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 月 李祖君
早期教育在世界范圍內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上個世紀初?,F在,早期教育研究已經發展成一張被密織的網一樣的復雜的研究體系。早期教育的目的的研究也在國內外被廣泛地討論。在近10年內,國內外有多篇對于早期教育在教育中的目的研究,它們被代入到教育的不同環境中,對早期教育的目標在各個人群和環境中發揮的作用和發展起到推進作用。比如,Howard(2018)[1]的一篇對于早期教育目的的研究將教師的工作滿足感的產生與早期教育目的相融合,探討了兩者之間的聯系。但是,國內外的大部分對早期教育目的的研究是基于一個背景和身份之下,而如何擇定早期教育目的的研究鮮有人進行探索和討論。在一個結合國際范圍內的早期教育體系的背景下,對早期教育目標的擇定原則、標準和參考的討論是本文的重要目的。對今后早期教育目的的政策制定者起到參考作用。
早期教育目標的形成與創造多數情況下不是一個孤立的個體和過程。這個目標通常是在一個多維度的、立體的和廣泛的社會結構中被擠壓、萃取后形成的。因此,早期教育的目標的責任大致被分為兩種:第一是偏向功利。第二是偏向本質。導致功利的結果的原因主要有三個。第一個方面是“固有的”或者是“歷史的”。幼兒教育不能像其他教育部門一樣,被抽象化并與世界隔絕:它是一個時代的孩子,而且一直如此。關于幼兒教育的故事必然被其他更多的史詩般的故事、關于政治經濟、社會狀況、環境的背景所框定和塑造[2]。新西蘭的早期教育體系是一個典型的范例。從結論上來講,該體系的目標與它的社會和國家的“故事”是緊密相連的。其功效應該能夠支持成為兒童及其家庭、社區和更廣泛的社會的重要的公共服務和公共資源。同時,它具有解放的巨大潛力,能夠為生活帶來新的東西、培養孩子的興趣以及平等、民主和可持續發展等重要價值觀方面具有巨大潛力。究其原因,是其社會期待和歷史的催促與塑造。嬰兒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像一顆珍貴的種子一樣被培育,以確保他們的生存,并被灌輸對自身重要性的理解。基于兒童渴望學習,渴望進入對他們寄予厚望的家庭中生活的特性,新西蘭從事早期教育工作的教師、教育工作者與家庭合作,共同努力幫助社會實現這些愿望。第二個方面是“新興的”。隨著早期教育的目標被討論的越來越頻繁,它似乎被不斷發展的社會賦予了更多的職能和責任。提出早期教育的目的是一個控制和計算、技術和測量的故事,包括在經濟市場中被尋找、投資和應用。在兒童早期教育中,技術又被稱為“質量”,是指國家獲得高額的投資回報,包括改善教育、就業和收入以及減少社會問題。作為一個結果,在全球經濟中,幼兒教育已經作為一種技術解決方案被用在更復雜的社會條件中,它已經成為了詮釋早期教育的投資和聰明的投資的方法。第三個方面是“變革的”,因為越復雜的環境就越容易催生不平等和不公正的泥沼,滋生了許多社會問題,而兒童早期教育本應解決這些問題。因此,關于早期教育目標內容的另一個呼聲來自于“變革”。它意味著兒童早期教育可以不同的方式進行思考和實踐,包括越過邊界,尋找新的視角,搜索替代的方案。通過這樣做,它實現我們對更好的生活和存在方式的渴望和向往。另一方面,早期教育的目的中心是圍繞兒童展開,這一點似乎是被廣泛地承認的。同時,這一出發點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回歸教育的本質與自然,因為為了一個國家的集體利益,國家的兒童應該繁榮昌盛。因此,早期教育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考慮兩件事,并為這兩件事找出答案:第一是人們對學齡前兒童的形象是什么?第二是基于人們對兒童的形象,提供給兒童什么樣子的服務去幫助他們成長和學習?兩個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和決定了每個國家的早期教育的目的。進一步說,早期教育的目標的確立在一定程度決定了兩個方面。第一是“質量”,第二是“服務”。作為一個結果,這將會直接地決定兒童會從早期教育的過程中獲得什么。比如對早期教育目的的干預被英國政府定義為“聰明的投資,巨大的儲蓄”[3]。作為一個結果,英國被稱為“EYFS”的早期教育體系圍繞著教育的工具性與職業性展開。保持了一個工具性的信念——在早期教育的從業者和機構的幫助下,使兒童能夠為下一個階段的學校教育做好準備。該課程的具體表現為:在兒童的早期階段,學習是以一種直接的順序方式進行的,可以在預先確定的水平上進行評估和分項。政策制定者對所有兒童的水平的起點和終點做出了假設,并且確定了可以學習的具體技能和知識。特別是數學和識字,英國處于早期階段教育的兒童需要每天閱讀50分鐘,現在,這已經演變成學校對兒童的一個“要求”。所以,早期教育的內容和質量是這個定義的核心,因為質量被外化的基礎是早期教育目標的實現和效果,包括規范性和技術性的可能是“明智投資”和“巨額回報”的秘密所在。此外,早期教育體系的誕生似乎有著另外一個特點,那就是受到不同的教育家的理論和思想的指導和影響。這在很大的程度上保留了教育的本質與純真。比如丹麥的森林學校教學法,它的理論依托的來源是通過若干途徑實現的影響,特別是影響當今實踐的教育學理論。比如:他們吸取了讓·雅克·盧梭在其1762年出版的著作中一種以兒童的現實和自然環境為出發點的教學思維方式,認為兒童通過對周圍自然、真實世界的體驗來構建他們的理解和知識的觀點。他們認為兒童需要在自然中學習更多。同時,皮亞杰的理論也對丹麥森林學校的教學法產生了影響。20世紀初,人們普遍認為學習是由內在的(來自兒童)或外在的(由環境或環境強加的)成人影響形成的。但皮亞杰認為這兩個元素都不能解釋學習本身,而只能解釋學習這是孩子與環境和成人的互動創造學習。而皮亞杰相信,孩子們會構建自己的世界通過賦予他們生活中的人、地方和事物以意義而獲得知識世界。作為一個結果,眾多偏向教育本真的理論塑造著早期教育的目的和內容,包括早期教育工作者的培訓和角色,物理環境的設置和早期環境的設計和組織。
如果說一個國家想要實現一個幼兒教育的“繁榮的未來”的理想,思考和設計早期教育的理念就是這個偉大理想的基本的依托。確定早期教育的目的過程分為兩個部分,第一個確定早期教育的理念。第二是確定早期教育的目標。首先,早期教育的理念是發展教育目標的基礎,因為它回答了一個問題:我們認為它應該是什么?這個問題的核心是被試圖去提出的一個行動計劃,一個只要正確遵循就能改變的藍圖。一個國家的教育理念就是為幼兒教育畫一個“圖像”——一幅清晰的和關于未來的“圖像”。它涉及三個問題:人們對兒童的印象是什么?人們希望培養何種的未來的國民?提供給兒童怎樣的服務幫助他們獲得成長和學習?然而,一些教育的理念被稱為教育中的烏托邦。因為,社會無法被完美塑造。它要么是一個空想,要么就是一個試圖改變社會的危險的幻想[4]。對于早期教育的目的啟示是沒有一個教育體系能做到完美,并且打造出完美的兒童。但是,教育理念應該需要“烏托邦”式的猜想嗎?或許有烏托邦性質的早期教育理念可以被批判性地思考。烏托邦是指通過想象力來探索,同時,它是對人類可能性和意志風格的新模式的探索。它可以通過想象力與教育中的必要性和限制對抗,因此,它代表了在教育中的那些值得為之奮斗的更好的東西。為了使早期教育的理念的責任變得清晰,三個因素需要被考慮。第一是可取性,例如,各個國家想要培養具備什么品質的兒童。第二是可行性——衡量思想意圖的可行性。第三是可實現性,即確定理念是否可以進一步地指導實踐。首先,可取性是關于價值觀、道德觀和目標的規定。然后,可行性是指在理想的基礎上設計新的政策和機構。最后,可實現性是關于轉型的過程和社會變革戰略的實際工作。因此,早期教育的理念是重要的,它作為早期教育目的的一部分探討了很多在教育中的哲學的問題,比如廣泛的教育方向、民主和實踐的價值、創造新鮮的事物、教育變革中的動力。另一方面,早期教育目的是一個讓教育藍圖更加清晰化的重要的步驟,并且它在每個國家的早期教育體系的政策中都占有重要的位置,因為明確的目的或許可以幫助去實現國家對早期教育政策的理想。與早期教育的理念類似,早期教育的目的也探討了一些哲學的問題,它包含將被采取的步驟、設計早期教育的機構、維持運轉的教育的條件、實現教育理念的路線,以及其他的值得被談論的問題[5]。因此,目標需要明確回答“去哪里”的問題,國家和教育部門提供一個廣泛理解和商定的目標;然后通過朝著這一目標穩步、漸進地前進來維持。這樣做對實現教育的宏偉藍圖非常重要。例如,早期教育目標的重要性存在于20世紀60年代末的英國和瑞典的幼兒服務中,雖然當時瑞典和英國對制定早期教育目的和體系的準備都不充分,但是瑞典人通過一個由政治承諾支持的公眾審議過程,制定的教育目的和一系列的行動;40年后,他們實現了早期教育的綜合系統,即將幼兒園視為學校的一個部分——一個完全統一的幼兒系統。它已經成為一個基本的教育服務,考慮到父母的就業,在五年期間提供無縫的服務,結構上是一體化的,并以一體化概念為基礎。而英國對早期教育的目標缺乏明確的信念與規劃,直到20世紀80至90年代才忽然意識到早期教育體系的重要性,從而導致為盡快達成目標形成的“市場化”局面。因此,早期教育的目的需要一個明確的方向,并且在不斷變化的社會形態中回應國家的期望和兒童的需要。除此之外,早期教育的目的產生和變遷也需要考慮三件事過去、現在和未來,這是一個讓早期教育的目的不斷優化的適應過程。首先,教育目標過去的含義有兩個方面。第一是解決“過去的”的問題。第二是它即將會成為“過去”。例如,在20世紀的70到80年代,北歐國家的早期教育投資的重點和初心是“單純的“。他們希望投資在居民的家庭生活,比如,提供公共日間護理,旨在讓婦女能參加勞動。因此,北歐的早期護理政策——Early Childhood Education and Care(簡稱ECEC)孕育而生。在2000年后,他們把投資重點轉向兒童本身,早期教育的目標是將兒童作為未來公民教育。初期階段的ECEC的政策帶來了兩個好處。第一是將兒童視為教育的中心時一個理想的目標,作為一個結果,它認真對待每個兒童在任何地方接受高質量ECEC服務的權利。同時,標準化的實施創造了一個越來越多的評估系統。其次,早期教育目標的“現在”意味著順應當下的發展訴求而需要優化的意圖。隨著兒童不同的發展需要被早期教育的目標考慮,它需要滿足“現在的”社會期待和兒童的發展的學習傾向。因此,一個更加復雜和清晰的意圖出現在早期教育的目的中。在2009年,北歐的ECEC政策從關注社會轉變為關注兒童的學習和能力本身,并提出了新的早期教育的目標:讓兒童走向終身學習。最后,早期教育目的的“未來”是一個長期的策略和計劃,并且它是一座連接現實與“藍圖”的橋梁。再次聚焦在北歐的ECEC的政策,隨著“讓兒童走向終身學習”的課程的目標提出后,一個明確的和更加關注未來的計劃被培育出來。未來的目標是把終身學習的建設為實現幼兒—學前—義務教育的連續體。因此,早期教育的目標的意義是通過解決過去、現在的未來的問題去實現教育理念在紙上描繪的偉大藍圖,進一步說,它扮演了一個幫助“烏托邦”變化成一個“合理的”烏托邦的重要的角色。因此,探討早期教育的目標與過去、現在和未來的聯系,它們的關系也許不一定是復雜的,但是可能是充滿矛盾的,因為,早期目標的出現常常伴隨著各個國家的基本的、深刻的和長久的“需要”。
從早期教育成為一門專業的學科,以及早期教育逐漸成為各個國家開始深思熟慮的重要戰略和內容開始,各個國家對早期教育目標的思考從未間斷。但是,由于教育的復雜性。教育目標似乎不能被獨立地和孤立地討論與思考,它的主要責任分為兩個部分:第一是偏向“功利的”,因為它需要對社會和歷史背景、人文和經濟環境及國民意識做出“高效的”回應。第二是偏向“本質的”,因為它需要基于教育的本質和兒童的特點,而對早期教育目標做出中肯的回答。而對于早期教育的目標的構成而言,對教育理念與目標的思考是其重要組成部分。因為早期教育的理念是一幅關于未來兒童及社會的藍圖,而早期教育的目標是為藍圖實現的重要途徑,兩者相互幫扶、影響并且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