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曉紅 陳雅妮
2022 年,全國人大第五次會議審議通過的政府工作報告中指出,要加強生態環境綜合治理,促進可持續發展,堅持推進生態保護修復重大工程,積極應對氣候變化。充足的綠色投資是進行污染治理、環境保護的物質基礎和必要條件。然而,通過查詢社會責任報告、環境報告書及可持續報告書等,從企業公開披露綠色投資的情況來看,90%的重污染企業不明確披露綠色投資數額,我們可以合理推測,不披露的大多企業未進行綠色投資或投資數額過低??梢?,我國上市重污染企業綠色投資規模不足,恐難以滿足環境治理的需求。
根據“污染者付費”的原則,企業必須對資源的合理使用和環境污染負責,成為進行綠色投資的主體。而企業作為盈利組織,不可避免地追求利益的最大化,難以積極主動參與短期不能獲取經濟效益的綠色投資活動。但從長遠來看,保護生態環境,不僅能給企業的發展帶來好處,也有助于企業社會影響力的提高。征收環境稅作為政府發揮調控作用的重要手段,具有穩定長效的特點。毛恩榮和周志波(2021)定義環境稅是為保護生態環境建立的一系列稅收制度的總稱,并對環境稅的“雙重紅利”理論進行了邏輯闡述,“雙重紅利”意味著環境稅可以在環境保護和提高經濟效率方面發揮雙重作用。最終提出:“雙重紅利”能否實現,與環境稅制度的設計、環境稅改革的方式以及制度所處的經濟社會環境、歷史文化傳統等都有重要聯系。然而我國環境稅制存在稅種缺失、稅率低、稅收優惠政策分散等諸多問題(周旭和郭天昱,2021)。這直接阻礙了環境稅發揮優化環境質量的作用。
目前大量的文獻從不同角度切入、運用不同方法研究了環境規制和綠色投資間的關系,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伴隨研究的深入,學者們也開始關注環境稅收作為環境規制的重要組成部分對企業綠色投資有何影響,這是環境規制的綠色投資效應更為細化的研究方向。關于環境規制對企業綠色投資的影響,國內外學者對其進行了廣泛的研究,但尚未形成統一觀點,大致可以分為三類:第一類觀點認為環境規制能對企業的綠色投資產生積極的影響。畢茜和于連超(2016)研究發現,環境稅的征收有利于企業綠色投資水平的提升,且國有控股公司通常比非國有控股公司投入更多的綠色資金。Liao & Shi(2018)指出地方政府實施更嚴格的環境監管會鼓勵企業增加綠色投資。第二類觀點認為環境規制會推遲和阻礙企業綠色投資。馬珩等(2016)研究發現環境規制與企業環保投資之間存在負相關關系。Farooq et al(2021)運用GMM 系統模型研究發現碳稅率對企業投資決策產生了重大的負面影響。第三類觀點認為兩者間的關系是復雜的、不確定的,唐國平等(2013)提出政府環境管制強度與企業環保投資規模之間呈顯著的“U”型關系。李強和田雙雙(2016)通過實證研究得出結論:環境規制與企業綠色投資之間呈現倒U形的非線性關系,且市場競爭越強,環境規制發揮的作用越大。
一般來說,由于綠色投資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而且回報周期長、效率低,企業往往不會積極主動地參與環保投資活動,需要政府制定合理的財稅政策進行督促和引導。一方面,政府可以通過征收環境稅增加環境污染成本來倒逼企業加大綠色投資。吳勛和王艷(2019)基于2010—2015年重污染行業A股上市公司的數據證實:環境稅收與企業環保投資呈正相關關系。陳建濤等(2021)運用雙重差分模型證明了開征環境保護稅能增加重污染行業的環保投資,但同時也加重了環境保護稅負擔,這表明環境保護稅對重污染行業增加環保投資的力度有限。另一方面,政府可以通過給予環保行為稅收優惠、政府補貼以激勵企業投入環保事業。謝東明和王平(2021)通過實證檢驗得出,減稅激勵帶來的增量利潤能彌補企業環保投入初期的凈損失,從而增加重污染企業環保投資。
另外,企業投資項目的確定不僅會受到外部法律法規的影響,而且與企業內部治理制度也有著密切聯系。股權結構是公司治理機制的重要內容,適宜的股權集中度既有利于企業的監督治理,也有利于企業做出更為合理的投資決策。管亞梅和孫響(2018)提出股權高度集中成為很多企業的通病,第一大股東掌握企業命脈,控制企業發展和投資方向,阻礙了經濟效益較少的綠色投資項目的推進。彭勇(2021)研究得出,股權集中度會降低企業的長期績效,而提高股權制衡度則有利于提高企業長期績效。建立相互制衡的股權結構,分散股權,有利于多股東共同承擔社會責任,主動參與環保投資事業。
綜上所述,第一,環境稅收對企業綠色投資的影響是積極正向的,從長遠來看,可以促進企業可持續發展;第二,征收環境稅會增加企業排污成本,而綠色投資所帶來的收益無法彌補環境規制的成本,反而擠占了企業的其他生產投資,會阻礙企業發展;第三,環境稅對企業的影響可能不是單純的積極或消極影響,環境稅在不同強度范圍內對企業綠色投資會有截然不同的影響,因而需要著重確定環境稅征收的合理區間。另外,綠色投資作為企業投資決策的一部分,不僅受外部環境和政策的約束,還受企業內部股權結構的影響。所以,本文在學者研究的基礎上著重探討環境稅和企業綠色投資間的關系,并針對不同規模的企業進行異質性分析,深入探討企業內部股權制衡度的調節效應,從而豐富環境規制和企業綠色投資的相關研究成果。
姜英兵和崔廣慧(2019)提出,企業在政府管制和市場競爭等的壓力效應下,環保產業政策對環保投資有積極的影響效應。為防治環境污染,我國出臺了不少環境保護政策,例如,自1982年開始實施的排污費制度,雖然其存在隨意性強、費率低等缺點,但也在我國市場經濟發展初期發揮了一定的環保作用。伴隨市場經濟深入發展,環境破壞日益嚴重,在排污費制度不適應社會發展的背景下,我國又出臺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環境保護稅法》,以更為規范的環保稅法代替排污費制度,污染排放標準也更為科學、嚴格。在國家政策制度壓力之下,企業為得到政府的許可和社會公眾的認同不得不增加綠色投資。同時,伴隨環保法律的規范化,排污成本逐漸內化成為企業生產成本的重要部分,企業越來越能深刻感受到生產過程中排放污染需要付出的“代價”,為降低這種成本,企業會增加綠色投資以使其所排放的污染物符合國家標準。總之,本文認為,環境稅作為環保產業政策的重要部分,能通過增加環保制度管理壓力和排污成本影響企業綠色投資決策。當綠色投資規模較低時,企業面對稅負增加的刺激更容易作出大幅度增加綠色投資的決策;當綠色投資已經達到一定規模時,稅負的增加對綠色投資的刺激程度會有所下降。所以,本文提出假設1:
假設1:環境稅會增加企業綠色投資。但在綠色投資規模的不同分位數上,環境稅對其的影響程度有所不同。
張悅(2017)在研究監管制度對企業環境投資的影響中發現,規模較大的企業自身資金協調能力強,面對逐步加強的環境監管,會“身先士卒”的進行環境治理投資。事實上,在某種程度上,企業規模決定企業的綜合實力,不同的綜合實力決定企業不同的發展目標,從而投資決策也大有差異。規模較大的企業不僅資金雄厚,科技人才資源豐富,有能力增加綠色投資促進綠色技術創新,提高企業競爭力;而且隨著社會環境立法的規范,公眾環境保護意識的提高,消費者更喜歡選擇消費“綠色產品”,投資者將更注重投資綠色環保產業。大企業更注重培育企業良好形象和滿足社會大眾的需要,通過增加綠色投資來承擔改善環境質量的社會責任,從而提升企業市場占有率和投資吸引力。所以,本文提出假設2:
假設2:相對于規模較小的企業,規模較大企業的綠色投資更容易受到環境稅的影響。
姜錫明和許晨曦(2015)提出環保投資與公司治理制度的股權結構密切相關,并實證得出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越高,企業環保投資規模越低,即股權越集中于某一大股東,越不利于環保投資的增加。當股權過度集中在某些股東手中時,該股東掌握較大的發言權,就能左右公司的投資方向,那么大股東很可能會選擇短時間內能獲取利潤的投資項目,同時,大股東選擇高利潤項目獲得的收益也更高,對抗環境稅收壓力的能力也越強。相反,提高股權制衡度,讓股權分散在各個股東手中,則可能迫于環境法規或環境稅收的壓力以及自身抵抗壓力的能力較弱而不得不迎合政策要求,轉向參與綠色投資項目,以求得一定條件下的收益最大化。綜上,本文提出假設3:
假設3:提高企業股權制衡度,更有利于發揮環境稅促進綠色投資增加的作用。
重污染行業企業排污量、能源消耗量更大,理應更多承擔環境保護、環境治理責任,所以相對于非重污染企業,研究重污染企業環境稅對綠色投資的影響顯得尤為重要。本文選擇深滬A 股重污染行業上市公司2016-2020 年數據為研究樣本。其中,重污染行業的分類以《上市公司環境信息披露指南》為依據,包括火電、水泥、采礦等16 個行業。由于部分數據無法獲得,本文對樣本進行如下篩選:(1)剔除ST、*ST公司樣本值;(2)剔除數據缺失的上市公司。最終得到561個有效樣本。
企業的綠色投資額數據是通過查找國泰安數據庫和手工整理財務報告、社會責任報告、可持續發展報告得到;環境稅數據由國泰安數據庫查找下載和手工整理得出;控制變量都來自國泰安數據庫。
1.被解釋變量:綠色投資。姜錫明和許晨曦(2021)將綠色投資界定為與環保有關的技術研發、環境污染治理、環保設備的購建、清潔可再生項目建設等支出。可見,綠色投資具有一個較為廣泛的定義范圍,是指企業為了環境治理、節能減排等進行的一系列支出。目前學術界對于綠色投資的衡量仍未確定統一的方法,本文借鑒劉傳哲等(2019)的研究方法,選用上市公司年報、社會責任報告中環保投資總額的自然對數來衡量企業綠色投資。
2.解釋變量:環境稅。本文選用的環境稅收,是指企業承擔的與環境保護有關的所有稅收,具體包括:環境保護稅、車船稅、資源稅、耕地占用稅、城鎮土地使用稅、消費稅、車輛購置稅、城市維護建設稅等。需要說明的是,2018年前,用排污費代替環境保護稅。
3.控制變量。為更全面地研究環境稅對綠色投資的影響,本文借鑒王瑾等(2018)和鄧博夫等(2021)的研究,選取企業規模、資產負債率、資產收益率、現金流量比率、成長能力、股權制衡度作為控制變量。
變量具體定義見表1。

表1 變量定義表
根據前面綜合分析考慮,本文設定基本回歸模型如下:

式(1)中,ΣControli,t代表所有的控制變量,ε為殘差值。
為檢驗股權制衡度在環境稅和綠色投資之間的關系是否具有調節效應,構建模型(2):

式(2)中,ETi,t×Balance表示環境稅與股權制衡度的交互項,其余變量不變。
1.描述性統計分析。表2 是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表。由表2可知,綠色投資的最大值為27.95,最小值為11.43,說明企業之間綠色投資規模參差不齊;環境稅最小值為0,最大值為23.24,表明企業間繳納的環境稅收存在很大的差異。而我國企業綠色投資披露現狀也大致如此,企業間以及企業不同年份間數據披露不盡相同。比如,依據《上市公司環境信息披露指南》,我國目前可劃分至重污染行業的企業有1000 多家,然而每年較為明確披露環保投資額的企業僅有100家左右,約占總樣本量的10%,甚至某些年份不足10%,可見增加企業綠色投資,促進環境改善任務迫在眉睫。成長能力最大值為56.17,最小值為-0.59,說明樣本企業的發展前景大相徑庭。企業規模均值為22.73,取值在20.09到27.07之間,說明上市重污染企業規模整體較大;資產負債率均值和中位數都為0.41,表明大部分企業償債能力較強,資本結構較好。

表2 變量描述性統計表
2.相關性檢驗。如表3所示,ET與EI的相關系數為0.512,說明環境稅對綠色投資有著重要的影響;企業規模、資產負債率、現金流量比率、股權制衡度與企業綠色投資的相關系數分別為0.575、0.353、0.184、-0.167,說明這四個因素對企業綠色投資都有一定影響。經過方差膨脹因子VIF 檢驗得出,VIF 值均小于5,所以變量之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

表3 變量相關系數表
1.基礎回歸。表4 是模型(1)和模型(2)的全樣本回歸結果,由表4 的模型(1)可知,環境稅ET的回歸系數為0.133,并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表明環境稅對企業綠色投資呈現出顯著的正向影響,隨環境稅征收力度的增加,企業會加大綠色投資,假設1得到初步驗證。

表4 全樣本回歸結果
此外,本文以企業規模的中位數為分界線,將總體樣本分為大規模企業樣本和小規模企業樣本,并分別進行分組回歸,結果見表5。由表5可知,小規模企業環境稅對綠色投資的回歸系數為0.048,并不顯著;大規模企業的回歸系數為0.166,在5%的水平上顯著。這說明環境稅的征收對大規模企業和小規模企業的綠色投資都具有一定的積極作用,但相對于小規模企業,大規模企業所受的影響更為顯著,驗證了本文的假設2。

表5 基于企業規模的分組回歸結果
本文還通過研究環境稅和股權制衡度的交互項與綠色投資間的關系,得出了股權制衡度的調節效應。如表4 模型(2)所示,交互項的回歸系數為0.206,在1%的水平上顯著,說明股權制衡度提高時,能有效促進環境稅發揮增加企業綠色投資的積極作用,驗證了假設3。
2.分位數回歸。分位數回歸分析法可以描述更為細節性的趨勢關系,為全面詳細地研究環境稅對企業綠色投資的影響情況,本文借鑒畢茜和于連超(2016)的研究方法,運用分位數回歸分析了兩者間的關系,結果如表6所示。
從表6可以看出,環境稅與企業綠色投資之間仍呈現出正向影響關系,但是,不同分位數上兩者間的回歸系數與顯著性是不一樣的,從分位數15至分位數85,環境稅的回歸系數是先下降再上升的,15分位數上,ET的系數最大,為0.25,且低分位與高分位上,回歸結果更為顯著,尤其15 分位數上,其結果在1%的水平上顯著。這說明綠色投資規模較小時,企業最易受環境稅的刺激隨之增加綠色投資;隨綠色投資規模的增加,環境稅對其影響呈現出先下降再上升的趨勢,但上升幅度不大。換句話說,隨綠色投資規模的持續增加,環境稅對其的影響力度有所下降,但經過一個拐點后,這種影響力又會有一個較小幅度的上漲,進一步驗證了假設1,即在綠色投資規模的不同分位數上,環境稅對其的影響程度不同。

表6 分位數回歸結果
為驗證結果的可靠性,本文進行了以下的穩健性檢驗:第一,替換解釋變量,采用環保稅、資源稅(ETI)這兩種最為直接、最具有環保意義的稅種作為解釋變量重新進行回歸;第二,從總樣本中隨機抽取1/2的樣本量再次進行回歸檢驗;第三,在模型中加入其他可能會影響企業綠色投資規模的因素,如:資本支出(Invest)、資產周轉率(TAT)等變量。經過上述操作,環境稅和綠色投資的回歸結果與前述研究結論基本一致。即本文的研究結果較為可靠,結果見表7。

表7 穩健性檢驗結果
本文以深滬A 股重污染行業上市公司2016-2020 年數據為研究樣本,實證檢驗了環境稅對企業綠色投資的影響,并進行了異質性和調節效應的分析。研究發現:第一,環境稅對企業綠色投資具有明顯的積極影響,即加大環境稅征收力度能達到增加企業綠色投資的目的;第二,分位數回歸結果表明,環境稅對企業綠色投資仍具有積極影響,只是不同分位數上兩者間的顯著性不相同,即當綠色投資規模較低時,環境稅對綠色投資的影響最大;處于綠色投資的中分位數時,影響不顯著;當綠色投資規模較高時,環境稅對綠色投資的影響略有增加;第三,規模不同的企業,環境稅對綠色投資的影響各不相同,即環境稅對大規模企業綠色投資的影響更顯著,對小規模企業的影響未通過顯著性檢驗。第四,提高股權制衡度,能促進環境稅對企業綠色投資積極作用的發揮;第五,企業的成長能力越強、經營活動現金流量越充足,企業綠色投資往往越多。
1.政府層面。第一,提高環境稅稅率,增加環境稅稅負,細化環境稅稅率檔次。我國環境稅稅率偏低,且稅率檔次劃分比較簡單。根據《2020年度中國生態環境統計年報》,2020年全國環境污染治理投資總額達到10638.9億元,比上年增加1400多億元。然而根據財政部公布的數據顯示,2020 年環境保護稅的稅收收入僅為207億元,占全部稅收收入的比重不到0.13%。可見,目前我國環境保護稅的調節作用是極其有限的。因此,建議逐步提高環境稅稅率,并設置累進稅率,加大環境稅的調節力度,讓高污染、高消耗的企業承擔更高的環境稅負。而且由于污染排放、資源消耗直接影響當地環境,應該給予地方政府更多自主決定的權力,根據當地實際情況和環境承受力,制定適宜的稅負,從而更加有效地刺激企業積極參與綠色投資和節能減排活動。第二,完善環境稅優惠政策,激勵企業綠色投資?,F有的環境保護稅僅有兩檔優惠,不利于激勵企業的綠色投資。除了環境稅的優惠政策,相關的綠色投資的優惠政策散見于各個稅種中,如企業所得稅、增值稅的某些優惠政策也體現出引導企業綠色投資行為的理念。建議細化現有的環境稅稅收優惠政策,同時在相關稅種中加大對環保投資的激勵力度,讓納稅主體更多地享受到綠色投資行為的減免優惠,激勵企業主動參與到綠色投資活動中。第三,針對不同規模企業采取不同的管治方式。對大規模企業而言,可以逐步規范污染排放、環保投資等相關披露內容和格式;增強環保監督管理,對違反環保法行為從嚴處置;并加強進行履行社會責任情況評價,根據評價結果給予相應地獎勵或懲罰,從而大力引導其投資意向;而對于小規模企業,政府應加大企業綠色投資的扶持力度,引導企業主動參與綠色投資,承擔環境治理的社會責任。
2.企業層面。第一,優化公司治理結構,提高股權制衡度。建議企業適度分散股權,建立多個股東相互制衡的股權結構,為企業增加綠色投資創造有利的股東持股結構,促進公司健康發展。第二,充分利用環境稅稅收優惠政策。企業應當將稅收優惠政策與綠色投資行為有機結合,合法節稅,提高綠色投資水平,促進企業的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