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夢君
膿毒癥是一種全身性的炎癥反應,多見于嚴重創傷、各種部位的嚴重感染及外科手術等情況下,病情進展迅速時會導致膿毒性休克及多器官功能障礙,對患者的生命健康造成巨大威脅[1]。全球每年罹患膿毒癥的患者超過1 900萬,有研究顯示膿毒癥患者病死率為20%~50%,是住院患者的主要死亡原因,其發病率正呈現出逐年遞增的不良趨勢[2-3]。因此臨床上應盡早對膿毒癥患者進行診斷及治療,早期有效的干預能提高患者的生存率,改善預后。在關于膿毒癥的各種研究中,降鈣素原(procalcitonin,PCT)、白 介 素 -6(interleukin-6,IL-6)及D-二聚體(D-dimer,D-D)均是常見的生物學研究指標[4]。但是有關PCT、IL-6、D-D與疾病嚴重程度和患者預后關系的研究相對匱乏,本研究通過檢測PCT、IL-6、D-D在不同患者中的表達水平,以進行其與病情嚴重程度和預后的相關性分析,以便為本病的診斷與治療提供參考依據,現報道如下。
選擇2020年5月-2021年4月西安交通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收治住院的膿毒癥患者60例,設為觀察組。選擇同期健康體檢者30例,設為對照組。納入標準:膿毒癥患者符合文獻[5]2016年第45屆危重病醫學年會美國重癥醫學會與歐洲重癥醫學會聯合發布膿毒癥3.0定義及診斷標準;年齡18歲以上;均能完成各項指標水平檢查,依從性好。排除標準:具有檢查禁忌證或屬于易過敏體質;患有免疫性疾病或血液系統疾?。簧硇臓顟B不佳且不愿配合研究;具有重大手術治療史或先天性疾病。觀察組男40例,女20例;年齡31~83歲,平均(64.47±11.61)歲;其中肺部感染35例,腹腔感染10例,消化系統感染8例,其他7例。對照組男21例,女9例;年齡28~75歲,平均(63.20±10.14)歲。觀察組根據患者疾病嚴重程度分為:膿毒癥組35例(膿毒癥,不伴有器官衰竭),嚴重膿毒癥組13例(膿毒癥伴有多器官衰竭、組織灌注不良或低血壓)和膿毒性休克組12例(嚴重膿毒癥患者給予足量液體復蘇后仍伴有無法糾正的持續性低血壓)。觀察組根據患者28 d預后情況分為死亡組11例和存活組49例。本研究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執行,研究對象均對本次研究知情并簽署同意書。
所有研究對象于清晨處空腹狀態,抽取外周靜脈血樣,檢測PCT、IL-6、D-D水平。PCT和IL-6使用ROCHE(羅氏)cobas e601全自動電化學發光免疫分析儀,采用電化學發光法檢測。D-D使用思塔高血凝分析儀,采用免疫比濁法檢測。采用儀器配套試劑,由專業檢驗師檢測,嚴格按照說明書進行操作。
(1)比較觀察組和對照組的PCT、IL-6和D-D水平;(2)比較膿毒癥組、嚴重膿毒癥組和膿毒性休克組的PCT、IL-6和D-D水平;(3)比較死亡組和存活組的PCT、IL-6和D-D水平;(4)分析PCT、IL-6和D-D水平與膿毒癥嚴重程度和預后的相關性。
采用SPSS 22.0統計學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計量資料以(±s)表示,組間兩兩比較采用成組t檢驗,多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和兩兩比較的LSD-t檢驗。采用Spearman秩相關分析PCT、IL-6、D-D與膿毒癥嚴重程度及預后的關系,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觀察組PCT、IL-6、D-D水平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觀察組和對照組PCT、IL-6、D-D水平比較(±s)
組別 PCT(ng/ml) IL-6(pg/ml) D-D(mg/L)觀察組(n=60) 19.08±4.40 113.02±39.90 12.44±4.86對照組(n=60) 0.35±0.09 3.79±1.56 0.30±0.07 t值 10.072 8.467 9.545 P值 0.000 0.000 0.000
膿毒性休克組PCT、IL-6、D-D水平均明顯高于膿毒癥組和嚴重膿毒癥組,嚴重膿毒癥組PCT、IL-6、D-D水平均明顯高于膿毒癥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膿毒癥組、嚴重膿毒癥組和膿毒性休克組PCT、IL-6、D-D水平比較(±s)

表2 膿毒癥組、嚴重膿毒癥組和膿毒性休克組PCT、IL-6、D-D水平比較(±s)
*與膿毒癥組比較,P<0.05;#與嚴重膿毒癥組比較,P<0.05。
組別 PCT(ng/ml) IL-6(pg/ml) D-D(mg/L)膿毒癥組(n=35) 10.05±2.87 54.20±14.86 7.15±1.33嚴重膿毒癥組(n=13) 24.65±5.09* 119.51±23.18* 14.77±4.70*膿毒性休克組(n=12) 39.38±13.89*# 277.53±86.32*# 25.32±8.73*#F值 57.592 89.314 32.294 P值 0.000 0.000 0.000
死亡組PCT、IL-6、D-D水平均高于存活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死亡組和存活組PCT、IL-6、D-D水平比較(±s)

表3 死亡組和存活組PCT、IL-6、D-D水平比較(±s)
組別 PCT(ng/ml) IL-6(pg/ml) D-D(mg/L)死亡組(n=11) 41.43±13.24 270.00±101.40 27.84±11.14存活組(n=49) 14.06±4.84 77.78±26.65 8.89±2.18 t值 8.419 6.078 5.481 P值 0.000 0.000 0.000
Spearman秩相關分析顯示:PCT、IL-6、D-D水平與膿毒癥嚴重程度均呈正相關(P<0.05);PCT、IL-6、D-D水平與膿毒癥預后均呈密切相關性,PCT、IL-6、D-D水平越高,患者預后越差(P<0.05),見表 4。

表4 PCT、IL-6、D-D與膿毒癥嚴重程度及預后的關系
膿毒癥由于其較高的發病率和死亡率,是目前臨床上感染致死的主要原因之一,給患者和社會公共衛生系統造成了極大的負擔和醫療資源消耗,已經成為重癥醫學領域著力解決和研究的臨床熱點之一[6]。因此,早期對膿毒癥進行診斷和病情評估,對于改善膿毒癥患者的治療效果影響巨大。
有關研究顯示,在膿毒癥患者的病情進展中,炎性反應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導致了患者機體免疫功能紊亂和炎性介質的大量釋放,因而各種炎性指標在各類研究中較為多見[7-8]。PCT是一種無激素活性的降鈣素前肽物質,主要是由甲狀腺髓質細胞分泌,在健康人群體內含量很低,并且具有較高的穩定性,不受免疫機制的影響,半衰期為24 h[9]。但當患者出現嚴重感染或病情加重時,血清中PCT水平會異常升高,是一種鑒別細菌感染的特異性指標[10]。IL-6是一種多生物效應的細胞因子,主要由單核巨噬細胞、Th2細胞、血管內皮細胞產生,在調節免疫應答和介導炎性反應時發揮重要作用[11]。當機體發生嚴重感染及其他情況的急性炎癥時,IL-6會快速生成,在一定程度也反映了病情嚴重程度[12]。
臨床上在觀察膿毒癥患者病程進展中發現,由于各種病理生理因素及患者體內的炎性介質和炎性細胞短期內急劇增高,會通過多種途徑激活凝血系統,繼而啟動纖溶系統,誘發微血管內廣泛血栓形成,嚴重時會導致器官衰竭,是患者死亡的危險因素之一[13]。D-D是一種纖溶酶和交聯纖維蛋白相互作用時所產生的降解產物,是體內凝血和纖溶系統激活的重要指標,因此在膿毒癥患者出現凝血障礙時,D-D水平會升高,可用于評估患者的病情嚴重程度和預后[14-15]。
此次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PCT、IL-6、D-D水平均明顯高于對照組,并且從膿毒癥組、嚴重膿毒癥組到膿毒性休克組,隨著患者機體炎性反應的加重,生理功能的紊亂加劇,各指標水平也逐步上升。同時進行Spearman秩相關分析顯示:PCT、IL-6、D-D水平與膿毒癥嚴重程度均呈正相關(P<0.05),與趙剛等[16]和王婷等[17]等學者的研究結果基本一致,均有效地反映了各項研究指標水平對于評估患者病情嚴重性的應用價值。研究結果還顯示了PCT、IL-6、D-D水平在不同膿毒癥預后患者中的差異性,死亡組PCT、IL-6、D-D水平均明顯高于存活組(P<0.05),并且Spearman秩相關分析分析顯示PCT、IL-6、D-D水平與膿毒癥預后也有密切的相關性,PCT、IL-6、D-D水平越高,患者預后越差(P<0.05),因此 PCT、IL-6、D-D水平的高低提示了患者病情和感染的嚴重程度,也提示了不同的預后情況,水平越高,預后越差。但在探究PCT、IL-6、D-D與膿毒癥患者預后情況相關性的現存研究中,研究結論差異較大。Naderpour等[18]學者認為PCT和D-D未能顯示出其與膿毒癥28 d死亡率的顯著相關性,但是王子文等[19]和廖宴等[20]學者認為高PCT、D-D水平均是預后不良的獨立危險因素。不同研究結果的差異可能與樣本的選擇、樣本量的大小,以及不同醫院醫療水平的高低有關,今后在探究上述指標在膿毒癥患者中的變化情況時,還要進行更全面和細致的研究,同時應擴大樣本量,進一步提高結果的準確性和結論的推廣性。
綜上所述,此研究表明血PCT、IL-6、D-D在臨床上對于膿毒癥患者的病情嚴重程度與預后評估有著重要的應用價值,為患者的診療提供了有效的參考依據和科學的指導方向,值得推廣。