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職業教育與培訓研究動態熱點與趨勢分析

趙春芳

（廣州城市職業學院,廣東 廣州 510000）

職業教育與培訓（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VET）為人們提供特定職業和一般勞動力市場所需的知識、技能和能力。現代職業教育類型豐富多樣，從時間維度上，可以分為“職前+職后”的職業教育與培訓；從空間維度上，可以分為學校職業教育與校外職業教育；從形式維度上，可以分為學歷職業教育和非學歷職業教育等[1]。通常認為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是兩種不同的教育類型，職業教育與培訓是非學術性的，與特定職業相關并為就業服務[2]。職業教育與培訓可為不同年齡段、不同文化、不同種族和社會經濟背景、不同學習能力的學生提供教育和培訓服務，被視為終身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長期以來，職業教育與培訓受到政府、企業的高度重視，亦受到學術界的密切關注，研究熱點不斷涌現，文獻數量快速增長，產生了豐富的研究成果。本文旨在對職業教育與培訓研究進行系統化的梳理，厘清研究熱點和發展軌跡，為進一步開展相關研究提供參考。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本文數據來源于科睿唯安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數據庫。Web of Science是公認的最權威的連續動態更新的大型學術文獻數據庫之一，基本可展現職業教育與培訓研究的演進過程、研究前沿熱點與發展趨勢。以“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為主題進行檢索，文獻類型為Article，剔除不相關文獻后，實際得到623篇文獻，以全記錄下載構成研究數據集，數據集內包含文獻題名、摘要、關鍵詞、作者、機構、分類號、發表期刊、發表時間等信息。最后利用CiteSpace進行除重處理，未發現重復文獻。數據獲取方式如表1所示。

表1 研究數據獲取方式

2 職業教育與培訓研究現狀

2.1 文獻年度分布

為探究職業教育與培訓研究的熱度與總體趨勢，下載數據集對發文量進行統計與分析，發現研究可分為醞釀期、起步期和發展期3個階段，如圖1所示：

圖1 職業教育與培訓研究文獻數量統計及增長趨勢

1991—2006年，此階段職業教育與培訓研究從無到有，年發文量較少，年均發文量不足10篇，屬于醞釀期；2007—2016年，此階段職業教育與培訓研究發文量呈現波動增長的趨勢，年發文量在15～35篇之間，屬于起步期；2017年至今，職業教育與培訓文獻的發文量出現明顯增長，年發文量在40～83篇之間，逐漸成為研究熱點，屬于發展期。從整體來看，職業教育與培訓研究方興未艾，呈現明顯的增長趨勢，在未來一段時間內，會是學者們持續關注的研究話題。

2.2 文獻發文機構分布及科研合作

分析文獻發文機構，可了解當前職業教育與培訓領域的科研力量分布，為深入了解該領域發展情況提供參考。利用CiteSpace對科研機構的發文量進行分析，并繪制機構合作圖譜，如表2、圖2所示。從發文數量上，發文最多的澳大利亞墨爾本大學、瑞士蘇黎世大學、瑞士聯邦教育培訓學院和英國諾丁漢大學，發文量分別為18、12、10、10篇。瑞士圣加侖大學、德國不來梅大學、澳大利亞南澳大學、美國斯坦福大學等14所科研機構發文量均為6篇，限于篇幅未逐一列出。從被引頻次上，英國諾丁漢大學、澳大利亞墨爾本大學、英國開放大學被引頻次最高，分別為232、180、129次。從中心性上看，排名前三的為德國曼海姆大學、瑞士圣加侖大學、澳大利亞墨爾本大學，分別為0.12、0.11、0.10。

圖2 職業教育與培訓研究發文機構合作圖譜

機構合作網絡中共有節點552個，連線589條，整體網絡密度僅為0.003 9，各節點間聯系較為松散，這說明職業教育與培訓研究機構之間雖然存在一定的合作，但合作深度與廣度相對較弱，尚未形成深入穩定的科研合作，有待于進一步加強和深化。

3 關鍵詞共現分析

為了反映職業教育與培訓領域的研究熱點，本研究利用CiteSpace對關鍵詞進行共現分析和詞頻分析。為避免因同義詞或其他命名不規范的關鍵詞影響分析結果，分析前先對關鍵詞進行了人工規范統一，如將“vocational education”“vocational training”“technical and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合并為“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UK”“Britain”合并為“Britain”等，最后得到職業教育與培訓領域的關鍵詞頻率和中心性列表和關鍵詞共現圖譜，如表3、圖3所示。關鍵詞共現圖譜中，節點表示關鍵詞，節點大小反映關鍵詞出現次數，節點外圈為紫色表明中介中心性不小于0.1，為重要節點且與其他節點聯系較為緊密，節點之間連線表示共現強度，連線顏色反映了首次共現的時間。

表3 1991—2006年職業教育與培訓高頻關鍵詞

圖3 1991—2021年職業教育與培訓研究熱點可視化圖譜

從關鍵詞數量和頻次上可以看出，關鍵詞涵蓋范圍較廣，總共涉及263個關鍵詞，“職業教育與培訓”（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頻次達到303，值得重點關注的有“學徒制”（apprenticeship）、“高等教育”（higher education）、“德國”（Germany）、“工作”（work）、“職業”（employment）、“技能”（skill）、“知識”（knowledge）、“青年”（young adulthood）等關鍵詞。

“學徒制”是一種備受關注的職業教育形態，擁有悠久的發展歷史，并在現代職業教育中被賦予新的活力。傳統意義上的“學徒制”通常指工作場景下的言傳身教，主要方式是師傅示范、學徒模仿練習，是一種傳統的職業技能傳授形式，廣泛存在于各個行業當中。一般認為，制度化的學徒制職業技能傳授形式出現于中世紀，概念最早始于13世紀前后[3]。隨著全球工業的發展，尤其是工業革命的興起，學徒制難以適應工業生產的需求，逐漸被學校職業教育取代。直到20世紀初，德國雙元制（dual system）職業教育再度引發人們對學徒制的關注，“現代學徒制”應運而生。“現代學徒制”是將傳統的學徒訓練與現代學校教育相結合的一種企業與學校合作的職業教育制度[4-5]。其中，德國雙元制被譽為現代學徒制甚至職業教育與培訓的典范，在雙元制中，學校職業教育與企業培訓作為雙元制的“兩元”被整合為一個有機整體。

“不平等”（inequality）、“高等教育”（higher education）等關鍵詞隱含了人們對職業教育與培訓在教育體系中的地位與價值的關注。在很多國家，職業教育與培訓屬于高中教育，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構成了高中教育的二元結構。然而職業教育與培訓和普通教育的分歧明顯，兩者缺乏平等與尊重[6]。以德國雙元制為例，1979年之前，雙元制學校畢業的學生不能獲得與中等學校畢業證書等值的證書，也不能升入高等教育機構，陷入“教育的死胡同”。直到1979年，在所有州內的非全日制職業學校畢業生都能夠拿到與中等教育階段等值的畢業證書，意味著雙元制被整合到正規教育系統中。后續，隨著經濟發展對高層次人才需求的不斷增加，職業教育出現高移現象，雙元制不再局限于中等教育，也成為高等職業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

就業能力及專業技能的培養始終是職業教育與培訓的關注重點[7]。“技能”（skill）、“工作”（work）、“職業”（employment）、“知識”（knowledge）等關鍵詞所隱含的專業能力和就業能力是職業教育與培訓的目的，是職業教育與培訓的外在屬性。職業性是職業教育與培訓的原則，其主要目的是傳授一個職業或者一份工作所需要的技能，這些技能不是零散的或者片面的，而是系統的完整的一套能力。職業教育以學校與企業聯姻的跨界合作為其協同育人的結構形式[8]，企業在教育過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職業教育中企業的高度參與，教學與工作、工作場景的緊密結合，不僅使得學習情景化，還有助于學員更好地掌握工作所需技能，為后續走上工作崗位奠定基礎。

除了以上關鍵詞，還出現了“終身學習”（lifelong learning）、“青年”（young adulthood）和“成人”（adult）等熱點關鍵詞。為適應社會發展和個體發展的需要，貫穿于人一生的、持續的學習過程即“終身學習”，也成為職業教育與培訓的關注重點。職業教育的培訓對象不僅局限于青少年，還包含已經就業的成年人，職業教育與培訓不僅是青少年的入門職業教育，是青少年從學校到工作的一條有效途徑，亦是成年人的繼續職業教育，是終身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4 總體性研究演化分析

為探究職業教育與培訓不同時段的研究重點，利用CiteSpace繪制關鍵詞共現時區圖，從時間維度直觀展示研究熱點的演進過程，如圖4所示。其中，節點表示關鍵詞，大小反映關鍵詞頻次，時區之間的節點連線情況表明研究的傳承情況，同一時間首次出現的關鍵詞集合在相同的時區中，時間序列按照從遠到近的順序排列。

圖4 職業教育與培訓研究關鍵詞共現時區圖

從時區圖中可以看出，關鍵詞“職業教育與培訓”最早出現于1997年，之后幾年研究較少，為醞釀期；2007年后，時區內的關鍵詞數量逐漸增加，研究開始起步；2016年以后，關鍵詞數量急劇增加，新的研究熱點不斷涌現，關鍵詞之間的聯系也越來越緊密，研究進入快速發展期，這也與依據文獻數量進行的研究階段劃分結論保持一致。

從時區圖中發現，近年出現了“職業認同”（vocational identity）、“隱含理論”（implicit theory）等教育心理學研究熱點，說明職業教育與培訓從單一的教育學研究，慢慢擴展到其他學科，學科交叉成為趨勢。

5 研究結論與啟示

職業教育與培訓作為終身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已成為教育工作者和研究者的關注熱點。通過對科睿唯安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數據庫中1991—2021年發表的623篇職業教育與培訓領域文獻統計分析發現，該領域研究可分為醞釀期、起步期和發展期3個階段。科研合作上，各機構之間雖然存在一定的合作，但合作深度與廣度相對較弱，有待于進一步加強和深化；從關鍵詞共現分析發現，研究熱點包括職業教育與培訓的教學機制、教學效果研究，各個國家間學徒制、現代學徒制的對比研究、教育公平等；從時區圖中發現，職業教育與培訓從單一的教育學研究，慢慢擴展到其他學科，學科交叉成為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