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青
學習心理學認為,教育或教學的全部目的可以歸結為幫助學習者構建“意義”。這種意義是學習者獲得新的觀念、知識、技能和價值觀更新的基礎。
那么,如何幫助學習者構建“意義”呢?教育心理學對此的基本結論是,將新的學習內容與學習者已有的生活經驗建立聯系,使得新學習內容與原有的知識經驗發生作用(如引發深度理解、激發興趣等),從而習得新的知識。這也是學習發生的基本機制。
領悟這一點,對教育技術應用意義重大:一是有助于指導教師或技術人員選擇適用的技術,因為他們常常被指責為技術使用不當,或被批評為盲目推崇新的技術。二是有助于甄別技術與內容的融合點。教學內容(比如,文言文、散文等)大都源自于對社會現實的高度抽象。可是,這些社會現實在被符合化、概念化的抽象運動過程中,它直觀、感性、鮮活、具體的一面往往會被無情地舍棄。學習者閱讀這些文本(尤其是距今年代久遠的)時,就會因為缺少直觀、感性接觸過教學對象而感到難懂。由此,教師教學這些文本內容時,就需要發揮技術的作用,將這些符號化、高度抽象化的本文內容,回歸或還原出它原有的直觀、感性、鮮活、生動的一面,使得學習者已有經驗能與它相結合,進而賦予它意義,即理解學習內容。
領悟這一點,也有助于教師避免誤區。比如,評價技術應用是否得當,就不再是看所用技術的“新舊”程度等,而是看教學文本中那些高度符合化、幾乎脫離學習者生活經驗的抽象概念、觀點是否被還原出直觀、感性的一面,是否能與學習者生活經驗相銜接?教育與技術的融合點也有了評價點,即技術所要著力展示的,是那些被符號化或抽象的、學習者難以理解的內容。技術要把它們抽取凸顯出來,把它與學習者經驗相聯系,而不是無目的地“秀”各種眼花繚亂的圖片。一個基本事實是:任一時代的語言、文字、器物等,在同時代都應該是能被社會大眾輕易地交流和理解的。這些內容讓后人感到晦澀難懂,原因在于后人已經缺乏理解它們的文化背景了。技術的作用就要努力補上這些背景。
教育技術的這種作用,簡單來說,就是把被符號化或抽象化的內容變得直觀、感性,使學習者的經驗能與它相互作用。可惜的是,很多技術應用能讓教學文本變得直觀、感性,卻不一定能使它與學習者經驗相聯系,因為把握學習者的身心發展、地域特點、思維水平并不容易,不是每個教師都能掌握。
從理論上說,杜威的教育即生活、皮亞杰的認知發生論,都表明人的認識過程是從感性、具體到理性、抽象的運動。這是人認識發展的運動規律。教學和技術應用應恪守這一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