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房價格波動對中國城鎮家庭消費的影響研究
——基于2012-2018年CFPS數據的實證

■劉冬臨

（蘭州大學經濟學院）

1 引 言

消費在我國經濟增長過程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我國的最終消費率僅僅為50%，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居民消費進一步提升，將為經濟發展提供更多助力。從住房改革開始，我國房價進入持續上漲階段。尤其從2010年以后，我國房價上漲速度更是邁上了一個新臺階。基于這種情況，房產逐漸成為了我國居民家庭財富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其價格波動自然會對我國居民消費產生重大影響。目前，房價波動對居民消費的影響方向仍然存在很大爭議。本文采用受房價波動影響最大的城鎮居民為研究對象，著重通過消費數據與房產價值數據來探尋房價波動究竟對城鎮居民家庭消費產生何種作用。

2 文獻綜述

目前普遍認為，房價波動對居民消費具有促進、抑制或者無影響三種效果，具體哪種效果占據對消費影響的主導地位仍然存在爭議。

2.1 房價波動會促進消費

Southsa(2008) 分別研究了股市財富波動和房地產價格波動對消費帶來的影響，認為房地產價格波動的財富效應比股市更具有永久性。因此認為房地產價格波動上升對居民的財富具有永久性增長的促進作用，進而對消費具有促進作用。黃平（2006）以全國季度數據作為樣本，通過單位根及協整檢驗得出了我國房地產市場存在微弱的財富效應的結論。杜莉等（2017）在研究房價和消費關系的時候，發現除了財富效應以外，房價過高也會帶來絕望效應，進而更加顯著地促進消費，并且建議應該謹慎調控房價。

2.2 房價波動會抑制消費

Moriizumi(2003)研究了房價上升如何影響租房家庭的消費行為，得出了在房價上漲的情況下租房家庭會削減30%-40%的消費。Haurin(2006)通過研究得出了有購房計劃的家庭因為面臨高昂的首付款而不得不削減當期消費的結論。周華東等（2014）通過實證檢驗證明房價上漲對于我國城鎮就富民的家庭消費擠壓效果十分顯著。張沖（2017） 研究發現，房價波動對居民消費的影響具有滯后性，并且從長期看擠出效應對于居民消費的影響更顯著。

2.3 房價波動對消費無影響

段忠東（2014）認為住房價格對于居民消費的影響應該基于不同的房價周期和以及增長率來進行具體的判斷。萬曉莉（2017）研究發現，居民的消費水平和房價波動之間沒有必然聯系。

3 研究設計

3.1 樣本數據來源

本文采用的數據來源為：CFPS，CFPS是一個微觀家庭調查，此指標剔除了規模效應的影響，更加精確地反映居民現實消費狀況。數據樣本中數據都根據2012年的CPI指數進行了對應的平減處理。由于2020年CFPS數據尚未公布因此，本文數據截至時間為2018年。

3.2 模型構建

本文采用雙向效應固定模型，在研究房價的財富效應及擠出效應時時，以家庭消費水平（expense）為被解釋變量，并且分別以房屋資產價值（housevalue）及房價變動率（Δhouseprice）為解釋變量，設計模型如下：

θi和μt分別代表了個體固定效應和年份固定效應，本文采用穩健標準誤。

3.3 研究變量

本文額外采用了已經在部分研究中被證實了對家庭消費產生潛在影響的變量作為控制變量，具體見表1。

表1 變量的定義與說明

4 實證結果分析

4.1 房價財富效應檢驗

首先檢驗房價的財富效應,本文選取城鎮家庭消費支出作為被解釋變量,將城鎮家庭擁有房產的價值作為被解釋變量來展開實證。由于房價的財富效應僅僅作用于有房家庭，因此在研究財富效應時,樣本中不包括無房家庭。另外，經過模型的設定考慮,本文接下來的分析使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采用穩健標準誤進行回歸分析。

表3 財富效應實證結果

表3第一列展示了未添加控制變量，僅回歸城鎮居民消費和房屋價值的回歸結果。結果表明，自有房屋的城鎮家庭消費和房屋價值在1%的水平下呈現顯著的正相關性。表3第二列添加了相關控制變量進行回歸，依然表明自有房屋的城鎮家庭消費和房屋價值在1%的水平下呈現顯著的正相關性。

4.2 房價擠出效應檢驗

其次檢驗房價波動的擠出效應，表4第一列展示了未添加控制變量，僅展示城鎮居民消費（expense）和房價變動率（Δhouseprice）的回歸結果。結果表明，城鎮家庭消費和房價變動率在1%的水平下呈現顯著的負相關性。第二列添加了上文中提及過的部分人口社會學特征變量作為控制變量，另外通過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同時控制了個體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并且通過穩健標準誤進行回歸。二列結果均表明，城鎮家庭消費和房價變動率在1%的水平下呈現顯著的負相關性。

表4 擠出效應實證結果

最后，上表的實證結果表明房價波動的財富效應及擠出效應都顯著存在于中國城鎮家庭中，但是財富效應的作用效果相當微弱?？傮w上看，房價向上波動對于中國城鎮居民家庭消費具有顯著負向影響，而擠出效應便是其具體表現。

為了進一步提高結果的可靠性，本文通過替換解釋變量的方式進行穩健性檢驗?；貧w后的結果仍然表明財富效應和擠出效應廣泛地存在于中國城鎮家庭中，上文的結論相對穩健可靠。

5 結 論

本文研究了在房價波動的環境下，中國城鎮居民的消費行為，通過雙向固定效應模型考察了房價波動對家庭消費的綜合性影響，具體結論如下：

房價的財富效應確實存在于中國城鎮居民家庭中，但是其作用效果相當有限。與之對應的房價波動擠出效應也很顯著，但是其作用效果要遠遠大于財富效應的作用效果。具體表現為房屋價值沒上漲一萬元，家庭消費會增加57.7元，但是房價每上漲1%，家庭消費就會減少810元。

因此本文認為控制房價向上波動幅度能有效地穩定居民消費信心與拉動內需，政府可以嘗試用更加科學的方式對商品房的建設用地指標進行分配同時限制市場上的商品房投機行為及簡歷合理健全的住房保障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