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純志,鄒 京
(集美大學體育學院,福建 廈門 361021)
2020年4月27日,習近平總書記主持召開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第十三次會議,審議通過了《關于深化體教融合 促進青少年健康發展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意見指出對體教融合的相關執行情況要定期評估,對執行不力的要嚴肅追責,將體教融合工作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1]。黨和國家重視體教融合工作,“旨在推動青少年文化學習和體育鍛煉協調發展,加強學校體育工作,完善青少年體育賽事體系,幫助學生在體育鍛煉中享受樂趣、增強體質、健全人格、鍛煉意志,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2]。無疑,這是我國教育思想和理念的一次深刻改革,而在中國近代教育史中,陳嘉庚的體育教育思想就融合了這種先進理念[3]。陳嘉庚一直堅持德智體“三育并重”,除此之外,陳嘉庚愛國主義思想,也始終貫穿于體育教育過程中[4]。從陳嘉庚的愛國體育、德智體三育并重等理念中可以發現,融合教育的思想一直都存在。這源于其特殊的身世背景和實踐經驗,并且他也“善于學習和吸收西方的先進科學技術,又善于繼承我國優秀的文化傳統,堅持中西體育相結合”[4]。也正因為如此,陳嘉庚體教融合的思想具有國際化傳播的可能,為當前的“一帶一路”戰略提供了中外合作的紐帶。
2013年10月,習近平出訪東盟國家,提出共建“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戰略藍圖[5]。2014年8月,國務院印發《關于促進海運業健康發展的若干意見》落實“海絲”建設,建設“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上升成為國家戰略。2013年10月7日,在國家主席習近平和馬來西亞總理納吉布共同見證下,中國內陸公立高校第一次在海外設立分校,就是陳嘉庚先生所創辦的廈門大學馬來西亞分校。隨同習近平主席訪問的廈門大學校長朱崇實教授,在解釋廈門大學成為首座在中國境外建成校區的原因時指出:陳嘉庚捐資助學、報效國家,以及其教育理念是深厚基礎和雙邊交往情節。廈門大學由陳嘉庚在百年前創辦,92年之后,廈大回到嘉庚先生成長的“第二故鄉”馬來西亞來創辦分校,既有歷史的回饋,又有當代雙邊關系發展的回響[6]。陳嘉庚先生“揚帆出海”的教育思想,充分體現了以習近平為核心的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敏銳戰略眼光和審視國際關系的睿智,喚起了“海上絲綢之路”沿路各個國家華僑華人群體與祖國根脈相連、切水不斷的同宗同源之情。
在現代教育思想融合過程中,履行愛國行動是新時代的主題,陳嘉庚在國家遭受帝國主義列強的侵略、凌辱時萌生教育救國的信念,用實際行動踐行愛國主義的生與死、公與私、義與利的抉擇。愛國主義教育是陳嘉庚一生孜孜不倦的追求,也是陳嘉庚教育立國思想的精神支柱。陳嘉庚自17歲出走南洋,耳聞目睹祖國遭受西方列強侵略,喪權辱國、軍閥混戰、政府腐敗、民不聊生的凄慘國運,意識到應以發展實業致富,救國家和國民于苦難:“則因先有經營而后能服務社會,繼而后得領導南僑襄助抗戰工作也”[7]。早在光緒二十年,陳嘉庚第一次回鄉省親就獨自捐資2 000元在集美社設立惕齋學塾。1912年籌建集美小學校,標志著集美學村的誕生。在后繼10年間,陳嘉庚陸續創辦了中學、師范部、幼稚園、水產科、航海科、商科、農林科、廈門大學,形成幼稚園、小學、中學、職業教育、大學完整的教育體系。著名學者張興漢認為:“愛國主義是他興學思想形成的基礎,辛亥革命是他思想發展的動力,孫中山先生的教育思想給了他極大的啟示”[8]。
陳嘉庚在《集美小學記》中提到,“國家之富強,全在乎國民。國民之發展,全在乎教育。教育為立國之本,興學乃國民天職”[9],充分表明自己辦學不是為功名利祿,而是為了拯救國家于戰亂、落后之際。陳嘉庚把興辦教育作為自己身為國民的一項責任,將國家的富強歸結為國民個人素質的提高。“余僑商星洲,慨祖國之陵夷,憫故鄉之哄斗,以為改進國家社會,舍教育莫為功”[10],教育立國就是陳嘉庚愛國主義思想的初衷。
從民國時期、抗戰時期再到解放戰爭期間,陳嘉庚始終以民族為重,爭取民族獨立,在人民解放的偉大事業中觀大局、識大勢,有不為個人私利、舍利取義的高風亮節。為了中華民族擺脫日寇侵略,維護國家獨立、領土完整,陳嘉庚帶領南洋華僑,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置個人生死之度外,以國內抗日力量形成合力驅除侵略者,最后取得抗日戰爭的偉大勝利。早在民國初期,陳嘉庚就對日寇侵略我國領土極其憤慨,積極籌款救災抵制日貨。在“九一八事變”后,國家處于危難的緊急關頭,陳嘉庚在新加坡召開華人大會抗議日本侵略罪行。1932年,陳嘉庚先生積極向華僑募款支持十九路軍保衛上海,抵抗日寇入侵;1936年,發動華僑募捐130余萬元,購買飛機13架,支持以“獻機救國”為宗旨的救國運動;1937年,抗戰全面爆發,陳嘉庚立即成立新加坡籌賑會,籌集1 000萬元新加坡幣支持抗日戰爭。陳先生立下“組織華僑千百萬,復興中華一條心”[11]的豪邁誓言,帶領南洋800萬華僑捐款捐物,不遺余力募集善款,做到“富商巨賈既不吝金錢,小販勞工亦盡傾血汗”[7]。1939年,抗日國際物資運輸的重要通道——滇緬公路急需大量保障人員,陳嘉庚組織發布《征募汽車修機駛機人員回國通告》,到南洋各地演講動員,籌集用于購買汽車和軍用物資的資金。
在抗戰結束后,陳嘉庚呼吁國共和談,建立民族統一大業,還民眾于和平生活。1945年10月,國共兩黨簽訂“雙十協定”,在全國民眾都認為祖國統一、和平生活即將到來之時,陳嘉庚已經敏銳地意識到國家前途的坎坷,他用“還政于民,謀皮于虎”表達自己對國運的擔憂。內戰爆發后,陳嘉庚先生繼續以國家為重、以民族為重,毅然決然選擇與中國共產黨共進退。陳嘉庚先生以人民利益為最大利益,成為為新中國成立提供充足支持的華僑華人楷模。
陳嘉庚的愛國言行深深影響著廈門大學和集美學校的廣大師生,也逐漸凝練成為嘉庚教育思想中的愛國、愛鄉之精神。陳嘉庚先生的愛國行動不僅影響和感染著自己的族親、家人,還對廈門大學、集美學校以及其他支持建設的教學單位都產生了深刻影響。愛國、愛鄉、愛校成為嘉庚教育思想中的核心內容,也與我國教育部提出的將“愛國教育與素質教育、行為教育”融合起來的理念相一致。早在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陳嘉庚就鼓勵廈門大學和集美學校師生投入抗日救亡運動。1945年,陳嘉庚在延安9天期間看望了廈門大學、集美學校畢業的學生,當看到他們在為國家和民族出力,為抗戰拼命,他感動得流淚[12]。廈門大學、集美學校除響應號召投入抗戰前線的學生外,還涌現出諸如抗日女英雄李林等英烈,大部分學生隨學校內遷永定、安溪、大田。學校師生不愿當亡國奴,他們成立抗敵后援團、戰時青年后方服務團,對學生進行從軍宣傳,開展“精神培訓”“業務訓練”,培訓學生軍事作戰能力,1944年底師生報名參軍的人數達267人[13]。“北上抗日五僑生”成為集美學校愛國主義教育的史實案例。
此外學校還組織學生捐衣捐物以支持前方抗戰。1937—1945年,集美學校師生參與各種義捐共計65次,捐款金額達62.22余萬元國幣,購置“集美號”飛機三架支援抗日部隊[13]。這充分體現集美學校師生秉承陳嘉庚濃濃的愛國情懷,擁有堅定的愛國之志。陳嘉庚還動員親友在抗戰初期移資祖國,發展實業支援國內抗戰。親友的匯款兌后經本人同意轉為維持學校的費用,共計855萬元[13]。雖然經費尚存缺口,但是,廈門大學跟集美學校沒有因為戰亂、經費短缺停辦,學生也沒有因為學校內遷而輟學。
陳嘉庚教育思想認為體育在增強身體健康的同時,能夠磨練人的意志,達到增強體質與道德修養并重的教育目的。這與我國逐步重視體育教育,促進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理念相一致。陳嘉庚學習、借鑒西方教育思想,在19世紀20年代就提出“德、智、體三育并重”的教育思想。他指出:教育“不但要教其識字而已,如知識、思想、能力、品格、實驗、體育、園藝、音樂,以及其他課外活動,均需要注意,與正課相輔并行”。德育要求“教育不僅讀書識字,更尤以應養成德性,裨益社會”[14];在體育教育上他指出,“體育運動為教育中一重要之科學,雖主旨在于訓練健康,然而對于道德精神,關系更為密切”[15]。陳嘉庚還借鑒西方體教融合經驗,提倡德、智、體平衡發展。
“三育并重”體育方面,陳嘉庚在教師選聘時不予疏漏。先后選聘著名的體育教師,有北京高等師范學校體育系的吳振西、東亞運動會五項冠軍吳德懋、跳高冠軍余懷安、東南大學體育系莊文潮、全國運動會足球運動員金巖、高欄冠軍邵東平,教學優秀青年教師有方萬邦(后來成為我國著名的體育教育家)、吳邦偉(解放后成為上海體育學院教授)、涂傳倫(解放后成為武漢體育學院教授)。陳嘉庚重視智育,要求學生全面發展。不同類別學校有所側重,其中職業院校要求動手能力強,理論能與實踐緊密結合。而高等院校大學專業能力突出,科研能力強,“三育并重”教育思想與我黨高等教育、職業教育方針高度契合。
陳嘉庚深諳“傳道受業解惑”之古訓,“學校得失者,率別質量”[16]。他認為學校辦得好壞關鍵在校長和教師,只有慎選校長和教師才能保證學校的高質量。選聘的校長,陳嘉庚給予完全的信任,集職責權于一身,全面管理學校[17]。集美學校原校長陳村牧老先生在回憶錄中指出,“過去讀書人多鄙視勞動,這是絕大錯誤,近一二十年來,乃提倡體育,鼓勵運動,最后有提倡勞動服務,推行生產教育,就是要糾正從前錯誤的觀念。以運動和勞動相比較,我以為后者更重要,因為運動的主要目的在于鍛煉身體,而勞動則有以下三個作用:養成勞動習慣,借勞動來鍛煉強健體格,可獲得工作的效果”[18]
陳嘉庚在重視體育鍛煉的同時,倡導體育與勞動相結合,旨在培養學生艱苦奮斗的習慣。勞動教育十分重要,在思想上讓學生克服鄙視勞動的錯誤認識;在行動上,培養學生吃苦耐勞的習慣、勤勞勇敢的意志。勞動與體育相結合,既有吃大苦、流大汗的辛苦,又有鍛煉取得進步的自信,享受勞動成果的喜悅。陳嘉庚學校重視勞動教育的理念與2020年3月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的《關于全面加強新時代大中小學勞動教育的意見》異曲同工。
陳嘉庚的體教融合思想中,衛生教育和健康教育思想起源甚早,少年僑居東南亞時就對于西方先進的公共衛生狀況、設施有深刻了解。同時,陳嘉庚還認識到我國民眾公共衛生知識和意識很薄弱,因此非常重視在集美學村中開展、普及衛生教育。1917年,陳嘉庚邀請中華衛生教育會到集美舉辦公共衛生運動,促進當地公共衛生教育,設立了集美醫院、興辦醫科教學、培育公共衛生人才等機構。[19]
通過一系列的實踐,尤其是在建國初期,陳嘉庚的衛生教育思想完成了從“衛生強身”到“衛生建國”的轉換,并積極推動衛生教育、健康教育作為教育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在這一過程中,陳嘉庚先生知行合一。首先是尋購醫書、編印救民、資助醫院建設、消殺病害、宣傳講究衛生,強調國民衛生意識的提升與培育,進而提高民族身體素質;其次是堅持推動體育衛生思想,改善住宿和生活環境,指導學校體育與衛生保健工作緊密結合;最后是推動身體康健衛生、居住環境衛生、醫藥救護衛生等公共衛生教育和流行病預防,實現現代國民衛生體系的形成[20]。可以說,“嘉庚精神”在衛生教育領域有著充分、直接的體現,對當前新冠疫情這一公共事件危機管理和“健康中國”目標實現都有著現實關照意義。這些衛生教育和健康教育,也是現代公民教育和現代社會通識教育的一部分。通過這些日常行為的教養,西方現代公共倫理與社會責任的一些理念也被融入我國民眾的意識和操守中來。
陳嘉庚先生創辦的集美學村素有“體育搖籃”的美譽。通過組織開展體育競賽,集美學村既能實現體育人才的培養,也可實現為國爭光的目標。改革開放以來,學村秉承嘉庚體育思想,大力發展現代競技體育項目,將學村競技體育打造成了一張獨特的名片。據學者研究,集美學村“圍繞著武術、舞龍、舞獅、腳斗士等多個項目,塑造了學村多個特色傳統體育項目,其中武術、舞龍、舞獅等項目在參加國內、港澳臺以及東南亞等多個級別的體育比賽中均獲得優秀成績”[17]。
嘉庚教育精神中對體育競賽重要性的超前認識,為我們當前的體教融合工作機制提供了可資借鑒的經驗。《意見》中的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分別強調的是“完善青少年體育賽事體系”和“加強體育傳統特色學校和高校高水平運動隊建設”。其中的具體措施為完善體育與教育部門協同發展體育競賽提供了詳細指引,這與集美學村堅持“體育競賽為國爭光和全面育人”的目標在理念上是一致的。陳嘉庚創辦的集美學村,將競技人才的培養以及較為完善的賽事組織體系納入學校的總體管理當中。其作為學校管理的一項核心任務,極大地促進了青少年學生的身心健康發展,更是提振了師生的愛國主義熱情。
《意見》十分重視體育社會組織的建設,提出了“規范社會體育組織”的要求。《意見》主要從“社會體育組織進校園”入手,推動體育與教育部門的深度融合,共同促進青少年的健康成長。上世紀初期的集美學校,在陳嘉庚精神的指引下,學校管理者已經為體育活動的開展制定了一套較為詳細的方案。
陳嘉庚在海外考察歐美國家教育發展模式后,認為“校董會”可以讓學校在辦學過程中獲得更多輿論、物質和經濟上的支持。因此,集美學校的組織機構實行校董會制度,相應的體育組織機構就是在校董會領導下開展工作的。1925年,集美學校校董會設置了體育聯席會議、各校體育會、體育部來組織學校體育工作。體育聯席會議每月開常務會一次,決定各校體育的重大事項等,如商議舉辦每年的集美學校運動會等事項。體育會負責制定體育章程與制度,籌劃、安排、管理學村的體育事項。為加強對各校的體育工作領導,于1925年3月23日成立了“集美學校體育會”,推選體育教師吳振西擔任主席,并通過了《福建私立集美學校體育會章程》,從制度上加強了對集美學校體育工作的指導[17]。
陳嘉庚在秉承中國傳統教育的同時,積極吸收西方先進的教育理念。知名教育家潘愗元指出,“陳嘉庚教育思想,是在一定歷史條件下,繼承中華民族文化傳統中的精華,兼采用西方現代文明思想而形成的”[21]。陳嘉庚是為國為民而辦學。他的辦學堅持走民族的、世界的辦學道路[22]。陳嘉庚堅持通識教育和系統教育相結合的教育思想,堅持德智體三育并重,始終把體育育人放在十分重要的位置。陳嘉庚的這種體教結合的理念,與西方先進的教育理念相契合,具有顯著的國際化特征,從而為跨文化傳播奠定基礎。
在建設“海上絲綢之路”命運共同體的宏偉藍圖中,除了經濟建設的認同,還有文化的認同。2014年10月17日,正值陳嘉庚先生140周年誕辰,習近平總書記給集美校友總會回信,信中寫道:“我曾長期在福建工作,對陳嘉庚為祖國特別是為家鄉福建做出的貢獻有切身感受。他愛國興學,投身救亡斗爭,推動華僑團結,爭取民族解放,是僑界的一代領袖和楷模……”[22]這充分表明習近平對陳嘉庚創辦學校的重視,也為“嘉庚精神”的深入認識與廣泛傳播提供了歷史機遇。
以集美學村為代表的陳嘉庚舊物、著述和思想,從個體層面生動展示了一個華僑的愛國主義感人事跡和偉大榜樣。以嘉庚精神為代表的近代愛國華人華僑,從國共內戰時期到改革開放,從建國初的“一窮二白”到當前經濟新常態,都有積極參與的深刻經歷。現在的中華民族“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接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這為國際華人華僑再次堅守民族自信、強化愛國意識提供了現實基礎。在愛國教育走向國際化的新時代,我們要注意挖掘華人華僑愛國遺產,助力愛國主義教育的國際傳播。
“傳播中華優秀文化,宣介中國發展變化”是習近平同志對于對外傳播的高度概括。對外傳播是能夠超越政治隔閡、文化差異以及社會區分的傳播手段。以陳嘉庚為代表的艱苦奮斗精神、為國無私奉獻的精神,這些個人特質和公共精神積淀著中華民族最深層的精神追求。同時,嘉庚精神也是愛國愛家、義務奉獻、社會責任等人類普適價值理念的踐行者,擁有不同文化之間的共性,極為容易與不同國家、不同民族群眾產生情感共鳴。陳嘉庚事跡和精神的國際傳播,能夠促進“一帶一路”國家及各種文明間的互鑒、加強交流溝通、促進密切聯系。
2015年,國家發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務部聯合發布的《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特別提及要充分發揮廣大海外僑胞的優勢作用,鼓勵他們積極參與和助力“一帶一路”建設[23]。華人華僑在“一帶一路”沿線各國的總數量超過4 000萬,對促進思想文化對外傳播,講好“一帶一路”的中國故事具有獨特的角色功能[24]。應合理利用廣大海外僑胞獨特的思想傳播優勢,重視華人華僑對“嘉庚思想”的傳播作用,尤其需在“嘉庚思想”傳播內容、傳播受眾以及傳播方式和渠道等層面進行考量,制定全方位、具體化的傳播策略,以實現“嘉庚思想”國際傳播的有效性。
人類生理機制普遍一致,心理本性也是共同的,由此導致古代人類“在觀念、幻想、習俗和欲望上驚人地相似”[23]。因此,想要充分挖掘不同民族思想的共通性,提高“嘉庚思想”的講述方式,講好陳嘉庚故事,激發不同民族之間的情感共鳴,找到在不同思想中“嘉庚思想”傳播的核心價值,就需要在國際傳播中構建與華人華僑、國外友人之間的橋梁紐帶。在傳播過程中,要努力通過各種渠道和聲音,為海內外華人華僑凝心聚力,采用國外讀者和海外僑胞樂于接受、易于理解的“中國故事”形式。在講述“中國故事”的同時,要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傳遞能夠引起受眾共鳴的核心思想,增強國外友人對“嘉庚思想”的認同感。
在傳播內容上,要研制“嘉庚思想”核心內容體系,加強國別研究,結合傳播地教育背景,根據其不同的風土人情和文化傳統進行“個性化設計”,增強傳播內容的地域代表性和多元性。另外,“一帶一路”沿線有65個國家和地區,僅官方語言就有53種,如果語言不通思想就難以有效傳播[25]。考慮到各國語言之間的差異性,應在原有手冊的基礎上推出多元化語言手冊。可以尋求“一帶一路”沿線各國精通語言的華人華僑以及專業翻譯人員的幫助,借助翻譯人員的專業知識將手冊編譯成各國語言進行推廣。
除了加強與“嘉庚思想”國際傳播相關的政府涉外部門、對外宣傳單位、涉外組織和企業、從事國際關系與國際傳播的研究者、各類智庫以及以個人名義赴境外旅游者等傳播隊伍建設外,還可以借助中國高校海外分校的獨特優勢培養國外學生傳播隊伍,組織成立“嘉庚思想”研究課題組,圍繞陳嘉庚體教融合思想研制校本課程。然后以學校教育為基礎,將“嘉庚思想”課程列入廈門大學馬來西亞分校的課程體系,鼓勵在校學生積極學習,培育學生的傳播主體意識,讓學生成為思想傳播的踐行者,從而擴大傳播隊伍。
“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具有不同地理環境、氣候條件、風土人情、思維方式、價值觀念[26。所以“嘉庚思想”的傳播須在“一帶一路”戰略指引下,結合國家重點戰略,在不同國家確立思想重點傳播區域。比如可以以陳嘉庚先生的“第二故鄉”馬來西亞為重點傳播國家,進而向東南亞“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進行思想傳播。以點成線、以線構面,實現全方位、寬領域的“嘉庚思想”國際傳播網絡。
國際傳播時應根據不同國家與地區的具體情況設計信息、宣傳理念及切入點,不能以同一種方式出現在文化迥異的國家,而應根據不同地域對于中國文化的態度來決定我們的傳播方式[26]。在“嘉庚思想”的國際傳播過程中,需要重點思量“一帶一路”沿線各國之間的差異性,根據各國不同的文化背景,充分考慮受眾的多向性,加強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受眾的溝通與交流。在建構國際傳播網絡過程中,需考慮各國受眾的多元化和復雜性。在講好嘉庚“中國故事”的前提下,還需針對不同國家的不同受眾,根據他們的文化背景、價值觀念等進行“策略性”的差異化傳播,使“嘉庚思想”的國際傳播更具目標性和針對性。
建議通過媒體宣傳、競賽、網絡、電視傳播、官方人才輸出、民間輸出和交流、學校和專業團隊傳播,建立海外傳播基地進行成果開發等[27]。拓展海外文化中心、文化嘉年華、民營媒體、智庫機構等多元化國際傳播渠道,為“嘉庚思想”國際化快速傳播提供了無限的可能和機遇。應注重互聯網技術的應用,可以在互聯網上開辟視聽網站、短視頻平臺,利用數字技術等手段,充分運用Facebook、Twitter等國外社交媒體作為播放平臺和宣傳工具,拓展“嘉庚思想”國際傳播的廣度和深度。
組織成立“嘉庚思想”國際傳播委員會,有助于加強和明確對“嘉庚思想”國際傳播各項工作的領導、協調與規劃,建構全方位、多層次的傳播體系或渠道,逐步構建和完善“嘉庚思想”國際傳播網絡。可以設立專門的“嘉庚思想”傳播部門以及傳播反饋平臺,也可以通過下設具體的管理或推廣策劃部門,對“嘉庚思想”的國際化傳播相關信息進行收集與整理,協調各個部門之間的合作,并結合反饋信息制定切實可行的國際傳播策略。
中國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來,在歷代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英明決策和領導下,經過全國人民的共同努力,無論是國家經濟水平還是人民生活水平都產生了巨大變化。面對愈發復雜的國際局勢,重新反思陳嘉庚的體教融合思想及其深刻內涵,呼應了習近平總書記所要求的“要推進國際傳播能力建設,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向世界展現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和中華文化影響力”之理念,與國家“一帶一路”戰略緊密契合、互為推動。陳嘉庚先生體教融合思想的跨文化傳播,本質上是服務于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是構建中華文化的跨國家、跨地區認同,是“匯僑心,聚僑意”,喚起華僑華人同源、同宗、同族的民族認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