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中國充分發揮海外留學歸國人才重要作用的基本經驗

左 玲，唐藝溶

(1.西安石油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陜西 西安 710065；2.西安醫學院 醫學技術學院，陜西 西安 710021)

“人才是實現民族振興、贏得國際競爭主動的戰略資源。”[1]64面對國際國內“兩個大局”，人才資源作為經濟社會發展第一資源的特征和作用更加凸顯，世界各國越來越重視對人才的吸引和培養，出現了愈演愈烈的國際人才爭奪戰。據教育部統計，2012年以來，我國各類出國留學人員中超過八成完成學業后選擇回國發展[2]，形成了新中國成立以來規模最大的海外人才“回歸潮”。面對這樣的群體規模，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以識才的慧眼、愛才的誠意、用才的膽識、容才的雅量、聚才的良方，著力把黨內和黨外、國內和國外各方面優秀人才集聚到黨和人民的偉大奮斗中來，努力建設一支規模宏大、結構合理、素質優良的人才隊伍?！盵3]當前，我國已成功實現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正邁向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的新征程，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加渴求人才。今后，我國如何大力吸引和有效使用海外優秀留學人才，如何形成人才國際競爭的比較優勢和制度體系，如何加快建設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創新高地，亟需深入總結新時代我國充分發揮海外留學歸國人才重要作用的寶貴經驗。

一、樹立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人才辨識導向是前提

要吸引、選聘和用好海外留學歸國人才，“識人”是前提。因為，“知人不深、識人不準，往往會出現用人不當、用人失誤。”[4]418

(一)把德才兼備、以德為先作為辨識人才的首要前提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高度重視海歸人才隊伍建設，嚴把德才標準。“新時代黨的組織路線提出堅持德才兼備、以德為先、任人唯賢的方針，就是強調選干部、用人才既要重品德，也不能忽視才干。有才無德會壞事，有德無才會誤事，有德有才方能干成事。”[5]504-505

十年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深刻闡述了“德”與“才”的辯證關系及其評價標準。首先，人才必須有“德”，主要包括政治品德、職業道德、社會公德和家庭美德等，其中最重要的是政治品德，因此，選人用人必須首先把好政治關。其次，人才必須有“大德”，做人做事第一位的是崇德修身，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既是個人的德，也是一種大德，就是國家的德、社會的德?！盵4]168“一個人只有明大德、守公德、嚴私德，其才方能用得其所。修德，既要立意高遠，又要立足平時。要立志報效祖國、服務人民，這是大德，養大德者方可成大業?！盵4]173中華文明五千年的歷史證明，國之亂臣、家之敗子往往“才有余而德不足”，無德之才易致更大禍害，道德敗壞、品行不端者，無論多有才華，都不應成為我們選才、用才的對象。最后，人才必須有“才”。人才應當擁有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相適應的現代科學文化知識和技能。一個人的知識和技能體現為這個人為他人、為社會、為國家服務的本領，一個人若沒有高尚的道德情操和使命擔當，就不可能產生強大的動力，知識和技能也不可能得到很好地集聚和發揮，更不可能為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服務。

德才兼備，方堪重任。能夠為國家民族做出貢獻的人才必然是有著堅定理想信念的人才，高尚信仰首先要有高尚優良的品德操守。作為新時代的海歸人才，時代賦予的重任是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而拼搏奮斗、砥礪前行，其中理想信念不可或缺，品德操守也不可或缺。但凡無德便不是人才，品德操守必須成為新時代海歸人才辨識的首要前提。

(二)把國際視野和愛國情懷作為辨識人才的重要依據

黨的十八大以來，隨著中國一步步走近世界舞臺中央，世界的發展繁榮也愈發需要中國。中國在走向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新征程中，需要一大批具有國際視野并了解東西方文化的國際優秀人才，如此方能應對來自國際和國內各種各樣錯綜復雜的變化與挑戰。當前，我國海歸人才工作雖已站在一個新的歷史起點上，但同新形勢新任務相比還有許多不適應的地方，譬如人才評價“四唯”問題突出、人才政策精準化程度不高和人才隊伍結構性矛盾突出等。因此，海外留學生有沒有開闊的國際視野和深厚的愛國情懷，也成為辨識海歸人才的一個重要特征。

海歸人才與本土人才的區別主要在于前者“既有國內成長經歷又有海外生活體驗，既有廣泛的國內外人際關系又有豐富的不同文化交流經驗，”[6]較后者擁有更加開闊的國際視野和思辨意識，海歸看問題往往較全面、分析問題較深入、思考問題的角度較獨特、解決問題的方式方法較多樣。當然，有些海歸回國前已在國外創業或者在跨國公司工作過，這些經歷使他們積累了較為先進的國際化眼光、專業技術、管理理念和商業模式等。可以預見，這一群體歸國后，能夠將先進的發展理念和世界眼光傳遞給就業企業或者進行創業創新，使企業在百年變局中更好地與世界接軌、最大限度地提升企業的國際化水平。在海歸人才以國際化視野和人脈關系帶動企業發展和加強與世界聯動的同時，許多外國人會通過海歸了解和認識中國，許多中國人也會通過海歸了解和認識世界。

同時，在中華民族五千年綿延發展的歷史長河中，愛國主義始終是激勵中華兒女自強不息、砥礪奮進的強大力量。中國近代以來百余年的留學史是一部一批又一批仁人志士出國留學、回國服務的踔厲奮斗史，他們無論身在何處，始終胸懷祖國和服務人民，“在中國革命、建設、改革的歷史畫卷中寫下了極為動人和精彩的篇章?！盵6]

因此，新時代我國在努力爭取海外留學人才回國服務時，除了將德才兼備作為首要標準外，還要兼顧世界眼光和愛國情懷，以期充分發揮海歸人才的自身優勢、當好促進中外友好交流的民間大使，讓留學報國精神的光榮傳統薪火相傳。

(三)把創新精神和綜合素養作為辨識人才的必要標尺

人才是創新的第一資源，創新驅動本質上是人才驅動?？v觀我國各類研究機構，特別是高校和科研院所等，還存在著重論文、職稱、學歷、獎項而輕整體素質的人才評選標準。隨著我國科研體系的發展完善，現代科研活動對每一位科研人員的創新精神、團隊意識、協作精神和心理素質等方面的要求會日益增強。對科研人員而言，其整體素質已成為科研活動的必備素質。但我國的某些科研機構和部分高校在引進海外人才的過程中，還存在著更加看重這一群體的學歷、稱號、帽子和成果等，卻對海歸人才的創新意識、集體精神、家國情懷和道德修養等缺乏必要的了解和綜合評估，導致部分海歸在干事創業中只關注是否有優厚的物質條件和豐厚的物質待遇等功利心態、卻欠缺相應的個人奉獻意識和團隊合作精神等。

面對這些突出問題，2021年9月27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人才工作會議上明確提出我國要堅持“四個面向”的目標方向，即“堅持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經濟主戰場、面向國家重大需求、面向人民生命健康?！盵3]鼓勵企事業單位必須把人才資源開發放在最優先位置，大力建設戰略人才力量，著力夯實創新發展人才基礎。

用人得當，首先要識人。當前，我國對海歸人才的辨識“不能停留在感覺和印象上，必須健全考察機制和辦法，多渠道、多層次、多側面深入了解?！盵4]418因此，我國必須要注重廣大海歸人才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需要，全面提升其整體素養，實現專業技術、創新能力、集體精神和道德修養等全面發展。第一，我國要積極引導海歸人才不斷去學習新的知識和技術，不斷增長新的能力和才干，科學應對前進道路上各種風險和挑戰；第二，我國要積極引導海歸人才在社會實踐中不斷經受各種考驗、積累豐富經驗、磨煉堅強意志、鑄就頑強品格和錘煉優良作風，不斷提高就業創業能力；第三，我國要大力鼓勵海歸人才堅持求真務實、勇于探索、大膽創造精神，激發這一群體自我完善和創新發展的內在驅動力。

二、構建以人為本的人才愛護政策是根本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在準確“識人”的基礎上，我國要充分發揮海歸群體的重要作用，還離不開制定和實施一系列“愛才”政策。

(一)加強海歸人才工作生活保障

黨的十八大以來，盡管我國制定和出臺了一系列提升海歸人才的工資待遇、住房、醫保、社保和子女教育等政策，加之廣闊的市場前景和有力的政府支持，為新時代海歸人才營造了一個更好的工作和生活環境，打造了前所未有的發展“黃金時代”，但在日益激烈的國際人才爭奪戰中，我國對海歸人才的待遇保障和配套政策等方面仍存在一些不足。

當前和今后，我國除了不斷完善已有的人才服務保障和配套措施外，還應為這一群體提供全方位、多層面、高水平的服務，尤其要將中高端海歸人才的社會保障政策進一步細化，解決他們面臨的諸如創新創業、社會保障、配偶落戶和子女教育等實際問題。以海歸回國創業面臨的突出問題為例，據全球化智庫(CCG)進行的相關調研顯示，這些問題大致可歸納為三個方面：第一，海歸面臨著資金不足、融資困難和團隊人力資本不足等“資本墻”問題；第二，海歸面臨著思維模式與生活習慣不適應、國內人脈資源缺失、對本土化市場需求及規則把握不準確等“市場墻”問題；第三，海歸面臨著創業政策欠精準和“雙創”平臺作用發揮受限等“政策墻”問題。如果說前兩道“墻”主要由海歸自身及市場缺陷所造成，第三道“墻”則更多與政府有關部門在引導、幫助和支持海歸引入海外技術、適應本土商業發展方面未能充分發揮作用密切相關。比如有29%及13%的受訪海歸創業者表示“創業服務不到位”與“政策配套不齊”是其創業過程中的主要困難[7]127-135。

安居才能樂業。只有海歸人才及其配偶、子女有一個較好的發展環境和生活品質，該群體潛移默化形成的生活幸福感才會使他們心甘情愿地回國服務，為祖國發展貢獻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因此，在海外歸國人才專業技術職稱、整個家庭的醫療保障、戶口編制、每個子女的國際班教育等諸多方面，我國必須不斷建立健全相關配套政策，才能安定人才之心，彰顯愛才誠意。

(二)避免海歸人才行政瑣事困擾

2012年以來，在海歸人才群體中，有不少從事科學研究和技術應用的人才，他們大多任職于高校與科研院所，長期投身于科學研究事業。據中組部關于“千人計劃”實施情況的調查結果顯示：現如今已有眾多科研人才陷入了繁重的行政事務中，難以專注于研究領域，極大干擾了他們的科研進度，推遲了科研成果的產出，這一嚴重問題亟待解決[8]83。據教育部相關調查數據，我國在聘用海歸人才的企事業單位中，有七成以上的受訪者表示國內工作單位沒有為他們提供教學/科研秘書，絕大多數海歸表示他們沒有享受到專人定期配備人力資源管理等相關服務。與他們在國外高校或研究機構的工作相比，他們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處理非教學、非科研的行政事務。甚至有受訪的海歸反映，他們幾乎每周都要填寫來自學校不同行政部門的表格、調查問卷和自評表等。由此可見，我國有些用人單位對海歸人才，尤其是高端人才的服務工作，還存在著僅僅滿足于解決引進人才在生活保障、待遇級別上的問題，而不重視對他們在行政管理方面的相關服務措施，從而給海歸高端人才的日?？蒲泄ぷ鲙砗芏嗖槐恪?/p>

新時代我國已逐步出臺了一系列人才管理政策，逐漸將海歸人才從一些無謂的行政事務，尤其是科研管理的各種形式主義、官僚主義的束縛中解脫出來，堅決“破除人才培養、使用、評價、服務、支持、激勵等方面的體制機制障礙，破除‘四唯’現象，向用人主體授權，為人才松綁，把我國制度優勢轉化為人才優勢、科技競爭優勢?！盵3]

(三)完善海歸人才創業服務體系

黨的十八大以來，越來越多的海外留學生，尤其是高科技領域的海外人才陸續回國，積極投身我國創新創業發展大潮，依靠自身先進的科技能力和管理理念，積極響應祖國“大眾創新，萬眾創業”號召，為我國經濟、社會、文化、教育、社會等各領域的高質量發展做出重要貢獻。

相比于本土人才而言，部分海歸由于在國外受教育和工作生活時間較長、對國內情況了解不深，在創業初期往往會遇到諸多困難，有時反而比本土創業者面臨更多的困境和挑戰，這就需要我國從中央到地方建立起一套完備的海歸人才創業服務體系和保障措施。第一，歸國創業人才在創業初期往往面臨融資困難的問題，我國應積極介紹國內各大銀行的貸款政策，建立健全人才服務的市場配套體系；第二，我國對創業企業發展的支持服務仍有不足，工商注冊對外資的限制較多，高新技術企業的認定標準過高，且對知識產權的維權力度有待進一步加強；第三，我國有些政策信息溝通不暢，缺乏專門為海歸人才量身定做的服務，譬如缺少專門適用于海歸的創業輔導和咨詢服務，缺少橫向合作的科學家及縱向的工程技術配套公司等。這些問題的有效解決既需要各級政府加以關注，根據實際情況出臺相應政策，從而逐步形成全國上下一盤棋；又能因地制宜建構海歸人才創業服務體系網絡，為海歸創業掃除障礙，最大限度釋放海歸能量，為國家建設添磚加瓦。

三、貫徹求真務實的人才任用原則是關鍵

欲“求”人才，關鍵在“用”。引進人才是前提，用好人才是關鍵。黨的十八大以來，為充分發揮海歸人才的重要作用，我國除了準確“識才”和切實“愛才”，還要有效“用才”，充分激發人才的創造活力和聰明才智。

(一)才盡其用，落實人才政策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許多海歸，尤其是“高精尖”就業創業者在發達國家學習掌握了先進的專業知識和技能，他們不僅是自主知識產權的擁有者，還是重大產品發明的參與者，他們擁有的專業優勢可以提升所屬企業的技術水平和知識能力，對企業創新活力起到積極的推動和引導作用。該群體回國后希望可以將自己的智慧才能施展出來，以實現自我價值和社會價值。因此，對于海歸人才的任用，我國應盡可能結合其專業領域，使之在歸國后盡其所能、發揮專長。

2012年以來，我國高度重視海歸人才的專業能力，出臺制定了一系列人才政策。首先，政府牽頭建立全國性和地方性的留學人員服務中心，負責協調留學歸國人才就業創業的管理與配套服務工作；其次，地方針對海歸人才的發展需求，為其提供專門的就業創業輔導和搭建孵化產業園等；此外，政府還為那些擁有先進技術的海歸創業人才提供資金支持和獎勵政策。這些政策惠及了眾多的海歸人才，許多海歸在最適合自身能力的位置上已充分發揮才能，有些仍在進展中，有些還不明顯。但無疑，我國在相關方面的諸多舉措總體上已充分發揮了這一群體的積極性和創造性。

值得指出的是，盡管這些舉措從一定程度上幫助海歸人才解決了部分就業創業問題，但仍存在一些不足。比如由政府組織的針對海歸人才的招聘會相對較少，再加上該群體擁有的某些技術可能超前于國內現有技術，常常遇到在國內人才市場找不到合適工作或缺乏創業所必要的技術條件和生產設備等問題。為此，我國各級政府和企事業單位逐步提出了相應的解決措施：一方面，政府鼓勵企業增加在海外和國內定期舉辦面向留學生的大型招聘會的次數和規模，使該群體有更多機會接觸到國內用人單位，提高找到合適工作的機率；另一方面，用人單位不能故步自封、要勇于嘗試和主動了解接納國外最新技術，積極引進更多海外高精尖人才，以大力提升中國企業的國際化水平，更好與世界接軌。

(二)大膽用人，寬容失敗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想讓一個人只有優點、沒有缺點，只有成績、沒有錯誤，是不可能的，對人才的最高要求是“無二過”，而非“無過”。人總是在獲得經驗與教訓之后，才能提高認知自我、認識世界與社會實踐的能力，從而不斷完善自我和加速成長?？梢姡『湾e誤也是一筆寶貴財富。我國在重用海歸人才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出現因人才自身的不足或外部的偶然因素導致各種風險的存在。但是，不能因此就在用人方面趨于保守。正如孔子所言：“赦小過，舉賢才?！?/p>

歸國人才難求，是非常重要的資源。我國在使用海歸人才時要破除“求全責備”心理，應大膽用人、敢擔風險，不僅要接受海歸的優點和成績，還要接受海歸在實踐中可能出現的缺陷和不足。為此，我國對歸國人才一定要營造出一種包容的環境，給予他們成長的時間和機會，要鼓勵創新，又要允許海歸人才在創新過程中的失敗和寬容失敗。

當前，我國應在全社會積極營造鼓勵人才大膽創新、勇于創新的良好氛圍，加快構建以創新價值、能力和貢獻為導向的人才評價體系：一是要完善海歸人才評價標準，為人才施展才華、做出貢獻提供廣闊天地；二是要按照海歸人才成長規律培養創新人才，避免急功近利、拔苗助長，甚至搞各種虛假名堂；三是要注重用人導向作用，不拘一格用人才，特別是海歸青年人才，促進優秀人才脫穎而出；四是要發揮老海歸老專家傳幫帶作用，做到甘為人梯、言傳身教、慧眼識才，不斷發現、引進、舉薦、使用和培養人才，為拔尖人才鋪路搭橋。

(三)實踐是檢驗人才的試金石

真理只有在實踐中才能不斷經受檢驗和發展。同樣，對于選聘和培育人才而言，實踐是必由之路。習近平總書記多次指出：“實踐出真知，實踐出人才。這是人才成長最根本、最管用的規律。”[9]他希望能夠引導人才學用結合、學以致用，要求人才深入基層、群眾和生產一線，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生動實踐中掌握真才實學和實現人生價值。

面對國內國際“兩個大局”，一方面，海歸人才需要實踐檢驗。我國必須通過實踐來檢驗海歸是否具有良好的素質，是不是人才，是哪個層次、哪種類型的人才，離開了實踐就無法鑒別和評價人才。“馬克思主義者認為，只有人們的社會實踐，才是人們對于外界認識的真理性的標準。”[10]284“如果有了正確的理論，只是把它空談一陣，束之高閣，并不實行，那么，這種理論再好也是沒有意義的?！盵11]281社會實踐既是檢驗一個人是不是真正人才的“試金石”，也是人才發揮作用大小的唯一衡量標準。習近平總書記曾寄語廣大留學人員：“積極投身創新創造實踐，有敢為人先的銳氣，有上下求索的執著，得風氣之先、開風氣之先，力爭有所突破、有所發展、有所建樹。在中國的大地上，要想有建樹、有成就，關鍵是要腳踏著祖國大地，胸懷著人民期盼，找準專業優勢和社會發展的結合點，找準先進知識和我國實際的結合點，真正使創新創造落地生根、開花結果?！盵6]另一方面，海歸人才要在實踐中發展。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社會是復雜的、歷史任務是艱巨的，一個人想要獲得成功、卻無須經受任何磨煉，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成功，也是一時運氣，必然不會長久。海歸人才要想駕馭新時代復雜多變的局面、擔負歷史的使命、并且在事業上有所建樹，必須隨時準備迎接各種困難挑戰，在社會實踐中不斷磨煉自己的意志、豐富自己的閱歷和提高自己的能力，在民族復興偉業中為黨和人民建功立業。

對海外留學歸國人才，我國要勉勵其樹立正確擇業創業觀念，堅持從實際出發，引導海歸學以致用、深入實踐，鼓勵海歸勇于到基層一線和艱苦地方磨礪自己、善于在平凡的崗位上創造不平凡的成績。為此，我國既要為海歸人才創造良好的工作環境、激發創造潛能，也要幫助他們在實際工作中總結經驗、提高綜合素養，還要擴大海歸之間的交流學習、拓寬眼界胸懷，“加快形成有利于人才成長的培養機制、有利于人盡其才的使用機制、有利于人才各展其能的激勵機制、有利于人才脫穎而出的競爭機制，”[3]真正做到人盡其才、才盡其用、盡得其所，成為可堪大任、能擔重任的民族復興棟梁之才。

四、打造社會主義自由民主的人才包容格局是保障

黨的十八大以來，為大力吸引和有效使用海歸人才，充分發揮這一群體的主觀能動性，除了準確“識才”、切實“愛才”和有效“用才”外，還要有“容才”的雅量。

(一)容海歸人才引領風氣

新時代我國對海歸人才的包容，首先體現在對這一群體引領行業風氣和革除行業積弊行為的包容與鼓勵上。如在設計、建筑、藝術、傳媒等行業領域，海歸人才往往具備引領行業風氣的潛能意愿。由于我國許多企業更加注重作品和產品的輸出數量，這樣雖使員工練就了一身工作熟練、效率高超的本領，卻忽視了賦于作品和產品的獨特內涵和新穎設計等，這種“重量輕質”的工作模式極易導致員工的厭倦感，且設計的結果缺乏新意、千篇一律。反觀法國、意大利、奧地利、日本等極具藝術氛圍的國家，這些行業的工作模式則更加強調每件產品的獨特性，以至于員工會花費數月甚至數年去完成一件作品。

在國外經過長年學習和生活的海歸人才，他們不僅感受到不同國家或地區的文化差異，還會與不同國家的朋友進行交流，受到不同文化、生活習慣和工作習慣的影響。中西文化在他們身體里自然的融合使他們往往思維活躍，在設計、建筑、藝術、文化傳媒等領域很有建樹，可將不同文化融入到作品中。為了改變國內一些亟需創造力的行業風氣，我國更要發揮海歸人才的引領作用，將海歸的創新思維和見多識廣用到實處，讓海歸人才在行業中展現自己的所學所悟所感，使行業風氣不斷由“重量輕質”逐漸轉變為“重量重質”，進而使我國在發展中不僅可以對標國際領先水平、吸收世界先進技術，也能有選擇地汲取全人類的優秀文明成果。

當然，海歸人才在引領行業中的建樹往往意味著標新立異、除弊革新，會遭到保守勢力的非議、抵觸、甚至反對。我國要想充分發揮海歸人才的引領作用，就要營造包容人才立異革新的環境氛圍，容許海歸人才大膽創新，成為行業新標桿，從而帶領整個行業從業者改變風氣、推動發展。

(二)容海歸人才自主擇業

新時代我國對海歸人才的包容，還應體現在對海歸自主擇業和自主擇崗的職業選擇上。目前，除了想在行業里“大展拳腳”的海歸外，還有諸多海歸對現有崗位不適應、不中意，希望調崗、調離乃至重新擇業。但受許多規章政策和客觀條件等而無法如愿實現或幾經周折，這種情況對海歸的負面影響往往很大。我國只有尊重海歸在調崗和調離等方面的個人選擇，才能充分發揮他們的聰明才智和實現他們的最大價值。

為此，我國應遵守“用當其愿”的原則，面對海歸人才調崗和調離等合理請求及時解決。對能及時調整的工作崗位應及時調整，對暫時不能調整的工作崗位幫助其創造條件、待到合適時機再調整。當海歸個人意愿同工作需要發生矛盾時，我國應積極引導海歸將個人利益服從集體利益。對海歸人才的個人選擇只有尊重客觀實際、按規律行事，才能滿足海歸的需要和真正實現他們的價值訴求。

(三)容海歸人才重新“歸?！?/h3>

新時代我國除了要能容海歸人才的“大作為”和“不適應”外，更要容海歸人才在不適應國內環境或在國外有更好發展機會的情況下的“歸?！边x擇。

近年來，我國海外歸國人數持續增長，涌現出一大批以國際腫瘤學界領軍人吳虹、三獲“高被引科學家”免疫學家董晨、迄今為止世界計算機科學領域的最高獎項“圖靈獎”的唯一亞裔專家得主姚期智等為代表的國際頂尖人才。但與此同時，部分海歸因不適應國內的某些體制機制、重返國外的“歸?！爆F象時有發生。如原歸國的清華大學顏寧教授2017年秋加盟普林斯頓大學，原上?？萍即髮W馬毅教授于2018年1月入職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等。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發出了“廣開進賢之路，廣納天下英才”的號召和提出了“支持留學、鼓勵回國、來去自由、發揮作用”的方針[6]，千方百計創造條件，充分發揮廣大留學人員的報國情懷和使命擔當，使留學人員回到祖國有用武之地、留在國外有報國之門，幫助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國、推動中國走向世界，為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作出新貢獻，形成了“聚天下英才而用之”的人才觀。因此，面對海歸的“歸海”現象，我國應保持寬容的態度，正確看待海歸的長遠效應。

五、布局邁向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人才聚生戰略是目標

黨的十八大以來，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戰略全局，中國要用好用活海歸人才，在“識才”“愛才”“用才”和“容才”的基礎上，還要努力“聚才”。

(一)全面夯實基礎，筑建宏觀基石

新時代我國要充分發揮海歸人才群體的智慧和力量來推動中國由站起來、富起來走向真正的強起來，首先要保障我國各項事業實現充分均衡的高質量發展，從而夯實基礎，筑建人才聚生戰略的宏觀基石。

第一，我國要增強綜合實力?！熬C合國力競爭說到底是人才競爭。”[3]綜合國力的顯著提升是我國能夠吸引和留住廣大海外留學人才的根本內因。新時代我國要進一步提升國際競爭力，擴大容量、提升質量，為正在劇增的海歸人才就業創業需求提供充分保障。同時，要不斷增強我國的軍事國防和外交實力，大力提升中國的國際地位和影響力，不斷深掘厚植國民的創新潛力，依靠激發海歸人才的內生動力來實現未來長期的永續發展。第二，我國要優化政治氛圍。“尚賢者，政之本也?！盵6]新時代我國要在全社會積極營造“自由民主法治公正”的氛圍，不斷推進人才發展的體制機制改革，增強服務功能、提升辦事效率，為眾多海歸人才在實際工作中減輕人際成本和行政成本。第三，我國要彰顯文化底蘊。文化是民族的血脈和靈魂，是國家強盛不息的支撐。我國要充分利用國際國內兩個市場兩種資源，大力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有效提升文化軟實力和國際競爭力，在世界舞臺上發出中國聲音和講好中國故事，給世界還原一個真實的中國，日益增強海歸的文化自信、民族認同感自豪感和海外人才的向心力和凝聚力。第四，我國要完善社會安全保障。一方面，我國要促進社會和諧發展，協調人際關系，提升人居環境，使海歸人才在工作和生活中擁有一個安心、舒心、順心的氛圍；另一方面，我國要加大安全保障，維護國家利益、保護國家機密，提高社會安全保障、加強治安管理，充分保障海歸人才衣食住行用等各方面安全。第五，我國要改善生態環境。生態環境是人類生存、生產和生活的基本條件。許多海外留學人員不愿回國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由于我國的生態環境。習近平總書記嚴厲指出：“一些西方國家對我國大打‘環境牌’，多方面對我國施壓，圍繞生態環境問題的大國博弈十分激烈?！盵5]362為此，我國要大力推進“雙碳”工作，不斷增強對城市空氣質量的治理和提高城市綠化率，加強對生態脆弱地區、生態保護地區、飲用水源地等重要環保區域的重點保護措施，大力提升全體國民的環保素質和人居環境，加強環境保護意識，治理霧霾，建設美麗中國。

(二)醞釀交融氛圍，營造共進環境

“環境好，則人才聚、事業興；環境不好，則人才散、事業衰?！盵6]如何將一大批海歸人才的智慧和力量匯聚于國家人才體系中、充分發揮這一群體的最大效用，我國首要考慮的是人才歸國后能否形成良好的工作環境和人際關系。這就涉及到如何協調海歸人才同本土人才之間的關系，如何處理兩個群體之間的政策差異化問題，如何為海歸回國服務創造良好的工作生活環境和促進優秀人才脫穎而出的體制機制等問題。

新時代我國無論是引進海外人才還是自主培養人才，最終目的都是要確保人盡其用，為國家富強、民族振興和人民幸福提供強有力的智力支撐與奠定人才基礎。目前，我國已營造了良好的人才引進環境，包括歸國留學生創業園區等，但還不夠精準和細致。因此，政府部門和企事業單位在招攬海外人才的過程中應將引進海外人才與培育本土人才相結合，不斷健全工作機制、增強服務意識和搭建創新平臺，為各類人才提供充足的發展平臺，營造寬松和諧的發展氛圍，將工作重點放到營造公平的市場環境上來。鼓勵本土人才與海歸人才團結合作、積極參與跨國公司的全球研發體系、生產體系與服務體系等，使我國真正成為世界一流人才集聚高地。

(三)轉錄人才基因，擘畫發展藍圖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要想真正使人才凝聚的氛圍格局持續有效的發揮作用，必須將人才發展培育的倚重方向由外部輸入轉為內部自生。不僅要將海外培養的優秀人才引進回國，更要借助海歸人才培植國內人才，真正將海歸人才的精髓特質在國內人才培養中轉錄為本土人才的優質基因，使國內同樣能夠培養出世界高端人才。

首先，我國要加快構建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創新高地。十年來我國大膽進行人才戰略布局和做好頂層設計，不斷制定人才戰略發展藍圖。2020年10月，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到2035年我國“進入創新型國家前列、建成人才強國”的戰略目標。2021年，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人才工作會議上詳細制定了2025年、2030年和2035年的人才戰略謀劃，率先在北京、上海、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高水平人才高地，在海歸集中的中心城市搭建國際一流創新平臺。其次，我國要加快建設國家戰略人才力量。目前我國已發起國際大科學計劃，通過大力培養和使用戰略科學家、積極打造大批一流科技領軍人才和創新團隊、造就規模宏大的青年科技人才隊伍、培養大批卓越工程師等途徑，充分發揮海歸群體在國家戰略人才培養方面的頭雁效應。最后，我國要下大氣力全方位培養、引進和用好人才。在人才奠基階段，我國要大力吸引海外優秀留學人才回國服務，持續推進人才培養、使用、評價、服務、支持、激勵的體制機制改革，建立健全人才的配套保障體系。在人才聚生發展階段，我國要充分發揮海歸群體對國家自主培養人才的引領作用，鼓勵他們深懷愛國之心、砥礪報國之志，緊跟世界科技發展前沿和對標世界一流水平，緊密結合國家發展急迫需要和長遠需求，努力攻克關鍵核心技術，把論文寫在祖國大地上，將成果應用在實現民族復興的偉大事業中，著力造就拔尖創新人才，主動擔負起時代賦予海歸人才的使命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