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紅梅
(新疆昌吉職業技術學院,新疆 昌吉 831199)
在20世紀初期,思想哲學中的結構主義曾經為西方社會文化系統的完整性以及文化功能的發揮提供了理論方面的支持,同時也為西方社會語言、文字等領域的發展提供了一套單一且封閉的研究方法。但是從20世紀中期開始,人們逐漸對社會中的政治問題認識得更加深入,而隨著人們文化價值的轉變,邏輯中心主義以及結構主義在人們的思想政治以及文化生活中也無法發揮其有效的作用價值,社會價值思想逐漸開始陷入迷茫的局面。而在這樣的發展背景下,解構主義作為一種反逆于邏輯中心主義和結構主義的新思想方式應運而生,解構主義的誕生為人們對社會中的政治文化以及語言文字和思維方式開辟了新的探索思路。而且解構主義理論的出現,也為中國傳統漢語言文字學的研究帶來了全新的契機。我國傳統的漢語言文字學經歷了悠久的發展歷史,在取得世界矚目的研究成就的基礎上,依然存在諸多客觀問題,這就需要研究者通過更加理性的思維方式看待漢語言文字學研究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并且尋找新的解決方法。而我們對漢語言文字的研究成果不應該盲目推崇,也不應該極端地推翻一切理論,而是要在繼承漢語言文字學優良傳統的基礎上,結合解構主義的思維方式謀求新的發展道路,為漢語言文字學的研究開辟新的道路。
解構主義的出現,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紀60年代,這種新思想理論以及思維方式是由著名哲學家德里達在對語言學結構主義進行批判的基礎上衍生出來的。解構主義理論的出發點其實與語言文化中的結構主義之間相互對立,解構主義理論認為語言文字符號已經能夠真實地將文化和事件反映出來,因此不應該再對語言文字的整體結構進行研究,而是要針對語言文字的獨立個體進行深度的探索。解構主義理論主張打破在結構主義視角下的單元化秩序理論,而在社會哲學中,傳統的結構中心理論為一切社會忠于秩序相關聯的內容如社會秩序、倫理秩序、道德秩序等秩序的研究工作中提供了一種單元化的秩序方式,它認為應該用這種單一的秩序涵蓋并且探究一切與秩序相關聯的內容,甚至認為人類個體的意識和思維也應該納入結構秩序中。例如,人們日常生活中的思維習慣以及認知方式也應該遵循結構中心理論中的秩序。總而言之,解構主義的出現就是要打破結構中心理論中固定且一成不變的規范和秩序,然后再創造出一種新的更加符合科學的秩序,從而達到破舊立新的效果。
解構主義實現了對近現代社會中正統理論以及標準和秩序的批判。將解構主義運用在語言文字學的探究過程中,可以通過現代主語詞匯的顛倒、重構詞匯之間的關系等方式,在邏輯思維層面改變傳統結構中心理論下語言文字的設計原則,同時還打破了傳統結構中心理論思想下語言文字學研究的固有形式,真正地突破了語言文字學以及與結構中心主義中的秩序相關的各類型等級秩序觀念。例如,在語言文字學中,對于靈魂和肉體、男人和女人、開明和蒙昧這類相對詞匯,傳統的結構中心理論認為這組詞匯中前者一定要優于后者,詞匯中的前者與后者之間具有鮮明的等級關系。而解構主義的出現就是要打破傳統意義上對上述詞組中文字之間的等級關系以及結構,并且徹底地瓦解這些詞匯中的對立等級思想。解構主義認為詞匯之間并沒有等級秩序之分,詞匯之間只有差異之分,不同的詞匯之間甚至還存在相互滲透和包容等多種關系。
解構主義出現的本意并不是要完全取代或徹底打破傳統的結構中心主義,而是在傳達社會發展新時期由于多元化價值取向而形成的人類文明的創新意識。同時,解構主義的出現也提醒著人們應該時刻保持警惕,不能始終盲目地崇拜任何事物,而是應該在科學和理性的思維下實現對事物的客觀認知。與此同時,人類社會在不斷進步和發展的過程中,還應該具備反對權威、反對狹義思想的精神和意識,尤其是在多元化的發展趨勢下,人類社會中的差異無處不在,因此,我們更應該用開放和包容的心態去接納這種差異。很多傳統的學者認為,解構主義其實就是要徹底推翻結構中心主義的一種新學說,但其實,解構主義中認為傳統結構中心主義中存在的秩序是一種客觀存在的事物,同時也是時代發展背景下所誕生的一種思維方式,這種客觀存在的思維方式,既不可能被打破,也不可能徹底消亡,其關鍵點在于隨著社會的發展,后人應該不斷采用創新的思維方式以及新的視角去解讀和分析新的事物,而對于傳統思維方式中的內容則應該秉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原則。除此之外,解構主義理論認為,即使世界上沒有真理,也不會妨礙每個人按照自己的思維方式和觀念來理解和認知事物。可以說,解構主義理念的出現描述了一種對于社會和世界層次關系的新認知,而不是對社會既定秩序和規則的盲目崇拜。[1]
現代學術意義上的實證方法其實源于西方國家,但是作為學術研究最為普遍的方法,實證法在中國本土也具有悠久的發展歷史。中國傳統的語言文學研究工作就特別注重采用實證和歸納的方法進行研究。例如,許慎在《〈說文解字〉敘》中對于文字的考察都信而有征。其中說道:“此十四篇,五百四十部,九千三百五十三文,重一千一百六十三,解說凡十三萬三千四百四十一字。”短短的幾句話就能夠顯示出許慎在語言學研究過程中嚴謹和認真的工作態度。除此之外,中國語言史上大量的著作都是通過實證和歸納得出的。例如,在《說文解字》的研究工作中,清代乾嘉學派就通過實證研究獲得了驚人的發現。而在后續,魯國姚先生也認為,研究漢語歷史最佳的辦法就是通過歷史文獻考證法和歷史比較法相互結合的方式得出經驗。
中國傳統的語言學更加重視對于書面文獻的研究工作,從先秦時期,中國就已經形成了一套獨具特色的漢語書面語言,也被稱為文言文。文言文一直以來都是古代中國記錄文獻的主要方法,也是先進知識分子在進階應試中所采用的語言形式。文言文不僅在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方面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同時也是現代漢語的重要來源。但是,考慮到書面語言與口語之間的脫節性,從隋唐時期開始,文言文和口語之間就開始逐漸分離。到近現代后,文言文也成了推動中國漢語向現代白話文發展的間接因素,白話文取代文言文也成了漢語語言通用發展的必然趨勢,但依然無法否認文言文在漢語發展歷史上所起到的積極作用。因此,我們必須客觀地評價文言文在歷史文化傳承方面的作用價值。漢字作為表意體系的文字,和西方的拼音文字之間具有巨大的差異性,而中國學者將漢語意義作為獨立的研究對象進行研究,就形成了漢字在形態、發音和意義方面的語言文字學研究分類系統。尤其是在詩歌和詩詞中,古人很少會將文字進行純形式的運用,而是在務實的基礎上,以發音證明含義,這也是傳統語言學研究工作中的又一大特征。
中國古代的語言研究工作一直都具有強烈的人文傳統性,這也證明中國人在追尋語言文字學奧秘的同時,也希望通過深入的探究找尋其背后的含義。這種語言學研究工作的傳統一直延續到了現代,例如,張世祿先生在《文字上之古代社會觀》中寫道:“據今日而遇之茫昧之古代社會,史冊既無中考征,則唯有求諸古來之余形遺跡,俾可想見其一般而已。”除此之外,中國現代語言學也受到了西方語言學發展所帶來的影響,因此,在解釋漢語現象的過程中,很多的文字并不能夠完全適應背后的含義和內容。這也是由于西方語言本身比較看重語言的形式,而漢語和漢字則具有較為濃厚的人文色彩。因此,為了促進漢語的研究,必須要找到一種更加貼合漢語表達形式的研究框架。從20世紀80年代之后,中國興起了文化語言學,這也讓漢語言中的多元化語言現象可以通過更加全面的語言研究框架得到合理的解釋。
當前,我國國內對于漢語言文字學的研究工作,仍然將重心放在了對于漢語言文字本身的研究上,卻不注重對于漢語言文字應用方面的研究,這樣的研究趨勢也不利于我國現代漢語言文字學的持續性發展。想要使漢語言文字學在不同的發展時期中保持活力,就必須要突出漢語言文字學的應用價值,只有將漢語言文字應用在實踐中,才能賦予漢語言文字學存在的根本意義。[2]如果研究主體脫離了應用實踐,就很難在漢語言文字學方面取得真正的發展成果。而我國的漢語言文字學研究工作也正是由于沒有處理好文字學本體與文字學應用之間的關系,才導致當前漢語言文字學領域的許多客觀問題遲遲找不到解決方案。例如,在語言應用過程中常見的語言規劃與語言規范的問題、漢語在國際中傳播與對外漢語教學之間的矛盾等,都為我國漢語言文字學的持續性發展帶來了消極影響。而漢語言文字的研究領域也存在像啟功先生這類漢語言文字的傳承者,在研究文字本體的同時還注重將文字研究與實踐相結合,將文言文和白話文的等值翻譯、文學語言的信息化處理等內容也作為了漢語言文字研究的重點,真正意義上實現了漢語言文字實踐方面的研究。因此,在后續的漢語文字研究工作中,必須要重視漢語本體與漢語應用實踐之間的融會貫通。[3]
古語云“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古人智慧的結晶告訴我們,我國傳統語言文字學雖然具備獨特的優勢,但也存在客觀方面的不足之處。[4]例如,我國漢語言文字學并不善于演繹與推理,漢語言文字學多數是在歸納和總結的基礎上產生的,但是語言文字如果僅僅依靠歸納和總結,很難將創造性的價值融入現代語言文字中。而在漢語言的語音方面,由于受到了音節的模糊性與音節之間的籠統性的限制,導致很多語言文字的發音無法細致區分。這些問題都反映出了我國漢語言文字學中的客觀不足之處,因此,研究工作更應該適當借鑒西方語言文化中的優勢。除此之外,目前,我國現代語言學研究的基本方法其實就是借鑒了西方語言文字學哲學思想邏輯推理的精神,現代漢語言文字學中所采用的文字結構分析以及語言描寫方法的分析也都借鑒了許多西方國家的思維方式。[5]與此同時,還有部分西方學者也在研究語言文字的過程中發表了一些與漢語言文字學相關的著作和理論,這些觀點也值得被我國的漢語言文字研究領域所關注,才能便于研究工作者從不同的視角意識到漢語言文字的發展特征。目前,世界漢語言文字學研究工作仍然存在部分西方學者對漢語言體系存在偏見以及刻板的認知,雖然我國的漢語言文字學研究工作借鑒了西方文字學的思維理論,但要注意西方語言文學也有局限性,因此,我們不應該盲目地推崇或盲目地將西方語言文字學的研究方式應用到漢語言文字的研究工作中,而應該辯證性地看待西方語言文字研究的思維方式,才能夠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為我國漢語言文字學的研究注入源源不斷的活力。[6]
在現代漢語言文字學的研究工作中,文學語言的研究方面仍然較為薄弱。我們可以將漢語言籠統地分為常用語言與不常用語言兩個部分。常用語言就是我們日常生活中用于交流的實用語言。不常用語言就是文學作品中所采用的書面語言,例如,古代的文言文、現代小說白話文、傳記文學作品中的文學語言都屬于不常用的語言。文學語言與實用語言在應用方式以及運用范圍方面存在著較大的差異性。實用語言在應用過程中應該更加注重邏輯表達方式以及語法組織形式,這樣才能夠更好地將事情描述清楚。而文學語言在表達過程中更加注重形象性,不會過分糾結語言背后隱含的邏輯思維,文學語言的表達追求的是一種抽象性的藝術價值。[7]而現代漢語語言文學就是由實用語言和文學語言構成的,雖然實用語言與文學語言的應用存在較大的差異性,但是這兩種語言也是現代漢語文學中缺一不可的重要構成部分。因此,在現代漢語文學研究工作中,研究者應該處理好實用語言研究與文學語言研究之間的關系,不能將任何一種語言偏廢。[8]
現代解構主義語言研究思維對于中國語言學的發展起到了不可替代的重要價值,為中國現代語言學的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尤其是在解構主義思維理念下,更加注意研究中國語言文學中的語音以及口語特征,這種思維方式也更好地推動了我國現代語言學邁入新的研究階段。但在現代語言學研究工作開展的同時,我們也應該深刻地意識到,如果在研究工作中過度重視口語以及語音的研究,而忽視了書面用語研究,這也是不可取的,漢語言文字體系本身就較為復雜,如果單純地站在解構主義的視角下,只注重對于語言文字的語音和口語進行研究,很難全面地闡述漢語言文字的特色。[9]雖然,目前我國現代語言學研究工作中出現的“重口語、輕書面”的特征是對傳統語言學中“因言廢文”現象的糾正,但是如果過分地將解構主義中只重視對于語音和口語研究的理論應用在現代語言學的研究工作中,也難免會存在矯枉過正的嫌疑,同時也會導致我國現代語言學研究工作的研究范圍以及研究價值的局限性,不利于為語言學研究的豐富性提供理論支持,也會阻礙現代語言學的持續性發展。解構主義的出現,其實是為漢語言文字學的研究人員提供了一種新的視角,讓研究者意識到口語與書面語言之間并不是相互對立的,這兩種語言形式也沒有等級上下之分。因此,在現代漢語言文字學研究工作中對于口語和書面語言應該做到兩手抓。[10]
從解構主義的視角出發能夠為漢語言文字學的研究提供更加豐富的理論支持,開辟新的研究渠道。因此,在現代漢語言文字學研究工作中更應該結合時代發展的趨勢,不斷從中尋找新的研究理論和觀點,才能有效地增強漢語言文字學的自主創新能力,使我國的漢語言文字學迸發出獨特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