收入是一樣的數據，所以瑞幸咖啡存在重大錯報風險的財務報表項目主要是總資產、主營業務收入、主營業務成本、營業利潤、凈利潤和股東權益。

3.基于瑞幸咖啡自身的重大錯報風險分析

一個公司如里存在財務舞弊行為，會使得公司一些重要的財務報表項目出現異常波動。前文通過行業財務指標的灰色關聯度分析得出了瑞幸咖啡的總資產、主營業務收入、主營業務成本、營業利潤、凈利潤、股東權益存在重大錯報風險。那么對瑞幸咖啡的這些財務報表項目進行縱向分析，異常波動性應該是比較大的。如果異常波動性大，那么就代表從瑞幸咖啡財務報表項目分析來看，這些財務報表項目也是存在重大錯報風險的。根據瑞幸咖啡總資產、主營業務收入、主營業務成本、營業利潤、凈利潤、股東權益（只有四個季度的數據）的原始數據做折線圖（如圖3—圖8）。

從瑞幸咖啡的總資產、主營業務收入、主營業務成本、營業利潤、凈利潤以及股東權益的折線圖可以看出，這些財務報表項目都存在異常的波動性，這說明從瑞幸咖啡財務報表項目來看，其重大錯報風險也很大，進一步印證了瑞幸咖啡存在重大錯報風險的財務報表項目是總資產、主營業務收入、主營業務成本、營業利潤、凈利潤以及股東權益。一個上市公司存在重大錯報風險的項目不一定是財務舞弊造成的，但是一個公司如果存在財務舞弊行為，一定會導致重要的財務報表項目存在重大的錯報風險。因此，瑞幸咖啡財務舞弊結果方面的風險主要體現在總資產、主營業務收入、主營業務成本、營業利潤、凈利潤以及股東權益這些報表項目上。

四、瑞幸咖啡財務舞弊的治理對策研究

針對瑞幸咖啡存在的財務舞弊風險，本文提出如下治理對策。

（一）提高產品的核心競爭力

瑞幸咖啡的營業開支主要包括銷售、行政、一般費用、研發費用、其他營業費用以及經營性資產減值損失。從瑞幸咖啡的利潤表可以看出2018年第一季度至2019年第三季度以來營業支出從10 848萬元一直上升到93 405萬元，而且各季度上升幅度都很大;但是從瑞幸咖啡2017年以來的資產負債表卻看到“商譽與無形資產”的金額是0萬元。由此不難看出瑞幸咖啡非常重視咖啡產品的營銷宣傳工作，并不太關心產品質量的提升，沒有進行產品創新研發，導致其咖啡產品缺乏核心競爭能力。因此，瑞幸咖啡應當加大產品的研發投入，提高產品質量，才能真正留住老顧客和吸引新顧客。如果產品沒有核心競爭力，光靠營銷手段吸引客戶是不長久的。

（二）內部控制制度建立、完善與有效執行

公司作為一個整體受股東、債權人、政府相關機構、金融機構、潛在投資者等利益相關者的委托管理資產，就有責任管理好公司的資產，并使公司的資產保值、增值。在公司中管理層對利益相關者負有直接受托經濟責任，但利益相關者與公司管理層之間存在信息不對稱，這就使得公司管理層有責任真實地披露公司的相關信息，特別是公司的財務信息。公司的管理層要真實披露財務信息，必須要建立并完善內部控制制度，而且要使這些內部控制制度都得到一貫有效地執行。

瑞幸咖啡管理層缺乏誠信，凌駕內部控制之上，通過虛構大量的關聯方交易虛增銷售收入、營業成本與營業利潤率，通過虛假宣傳來吸引客戶、誤導消費者。這足以證明瑞幸咖啡管理層沒有履行好“受托責任”，相關的內部控制缺失或無效，所以瑞幸咖啡應當加強內部控制制度的建立、完善與有效執行。

（三）收集舞弊證據，加大懲罰力度

瑞幸咖啡財務舞弊的結果最終都會通過財務報告體現出來，要想收集瑞幸咖啡財務舞弊的證據，必須結合其所處行業及自身的財務情況進行分析，找出存在重大錯報風險的報表項目，如資產、主營業務收入、主營業務成本、營業利潤、凈利潤以及股東權益;然后根據存在重大錯報風險的報表項目進行逆查和順查，從而找到瑞幸咖啡財務舞弊的確切證據。雖然瑞幸咖啡自曝2019年第二至第四季度存在22億元的財務舞弊，但從其報表項目的重大錯報風險分析結果來看，瑞幸咖啡存在財務舞弊風險的會計期間不僅僅是2019年二、三、四季度，其財務舞弊期間也許涉及2018年，甚至2017年上市前后，所以在收集瑞幸咖啡財務舞弊證據時不能以瑞幸咖啡自曝的財務舞弊情況為準，應當擴大收集財務舞弊證據的會計期間，并對財務舞弊數據進行重新核實。

收集到瑞幸咖啡財務舞弊的證據后，內外部監督機構應當加大對實施財務舞弊行為的主要管理人員的懲罰力度，使其財務舞弊的成本遠遠超過所取得的收益，這樣有利于降低瑞幸咖啡管理層財務舞弊的風險。

五、結論與啟示

（一）結論

本文運用舞弊三角模型與灰色關聯度模型分別對瑞幸咖啡財務舞弊誘因方面與結果方面的風險進行了分析。通過舞弊三角模型分析得到瑞幸咖啡財務舞弊誘因方面的風險主要有外部競爭的壓力、內部控制缺失或無效、信息不對稱、資本市場法規制度不完善、財務舞弊成本較低、資本市場環境充滿欺詐以及管理層不誠信等，通過運用灰色關聯度模型分析得到瑞幸咖啡財務舞弊結果方面的風險主要體現在總資產、主營業務收入、主營業務成本、營業利潤、凈利潤以及股東權益等重要的財務指標上。本文還針對瑞幸咖啡財務舞弊的風險提出相關的治理對策。

（二）啟示

通過對瑞幸咖啡經典財務舞弊案例的研究，得出要想預防并有效地監督一個上市公司的財務舞弊行為，可以采用舞弊三角模型與灰色關聯度模型對該上市公司財務舞弊風險進行識別，然后從公司內部治理與外部監督角度有針對性地采取相應的治理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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