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與長期從教意愿的關系：工作滿意度的中介作用*

索長清 劉曉彤 王 元

(1.沈陽師范大學學前與初等教育學院 遼寧 沈陽 110034；2.沈陽市貝爾迪幼兒園 遼寧 沈陽 110100)

一、問題提出

發展農村學前教育是《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以下簡稱《規劃綱要》)確定的工作重點，而農村學前教育的發展主要靠幼兒教師。2020年是《規劃綱要》和第三期“學前教育行動計劃”的收官之年，經過近10年的努力，農村學前教育質量得到了顯著提升，農村幼兒園的增長比例遠遠大于城市幼兒園，然而，農村幼兒教師的增長率卻遠遠低于城市幼兒教師的增長率。在農村幼兒教師缺口很大的情況下，農村幼兒師資隊伍的穩定對于農村幼兒園的生存與發展就顯得至關重要，農村幼兒教師頻繁流動和流失也成為制約農村學前教育事業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1]。

為此，《規劃綱要》專門對農村教師隊伍建設提出明確要求，強調要進一步完善政策制度，吸引更多的優秀人才從教；著重鼓勵高校畢業生到條件艱苦的農村從事基礎教育，保證農村教師隊伍的質量；為預防教師流失，應及時開展針對性的補充機制，遏止農村教師流失的進一步擴大。而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強烈與否，直接或間接影響著其是否長期堅守崗位的比例[2]。

幼兒教師的工作滿意度是幼兒教師對所從事的職業、工作條件與狀況的一種總體看法和感受。工作滿意度不僅是衡量幼兒教師工作質量的重要參數，而且與職業承諾、工作主動性、職業倦怠、教學效能感等關系密切，還關系著幼兒教師隊伍的穩定[3]。幼兒教師的工作滿意度不僅與幼兒教師的從教動機相互聯系，而且成為其是否繼續從教的決定性因素[4]。有研究指出，具有較強從教動機的教師對于工作的滿意度高于從教動機低的教師[5]，工作滿意度低的教師的離職意愿高于工作滿意度高的教師。因此，本研究除了探討從教動機與長期從教意愿之間的關系外，還將檢驗從教動機是否通過工作滿意度影響長期從教意愿。對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工作滿意度和長期從教意愿的研究，有助于探討從教動機對長期從教意愿的作用機制，對于引導職前教師樹立正確的從教動機，穩定農村幼兒師資隊伍，具有重要意義。

二、文獻綜述

(一)從教動機與長期從教意愿

教師的從教動機在一定程度上預示著教師在進入該職業后對職業的熱情，以及提高自身專業發展的意愿。教師的動機可以激發教師潛在的、個人的、內在的主觀力量[6]，并決定其對教育職業行為活動的參與性與持續性，一定程度上影響教師在工作中的努力程度、貢獻程度，以及專業發展水平[7-8]。相比于內部動機型教師和復合動機型教師,無動機型教師和外部動機型教師表現出更低的職業認同度、更強的情緒衰竭感和更高的去個性化水平[9]。可見，教師從教動機是其進行其他活動的首要前提。關于長期從教意愿，主要集中于師范生和在職教師兩類群體，他們在農村從教、終身從教的信念不堅定，心存顧慮。研究表明，大部分師范生考慮到個人未來發展而不愿意到農村長期任教[10]，而部分在職教師長期從教的意愿也不強。同時，教師工作的付出與職業回報不相稱等也影響農村教師長期從教的意愿[11]。

教師的從教動機對長期從教意愿有一定影響。有研究者對甘肅省200名農村小學教師進行問卷調查，發現農村小學教師從教動機不強，從教動機與長期從教意愿呈現正相關，從教動機越強，長期從教意愿越強，反之亦然。其中，職業興趣與職業回報可顯著預測農村小學教師的長期從教意愿[12]。除此之外，有研究還從內在動機與工作投入、離職傾向三者之間的關系展開探討，結果發現內在動機與工作投入存在顯著正相關，而內在動機與離職傾向存在顯著負相關[13]。據此，本研究提出研究假設1：教師從教動機對其長期從教意愿具有顯著正向預測作用。

(二)從教動機、工作滿意度與長期從教意愿

工作滿意度涉及個體對工作條件、環境等多因素綜合的滿意狀況[14]，由于其直接影響教師在工作過程中的投入和效率，進而影響教師的專業發展，因此，工作滿意度成為教師專業發展和教育研究領域的前沿問題[15]。對工作滿意度的測量有兩種方式，一是采用單維度的方式，常采用《整體工作滿意度量表》衡量整體水平；二是采用多維度的方式，因研究重點有所差異，所以劃分的維度也有所不同[16]。教師的從教動機對其工作滿意度有顯著影響[17]，相對于從教動機低的教師的工作滿意度而言，從教動機強的教師對于工作的滿意度也較高[18]。教師的從教動機與工作滿意度和工作壓力存在顯著相關[19]。高工作滿意度體現了幼兒教師對組織的認同和信任。根據社會交換理論，高工作滿意度能夠吸引幼兒教師繼續從教和長期從教。有研究表明，對自身發展前景有信心、工作滿意度高、職業幸福感強的農村幼兒教師繼續從教意愿的得分顯著高于相反體驗的教師的得分[20]。據此，本研究提出研究假設2：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通過影響工作滿意度進而影響長期從教意愿。

基于以上相關研究，本研究將農村幼兒教師的從教動機作為問題的出發點，闡釋從教動機、工作滿意度和長期從教意愿的關系，并進一步探討從教動機如何影響幼兒教師的工作滿意度，進而影響其長期從教意愿。還將探討和檢驗農村幼兒教師的工作滿意度對從教動機和長期從教意愿的中介作用，揭示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對長期從教意愿的作用機制。

三、研究設計

(一)研究對象

以遼寧省農村地區幼兒教師為調查對象，采用分層整群抽樣方法，選取沈陽市、阜新市、鞍山市580名農村幼兒教師進行調研，參與調研的幼兒教師均為全職在崗員工。調研共發放問卷580份，刪除少答、不答的問卷，回收有效問卷510份，有效回收率91.7%。具體情況見表1。

表1 研究對象基本情況

(二)研究工具

1.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與長期從教意愿問卷

本研究修訂藺佩洋編制的農村教師從教動機與長期從教意愿問卷[12]，修訂后的從教動機問卷共26個題項，包括6個維度：職業興趣、自我認知、個人價值觀、社會價值觀、職業回報、社會化影響，總問卷及各維度的內部一致性系數分別為0.937、0.753、0.786、0.736、0.812、0.809、0.724，均達到心理測量學目標。修訂后的長期從教意愿問卷共5個題項，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941。問卷均采用李克特5點計分，從“非常不符合”到“非常符合”分別計1～5分，得分越高表明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越強、長期從教意愿越高。

2.農村幼兒教師工作滿意度問卷

本研究采用幼兒教師工作滿意度調查問卷[21]調查農村幼兒教師工作滿意度水平。該問卷共25個題項，采用5級計分，完全不符合得1分，完全符合得5分。教師得分越高，說明工作滿意度水平越高。問卷包括自我實現、工作強度、工作收入、領導關系、同事關系五個維度，總問卷及各維度的內部一致性系數分別為0.935、0.901、0.898、0.930、0.947、0.879，均達到心理測量學目標。

四、研究結果

(一)人口學變量的差異檢驗

在從教動機方面，不同畢業院校的農村幼兒教師在職業興趣、自我認知上存在顯著差異；不同學歷層次的農村幼兒教師在職業興趣、自我認知、社會價值觀和社會化影響維度上存在顯著差異；不同教齡的農村幼兒教師在從教動機各維度上均存在顯著差異。在工作滿意度方面，不同學歷層次和不同教齡的農村幼兒教師在工作滿意度各維度上均存在顯著差異。在長期從教意愿方面，不同畢業院校類型、不同學歷層次及不同教齡的農村幼兒教師均存在顯著差異。詳見表2。

表2 樣本描述統計和人口學差異變量

(二)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工作滿意度、長期從教意愿的相關分析

皮爾遜相關分析表明，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工作滿意度、長期從教意愿總體及各維度之間兩兩呈正相關，且相關顯著。其中，從教動機的自我認知、社會價值觀與工作滿意度各維度之間相關系數較高；從教動機的職業回報與長期從教意愿的相關系數較高，工作滿意度的自我實現、工作收入、同事關系與長期從教意愿的相關系數較高。見表3、表4。

表3 變量總體的相關矩陣

表4 變量各維度的相關矩陣

(三)工作滿意度的中介效應

采用Hayes編制的process模型4[22]，在控制了畢業院校類型、學歷層次與教齡變量的情況下，檢驗工作滿意度在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與長期從教意愿間的中介效應，結果見表5，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對長期從教意愿的預測作用顯著(β=0.716，t=24.574，p<0.001),因此，研究假設1得到驗證。將工作滿意度納入模型后，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對工作滿意度預測作用顯著(β=0.894，t=47.793，p<0.001)，工作滿意度對長期從教意愿的預測作用顯著(β=0.412，t=6.157，p<0.001)，并且從教動機對長期從教意愿的預測作用依然顯著(β=0.348，t=5.260，p<0.001)，表明工作滿意度起到部分中介效應，因此，研究假設2得到驗證。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對長期從教意愿的直接效應及工作滿意度的中介效應在bootstrap的95%置信區間內均不包含0，表明從教動機不僅可以直接預測長期從教意愿，而且能通過工作滿意度的中介效應預測長期從教意愿，直接效應(0.348)和中介效應(0.368)分別占總效應的48.55%、51.45%，見表6。

表5 中介模型的回歸分析

表6 中介效應的Bootstrap結果

五、分析討論

(一)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工作滿意度與長期從教意愿在人口學變量上的差異

研究發現，在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方面，師范院校畢業的教師在自我認知上顯著高于非師范院校畢業的教師。這表明系統的師范教育能夠提升幼兒教師的自我認知及自我反思能力，師范院校畢業生更有可能結合自身特點樹立良好的職業形象。本科學歷的農村幼兒教師在自我認知、社會價值觀、社會化影響和職業回報上的得分顯著高于中專和專科學歷的教師，原因可能有兩個。一方面，本科教育在人才培養、資源配置、教育質量等方面優于中師、中職類教育；另一方面，農村幼兒園本科學歷的幼兒教師總體數量較少，相對而言，更具備職業發展優勢。3～6年教齡的農村幼兒教師在從教動機各維度上得分均顯著高于兩年以下的新教師和7年以上的老教師。3～6年教齡的農村幼兒教師經歷了最初的職場不適應和職業迷茫，已逐漸進入職業成熟期，個人價值觀穩定，更能勝任所從事的工作。此外，這些教師在幼兒園中一般是骨干教師，其職責和角色受到重視，職業回報率提升有望，從教動機整體較高。而對于0～2年教齡的新教師而言，處于職業適應和職業迷茫時期，容易因職業適應困難而離職。對于7年以上教齡的農村幼兒教師，可能出現職業倦怠而選擇離職。

工作滿意度是個體對實際工作環境與期望的工作環境進行比較的結果。換句話說，工作滿意度源自個體內心的期望與收獲是否成正比。本研究發現，在農村幼兒教師工作滿意度方面，中專學歷的幼兒教師在自我實現、同事關系方面顯著高于本科學歷和專科學歷的教師，在一定程度上，中專學歷的農村幼兒教師更容易獲得高工作滿意度。有學者在對江西省農村幼兒教師的工作滿意度的調查中也發現，農村幼兒教師的學歷與工作的總體滿意度呈現顯著負相關，即農村幼兒教師的學歷越高，對工作的總體滿意度就越低[23]。而這與農村幼兒園以專科學歷教師為主、本科學歷教師較少有關。本科學歷的農村幼兒教師一般都是新畢業的青年教師，他們在城市接受教育，工作期望更高，而面對城鄉幼兒教育的差距，容易產生挫敗感，因而工作滿意度降低了。

在長期從教意愿方面，農村幼兒教師在不同畢業院校類型、不同學歷層次以及不同教齡方面均存在顯著差異。其中，非師范院校畢業的教師的長期從教意愿顯著高于師范院校畢業的教師，中專學歷的教師的長期從教意愿顯著高于專科學歷的教師和本科學歷的教師，3～6年教齡的幼兒教師在長期從教意愿方面的得分顯著高于兩年以下教齡的新手教師和7年以上的老教師。除了畢業院校類型差異外，長期從教意愿的研究結論與從教動機和工作滿意度的結論基本一致，表明從教動機和工作滿意度對農村幼兒教師的長期從教意愿有一定的預測和解釋作用。

(二)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各維度、工作滿意度各維度、長期從教意愿呈兩兩顯著正相關

研究顯示，農村幼兒教師的從教動機各維度、工作滿意度各維度、長期從教意愿呈兩兩顯著正相關。其中，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的自我認知、社會價值觀與工作滿意度維度之間相關系數較高。自我認知是教師對自身能力、性格等的認知，認為自己在某些方面適合當教師；社會價值觀主要指教師期望自己對社會做一定貢獻，這兩個維度都屬于從教動機的內部維度。幼兒教師不單是為了獲得高收入而從事幼教工作，與功利導向相比，幼教工作符合個人內在偏好、滿足個人成就感與幸福感等都會使得內部動機成為農村幼兒教師保持長期從教意愿和積極投入工作的心理保障。

研究還發現，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中的職業回報與長期從教意愿的相關系數較高，工作滿意度的自我實現、工作收入、同事關系與長期從教意愿的相關系數較高。設想農村幼兒教師是否愿意長期從事幼教工作是理性而慎重的決策和選擇，因此要權衡比較退出幼教工作的成本與收益，退出成本包含工資福利等物質成本，也包含學校氛圍、教育理想、個人情感、自我效能感等非物質成本，而教師所能獲得的收益基本取決于他的人力資本[24]，因此，基于職業“成本—收益”的分析，職業回報是農村幼兒教師是否長期從教的重要因素。此外，對于要長期生活在農村的幼兒教師來講，盡管福利待遇不高，但如果能夠教書育人、有穩定收入、同事關系融洽，那么也會促使其在工作中獲得滿足感和成就感。

(三)工作滿意度的中介效應顯著

一方面，從教動機對長期從教意愿的預測作用顯著，即可以通過提升農村幼兒教師從教動機直接提升長期從教意愿；另一方面，工作滿意度在從教動機與長期從教意愿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即從教動機通過提升工作滿意度提升長期從教意愿。這進一步驗證了從教動機和工作滿意度在提升長期從教意愿方面的重要價值。

薪酬滿意度在組織公平感與農村幼兒教師離職傾向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25]，一定程度上與本研究相符，即工作滿意度中的薪酬滿意度能顯著影響農村幼兒教師的離職傾向。研究還表明職業認同能調節薪酬滿意度對農村幼兒教師離職傾向的影響，也就是說，相比于薪酬滿意度低的農村幼兒教師，薪酬滿意度較高的教師如果職業認同高，那么更不容易離職。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證明，從教動機強和工作滿意度高的農村幼兒教師，長期從教意愿也相對較高。

六、教育建議

(一)多途徑提高農村幼兒教師的職業認同與從教動機

本研究的從教動機既包括職業興趣、自我認知、個人價值觀、社會價值觀等內在動機，也包括職業回報、社會化影響等外在動機。研究發現，先前積極的學習體驗以及社會整體對教師職業的期待、職業的回報率等都會對個體職業選擇產生影響[26]。而學前教育專業本科畢業生因其教育背景優于中專和專科畢業生，在職前更容易獲得這些優勢資源，因此，一方面，明確和堅定其職業意愿，避免因從教動機未被充分激發而導致高素質幼兒教師流失；另一方面，幫助中專和專科畢業生對幼兒教師職業形成正確的認知，通過職前培訓、職后培養、職前職后一體化研訓對畢業生和新入職教師進行職業指導，增強其職業認同，提高從教動機[27]。

(二)提高農村幼兒教師的工作滿意度以激發其長期從教意愿

幼兒教師是學前教育發展的第一資源。農村幼兒教師的專業和穩定關系著農村學前教育質量的提升。其中，薪酬待遇問題不僅是影響師范生是否選擇去農村從事幼兒教育的因素，而且是決定農村幼兒教師隊伍穩定的重要因素。因此，在當前重點發展農村學前教育的背景下，應加大對農村學前教育的經費投入和政策傾斜，不斷改善農村幼兒園的辦學條件和師資待遇。此外，滿足學前教育專業學生對于編制的期望，保障農村幼兒教師的待遇，增強其工作的積極性與滿意度的同時避免師資的流失。針對農村幼兒教師學歷越高而工作滿意度越低的問題，應為高學歷的幼兒教師提供更好的專業發展條件與晉升空間，滿足其強烈的學習與專業發展的需求，使他們愿意到農村從教且留得住。受制于農村學前教育發展的城鄉差距，在專業發展方面缺乏交流與有效指導，容易挫傷高學歷幼兒教師的專業發展熱情與進取心，專業成長的乏力也會影響其長期從教意愿[28]。因此，要為高學歷農村幼兒教師提供更多專業學習與培訓的機會，提升其專業發展和人際互動等方面的滿意度，使高學歷教師在農村幼兒園有專業發展愿景、動力和職業成就，進而提升其長期從教意愿。

(三)建立支持農村幼兒教師發展的長效機制

農村幼兒教師的高頻流動或流失不僅影響班級中的幼兒發展，而且會增加教育資源的浪費和幼兒園的負擔。為此，地方教育部門和幼兒園應建立健全支持農村幼兒教師專業發展的長效機制，避免因工作滿意度低而導致師資流失。農村幼兒教師工資待遇偏低、生活品質不高直接影響其工作滿意度和長期從教意愿，因此要關注和關心農村幼兒教師的生存和生活狀態，積極采取適當措施為其生活和專業發展提供支持和幫助[29]。例如，建立靈活的教師工資與獎勵制度，讓他們在沒有生存壓力的情況下安心工作。除此之外，幼兒園管理者也可以參與和指導幼兒教師個人的職業生涯規劃，為其提供專業學習與交流的機會，引導農村幼兒教師發掘和發現農村幼教工作的內在美與價值，增強其職業的幸福感與歸屬感，進而激發其內在從教動機并堅定長期從教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